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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扬这时候的头发梳理过了,简单地将自己打扮整理,显得有了些精神。陈周海和丁冬明在房间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以两人市里的身份来压住卫子扬,让他配合市里的工作。
其实,要不是昨晚杨再新的一番话,陈周海和丁冬明是不可能压住卫子扬的。以他那性格和脾气,除非卫家的人,谁又肯让卫子扬屈服?但杨再新已经说过,省纪来找他,那不是因为他是卫家培养的核心,而是因为他是石羊县的常务副县长。
一旦省纪找到他头上,那不是他耍性子可解决的难关,很可能直接将他带到某地,一关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到时候,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又如何关注鑫农山泉接下去的情况?
卫子扬心里有了畏惧,才肯听陈周海的安排,今天等杨再新过来见面。
见进门的果然是杨再新,还有省部二处的人,卫子扬虎地站起来。一股怒火冲头,对杨再新的恨意确实更深了。如果不是杨再新到东平市来,他在市里哪会如此缚手缚脚?
如果不是杨再新过来揭破鑫农山泉的一些危机,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哪会对他这样施加压力?这一切都变化,只能导致鑫农山泉走向破灭,也使得他卫子扬对未来的期望破灭,卫家在鑫农山泉项目上的投入,完全成为泡影。
导致这一切的罪人,就是杨再新。他到东平市来,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完全踩死,不留任何退路。如此,当初的五年比试,杨再新就可提前胜出,而他卫子扬和卫家,完全失去反转的机会。
对杨再新之所以这样做,卫子扬也是理解的,要是两人角色反转,他肯定也不会错过这样踩死对手的机会。只是,自己成为被踩死的那个人,心头的怨恨、不甘、不屈也是必然的。
恶狠狠地瞪着杨再新,两只手紧紧地握拳,确实有扑上前把杨再新往死里打的冲动。不管打得赢还是打不赢,往死里揍,拼了老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快活。
“卫子扬,你给我坐下。”陈周海见到卫子扬的反常,当即厉声呼喝,要阻止卫子扬的冲动。
卫子扬不听,杨再新对陈周海说,“陈书记,没关系,没关系。”杨再新显得平静,对卫子扬想要打架,自然不在话下。
卫子扬显得瘦,脚步虚飘,就算冲过来也打不出有威力的拳头。这样的卫子扬,杨再新觉得即使有三五过冲上前,也没什么威胁。毕竟,自己在村里长大,村里练习武术、截手,从六岁到十八岁,到如今,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温习。
第1182章 不肯梦醒
杨再新从来不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武力值,也没测试过自己的武力值有多大,但在卫子扬面前,肯定是毫不担心的。
“卫子扬,我劝你尽早面对现实,这样对你自己对卫家更有利。拖得越久,后果更严重,卫家未必能够承担得起。”杨再新面带着浅浅的笑,很自信。
“要你管闲事。你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我卫子扬完全进人绝境,想让我完全放弃努力,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得到自己的胜利。”卫子扬语气厉锐,声音嘶哑,心里的怒怨不加掩饰。
杨再新摇摇头,稍停一下,说,“卫子扬,不管你怎么想。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到东平市来,也是因为省部委派我过来,不然,你以为我不忙?
其实,早在一年前,我真要对你出手,你早就完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鑫农山泉虽说是你卫家在做,但却也是石羊县的资源在谋求发展、谋求冲出地区的机会。
谁知你有这样好的开端,却这么快就败坏掉自身的优势。卫子扬,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你真的懂市场运作,懂怎么将一家公司做好?
你一直以来的信心到底来至哪里?你有经营一家国内一线企业的经验、能力吗,或者你认为张庆良可以,又或者你叔叔卫鹏、你妹妹卫倩能够胜任这一点职位,有这样的能力、魄力和格局?
