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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渊的眼神定定地停留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恍惚间好像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的母妃,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思念,日复一日等着帝王难得一次的到来。
终是有些怜惜的,纵然他对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太多的喜爱,却仍是想着要回应一下,好让她有个念想。
琉璃宝石塔,这个回应让她笑靥如花,明渊有些好笑。
给不起关爱,至少这点快乐还是给得起的。
果然是得了宠,平素请安时一向来得早早的人,今日却几乎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皇后笑吟吟地赐了座,“本宫一大早就听身边的宫女说,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几乎都涌到了安婉仪的临华殿外面,争先恐后地想要瞧瞧这琉璃宝石塔的风采,听着那番说辞,连本宫都禁不住羡慕安婉仪了。”
宁妃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记得前几年西域进贡之时,皇上也曾赐给娘娘一盏琉璃宝石塔,那可是一等一的宝物呢。臣妾一直都还记得那天夜里娘娘命人点亮它时,那是怎样一种光彩四射的场景。”
皇后显然也是很满意的,一边命宫女去库里拿来今年江浙新进贡的茶叶来,一边笑着说,“年年西域都会进贡,本宫希望看到明年也有更新奇更珍稀的琉璃宝石饰物,也希望大家好好服饰皇上,以皇上之忧为忧,尽心尽力。争取明年也能像安婉仪一样,得到御赐的珍品。”
萧招媛显然关注的另有他物,朝皇后笑眯眯地说,“臣妾也是很替婉仪妹妹开心的,得到这样的宝贝真真是莫大的荣耀,只是臣妾竟不知婉仪妹妹也擅长刺绣和诗词,能做出那样一条别致的帕子赠与皇上。”
后宫诸妃的消息都是特别灵通的,像这种事情几乎第一时间都传遍了宫阙,在场的妃嫔们都是知道的。
安婉仪与萧招媛原本就不和,当下面露浅笑地望着她,“昭媛姐姐一向和妹妹没什么来往,不了解也实属常事,若是姐姐想要学学刺绣和诗词,妹妹很乐意和姐姐分享的。”
说话间,她看了眼坐在靠后面的陆溪,后者淡淡地垂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也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娣,难道还敢和她争不成?她就算说出那手帕是她的,又有谁会信呢?听的人无非会认为她是嫉妒自己得了宠。
只要不是愚蠢之极,陆溪约莫是不会说出这件事的,何必自讨苦吃呢。
这么久以来终于出了口被萧招媛压迫这些年的恶气,安婉仪神清气爽地走出大殿,觉得连皇宫里这看惯了的景色都好似变得美丽起来。
撵车走了不远,后面也有一架撵车跟着,她回头看了看,眯起眼,发现是陆溪的。
“走慢些。”她吩咐驱车的小太监,于是车速慢了下来。
品级低的嫔妃驱车之时不得越过品级比自己高的嫔妃,陆溪见状,也只得叫人放慢速度,以龟速跟在安婉仪后面。
短短的一段路程竟耗去半柱香的功夫,安婉仪心安理得地睨着陆溪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还真是多谢她为自己作了嫁衣,否则自己也不会得到今日的荣宠。
陆溪一直心平气和地坐在撵车上,垂眸看着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透明指甲。
“云一,你说说,这指甲是透明简单的好看,还是涂上丹寇以后好看呢?”
云一道,“奴婢认为该是涂了丹蔻要好看些吧,色彩艳丽比较诱人喜爱。”
陆溪轻笑起来,“傻丫头,也不想想这宫里那么多娘娘都涂着丹蔻,皇上成日看着也会觉得刺眼啊……”
并且,越是艳丽的色彩,恐怕就越是刺眼。
云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面安婉仪的撵车,有些郁闷地小声道,“主子,安婉仪这样做,分明是给主子难堪,好端端的路,竟然走得这样慢。”
陆溪失笑,“她爱走多慢就多慢,何必跟她生气呢?看看路边的风景不是更好?”
