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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笑着看了看黄东升，满意地喝一杯口茶。在中国看来，黄东升还很嫩，毕竟才三十九岁，年轻人。对黄东升的前景，赵刚也不算看好，但未来的不定性偏偏比他好得多。
有杨再新的到来，同样促使了赵刚与黄东升之间关系的亲近，可算是共同阵营成员。赵刚一口气叹出来，“快到五十，我估计啊，也走到头了。”
“赵哥，这才哪里哪啊。”黄东升说，“人的机会就像一副麻将牌，上手好坏固然重要，但更紧要的就是进张啊，只要连续几张好牌补进，那就和了。我看啊，今年冬或明年春，赵处说不定就来机会了，两年后在正职上继续挪一挪，说不准五十之前，就上了厅级的坎。
组织部出干部，培养人才。赵处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巅峰，扛得起大任。”
这种话，谁都会说，自然也是可能存在的情况。赵刚私下何曾没幻想过这样的情景，只是，省里、部里没有大佬开口，仅凭他自己是没法改变现状的。
“还是不聊这个话题，”赵刚心里明白，黄东升这样说，不过是给自己一种安慰，还不知心中到底怎么想啊。年初的时候，要不是杨再新横插进二处来，他会黄东升之间，肯定存在激烈竞争，“老弟，眼看要到年底了。今年我们二处的优秀指标，不会又落到某人头上吧。”
对于机关里的评优，二处这边名额是有限度，哪怕作为组织部内部，指标数肯定在比例上有优势，还是不可能人人都有份。
而赵刚谋求赵刚优秀指标不是一两年了，之前都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错过优秀名额，落在别人头上。黄东升知道，在他进来之前，赵刚确实也是常拿到优秀的，这几年，没落到他头上。
前年、去年在年终考核之前，赵刚就找过严复森处长，提出自己的要求，但都没有拿到。今年，赵刚对优秀的指标需求更强烈，因为他有这样的优秀考评，对他接下去的运作，多少会有一些助力。
“赵处，今年肯定是你。”黄东升说得很肯定，因为在二处的领导队伍里，严复森不与他们在一起评，普通干部的两个指标，他们这些担任职务的，不参与竞争评。那么，钱恒知、何彤彤、和四个副处长中，赵刚资历最老，自然是竞争力最大。
第1220章 心气难平
在二处，除了杨再新外，其他人都知道赵刚想要谋求一个年终优秀的考评。但也不会有人对杨再新说这些事，这时候，赵刚听黄东升这样说，他也觉得这是必然的结果。
因为杨再新到二处还不足一年，按照考评干部的惯例，到新单位工作不满一年的，不会给优秀指标。虽说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但确实各地的潜规则，这是资历的优势。
赵刚喝一口茶，笑了笑，“这可说不好，今年的人事变迁，说不定又有新的考评标准。再说，二处的人虽没有几个，你和刘处、钱恒知都是二处的老角色。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以部里的精神为准。”
“赵哥，你这不是多虑了吧。严处和刘部对我们二处关照，说不定有两个指标啊。”黄东升笑呵呵地说。
对于杨再新到二处后的表现，赵刚不觉得他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业绩，自然不会考虑过杨再新的，但黄东升却不这样想。杨再新顺风借势，而他到二处后，很快进入角色，展现出该有的工作能力。这些东西，部里会看不到？
还有就是，想杨再新这样进入大佬眼里的人物，考核要优秀指标，肯定会有专属的名额，都不要他们自身谋求的。
杨再新背后有曾德彬这位大佬的痕迹，自然会得到更多的栽培，到二处来上班，绝对是熬资历的。如此，他这样的人，在履历上会有什么也的一项项？连年考评优秀，那是最基本的吧。
假设杨再新今年没得到优秀的评价结论，大佬问一声，杨再新那些工作没有表现好？省部这边主要领导都不好回答吧。
在二处，杨再新的资历最浅，但以资历考评是默认中可操作，但摆在桌上后，肯定不行的。也说不通，要不然，担任职位不干脆看年限看资历？
黄东升心里这样想，却不会跟赵刚提起，免得赵刚兴致败坏。赵刚也明白，这种事情说多就没意思，点到为止。
