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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桐不知不觉哭的满脸是泪,却咬牙没有哭出声来,郑暄也红了眼睛,眼角闪烁泪花。
医生见惯了这种情况,但依然无法无动于衷,叹息一声,安排护士将郑伯安推到icu,便离开了。
在icu门口,郑暄率先平复了下心情:“联系一下小祺跟小骁,让他们回国。郑曜那里,等联系上再说。”
郑戎沉默点头,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郑暄则站到郑怀素面前,他不知道原委,但是看到他在场,便知道跟他脱不了关系。郑暄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身在官场,必须儒雅。但其实骨子里也有郑家人冷厉,他盯着郑怀素,令他霎时冷汗涔涔,抹了把脸:“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以为我查不出来”郑暄语气里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平易近人,冷的像是冰碴子。
郑怀素明明与他平辈,差不多岁数,却硬生生把他逼得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
但是他还是死死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郑暄怒极,死死握着拳头,一拳砸向他的脸
郑怀素被打的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郑怀素的行为很奇怪,这是一眼就能望穿的事情,不过大家所有的心神都在郑伯安身上,因而对于他的行为暂时没有心神去查,反正也跑不了他。
几个人在门口,沉默站了一下午,直到晚上郑伯安也没有醒过来。
郑雨桐隔着玻璃往里望去,看到他身上连接着仪器,心跳非常缓慢,仿佛下一秒,便要离开他们。
爷爷。求你,一定要挺住,好起来。
郑暄到底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站了一下午,已经面露疲态,声音也有些哑,他的生活秘书也在,被郑暄打发去买晚饭。
不过买回来也人吃,郑雨桐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她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郑戎他们也是如此,几乎一口未动。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郑伯安,默默祈祷他能够早日醒过来
郑雨桐的右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跳起来,跳的非常凶,不知道是没休息好还是什么原因,她捂着跳动的右眼皮,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恐慌。
就在这个时候,郑伯安的眼睛突然缓缓睁开,仪器滴滴的叫唤,郑雨桐激动的道:“醒了,醒了”
其他人连忙看过去,郑戎冲过去喊医生,一群白衣医生与护士进去,对他进行检查,稍后出来道:“老爷子已经醒了,但是情绪非常激动,你们一定不要刺激他。”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雨桐满心疑惑,跟着他们走进去,没料到,郑伯安在看到郑戎的一瞬间,便睁大眼睛,费力抬手指着他,满脸的怒容:“畜生”
郑戎呆立当场,完全不知道郑伯安为什么这么说。
“你,你竟然爱上自己的妹妹”郑伯安涨的满脸通红,费力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垂下手臂,闭上了眼睛。
接着,仪器在发出滴的一声尖响之后,归于宁静,病房里静默一片,几乎落针可闻。
郑雨桐在听到郑伯安那句话时,便像是被人打懵了一样,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反应,及至医生宣布郑伯安已经死亡时,郑雨桐才倏然清醒过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颓然跪倒在地。
郑戎也呆住了,眼神呆滞着,呆呆的看着郑伯安。
郑暄一瞬间瞳孔皱缩,浑身都在颤抖,尽管做好了准备老爷子迟早要走,但是完全没有料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甚至他离世的原因,竟然是知道了他们两个奸情
郑暄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站不稳当,他觉得自己也快气晕过去,却硬生生撑住了,悲恸,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失去了对情绪的掌控。
他早在发现他们两个的奸情之后,就将郑雨桐送走,甚至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荣成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他是知道郑雨桐身份的,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惊诧至极,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郑伯安会如此生气,乱伦这样的事情,郑伯安如何能接受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人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郑怀素摸出手机往外发了条短信。
郑暄重重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里一片冷漠,丝毫没有之前对郑雨桐的欣赏与和蔼:“郑雨桐,你走吧。”
郑雨桐猛然抬起头,心脏仿佛被利箭戳穿,又狠狠搅动,她原本就痛不欲生,悔恨的无以复加,在听到郑暄的话之后,痛的连呼吸都没了。
是啊。郑伯安不在了,她完全没有理由留下来,她不是郑家的人,连送他一程的资格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霉星,不光自己倒霉,还连累别人。
她简直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浑浑噩噩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荣成觉得不对:“为什么要让雨桐走”
郑暄一脸疲惫,仿佛老了好几岁:“都是我们的错”
他将郑戎的计划三言两语说给荣成听,荣成心里惊涛骇浪,震惊的无法言语,这到底怎么回事,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他刚要说话,一眼瞥见郑怀素,脑子突然一转,将话又咽了回去。
郑怀素非常失望,郑雨桐竟然不是郑家的人,只是一个找来演戏的戏子,那他们的计划
荣成忍着悲痛,出门跟等在外面的荣昊吩咐几句,让他好好照顾郑雨桐,之后便回去料理后事。
郑雨桐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机械的迈动步伐,仿佛背负着千斤重的壳子,几乎要将她压垮,她目无焦距,走出医院,茫然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来这里。
对不起,郑老先生。
郑雨桐站在大街上,泪流满面。
第112章 身世揭穿(2)
郑雨桐走后,房间里静默片刻,郑暄强忍着眼泪,与荣成着手安排后事,郑怀素被人带走,控制起来。
