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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你是领导,可不能哄骗我这个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吗,你可是陈科。”王彧说,“真的有好事。耀东,刚才我问了书记,他的秘书怎么安排。书记就点了你,不过,是临时秘书。能不能将‘临时’去掉,成为书记秘书,可得看你自己了。”
“主任,你是说……”蔡耀东不怎么相信,因为他并没什么优势。年龄偏高,文笔平平,口才中等,跑腿还算牢靠。
王彧点点头,说,“耀东,这种事我敢开玩笑?你上楼去吧,不过,田仁权副县长在书记办公室里,你到外面等待。”
“啊,真有这样的事?”蔡耀东一时间也是呆住了,不知是好是还是坏事。临时的秘书,也不知会做几天,另外,这一天大家对新书记的传言也不少,说不定就是去受气的。
十天半个月后,自己被另外的人替代,到时候自己存在感还存下什么?但也明白,书记已经点了名,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得去见领导。
深吸一口气,陈耀东也不多说,对王彧说,“主任,那我先到楼上去见书记。”
“去吧,多听多做多想,管住嘴少说话。”王彧将自己对领导秘书的所知,说给陈耀东听。不管以后陈耀东是不是抓住这个机会,总之还是自己通知他去的。
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擅长的,陈耀东不指望领导真的看上自己。临时秘书,不过是临时指派做苦活的,等几天来的自己物色到秘书,就得回来。
到楼上,估计田仁权副县长还不可能就出来,便在门外等着。也在琢磨,新书记到这里来,一切都陌生,那么,自己只要把县里的情况说给他听,就行了。另外就是,他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一个传声筒就好。
按照主任说的,不说话不发表自己意见不提任何建议,这样不管怎么样,对自己就没有损害。这样琢磨,也不知对不对,这种事情,确实没法同别人商量。
上班十几年,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也让陈耀东看破不少,对于得失、对于机会,也知道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得到这次机会,纵使书记真用了自己,都未必是好事。就如同目前的田小伟,之前人人都以为他遇上难得的好机遇,会在一两年之内,解决级别和职位问题。可如今,他的遭遇又如何?
想到田小伟,陈耀东确实感觉到作为领导秘书的另一面。
而他这时候,就处在田小伟当初才被人用之际,何况,自己还远不如田小伟,自己不过是临时秘书。
如此想,又觉得过于悲观了一些,就当成听领导指派做事情,只是时间稍微长一点。
拿一支烟出来,点上,一边吸一边密切注意办公室门的响动。只要有丝毫声音,便将剩余的烟往下丢落,就不会留下任何迹象。
在领导身边做事,细节上非常重要。领导看一个人,往往就从这些细微之处进行观察,因为大多的事情,下属都是按照指令去执行,自然不会有多少差错。
除非是能力真的太差,那是另一说。
等了十几分钟,身后的门突然有了声音。陈耀东正在放飞自己的思维,突然给打断,吓得一抖,忙转身看着门。
田仁权从里面出来,神态显得平静,看不出什么,也就难以判断田仁权在书记面前有什么表现。陈耀东上前一步,说,“田常委好。”
田仁权也没想到办公室外会有人等,一怔,随即点头,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等田仁权转身进电梯,陈耀东才去敲门,没等里面有声音,拧开门进去。
见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陈耀东走上前,说,“书记,我是陈耀东。王彧主任说您找我……”
看着面前这个人,周术保心里直呼上当。从照片上看,似乎没有这样老成,还以为陈耀东在三十岁样子。周术保才想到,之前没看出生日期,但人已经过来,总不好立即赶走。
作为选用秘书,一是要听话,这是最重要的。二是要有可塑性,自己才过来,这里的人对之前领导的思想都有接受,那就要找那种不是老成的,三言两语,三五天时间,就让对方完全听命自己,还会觉得自己才是真龙天子。这样的人,用起来才顺手,也放心。
而有成熟观念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会先判断、分析、比较,那么,他会私下用自身的价值观来对比所做的事情,然后做出判断。
如果他觉得不对,说不定会在执行命令过程中,留下什么依据以备后手,说不定哪时候就会糟糕在这样的人手里。这种实例,也是有不少,一些领导倒台,不就先从秘书那里突破的吗。
点点头,周术保站起来,往沙发那边走。茶几上有两个用过的茶杯,是之前田仁权和周术保自己所用。杯中有余茶,周术保看着茶杯,不作声,想看看面前这个人,会怎么做。
第587章 头痛与心疼
见书记站在茶几边不动,陈耀东一时半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看到书记看着茶杯。
陈耀东随后便领悟了,说,“书记,我先收拾一下茶杯,给您泡杯茶。”说着便收拾,在县委办好几年,泡茶这种事情自然做过多次。
这办公室连夜布置,加班的人就有陈耀东,自然知道茶叶放在哪处。洗茶杯、取茶叶、冲泡茶水,周术保已经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去看陈耀东怎么做。
端了茶过来,放在周术保面前,陈耀东并不说话,而是做到周术保对面的沙发上,让小半边屁股落地,身上基本悬空。对于如何在领导面前表现出小心谨慎,陈耀东早就听说了。
他如今不过是临时工性质的秘书,本来不必如此小心,但陈耀东还是如此做了。
喝了几口茶,周术保觉得差不多,便不再摆架子。说,“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
陈耀东将身体放正一些,才说,“书记,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长,工作十六年了,到县委办七年,五年晋升副科级,在办公室里属于万金油那种。
书记,王彧主任说您想让我做几天秘书,我怕自己能力不够,可别耽误事情才好。
不过,书记交待什么事,我尽能力去做,有错的地方,书记尽管批评。”
这个态度还是必须有的,陈耀东知道,人在体系里,即使以前对章童俊书记很敬服,目前,上面对他虽很不公平,但作为普通干部,对这样的事情确实无能为力,甚至为他说一句好话的机会都没有。