对方一心看着自己,而自己却为沿途的景色流连感叹,叫她的得意如同石沉海底,没有回应——这才是回敬敌人最好的法子。
好半天,就算磨磨蹭蹭,安婉仪的这段路也终是磨完了。
看了眼一直沉默以待的陆溪,她眼底的鄙夷之情更加明显了。非但没有脑子,还没有胆量,一直以来都只会被压迫,不会反抗。
后宫就是需要这种女人,才能一路托着自己爬上去。
想到皇上今日的恩宠,她心里更加得意起来。
陆溪好容易才看到安婉仪的车消失在眼前,好笑地吩咐云一,“随我去御花园走走。”
云一只当主子心里有气,要散散心,“是。”
看着云一乖巧的模样,陆溪笑了笑,“你来我宫的清音殿多久了?”
“回主子,约莫一个月了。”
“可有想过一直留下来伺候我?”
云一倏地抬起头,有些无措,又有些不解,“主子,虽然奴婢是高公公派来的,但奴婢已经把自己当做是清音殿的人了,主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绝对不会想要再回去。”
陆溪点点头,“我知你的心意,若非忠于我,当日就会把我遇见尚书大人的事情告诉高公公了。你安心些,不必紧张。”
云一望着她,显然还是十分紧张。
陆溪只得安抚地笑了笑,“行了,看你那样子,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影月恐怕不会再在清音殿待下去了,今后就只有你陪着我了,你可愿意一心一意扶持我,做我的贴身宫女?”
云一没有问关于影月的半个字,只稳稳地应道:“奴婢愿意。”
陆溪总归是很满意的。
☆、攻心【四】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四更完毕啊啊啊!太不容易了尼玛,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T…T
不要霸王不要霸王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重生前;还未嫁去季府的时候,陆溪曾经在陆府听到一个与父亲交好的世伯偶然提到季清安;说是与季清安一同去了京城最有名的花楼谈公事。当时陆溪正巧经过大厅,听到这番对话,心里倏地咯噔一下。
而后季清安来找她,她闭门不见,好容易叫他抓住机会在她随同陆母去报国寺上香时找到了她,口焦舌燥地解释一番;她终是消了气。
可女儿家的矜持叫她羞红了脸,既不愿说自己已不生气,又不承认自己有这样小气会为他吃醋,最后干脆扭头去找母亲。
再后来;陆溪随同母亲在报国寺住了几天,季清安便来守了几天,一心一意要将事情解释清楚,以求她原谅。
只要醒着,他就站在头一次遇见她的那颗梧桐树下,最终也叫他等到了陆溪。
这样想着,她慢慢地带着云一走到了那日夜里遇见季清安的亭子旁,才刚转过长廊,果真不出所料地看见了垂眸站在那里的季清安。
黛青色的官服在身,那样儒雅的长衫总是格外适合他——该是刚上完朝就来了这里,没有立即出宫。
听见脚步声,季清安猛地回过身来,看着陆溪张开了嘴,却又因为云一的存在而迟疑半晌,最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微臣参见陆良娣。”
四月的朝阳不知哪里这么刺眼,叫陆溪忍不住眯着眼眸,眼睛生生的疼。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尚书大人这是刚上完早朝?”
季清安颔首,“微臣见御花园花开的好看,便想着过来瞧瞧。”
“宫中的花自是不同于宫外的花,哪怕是人间四月芳菲尽,这里的花也依旧开得灿烂繁茂。”她淡淡地说,垂眸看着身旁的一朵牡丹,伸手轻轻划过花蕊,“很多人都留恋与这宫中的景色,流连忘返的恐怕也不止大人一人。”
季清安怔了片刻,才缓缓地说,“繁花留恋于宫中景色,是因为沃土与花匠能令它们长盛不衰;而惜花之人留恋的,不过是那朵花罢了。盛开又或者凋零,花都在心里,也不会因为时节不同就变了喜好。”
他是在暗示他心里的那朵花永开不败?
陆溪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咬紧牙关,控制住那些恨意。过去的她便是被季清安这样一副痴情又儒雅的模样所欺骗,如今又怎会轻易令他好过?
