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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的太少喽。”
“不是我吃得少，而是你两餐当一餐吃，当然比我多喽。你自己都忘了，你还没吃早餐呢。”
“也是，我确实比较饿。在长洲，我是典型的饭桶。”
“腾哥，有您这样说自己的吗？”俩人边聊边吃，很快，饭桌上的饭菜被吃个精光。其中大部分是施远腾吃掉的，看来，施远腾确实是太饿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施远腾的心路历程
施远腾与毓文重新坐到茶几前，俩人再度慢慢喝茶聊天。
“腾哥，您对钱的态度似乎很矛盾。我听慧哥说，您为了还房贷，答应别人给的很低的酬劳，却干着别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据我所知，医院的医生们大多很有钱，您确实是一个另类，能告诉我，您这样做，有什么原因吗？”反正没事可干，毓文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以前对这样的灰色收入并不反感，甚至也是欣然接受的。自从有一年，省卫生厅派我以技术扶贫专家的身份，到长洲市最落后的一个县蹲点一个月。”
“在这个月里，我走遍了这个县里最穷的、最偏僻的地方。那里的穷，十分震撼，直击心灵。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认为这些灰色收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种灰色收入，最终自己获益，医院获益，而病人却成为最后的买单者。这其中的猫腻，我太清楚了。昨晚的录音，你也听到了吧？这个杨昭烈，无非就是要我帮助他推销一种贼贵、无效的药物。”
“如果我答应了，我肯定受益，也不会得罪杨昭烈，更不会跑到这里来躲避，是不是多赢的局面？”
“可是，我很清楚，以我在长洲的影响力，一旦被利用成为这种药物推销的主力军，不知道有多少病人遭殃。这种事情，毓文你说说，我能做吗？”施远腾反问一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腾哥不是不喜欢钱，而是不喜欢赚这种损人利己的钱。”
“是的，其实我很喜欢赚钱的感觉的。最近有一段关于赚钱的话，我感觉很有意思，也比较认同。”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这段话好像是蔡澜说的，或者是蔡澜也说过类似的话。大意是说，读书和赚钱，是一个人一生最好的修行。前者可以使人不惑，后者可以使人不屈。两者结合起来，可以使人不困于世，不流于俗。”
“好，说的太好了！慧哥说您很有才华，与您接触，才慢慢品味出你的才华与人品。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你看，你客气了不是？以后，你对我的称呼要改一改，叫腾哥可以，不要说您，直接说你，我会感觉更亲近些。”
“好，我听你的。”毓文马上改了过来。
“这次上来，慧哥肯定会出力，也一定能摆平。但估计不会这么顺利，因为涉及到的道道太多，太复杂。唉 ，每次遇到问题，总是要麻烦慧哥。这一次，把你也拖下水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呢。”施远腾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
“腾哥，你总是记着别人的好，却老是忘记你对别人的好。想想我这次得病，慧哥一个电话，你二话没说，马上赶来。”
“我后来才知道，医院的院长也是你和慧哥的同学，但慧哥根本不鸟他，直接将你找来。我终于明白，你和慧哥为什么这么铁，因为你们是同一类的人。在慧哥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在你身上，同样看到慧哥的影子。”
“别说拖不拖我下水的事，呵呵，这样的事，我还很喜欢，希望慧哥处理得慢一点，这样我可以多一点时间与你相处。不然，你这个大忙人，我很难有机会见上一面，更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与你慢慢聊。”
“你知道吗，与你或者慧哥聊天，是一种享受，一种学习，一种提升。只是慧哥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不方便与他接触太多，怕这样会为他带去麻烦。你则不一样，不存在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其实有点不合群，不喜欢结交朋友。慧哥是我从大学到现在一直不变的朋友，我们的感情，历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
“你是慧哥的朋友，我当然也将你当成朋友。我也非常感谢你没有讨厌我这种怪脾气，也许，我们是有缘的人。”
“腾哥，我在想，你这种性格的形成，是不是你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太伤你的心所致。这样的经历，让你不太主动与人交往，更不会轻易与人深交。”“也许是吧，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不负任何人。呵呵，这是莎翁的话，我却不敢苟同。我做不到爱所有人，也做不到不负任何人。”
“慧哥对我说过你对杨修影的感情，我听后很感动。可惜，天意弄人，杨修影不幸仙逝，我真心希望腾哥从悲伤中走出来。”毓文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她知道，越早触碰，施远腾也许能够早点走出来。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杨修影，没有属于我的杨修影。是的，再也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果然，毓文的话，令施远腾瞬间消沉下去。
“杨修影很爱你吗？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慧哥也问过我，我的学生们也问过我，我曾经说过，我与杨修影，是属于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呵呵，也许，我的婚姻生活注定与失败常伴。”
“杨修影之后呢？腾哥有没有考虑过？”
“还来不及考虑，便逃到汉南来了。”施远腾无奈一笑。
“其实我很佩服腾哥的机智和做事的果断的。如果稍有犹豫，你根本没有机会逃离长洲。”
正聊着，施远腾的手机响了起来，嗯，穆可俊的电话。
“老师您好！一切还好吗？”
“我很好，你放心。家里的情况如何？”
“杨院长打电话给我，问我您到哪去了？我回答说，我也正在找老师您，我也不知道老师在哪？”
“好，回答得好。非常时期，你和同门都要小心。另外，战鹏毕业分配的事，暂时不要动，看情况变化再说。倪虹那里，也要叮嘱她，不要单独到杨昭烈的办公室。”
