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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床头柜上叶悠然的手机响了,是一组她很熟悉的号码。
看她面露紧张,厉承勋率先拿起,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他嚣张道,“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叶悠然皱眉,他扬眉问她,“怎么,你有话跟他说?”
叶悠然低头看向睡熟的厉尧,并不想跟他吵,“我跟古鹤轩,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对,你们是师生关系。”他眯得狭长的眼眸,轻佻的看着她,语气暧昧,“怪不得你每次跟我就像一条死鱼一样,原来你喜欢禁忌的感觉!行,下次我们玩角色扮演,我的年纪做你老师正合适,不过我看你现在的身材很有可能会把学生服……撑爆!”
叶悠然就不该指望跟他解释。
她垂下眸,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盯着脚面。
厉承勋唇边漫出冷酷的笑意,他转身离开。
叶悠然的手机,那个号码在拦截记录里,被加入了黑名单。
她的手指停在‘移出黑名单’五个字上停留片刻后移开。
一个陌生号发来一则短讯,“叶子,我可以帮你。”
他是国家首批工匠,是殡葬行业遗体整容修复的领军人物。
他出面,便能帮她证明她的工作没有出现纰漏,也能让大众信服。
她回复,“谢谢你,但是不需要。”
他打电话过来,叶悠然挂掉,正要把这个号码也拉入黑名单,又收到他的短讯,“叶子,这就是你要坚持的婚姻?连最起码的尊重他都没给你。”
叶悠然按了确定,他的来电显示和短讯,统统消失。
眼前清净了,可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尊重’两个字,她嫁给厉承勋之后,不是没妄想过。
但尊重是他给的,他不给,她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已经说了,当她是卖的。
而他,不也就成了……恩客?
从此以后,就是买卖关系了。
叶悠然扯唇,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事情,见证了厉尧的出生和成长,多少欢声笑语,多少喜怒哀乐,却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之后,薄书容和欧白姗经常一日三餐的跑去医院,照顾小郭。
叶悠然得以喘息几天。
网上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因为没有媒体进行新的后续报道,不像最初那样如火如荼。
厉承勋三日未归家,隆子明回来拿换洗衣物时说,公司和小区都有记者蹲守,厉承勋干脆住在了公司。
走时,葛妈把几道家常菜给他打包带去给厉承勋。
隆子明特意过来问叶悠然,“太太,您有什么需要我转告厉总的吗?”
叶悠然问,“他收到法院传票了吗?”
“尚未。”
第33节
尚未,就是还有可能。
厉靳两家刚爆发过一场冲突,现在不知道靳家安排了多少眼线在旁边盯着,伺机而动。
公司里,他和他的父亲,他和族老代表的势力,矛盾重重。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身为当事人,局面被动,很多事情上必须束手束脚,只能交给欧陆,公事公办。
对于他来说,这样跟坐以待毙差不多。
撇开他是恩客这层关系,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而且,这事是她引发的,就由她结束吧!
翌日,叶悠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出门,别墅区的门口遇到几个记者,并没有认出她。
叶悠然打车来到殡仪馆,馆长办公室外面,正好遇到周姐。
周萍看到她惊讶不已,“你还敢来啊?”
叶悠然看了眼这个陷害自己的同事,周萍满脸防备,“你不会是想在馆长面前说我坏话吧?我可事先告诉你,无凭无据的,别血口喷人!”
“无凭无据?你不知道我向来喜欢备份吗?工作上是,生活习惯上也是,比如电话录音,你在电话里骗我来代班,可你明明是晚班。”
周萍慌了一下神,很快就又得意起来,“那又怎样?我只是开个玩笑,恶作剧戏弄你一下,我又不可能未卜先知你会摊上事啊!”
‘未卜先知’四个字,让叶悠然心头一动,她问,“是不是欧白姗找上的你?”
周萍面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欧白姗,我不知道,也不认识!”
