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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步步地向山下走去,双手越握越紧,双眼之中那山石树木砖瓦屋檐一点点地消失,剩下的只有那简短的记忆,只有那一张险恶和庄严之间徘徊的脸庞。
张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从山顶上走下来的,不知道自己是一步步走到自己居住的禅房的。走到禅房门口的张戍看着那禅房,看向远处的藏经阁,看着那隐藏在云雾之中的贺灵山山顶。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有些时候隐忍比宣泄更加艰难。
张戍从怀中掏出了那块戒律堂首座龙树和尚交给自己的那块手令,转身向龙树和尚的禅院走去。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待下去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张施主,怎么站在这里,是找贫僧有什么事么?”在张戍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龙树和尚回到了自己的禅院,在禅院门口看到了来回踱步的张戍。
“大师,这是您的手令。”张戍恭敬地把龙树的那枚手令递还给了龙树和尚。
龙树和尚双手接过了张戍递过来的手令:“张施主在藏经阁中可有收获?”此时龙树和尚还不知道张戍去了藏经阁的九楼,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问了。不管是释门中人还是非释门中人,只要能到了藏经阁九楼就会有所收获,哪怕只是轻轻瞥一眼。起初龙树和尚也以为张戍来藏经阁是为了释门的功法秘籍,藏经阁中的功法秘籍固然重要,但是让张戍看上一眼也无妨,释门的功法秘籍尤其是比较高深的功法,都是要辅以相应的释门经法才能发挥其威力的。但是让龙树和尚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张戍不远万里来到这贺灵山进入藏经阁,居然没有看一眼功法秘籍,而是在藏经阁最上面的三层待了整整九天。这就让龙树和尚不解,不知道这张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独自一人远赴西北边陲,只为了看些释门的逸闻趣事么?龙树和尚是不相信的。
“藏经阁中的每一本书籍对晚辈来说都如金银宝石一般珍贵,每一个字对晚辈来说都是收获。”张戍随便说了句恭维的话,他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心思和这位龙树和尚聊天。
“既如此,小张施主把这手令还给贫僧,是施主看完了藏经阁中的藏书了么?”像这种能够进入释门藏经阁的机会,任是谁都想多看几眼,如果没人催的话恨不得把藏经阁中的书看个遍。张戍在藏经阁中待了九天了,九天可以看很多的书,但是要想看遍藏经阁的所有书籍,那时不可能的,不管看书看得有多快。就算是吃也吃不完。而现在张戍只看了藏经阁上面三层的部分书籍,更是对下面五层的书没有一点儿兴趣。
“藏经阁中的藏书浩如烟海,就算晚辈浑身长满了眼睛也看不完。只是晚辈家中还有些事情等着晚辈回去处理。所以,只能留些遗憾了。”张戍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晚辈这就不打扰大师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晚辈就要返回江城了,到时就不来向大师道别了。”
“小张施主何必这么匆忙,你来这一趟贺灵山,贫僧还没尽些地主之谊呢。不如晚些日子再走,贫僧带施主在贺灵山上看看。”龙树和尚到时没想到张戍要走这么急,就算不去藏经阁了,也应该在这贺灵山转转看看。
张戍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实在是晚辈家中事急,就不再叨扰大师,也不再给释门添麻烦了。大师,晚辈告辞了。”说完,张戍不等龙树和尚回话,就自顾自地朝自己的客房而去了。
看着张戍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背影,龙树轻轻摇头,他实在是有些看不透这位少年。
第172章 、岐山之上两道风
石郦城中张戍不辞而别、方梦涵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去,九叶手握那封信从石郦城一步步回到了岐山。
回到岐山之后九叶直接来到了南柯寺塔林之后的灵鹫崖前,在灵鹫崖前一跪不起。在整个释门中莲生大师都是辈分极高的,在这南柯寺中更是如此。作为莲生大师唯一的徒弟,九叶虽然年纪小但是辈分高,年纪大的管九叶叫声小师弟,年纪稍微小一些的要管九叶叫声小师叔甚至小师叔祖。