“还有，你有时间，悄悄找找林宇宁，不必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找他聊一聊也好。让他知道，在他落泊的时候，还有一个你在接近他，在意他。”
“嗯，我明白老师的意思，谢谢老师的指点，老师请多保重。”说罢，穆可俊便收了线。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敞开心扉
“腾哥，你的学生对你很好哦。”
“是的，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倒是认为，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了。从你交代他所做的事情，便知道你对他们的好和对他们提供多么重要的帮助。”
“你的思维很活跃，眼光也看得很远，已经在开始布局后面的事情了。而且，你已经选定了目标。深处你这样的环境，竟然还能有如此清晰的思路，难得，实在难得。”
“呵呵，我很想看看，慧哥最后做的和想的，是不是与你想的一致。”毓文的成功，绝非偶然，穆可俊的一个电话，她便悟出如此多的内容。
“毓文，你很聪明，也很厉害。难怪你能在汉南市这么复杂的环境里，依然游刃有余地将公司打理得这么好。”
“唉，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说聪明和厉害。一个沈芝兰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慧哥和你，我早没了。”
“毓文，你太善良了。人们常说，上天并不体恤善良的人，总会让善良的人受到更多的磨难。其实，上天有时候也会回头照顾一下善良的人的，不然，这个世界，岂不是恶人当道了？”
“腾哥，你觉得我善良？”
“对，你很善良，很美。你的美，不仅停留在外表，还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知性美和说不出的魅力，说明上天对你还是很眷顾的。”
“谢谢腾哥的赞扬，从腾哥口里出来的赞扬，比任何人说的赞扬，我都要喜欢。”
“哦，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你的话，发自你的内心，所以，在我眼里，显得特别的珍贵。”
“嗯，你说的对，我这话是真心的，我没有必要去恭维你。”施远腾也不否认。
“呵呵，我就喜欢腾哥这种性格，不遮不掩，想说啥就说啥。我昨晚听录音的时候，就感觉特别的过瘾和特别的爽。我相信，在你们医院，也只有你敢如此直面院长。你是性情中人，更是一个耿直Boy。”
“慧哥懂我，你懂我，但我的很多同学不懂我。每次同学聚会，我都会尽量少说话。所以，我在同学眼中，似乎透明的空气似的。你住院的时候，慧哥为什么不找我们的同学？我估计，如果在解决问题之前去找他，他未必会买我的账。”
“后来他的态度大变，是因为我为他的医院解决了危机。一旦你在他的医院遇害，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也是后怕，慧哥将破案的情况对我说了，这个沈芝兰已经接近癫狂，准备直接对我下手。嘿，幸亏有慧哥，幸亏有腾哥，我命不该绝呀。”陈毓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对人性中的‘善’，保持足够的警惕和距离，永远没有错。现在的一些鸡汤文，其实是有毒的，甚至是剧毒。比如，有人说，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宽容，一颗心流血。如果我们真的相信并身体力行，沈芝兰早就得逞了。”
“腾哥，你是一名智者。有时候我会想，慧哥和我能够与腾哥成为朋友，是我们的幸运。别看慧哥看似很能干，有时候，他也会陷入迷思。”
“他曾对我说过，你帮了他很大的忙，当然，他不会说你具体帮了他什么，我也不会问，腾哥也不必说。慧哥不明说的事情，我们都放在心里就好。”
正说到这里，施远腾的电话又响了。当看到来电显示时，施远腾不禁吃了一惊，马上对毓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施主任，你在哪呢？我有急事找你。”免提的话筒里，传来杨昭烈粗野且急促的声音。
“哦，杨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是昨天的事？”
“不是，不是。嗨，昨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是另外一件事，想与你商量，你现在在哪？我派车去接你。”
“不必了，你不用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时候一到，我自然会找你。”
“施远腾，你别不识抬举。乖乖配合我，你还有活路，与我作对，你只有死路一条。长洲不大，我的人一旦撒出去，你跑不了。”
“哼，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没有这个本事。你敢说，你的人没有撒出去？结果怎么样？不还是找不到我。”
“哼，我告诉你，我的窝，遍布长洲各个角落。就你这点本事，能找到我？做你的千秋大梦吧。”说罢，施远腾断掉了杨昭烈的电话。
毓文嘴巴一动，正想说话，施远腾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阿明，你将刚才的对话发给慧哥，马上发。”施远腾马上打电话给黎明，他知道黎明一直在监控着杨昭烈。
“腾哥，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一个医生，更像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你总是这么理性吗？还有啊，你难道不怕这个姓杨的家伙通过你的手机将你的位置锁死？”
“工作的时候，我很理性，也给人一种很坚强的感觉。其实，生活中的我，其实是很感性，很脆弱的。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咯。阿明是什么人，经过他的手，谁还能锁定我的手机。”
“哦，我明白了，你来之前，明哥将你的手机设置过了。哎，你与别人聊天，也是如此的真吗？”
“不是，我只是在与我信任的人聊天时，才会如此。我的朋友不多，也与我的这种性格有关，我不喜欢互相打哈哈，互相虚与委蛇。”
“腾哥，说实话，与你聊天，比与慧哥聊天要舒服和愉快。因为慧哥有太多的顾忌了，很多话不敢说，不好说。有一句话和一个人，想问问腾哥，如果有得罪，请腾哥见谅。”
“毓文不要客气，你问就是。”
“刚才你与学生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一个倪虹，她应该是个女的吧？”
“对。”
“她也是你的学生？为什么你特别提到她？”
“毓文，你的心思很缜密。是的，她是我的学生，她曾经追求我。后来，当她知道我与杨修影的关系后，她便主动离开我，但却一直照顾杨修影，直到杨修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