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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馥珮刚好吃饱,喝了口参茶道:“让她们进来吧!”
让人撤了桌子,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坐上高座。
梁轻羽和众人进来后,朝皇甫翊和苏馥珮行了礼,然后落了座。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让她们看看也好,否则个个狂上了天,她朝连妈妈道:“让月贵人也进来吧,在宫外等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等了一夜?
梁轻羽众人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个月贵人敢打伤苏馥珮的狗,能有好果子吃吗?
连妈妈转身让人去把月贵人带进来。
谁是月贵人,苏馥珮和皇甫翊都不知道,这十几个女人他们只认识梁轻羽和已经被杀了的薛心兰,所以月贵人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打量了她一番。
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浅黄色宫装,长得水灵剔透,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几丝傲气和委屈,此刻秀美的脸颊上尽是怒气和苍白。
脚已经麻木了,宫女正扶着她僵硬地走了进来,像极了木乃依,苏馥珮忍不住笑出声来。
梁轻羽和众人听到苏馥珮笑了,也觉得月贵人这个样子好笑,便也笑了几声。
月贵人被笑得脸上又惨白了几步,扫了众人一眼,心中暗骂不已,再见到皇甫翊和苏馥珮坐在高座上,如一对神仙眷侣,她心头更是一阵嫉妒,暗暗瞪了苏馥珮一眼,然后看向皇甫翊,跪地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心中极恨苏馥珮,所以在请安的时候语气中都透着不情愿。
苏馥珮自是感觉到了月贵人的怨恨,眉头轻扬,没有作声。
皇甫翊眸子一寒,收回视线,在他面前还有人对苏馥珮不敬?
“何事见朕?”皇甫翊明知故问,语气冰寒。
月贵人在寒冷的夜下站了一夜,又跪了一个时辰,此时全身无力,听到皇甫翊冰冷的问话,整个人不由得抖了起来。
“臣妾有事向皇上禀报!”月贵人忍着双腿的刺痛,无力答道。
皇甫翊冷冷吐出一个字来:“说!”
月贵人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低声道:“昨日下午时分,臣妾经过御花园,被皇后娘娘的狗咬伤了!”
“哦?”皇甫翊云淡风轻地扫向月贵人,随意问道:“然后呢?”
月贵人心头一阵失落,本以为皇甫翊会关心她伤得重不重,他却如此平静,对她一丝关心也无,压下心头的难过,月贵人再道:“臣妾伤得很重,心中十分气愤,所以……”
“所以你便命人打伤了小白?”苏馥珮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俯视她问。
月贵人本就满肚子怒火,见馥珮如此看着她,心头的怒气更是强盛,直言答道:“是!”
她堂堂一个贵人,被狗咬伤了,只是打伤了狗而没有杀了那只狗,实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梁轻羽和众人不由得一惊,这个月贵人有能耐呀,敢这般果断地回苏馥珮的问话。
嘿!
苏馥珮眉头一挑,这个月贵人竟敢接她的锋芒,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冷冷再问:“那此刻你来本宫寝宫是何用意?状告本宫没有管教好小白,让它咬伤了你?”
“是!”看到苏馥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月贵人心中十分不爽,凭什么同是女人,同样长得好看,苏馥珮会这么得宠,而她连见皇甫翊一面都不能?
这太不公平了!
众人再是一惊,望着月贵人没有出声。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月贵人:“你心中是在想,你堂堂一个贵人,被一只狗咬伤了,定是万般委屈,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状告这养狗之人,杀了这只狗是吗?”
“是!”月贵人再次答道,视线直逼苏馥珮。
这一夜的委屈和怒火在苏馥珮的冷声问话下全爆发了出来,她也顾不得苏馥珮是不是皇后,她是否不敬,这一肚子的火要是不发泄出来,她非得憋死不可。
苏馥珮眉头一拧,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上去:“你答得好干脆!”
月贵人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半边脸都麻木了,隐约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她下意识地捂嘴脸,仰头张嘴想要反驳。
‘啪!’又是一巴掌上了脸,打得她另一边脸一股火辣辣的痛。
众人呆住,定定望着这一幕,不止是月贵人,连梁轻羽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惊得愣住!