她语速很快,一副极力撇清的架势。
叶悠然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欧白姗?我怎么记得有一次在食堂,你还说欧白姗是我大嫂来者?还拿我跟她比,什么凤凰什么鸡的……”
周萍面露惶恐,但强撑着底气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叶悠然笑了笑,无所谓道,“其实你也不过是为人做事的小喽喽,即便你承认,也帮不到我什么,所以,我不会追着你不行,但是……”
☆、第44章 他亲密的举动,让她浑身就连毛孔都在抗拒
“我因为你也许会失去这份工作,你开心的同时,抽空扪心自问一下,我在这里工作除了我本人不善交际,真正得罪过你们没有?”
叶悠然说完,不看她脸上涌出的一丝丝愧疚,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的人说‘请进’,她推门走进去。
馆长看到她立刻打开窗帘看大门口,“小叶,你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有记者,他都好几天没出过殡仪馆了。
叶悠然扬了扬手里的帽子和墨镜,“网上我的照片很少,且都是几年前的,很多媒体都不脸熟我。”
“小叶啊,我必须得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欧队长和厉总都提醒过我,馆内的监控视频什么的一定不能外泄,员工要封口,但我没想到,自己的员工会临时倒戈,是我忽视了。”
“怪我没有人缘,不懂得怎么处理和同事的关系。”
“如果是一个两个,我可以辞退,可全员的三分之二……”馆长束手无策,“这件事影响很大,民政局方面要我给个明确的解决方案,不能影响了我们殡仪馆的声誉和业绩,要么,你能够证明你对逝者所做的修复完全严格遵从专业知识,要么,你承认你失误,然后出面向公众道歉……”
叶悠然想了想说道,“馆长,请你再给我两天时间。”
“行,你跟厉总好好商量商量,我也跟上面争取多点时间给你们。”馆长把她送到门外,“这件事结束后,我会亲自去向厉总负荆请罪,你在我这里工作,我没有保护好你……”
等他一番客套话结束,叶悠然去看了眼死者家属登记的资料信息,然后离开殡仪馆。
她来到位于城东开发区一处当地城中村拆迁安置房小区,小区居民都是附近农村撤村建居,拆迁回迁的安置户,都是以前的老街坊邻居,叶悠然一打听就问出了大概。
死者情况,跟欧陆所说一模一样,领养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身份信息还真是死无对证了。
一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老太太拉着叶悠然,说了很多话,其中一句,让叶悠然上心了。
“以前啊,小芳跟东子总是躲在我家巷子后面的小树林里亲嘴,自从搬到这儿,就再也见不着了。”
小芳就是小郭,郭芳。
东子就是郭东,死者姓名。
他们不是亲兄妹,有私情也是正常的。
看郭东照片,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却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二手女人,长相跟他比,算是丑陋的,他不育所以眼光放得低是一方面,他和郭芳有私情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叶悠然敲开了郭家的门。
郭家叔伯很多,却不住一起,郭母尚在医院,开门的是郭东妻子。
孩子在客厅凉席上睡觉,大热的天,她没开空调,拿了一把老式芭蕉扇在孩子上方呼扇着,而她自己则是满头大汗,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汗快流下来就拉过来擦一把。
虽然无精打采,面上却没有多少哀伤,很麻木,翻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也是便衣警察吗?做警察长得这么年轻漂亮,皮肤又嫩又白,我头一回见。”
那日在殡仪馆,叶悠然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所以郭东妻子并不认识她。
叶悠然解释,“我坐办公室的。”
“最近来了很多警察和记者,每次问题都一样,我听得脑筋疼,你要是也有问题要问,能不能回去跟你那些同事打听?你看我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给婆婆和堂哥去医院送饭,难得抽空坐下来歇一会儿。”
她状态确实不好,叶悠然想从郭东郭芳私情的这条线索调查,但看她精神如此,也不便开口。
毕竟,丈夫和小姑子的龌龊事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是带孩子嫁过来的,家里地位低是一定的,没什么话语权,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她忍受厉承勋和欧白姗一样。
叶悠然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孩子一岁左右,五官长得有点开了,一对招风耳跟郭东妻子尤其的像,面目五官上,叶悠然越看他,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想不出来,便问道,“我可以给他拍张照片吗?”