“黄处，你觉得东平市那件事怎么样？”赵刚转变话题，说起东平市的事情。对东平市发生的事，省部二处是了解的。因为卫子扬之前也是省部的科长，从省部直接空降到石羊县。
“卫子扬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说呢，”黄东升说，“或许，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知情的东西。这些，就不好一言而定论……”
“卫子扬下地方任职，这一步其实是走对了。要不然，他留在省部，能够往前提为副处长？不见得吧。不过，卫子扬又走错一步，那就是做事过激，不稳重。
到对方后，先熟悉地方的工作，等摸清情况后，在来做具体的工作，这才适应水土。可他呢，一下去就引进鑫农山泉，对企业的运作并不熟悉，这就变成了外行管理内行，不是白带可能性真不多。所以说，我觉得他走错这一步，要是缓两年后，在推进这个企业，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赵处，我一直没接触过经济方面的工作，对这个说不好。”黄东升说，“如今，熟悉经济工作的干部，是最吃香的。卫子扬想到东平市站稳，尽快做出业绩，然后就可大踏步前进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卫子扬是这个心思，但问题是你这样想，要做到才行啊。”赵刚说，“卫子扬做的是真正的工业企业，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在山坡上创造所谓的经济大业。一县一市的种植业，会有多大经济价值，只要稍微熟悉基层的、熟悉农村农业的，都会有自身的判断。
这好比当年的亩产万斤类似，明明不可能，但却满天都刊登这喜报。如今，在这方面的形成就复杂多了，也容易给人制造更多的，看起来好像真实一样的假象。这个，我觉得心里有数就行，说多了就没意思。”
黄东升自然不会接赵刚话题，因为这个所说已经完全在指责杨再新在产业发展工作上的造假，然后依据这些东西，走到目前的位子。黄东升虽说觉得对杨再新的宣传，太密集、太夸大了一些，但杨再新在柳河市那边的影响力是肯定的，做出成绩也是必然的。
省里大佬曾走到怀仁镇参加刺梨果产业的摘收仪式，这位在工作上的严谨、眼里是有名的，他既然支持率杨再新，那就必然有足够的说服力。赵刚所说，那是另一种心态，黄东升也在想，如果有机会，还是亲自到长坪县那边去看看。
对于杨再新所作的业绩，黄东升不想说，可对卫子扬的事情，议一议，却没什么不可。“赵处，卫子扬在省城有不少关系，为什么做一家企业，两年都坚持不下去？做企业有这样难吗？是市场竞争凶残，还是项目本身没选好？”
“黄处，卫子扬这个人，你接触不多。你到省部时，他已经没心思上班，仅是挂一个名而已。当初卫子扬在省部里的名声可不好，但领导为什么却能够容忍他？想一想，就明白里面的道理。
他固然有很深后的关系，但还是眼高手低。所以我说卫子扬太心急一些，只要沉两年，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知如今卫子扬会不会意识到这个道理。”
说到这些，赵刚有些自得，觉得自己看问题比较老辣，精准。黄东升自然不会反驳，“赵处阅历精深，看问题就是深透。”
“这些都不难，”赵刚说，“站在岸上说游水，谁都会说几句。可真要下水比划两下，才知道其中的难。
这些年来，平时不仅研读这方面的资料、查阅论文，读过不少实例。每次下到地方，只要有机会，我都去企业走走，多问问，做多了便能够摸到不少规律。”
赵刚说这些话时，多少有些落寞。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才，却没有施展才华的平台。如果自己能够处在卫子扬的位子，绝对会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赵处，据说卫子扬在确实不熟悉，却也听说过，对卫子扬印象差。
第1221章 心态失衡
“我觉得，卫子扬在过，我们这位所谓懂经济的，到