郑戎一直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他恨不能把郑怀素碎尸万段,但最想杀的人却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没有控制住他的感情,如果不是不慎被郑伯安发现,他现在就不会因为受刺激过度而过世,还会和蔼的陪着他们,下围棋喝茶。
郑暄连看都不看郑戎一眼,为老爷子穿上寿衣之后,抬来梓木棺材,将他轻轻放到里面。
在合上棺材的一瞬间,郑暄强忍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久居高位,对世故人情已经麻木,但是对于亲人离去,依然心如刀割,他母亲早逝,郑伯安算是亲手将他们几个拉扯长大,尽管郑伯安对于孩子严苛,但也是因为对他们寄予厚望。
之后接连失去大哥大嫂与四弟,郑暄作为二子,帮着父亲担负起这个家,始知父亲不易。
一朝丧父,郑暄只觉人生惶恐。
棺木即将被抬回郑家。郑暄望着跪着的郑戎,哑着声音说道:“起来吧,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郑戎咬牙,将眼泪抹去,想亲自抬棺木回去,却被郑暄拂开:“不必了,父亲恐怕不想见你。”
郑戎身体一震,颓丧下来,几乎所有生气都被抽走,像个木偶一般。
路上,荣成几次想开口,却在对上郑暄肃穆神情又咽了回去,总算到了郑家,将棺木放置在灵堂之上后,荣成才找到机会开口:“二爷,我跟老爷先前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是老爷觉察你们有事情隐瞒,便让我去验了小姐的dna,她确实是郑家的孩子。”
郑暄大惊:“什么”他倏然转头瞪向郑戎,视线如刀,郑戎也满脸不敢置信:“我,我也验过,她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荣成满脸倦容,他也不年轻了,服侍了一辈子的老爷这么猝不及防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但依然强撑着说道:“我亲自去验的。不会有假。”
荣成一生严谨,几乎没有犯过错误,他亲自盯着的事情,自然也是千真万确。
郑戎脸色惨白,仿佛五雷轰顶,几乎让他覆灭,他倒是一时没怀疑自己身世,只是觉得嘲讽,看看,看看他做的好事,他竟然弄错了,竟然还爱上了郑雨桐,自己的堂妹
他还将爷爷气死了,他这个人。不配活在世上。
郑暄也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一脚踢在郑戎身上,郑戎原本就摇摇欲坠,这一下子更是扑倒在地,脸都擦破了皮,迅速渗出嫣红血液。
郑暄咬着牙:“郑、戎”
郑戎已经完全失了灵魂,几乎不会反应了。
就在这时,荣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众人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来电来自荣昊,一接起来,他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爸,小姐被人绑走了”
“什么”
他们刚刚才得知郑雨桐是郑家的孩子。结果下一刻她就被绑架了
郑暄突然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幸好荣成扶了他一把,郑暄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撑着:“给我救人”
荣成迅速安排了郑家的人去查,郑戎站起来,也将自己的人吩咐过去,郑暄颓丧倚在墙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而佣人又过来禀告,郑家旁支的人得知老爷子去世了,要过来吊唁
郑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森然,他倒要看看,旁支的人要耍什么花样。
郑雨桐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只觉得心脏都仿佛要空了,内疚仿佛一只嗜血的魔鬼,疯狂蚕食着她的灵魂,让她痛不欲生。
郑伯安是第一个给了她家人一般温暖的人,她一直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能够安详终老,但是没想到,他的过世,反而是因为她的原因。
荣昊在一旁安慰:“小姐,你不要太难过。”
郑雨桐茫然看着荣昊,露出一个苦笑:“我怎么能不难过,荣昊,我真的好后悔来这里。”
她心如死灰的样子太让人触动,荣昊面露不忍,却无法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郑雨桐如今被内疚的情绪控制,他只能防着她不要出现意外。
荣昊想带她去酒店开间房,想让她好好休息,但是郑雨桐哪里能有休息的心情,她不想去房间,坐在街道便的路崖发呆。
荣昊怕她哭太用力损伤身体,看到一旁有商场便进去给她弄一杯温水。
郑雨桐不想喝水,也不能拒绝荣昊的好意,便接过来拿在手里,夜深天寒,郑雨桐冻得脸色惨白,却固执的不肯离开。
荣昊只能陪着。
一辆面包车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荣昊原本没有在意,但几个穿黑大衣的男人突然抓住郑雨桐往车上带,荣昊大惊,立刻想要阻止,却被两个人制住,脖子上还抵了一把枪,已经拉开了保险栓,荣昊自知反抗不了,他还要给郑家报信,只能眼睁睁看着郑雨桐被带走。
郑雨桐尖叫,却被人一个手刀砍在脖颈,昏迷过去。
他们似乎有意留下荣昊报信,并没有伤害他,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荣昊立刻给荣成打电话。
郑戎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郑暄给了他一巴掌:“郑戎,拿出你家主的样子。”
佣人迅速给郑戎整理了下着装,处理了脸上的伤口,郑暄便让佣人带旁支的人到会客厅。
不过旁支的人坚持不肯去会客厅,非要见到郑伯安的遗体,并说身上有某样证据,若是公布出去,郑家必定陷入丑闻。
郑暄与郑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掌握的,很可能就是证明郑戎对郑雨桐有感情的证据。
旁支的人进来了,倒是来的齐全,在京城的,都过来了,可见蓄谋已久。
经过多代发展,旁支也拥有一股不小的力量。汇聚起来,也让人畏惧三分。先前郑伯安在,郑戎全盛时期,他们自然不敢反抗,但一朝被他们捉住郑戎把柄,便迫不及待想要闹一番了。
郑暄冷厉看了他们一眼,冷笑:“来的倒是快,说吧,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吊唁老爷子,不然怎么样,过来看主家乱伦丑闻么”一个女人率先开口,声音刻薄尖利,简直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
郑暄心一沉,果然是他们。
旁支的人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证据,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郑暄皱眉:“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不要紧,让我们给老爷子上柱香,之后咱们慢慢谈。”那个女人又道,“不过之后有些事情,大约还是需要商量。”
“你们大可不必装模作样,现在可没别人在场。”郑戎皱眉,开口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他们原本对郑伯安便心存怨恨,怎么可能是来吊唁,闻言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道:“家主,郑家的家规应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