做好自己,面对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就是生活的重要部分。
“我这个人对身边的人要求不高,做好各人的事务就行。当然,你在做事过程中必须要认真,要有效率。必然,肯定会挨批评的。”周术保语气里听不到多少严肃的含义。
“好的,书记。”陈耀东说,看来第一关是过了,但能够在书记身边几天,那就不得而知。
“不要紧张,”周术保脸色放晴一点,属于多云转晴那种,“你先说说长坪县的情况吧。”
“书记,我找资料来吗?”陈耀东拿不准周术保这话的意思。
“我让你说说,自己对长坪县目前的情况。”周术保声音变得有些冷,不是用习惯的人,就是如此麻烦。
这个话题太大,让陈耀东都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并不了解书记关注的是哪一方面。“书记,今年我县的发展很不错的,特别是产业方面,走在柳河市各区县的前面。
对了,还有一件大事情,就是长善完全中学如今建设工程基本完成,等两三个月后,会开始招生入学。县里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的招生,都想让自己子女到长善完全中学去上学……”
听陈耀东说话没有什么逻辑,周术保也是烦。只是,临时的秘书,未必就好找。印象里,长坪县比之天以前那边的干部,素质上相差有些大。
不过,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他有所了解,具体的情况却知道不多。便说,“长善完全中学招生,不受县里统一管理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陈耀东说,“长善完全中学具有特殊性,是当初县市里与省城宏远矿业进行合作谈判时,怀仁镇书记杨再新额外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要请宏远矿业那边负责给拉十栋教学楼的捐赠,宏远矿业答应了。
后来,杨再新同省城那边宏远矿业副总姜鹏一起,找到几十位老总,一起捐赠、建设这所长善完全中学。
施工是从去年开始,等本月,所有工程基本结束。接下来就是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招收学生了。
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会有很不错的教学条件、生活保障,大家对长善完全中学就有很高的期待。只是,不知他们是不是会将长坪县和横折县两线最优秀的学生全部招走,县里其他学校可就苦了。”
“招生不是划片招生?这个学校搞特殊化?”
“我也不知他们具体会是如何运转,但目前,长善完全中学账户中有一亿多的资金,是要来保障学生生活、学习奖励的,家长们自然都想将自己子女送进去。”陈耀东解释说,对于学校如何操作,目前,长善完全中学还没有公布方案。
“一亿多资金?”周术保眼珠一动,不过很快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对面前这个陈耀东,他一点不了解,自然不会露出自己的心思。“这些资金是县里划拨的吗。”
“书记,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县里就是提供了土地,以及对用地整平和七通工作,其他的工程,县里一分钱都不花。而且,据说以后学校的老师,也不需要县里担负他们的工资。
这一亿多资金,在网站可以查出具体数额的。资金来源是我县的‘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上,所发的每一期内容,得到网友赞赏、广告等费用,除开运作成本之外,余额全部积累在长善完全中学的账号上,据说每一分钱都会用在学生身上。这个吸引力真的太大,学生家长如何不动心?”
听陈耀东没心没肺地说那些资金,周术保感觉到头痛起来。长坪县这边的傻人当真不少,省里那些老板们也被这个杨再新带节奏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术保还没见过这个怀仁镇的书记,却听到太多关于他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很多有说不出意味,却又傻傻地将事情做出来。
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那是好几个亿才能建成吧。十栋教学楼,之外肯定还得有综合楼、实验楼、运动场、宿舍、食堂等等配套建设。对于工程这方面,周术保是非常熟悉的,因为他之前经手的大大小小工程就有几十个。
“你去找一找,长坪县这几年的规划建设方面的资料,送过来。”周术保不想再听陈耀东说那些让人心疼的事,怕自己忍不住。
陈耀东应了一声,出去。看着陈耀东的背影,周术保想,这个叫杨再新的,几时从市里回来?
第588章 谁都有难处
出县委,田仁权也是一肚子苦水。
之前在新书记面前汇报了省城这些话的成绩和大概情况,这本身是一种籍口。但新书记很显然关注的不是这个,反而对自己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铁心支持产业发展的态度。
两人交谈半小时,谈及的事情也多,可又多是套话。不痛不痒的,让田仁权都不知该如何了。
如今看来,自己是县长不爱,书记不疼,感觉像被组织遗弃一样。周术保话说得大个,却不肯说一句切合实际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不信任自己?
站在街上想一想,先冷静下来,觉得昨晚连夜赶回县里,是不是真做错了?县里这边先不提,王平江常委对自己会有看法吧。以后,在自己职位调整的讨论会上,他会不会说几句不好听的?
患得患失的人,总会更多表现出顾此失彼,没办法周全,甚至都不能权衡哪一头重。
随后,田仁权也意识到自己还得向自己顶头上司去汇报,这是必须的程序。这时候去县正府,如果石东富问起来,自己要不要说见过新书记?
又是一个难选的问题。
回到县正府,石东富还在办公室,田仁权便去见他。坐下,田仁权说,“县长,这次到展销会,收获颇丰,真是一件大喜事。”
“嗯,我听说了,也见新闻了。”石东富话语一直都不多,只有在讨论工作时,才会滔滔不绝地论说自己的观点。
“县长,县里接下来该怎么做?”田仁权这样说,也是听说了不少情况,才有此问。
“仁权县长,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最好?”石东富看着田仁权,似乎在等他说出心里话。
“县长,产业发展,是我县已经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