她伸出手来,缓缓抚过平坦的小腹,忽然想起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她曾经每日幻想着它的模样,幻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娘亲将孩儿抚育长大的情景。
她准备了《三字经》、《诗经》以及唐诗宋词,想着要教给她/他那么多的东西;她亲手缝制了小棉袄、小衣裤,想象着自己的孩儿穿上它们的场景;她甚至亲手在长命锁上刻下孩儿的名字,这是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取好的,很有诗意,也令她感到无比甜蜜。
季陆谣。
季清安的季,陆溪的陆,歌谣的谣。
然而到最后,他亲手杀了他们的歌谣。
陆溪一垂首,发间的珠钗滑落下来,顺着倾斜的小路滚了去。
“云一。”她轻轻唤了一声,云一便自觉地小跑去捡珠钗了。
陆溪仓促地抬起头望着季清安,以一种哀戚的眼神定定地传达着此时的心情,只低低地说了句,“今夜亥时,我会再来的。”
云一将珠钗捡了回来,陆溪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疏离又冷漠地朝季清安点点头,转身离去。
花丛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有些痴了地望着谁离去的背影。
“云一。”
“奴婢在。”
“一会儿去告诉高公公,我因着昨夜做了噩梦,今日一直心神不宁,晚上会去清心殿上柱香……”
“是。”
“夜里行路,就你和小顺两人护着我也不安全,请他再派些人过来吧。”
“是。”
是夜,高禄把这事亲自告诉了皇上,说是清音殿的陆良娣因噩梦而影响到了心绪,要去清心殿上香。
明渊顿了顿,片刻之后才说,“今晚朕会去萧招媛那里,用不着你伺候,你把朕屋里那柄如意送了去,顺便叫太医开些安神的药,就陪她走一趟吧。”
高禄应了一声,先去拿了那柄玉如意,才带人往太医院走去。
事实上,太医院在东,清音殿在西,他一点也没发现究竟是哪一点叫皇上认为这是“顺便”。约莫顺便的只是他这一句吩咐,可苦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了。
只是这清音殿的主子确实有些本事,竟叫皇上亲自派他去跟着走一趟。要知道自从他侍奉皇上以来,除去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做,其余事务都是交给其他小太监的。
晚些时候,高禄命人捧着那柄玉如意和太医开的些珍贵药材往清音殿去了。
陆溪命人接过那些个东西,连忙起身说,“要高公公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陆良娣哪里的话,皇上听说良娣主子身体不适,立马就派老奴去太医院开了药,老奴亦是希望良娣主子能够早日休息好,恢复精神。”
一行人朝着清心殿的方向去了。
天已经黑了,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亥时。
小顺并着高禄带来的几个太监在前打着灯笼,高禄和云一分别走在陆溪两边。
因着是前去拜佛上香,陆溪特地选择了步行,而非乘坐步撵。
纵然已是初夏,夜里的温度也不高,有风吹在面上还是能激起些微寒意。
云一打开手里一早准备好的斗篷,替陆溪披上,“主子,小心着凉。”
高禄亦停下脚步等待,含笑赞了句,“云一这孩子一向心细,如今在良娣主子身边照料着,老奴也放心。”
陆溪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笑道,“多亏高公公给我分来这么聪明伶俐的宫女,可让我平时省了不少心。”
斗篷披上,众人继续前行。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陆溪不经意地看了眼亭子那里,一个瘦削的黑影立在那里,看不大真切。
一行侍卫从这里经过,和他们擦肩而过时纷纷退至路旁行礼相送,陆溪等人也是见惯了,继续走着,并未停留。
谁料想这时候小顺被路上突起的石子绊了一跤,手里的灯笼忽地滑落在地,顺着小径一路滚到了亭子旁边,高禄斥责了声,“做什么不看路?赶紧去捡起来,别耽误了主子的行程。”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小顺的身影来到亭子边上,只见那里一道黑影晃了晃,有些僵硬地立在那里。
陆溪迟疑了片刻,回头看了高禄一眼,低声道,“好像有人。”
高禄不动声色地回头叫住那行侍卫,“先别走,过来看看。”
他含笑对陆溪说,“良娣主子先走一步,我把这里安排好就立马赶来。”
陆溪也是点头,带着一群人继续往清心殿去了。
远远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个侍卫在高禄的吩咐下来到了亭子边上,最后是高禄与季清安面对面的场景,说些什么她也不会知道。
唇角划过一抹笑意,她轻描淡写地转过头来,吩咐小顺,“灯笼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