而且莲生和九叶这对师徒在南柯寺本就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莲生大师虽然是南柯寺主持的身份,但是南柯寺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达摩院首座戒嗔在处理。不过莲生和九叶的身份地位是从不被忽视的,而且这对师徒一向平易近人的性格,在南柯寺中很受敬重。
九叶回到南柯寺之后就跪在灵鹫崖外不起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南柯寺,虽然心中有万般疑问但是没有人去问为什么。这对师徒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过问,更没有人敢去过问,不止是辈分的差距,更是师徒两人的声望和地位让南柯寺的其他僧人即便是想问也没有资格去问。
九叶就跪在灵鹫崖的外面,莲生大师没有问自己的这位徒弟为什么跪在这里,九叶和尚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跪在这里。莲生大师每天都会从这灵鹫崖到南柯寺中的塔林去扫地,每天都会从跪在灵鹫崖前的九叶身边路过,可是从没有对九叶说过一句话。
这么一跪就是半个多月,九叶的双膝没有移动半步,莲生大师的目光从没在九叶的身上停留半分。半个多月之后,莲生大师从灵鹫崖之中提着扫帚出来,只是刚出来就转身看向了西北方向,片刻之后转身又看向了南边。
“痴儿,可想通了?”莲生大师放下手中的扫帚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九叶。
在灵鹫崖前跪了半个月的九叶已经有些脱相,但是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依旧没有半分削减。“师父,徒儿对不起您的教诲、对不起南柯寺、对不起佛祖!”九叶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你何处对不起为师,又何处对不起南柯寺,更别提对不起佛祖?佛祖可不差你这一句对不起!”莲生大师笑着说道。
“徒儿~徒儿私动凡心,愧对师父的教诲,有违佛法之道,佛祖在上又怎会饶恕小僧。”九叶一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肯抬头。
莲生大师绕着九叶一步步缓走一周,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九叶说道:“什么是人?什么是佛?每日吃斋念经的便是佛?酒肉穿肠便非佛?双手染血的恶人放下屠刀便可成佛,一心向善之人指染滴血便不入地狱?你来告诉为师,他们谁是佛谁是魔?”
“这~徒儿~徒儿不知!”
“佛就是佛,吃斋念经的是佛、喝酒吃肉的是佛。佛不是佛祖,佛不是佛法,一心安处便是佛。若此刻她有难,你还会安心修佛?”莲生大师抬起头看向南方,那里是九叶回来的方向,那里是石郦城的方向,那里是方梦涵离去的方向。
“我~”九叶此刻心中也万分复杂,若让他看着方梦涵受难自己又怎会安心修佛?
“她便是你的佛,她便是你参的禅!”莲生和尚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敲在了九叶的头顶,“当”的一声,就像是敲击木鱼的声音。“她处有难!”莲生大师看向了南方,之后转身面向西北,莲生大师的身影消失在了灵鹫崖之前。今日岐山无风,但是这一瞬间灵鹫崖前的树叶无风而动向西北方向摆动,惊奇了树上的众多飞鸟。
九叶抬头看向了树叶飘动的方向忽然眉头微微皱起,转身望向南方。九叶一跃而起向南方飞奔而去,灵鹫崖前那刚刚平静下来的树叶再次无风而动,这一次叶飘南方。莲生大师从灵鹫崖前消失南柯寺中无人知晓,但是九叶离开南柯寺飞奔向南却是惊动了南柯寺中的所有僧人,因为九叶其势很疾,如奔雷一般。南柯寺中那些熟悉九叶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急,第一次见到九叶这么不顾一切。
“阿弥陀佛”南柯寺中想起了很多声佛号,不知是在为九叶祈福还是在为九叶助力。
九叶从南柯寺灵鹫崖前高高跃起,再次落下的时候已经是在岐山山脚之下。再次跃起向南,落下之时已经穿过岐山下的小镇。九叶很急所以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师父说“她处有难”那必定是方梦涵遇到了危险。师父的一番话和那头顶一击,敲开了九叶的堵塞的心,他要去修他的禅,他要去救他的禅。
。。。。。。
半个多月前,方梦涵留下了一封信不辞而别。那时方梦涵的选择,或者说是方梦涵替九叶做出的选择。九叶不知道在释门和方梦涵之间如何选择,方梦涵左右不了九叶的思想,更不可能像莲生大师那样一指敲醒九叶。方梦涵能做的就是让不知如何选择的九叶没有选择,如果九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不必如此为难。方梦涵给九叶留下的是一封诀别信,是两人从此撇清关系不再相干的信。这样一来,九叶便没有了第二个选择,也就不用选择。