其实,这些都是你卫家、你卫子扬一厢情愿罢了。事实证明,一家大企业要良性运转起来,是要有一个可用的团队,要有一个能力相应的决策者。这一项,你不是、你卫家也没有。
确实,在省城几十年来,卫家发展确实不错,走在前排。但那又如何?你们之前的成功,是因为局限在江上省和省城这一地一隅,离开这样的特定环境之后,你们很显然是没有能力营运的。
一家企业要做好,显然不是因为有一定资金、一定资源就可以做好做成国内一线品牌、五百强企业。
你如果不你认清这样的现实,卫子扬,你知道为什么这后半年拉来的资金、资源,投进鑫农山泉都不见功效和作用?我们做一个假设,你如果将这半年收敛到的资金,再做一家规模适中的企业,是不是会有更好的效益?
而如今,几个亿、十来亿的资金、资源,都落进鑫农山泉这个无法填满的窟窿之中,却毫无收获?或许,你觉得鑫农山泉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你拉来的这些资源,支撑起来的。这一点,确实如此,但你想一想,目前的鑫农山泉真要彻底盘一盘资产,这半年是亏得更多,还是减少亏损?
你不敢盘算,因为,事实上是亏空越来越大啊。”
卫子扬其实没听进杨再新所说的话,但他又知道杨再新在说些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痴呆,卫子扬真的接受不了杨再新对他和卫家的评价,可偏偏事实上,杨再新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陈周海和林艺泽、钱恒知等人也听出不少东西,有着很深刻的感受。
“杨再新,不要以为你懂什么。卫家的事情、我卫子扬的事情,用不着你瞎操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用心,我懂,我还看不透你?说来说去,你就是跑过来落井下石的,你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卫子扬,鑫农山泉是你卫家做的项目,但鑫农山泉也是东平市和石羊县息息相关。鑫农山泉的好坏,不单是一家企业而已。整个东平市、特别是石羊县受到鑫农山泉公司牵累有多深,涉及到的人有多少,你自己不知道,还是心里从没想过?你搞集资,那些出资的人,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这些人里,有些人是将多年来积攒的血汗钱,放进鑫农山泉公司的,有些人从银行贷款然后转头进鑫农山泉的,如今,他们每一天都要担负银行的利息,每一个月都要用工资去偿还银行的钱。你呢,你能够给他们什么?”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当时为什么肯拿钱出来,肯从银行贷款出来?还不就是因为我给他们利息高,投资有风险,这是基本的常识,谁不知到这一点?你敢说他们不知道拿这个钱出来,就没有风险?
既然有风险,他们敢拿钱出来投机,就早做好了亏损的心理准备。他们有什么不你接受的?我跟你说,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拿出更多的钱出来,支撑住鑫农山泉不倒,他们投进来的本金,才可能在未来的几年中,慢慢得到回报,慢慢赚回去。不然,那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杨再新心中感叹,对于溺水面临死亡的人,哪怕一根稻草,都觉得能够救命。这时候的卫子扬,心态就是如此,但想要说服他放弃那跟稻草,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何况,卫子扬的性格本身就是那种固执、自以为是,自认为他才是最厉害的一个。如何肯听人劝?
“卫子扬,你这时候抱着执念不放,你知道最后的机会也会从自己手里错过?”杨再新说。
“我错过什么,跟你没关系。杨再新,你能够有什么好心!”卫子扬大声说。
“我对你确实不想有任何好心好意,不过卫子扬,你这样固执,却会将石羊县拖进漩涡。你以为省里就看着这样的发展,而不采取措施?买过股票的人都知道,适当的时候,就算亏一些本,也得抛掉手里的股,你明白是什么原因吧。”
杨再新说,“东平市这边虽说事情有,但为什么却让省部过来做一些工作,卫子扬你还看不到里面的奥妙?如果不是因为鑫农山泉牵扯到石羊县和这里不少人,不是事关东平市的经济建设工作大局,你以为省里还会给你最后的机会?”