郭东妻子哼笑一声说道,“随便,但是你拍也没用,之前也有警察要拍照和验血什么的,最后都作罢了,因为孩子跟郭东没关系。”
叶悠然拿出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顺口问了句,“孩子爸的照片你有吗?”
郭东妻子原本还蔫蔫的,像是触到了逆鳞,腾地站起来,扭头走向厨房,“我要做饭了,你走吧。”
叶悠然不得已站起来,临走打量了一下客厅,墙上挂了一副自制的木头玻璃相框,上面嵌着几张老照片,有好几张合影,郭芳靠在郭东肩膀,两人皆是笑意盈盈。
叶悠然拔了几根孩子的头发,离开。
叶悠然看着手里小孩的照片,跟除了郭东妻子之外的相关的人一一比对,郭东,小郭,郭东母亲,郭东那个被踹断三根肋骨的堂哥。
毕竟不是熟悉的人,脑子里这些人的长相很模糊,叶悠然还是想不出来他到底像谁。
但叶悠然下意识里觉得这个很关键。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挨个做dna鉴定了。
叶悠然立即打车去殡仪馆,快到时,厉承勋的电话在这时进了来。
“你去哪儿了?”他语气冷漠的问。
“殡仪馆。”
“那是两个小时前。”
“我现在又回来了。”
“你回那儿做什么?外面有记者你没看到?”
叶悠然道,“我要取点死者身上的样本,做dna鉴定。”警方这边案子一日没破,死者尸体就在太平间多呆一日,虽然肉身被破坏得严重,但就算是死细胞也可离心出dna。
“叶悠然,破案是警察的事,你不要去添乱。”厉承勋警告她。
“我说了,我不信欧陆。”
厉承勋沉默片刻,“那你也别冒险进去,我让王馆长派人给你送出来。”
十分钟后,殡仪馆里有人出来,走到她的出租车旁,将一个信封递给她。
叶悠然带着样本,来到一家亲子鉴定机构,特意加价,让早点给出结果。
叶悠然还有几根那孩子的头发,她计划着去找小郭,小郭母亲和堂哥,拿到dna。
小郭在哪家医院叶悠然不知道,但是小郭母亲住哪儿新闻上是有报道的,叶悠然查询之后得知,正好是她之前看妇科时就诊过的一家医院,医院离安置房小区很近,倒是正好方便了郭东妻子照顾他们。
叶悠然快到医院门口时,厉承勋的电话又来了,“怎么还不回来?”
“要送检做dna啊,没个参照物怎么做?”
厉承勋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去医院了?”
叶悠然‘嗯’了声,“我看了,这里没记者。”
“你会伪装记者不会?”
“他们不认识我。”
厉承勋咬牙切齿,“叶悠然,我真想把你……”
把她怎样,他没往下说,但叶悠然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他似乎不仅仅是为她不在家里照顾厉尧而生气,也不仅仅是怕她被记者围攻导致事件扩大恶化,还有一些……别的感情……
比如,担心她安危。
叶悠然嘴角挑起艰涩的微笑,他即便是担心她,也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妈。
叶悠然挂了电话,戴上墨镜和口罩就要下车,却在推门时,看到一个跟她同样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通过医院大门走出来,低着头,行色匆匆上了一辆棕色宝马。
身高一米七,头发黑长直,正是之前见过的女人,那次是欧白姗陪着,这次是一个人。
她穿着宽松的裙子,外面还罩了一层面料挺括不贴身的外套,还拿包挡在肚子前面。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