黄东升一听就有些郁闷，赵刚每一句话，都想表达对杨再新的不满，未免太过了。东平市那边在出事之前，杨再新确实代表了省部二处到那里工作，至于该怎么做，省部有什么样的精神，也只有杨再新得知。他们在这议论是非，又算怎么回事？
知道赵刚喜欢这个，黄东升也只好说，“赵处，东平市那边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吧。”赵刚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我听到一点传言，也不知真假。据说啊，我们这位之前还在乡镇的时候，与卫子扬之间有过冲突。具体怎么冲突的，他们没说。
这一次，卫子扬陷入困境，这位得知了，可是主动请求到东平市去。然后，结果你知道了。卫子扬倒霉就倒霉在自己走错一步，让人抓住缺陷，一击必杀。
这样的事情或许是传言，但我们看结果，也能够有自己的判断。”
“不至于吧，这些传言，未必是真相。”黄东升说。觉得杨再新到二处后的表现，不像这种狠人。
“我也说不好，不过啊。”赵刚说着微微摇头，才继续说，“卫子扬这个人怎么样先不提，好歹是从省部下到地方的干部，他的根在省部吧。我们作为省部的人，在卫子扬遇上困难、人生低谷时，该有什么样的选择？
我觉得，该伸手好好拉一把时，还是要伸手。不然，今后自己遇上难处，走在低谷，谁还会伸手给你？这个道理，说起来很容易，但真要做到，就很考验人了。”
黄东升听赵刚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似乎不对头。不过，也不辩驳，说，“集资这种事情，害人可不浅，国家也不允许。”
“卫子扬和鑫农山泉之间是什么关系？鑫农山泉不过是卫子扬引进的一个企业，为了使得石羊县的经济建设得以发展起来。真做好了这个项目，首先得利的是石羊县地方，然后卫子扬才获得业绩。
所以，不管卫子扬怎么操作，他的出发点始终是为企业的发展，地方经济建设的发展。集资固然不对，可要自救一家企业，收拢和利用民间资金来做好本地经济，不也是一种手段？何况，国家对民间资金拆借，只要利率不高于规定范围，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这也说明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国家允许的范围。
卫子扬不过是做了事，运气差，真要是将企业救过来了，搞活了地方经济。那么，谁会来追究这个集资吗？我估计大家对卫子扬的评价就是另一种言辞。正所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黄东升这时候也唯有喝茶，人后不谈是非，只是不可能的。对杨再新到东平市去工作，到底有什么真相，杨再新等回来后，也是向领导汇报，工作内容并不传出来。
“所以我觉得多少有些悲剧，卫子扬作为省部的干部，走到这一步。我们却不能帮他什么，心里是有些惭愧的。而那位到了东平市，卫子扬随后就被带走，石羊县如今也因为集资案、因为那个鑫农山泉项目，陷入一种漩涡中。
这样的结果，是地方所需要的？这样的结果是省里想看到的？如果说，这也算是一种工作业绩，我是不赞同的。至少，我们的工作，不应该这样才对。”
今天的话题确实不适合多聊，黄东升随后将话题引开。确实，平时赵刚对杨再新多有不满，但却都忍住，偶尔几句牢骚话还是有的，却没有这样明确。
今天，估计是给杨再新贺喜送礼，心情就更差了，才如此直接地倒出心中压抑的言语。这样的言论，只是两人的小范围说，影响不大，可如果赵刚在其他人面前也只有说，后果是不可预测的。
对于机关里的情况，黄东升一直都很小心，也唯有多看少说，才是自保立足的办法。回到自己办公室，黄东升也在反思，机关的工作和地方的工作，各有特点。
不同的人，或许才是和在不同的职位上做事，将对应的事情做好。在地方，经济工作是核心，懂经济的人，自然有更多机会做出大业绩，走到更好的平台，展示自身的才华。
在机关里，熬资历、等机会，心气要忍，要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而自己在二处，有什么样的准备？
对于赵刚这样，一肚子牢骚，也是理解。因为赵刚如今所处的境况，随着他的年龄增加，落在他身上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