“鑫农山泉是鑫农山泉,石羊县是石羊县,与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卫子扬还不肯承认,心转不弯来。
“卫子扬,这两天陈书记、林市长、丁部长,金书记、水县长反复找你,不过是尽到对你关心的责任。你不肯回头,不肯从梦中醒过来,大家都做到该做的义务,你真要自己选择那条道路,有什么结果,你真不知道吗。”
第1183章 唯有面对
卫子扬当然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最初卫子扬在省部上班,虽说不认真,对工作不当回事。可终究是在省部,对体系内的事情是熟知的。这时候,市里、县里和杨再新代表了省里的意志,如果他不接受,紧随而来的,将是省纪的人来找他。
省纪找上门,卫家肯定没办法帮上他的,说不定还会将卫家拖累了。之前,李家在江上省有多强势,李少有多跋扈,但省里下了决心之后,李家便烟消云散,所有的积累都被人吞掉。
卫家之前还算不差,但在推动鑫农山泉项目上,消耗量卫家绝对多大资源和底蕴,如今的卫家,不过空有一个名头而已。
要不是因为这样,卫子扬也不会如此执着要救回鑫农山泉。唯有让鑫农山泉这个项目做起来,才可能让卫家收回一些成本。
可是,事实上却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鑫农山泉在投入越来越多资源后,依旧是没有丝毫起死回生的迹象,这艘船变得越加破烂不堪。
真要卫子扬放手,他如何甘心?只要放手,所有的付出就不再回返,而卫家的损失,鑫农山泉项目如今背负的巨大债务,也都会呈现在世人面前。这样的情况,谁还肯再给卫家、给鑫农山泉公司和体验卫子扬任何机会?
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啊。这样的结果,卫子扬是那个清醒看到的,要卫子扬收手,还能够收回吗?收不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杨再新搭配东平市来,在石羊县所作的事情,都是要卫子扬放弃这些努力。这一点,卫子扬也是明白的,虽然他性格固执、人性,虽然他在做企业的能力很有局限,可他在智力上、在一些判断上,还是有自身的认知。
“卫子扬,陈书记、林市长、金书记都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目前的石羊县和东平市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你心里没想过?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你真不想说什么,真要执意地固执、人性下去,那我立即返回省城。你自己选吧,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还有机会?鑫农山泉还有机会?”卫子扬尖声说。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机会了。”杨再新说,“你还想象之前那样,轻轻松松换一个职位,一走了之;鑫农山泉还想轻轻松松继续做产品,我说可以,你会信吗?有些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肯定有相应的结果和责任。
卫子扬,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相应责任的,谁也不可能走脱,超越于这一点,是不是?
但是,你如果肯配合县里、市里和省里,对石羊县、东平市这边的局势有平稳过渡的作用,那么对你接下来的处理,肯定会有好处。
如果你当真要破罐子破摔,卫子扬,你觉得市里和省里,会任由你继续在错误的路上往前走?其实,你可选的路已经很少了,能够给你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了。你要自重、自知,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杨再新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冷起来,不像一开始的平和与冷静。
卫子扬也明白,杨再新所说并不是杨再新自己的心里话,只是,他在省部二处的职位上,这些事情、这些话,却是必定要说的。
原本站着的卫子扬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气势,象泄露了内气的气球,软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头,手指插到头发中,而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皱成苦瓜的样子。
那是卫子扬极度痛苦,这样的痛苦外人很难体会到,可他真的觉得已经走到了人生尽头。
看着卫子扬突然精神崩溃,杨再新不再刺激他,而是静静地等着。钱恒知、何彤彤和林艺泽等人,也看到了杨再新在卫子扬面前的表现。
或许,唯有杨再新才能叫醒梦幻中的卫子扬。才能刺破卫子扬的心里防线,继而认清他自己的处境。
房间中,唯有卫子扬粗重浑浊的呼吸,这是无节奏、没规律的呼吸声,这是卫子扬思绪全乱的表现。虽说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但谁也不敢对卫子扬说什么,就怕他承受不住,暴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