方梦涵可以替九叶做选择,但这其中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方梦涵就像丢了魂儿一般,漫无目的不知该去往何方。她不想回麓城,不愿爷爷和父母他们看到现在的自己,至少在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之前不愿回麓城。在石郦城外六神无主地转了很长时间,方梦涵忽然想到了张戍说的他和赵筱岚要结婚的事情,于是方梦涵决定先去一趟江城,顺便散散心,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出了石郦城向江城的方向而去,方梦涵走的很慢,她并不急于赶路,只需要赶在张戍和赵筱岚结婚之前到达江城就好了。况且张戍现在大概还在贺灵山,不需要那么着急。只是在路过经过了石郦城外的第一个小镇之后的第二个小镇时,方梦涵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因为她在这里见到了一些人,一些方梦涵曾经在岐山之上见到过的人。
这些人是新教的人,是新教年轻一辈的人。一行十多人乔装打扮,但是方梦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几位,龙二、龙五、莫伊奇,这几位是方梦涵在岐山上见到过的。
在这里见到这么多新教年青一代的人,方梦涵确实有些好奇,但是除了好奇之外方梦涵并不打算一探究竟。不管这些人要做什么,不管新教在密谋什么事情,方梦涵都不关心。方梦涵注意到了龙五和莫伊奇他们,但是龙五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方梦涵,大概也是和方梦涵这段时间的心情让她的样貌有些变化的缘故吧。
也正式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方梦涵,才让方梦涵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因为靠的不是很近,方梦涵只能从中听到“张戍”、“贺灵山”、“江城”、“拦截”等几个比较方梦涵比较敏感的词。
也正是因为这几个词,让原本打算一路向南去江城的方梦涵决定一探究竟。方梦涵小心翼翼地跟踪着龙二他们,只是他们似乎再也没有谈起过张戍。方梦涵也不敢和对方的距离保持的太近,对方龙二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太近了就容易被对方察觉。
几日之后方梦涵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靠近他们的机会。那一晚莫伊奇、龙二、龙五等人聚在一间房中,似乎是要商讨事情。而方梦涵就藏在房间之外,能够清晰地听到房间内众人的说话之声。
“教宗大人这次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了,一个张戍值得我们这么多人来这里么?就算是队长卫央,也完全不敌我们这么多人的联手。虽然这个张戍在岐山上打败了卫央队长,但是我并不觉得他比队长的实力强到哪里。”房间之中龙五有些抱怨,这次来的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人或许不是实力最强的释门年青一代,但是实力也绝对都是在前列的。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西北靠近边陲之地,仅仅是为了拦截张戍,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龙二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也是他们暂时的领头人。龙二看了一眼面露抱怨之色的龙五:“可别忘了,张戍是能够接下裁决师叔‘两断’一刀的人!”
龙二的话点醒了众人,他们可是都知道裁决首座“两断”刀法的厉害的,那时裁决首座压箱底的绝技之一,就算是卫央,也很难接下裁决首座的“两断”刀。泓城的事情传回西陵山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吃了一惊。
龙五的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快:“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接下了裁决师叔一刀之后他不是也受了重伤,还差点儿丧命。我相信如果是我们几人联手,也能在裁决师叔刀下也能有一战之力。”
龙二不再去看有些莫名自信的龙五,而是对房间中的众人说道:“这次我们势必要得到莲台,不能有半点儿疏忽。趁现在江城之内空虚,正好是裁决师叔他们动手的好机会,我们只要能在这里拦下张戍就好了。如果有谁胆敢掉以轻心,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同门之情。”
“哼,只要这个张戍敢来,别说拦下他,看我不亲手替队长卫央复仇!”龙五满脸自信地说道。
看着莫名自信的龙五,龙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