苏馥珮望着她道:“月贵人,你还敢放肆?”
无缘无故打伤小白,害得小豆芽伤心,又害她在地上蹲了一刻钟,罚这个蠢女人在寒夜站了一夜仍不知悔改,还敢如此尖锐,她苏馥珮倒要看看,月贵人这块带菱角的石头她能不能磨平了!
月贵人被打得两耳轰隆,再也不敢出声,直直望着苏馥珮,你问我答,我有错吗?
“还敢瞪本宫!”苏馥珮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将月贵人打得爬在了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丫头!”皇甫翊站起身喊住苏馥珮。
月贵人以为皇甫翊要帮她说话,赶紧爬起来委屈喊道:“皇上……”
“不是和你说过吗?要打人不要自己动手,你看手都打红了,赶紧过来坐下,我帮你揉揉!”皇甫翊搂着苏馥珮坐了回去。
月贵人僵在了那里,两眼的光茫暗淡了下去,皇甫翊不是要帮她说话,而是心疼苏馥珮的手打痛了?
梁轻羽众人也是一惊,静静望着皇甫翊给苏馥珮揉手的一幕,心头羡慕嫉妒忧伤感叹,百感交集!
“好些了吗?”皇甫翊一边揉一边轻问,用那么大的力打手一定很痛,她怎么不知道痛在她身疼在他心呢?
苏馥珮点头:“好多了,我没事。”她抽回手,看向僵在那里的月贵人道:“你现在说说,小白为何咬伤你?”
月贵人放下捂脸的手,心头极度怨恨,尖锐道:“嫔妾怎么知道,那是皇后养的狗!”
“很委屈是吗?”苏馥珮挑眉问:“觉得被狗咬了,还遭了主人的打,天下间定没有这么没天理的事了,是吗?”
月贵人不出声。
苏馥珮轻喝:“本宫问你话,为何不回?”
月贵人咬牙道:“无论嫔妾如何回都是错,皇后娘娘仗着皇上宠爱无法无天,嫔妾哪敢说话?”
“放肆!”皇甫翊厉声喝道:“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在朕面前还敢如此无礼?谁借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心里委屈!”月贵人哭道:“臣妾好好在御花园抚琴,那只黑狗冲过来就咬了臣妾一口,臣妾只是轻轻打了它一下,皇上不但不为臣妾做主,还让皇后娘娘打臣妾,难道在皇上眼里,臣妾还不如一只狗吗?”
“是!”皇甫翊脱口答道:“在朕眼里,你比不上小白重要!”
小白受伤了,小豆芽和苏馥珮都会伤心,她们母子伤心他会心疼,所以小白很重要,说不上有多重要,但至少比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重要!
众人愣住。
月贵人比不上一只狗重要?
这句话在梁轻羽和众妃嫔的心底激起了一大片波浪,汹涌而来,撞击着她们的心房!
月贵人已一脸煞白,唇瓣颤抖发不出声来。
“你以为朕不知道?小白根本没有咬伤你,是你先出手打伤了它,让皇后和太子伤心难过,事后朕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却来恶人先告状?朕让你在宫外站了一个晚上便是在惩罚你,你浑然不知,还敢如此狂妄,皇后打你那几巴掌与皇后在地上蹲了一刻钟根本不能相较,你委屈什么?”皇甫翊冷声喝道。
月贵人没想到皇甫翊什么都知道了,再也不敢嚣张,怯怕地低下了头去。
苏馥珮满眸森寒,望着已如斗败的公鸡般的月贵人,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不可轻饶!
她对连妈妈道:“月贵人先打伤本宫的狗,又犯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既然月贵人对动物毫无怜悯之心,那本宫也不必怜她年纪轻,给本宫把她的腿也打断,贬至冷宫,终生不得出来半步!”
连妈妈点头,命两名太监将月贵人拖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呐,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饶了臣妾这一次,皇上……”月贵人被拖到一半时,猛然惊醒,朝皇甫翊和苏馥珮大喊起来。
皇甫翊却如同未闻,大手一扬,让太监快点拉走。
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没过片刻传来一阵棍捧打在腿上的声音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喊,将梁轻羽众人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终于知道皇甫翊有多宠苏馥珮了,不但苏馥珮惹不得,就连那只名叫小白的黑狗也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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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4 打雪仗
梁轻羽神情呆滞地走进祥羽宫,兰香笑语迎上来:“羽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好可怕!”梁轻羽双唇颤抖自言自语道。
在经过被逼迫拿出十万两银子,又见薛心兰和月贵人的下场后,梁轻羽心头仅存的傲气和胆量全部被摧毁了。
她现在只觉得这个皇宫好可怕,到处都是皇甫翊的眼睛,只要她做一点小动作皇甫翊都知道,等着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那么,那件事情皇甫翊知道吗?
她全身冰冷地缩在软塌上,满脑子都是皇甫翊那绝情寒冷的脸,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像薛心兰和月贵人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皇宫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荣华富贵风光无限,恩宠无双?
这个时候的她,怯怕得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她?”兰香想了想,转而笑道:“你说的是皇后?”
梁轻羽不作声,陷入了自己的恐惧当中。
兰香询问了随她回来的宫女后,拳头一拽,沉了半响向前劝道:“不过是打断了月贵人的腿,有何可怕?宫闱之中本就凶险,你进宫前难道没听说过?”
“你懂什么?”梁轻羽喝斥,水眸闪烁着茫然和无助:“皇上宠爱皇后,哪怕是皇后错了,也不会责她半分,但若有人敢伤皇后一根头发,那人必是死无葬身之地,本宫怕的是,就算本宫老死这宫中,也仍旧是个不受待见的妃子,何日才能光耀梁家门楣?”
她望向宫外呼啸的寒风和扭摆的枯枝,冬季的萧条更勾出了她心底的凄凉落莫,她终会孤独老死在这凄凉的宫中,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兰香嘴角轻扬,乌黑的眸子飞快算计着,好一会儿答道:“娘娘是否不愿过这种看不到希望和尽头的日子?”
“你有办法帮本宫摆脱这样的日子吗?”梁轻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眸中忽然一亮。
兰香点头:“只要娘娘敢拼一把,奴婢就有办法帮娘娘摆脱现在担惊受怕的日子!”
“你说的是……”梁轻羽眸中的亮光一暗,似知道兰香说的是什么。
兰香点头道:“没错,羽妃娘娘,除夕夜恰逢太子诞辰,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娘娘错过了,将是此生之憾!”
梁轻羽双手紧紧拽住,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摆脱这种任人鱼肉的孤独日子,反正人活在世,终究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她重重点头:“那本宫就赌一把!”
除夕夜,被一片大雪覆盖的除夕夜。
“娘,好美好美的雪!”小豆芽穿得像个小企鹅,头戴戎毛锦缎玉帽,身上披着厚厚的棉戎斗篷,脚踩龙纹刺绣宫靴,看着漫天大雪和满地的雪白,小家伙兴奋地拉着苏馥珮的手往雪中跑。
“太子,您慢点,可别摔了你母后!”连妈妈一边扶着苏馥珮跟上,一边提醒小豆芽。
苏馥珮却没作声,被小豆芽暖暖的小手拉着往雪地里去,在现代她便不是个怕冷的人,常常背着爸妈去玩雪,更何况她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严实。
碧水色的锦缎长袄和及地戎裙,一级绣娘所绣的金丝玉兰花在寒风中恣意绽放,给这个萧条的冬季带来了一丝生机。
兰花乃是春暖之时开得最美的花,在这四处冰寒一片雪白世界里,仿佛是一抹温柔的阳光,瞬间驱散冰寒,带来点点温暖。
温暖而轻巧的挡风斗篷是皇甫翊特意为她准备的,衣物若是厚便会重,苏馥珮怀孕已然十分辛苦,皇甫翊便让人取了上等戎棉制成最轻巧的衣服给苏馥珮,即保暖又舒服。
此刻,斗篷被风吹得上下飘荡,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她身子十分沉重,但嫩白透亮的脸上却挂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皓月般的水眸望着前面带路的小身子,眸光温柔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