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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首座依旧神情一肃,吃惊地望着张戍消失的位置。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谁有多少人能在这一瞬间就想明白呢?就算想明白了,也不是就能做到的。以点破面,那也需要这一点有足够的力量。如果只是单纯的力量对抗,就算是贺灵山之上的龙树和尚也不可能破掉,而张戍破掉了,不仅是因为他雄厚的内力,更是因为张戍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而是一道接着一道不停地劈在同一个地方,不仅是力量的一次次撞击,更是那一次次劈砍引起的震动,将这片世界生生震碎了。
风很快,几乎是在这片小世界破碎的瞬间就吹到了首座所站的中心位置。而那些剑气比这些风更早地就到了首座的身前,无数道剑气直直刺在了首座的身上。然后那些炽烈的剑气没有进入到首座的身体,也没有刺破首座的身体,在接触到首座的瞬间就碎成了碎片。无数道剑气在这里碎裂,瞬间狂风皱起,那些刚刚吹到这里的风还没有沾到首座的衣角,就被这平地而起的狂风再次吹向了四周。
那无数道剑气连首座接触到了首座的身体,但是却连衣服都没有刺破,更别提刺伤首座。释门金身,刀枪不入。首座身为释门的领袖自然会这释门的高深功法,但是能在准神境的张戍那无数道剑气之下毫发无损面不改色,足见首座功力之精深。
“阿弥陀佛,如是我闻:有佛名般若,其重十万八千倍贺灵山,能填风暴海,能填一应妖魔。”
那些碎掉的剑气本欲平息,但是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再次热烈亢奋起来,连带着这座山丘四周的所有天地之力都跟着躁动不安起来。然后这些它们开始像一个地方压缩,再然后就变成了一座有如实体一般的无限量佛像,破空而出,朝着一个地方砸去。
正片山丘骤然安静下来,只有那一座无形却有像的佛像朝着一个地方缓缓落下。那里原本除了青草一无所有,但是在佛像落到那里的时候一道身影就凭空出现。脚踩穿云步的张戍原本消失的身影突然出现,那道无形佛像的威压再次限制了张戍的行动。张戍横剑迎上了那尊无形的佛像,佛像受到阻碍下落的速度慢了很多但是没有停下来。佛像还在一点点下落,张戍手中的龙阳剑没有弯曲,张戍举剑的双手手臂没有弯曲,张戍的双腿没有弯曲。但是,张戍的双脚却陷到了土地之中。佛像是般若,张戍是妖魔,般若要镇压妖魔。
张戍咬紧牙关对抗着这座无形的佛像,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这尊佛像压到地下的。突然,张戍撤下龙阳剑一手单抗佛像,另一手握着龙阳剑向上挥舞,一道道剑气沿着无形的佛像向上而去,在佛像周身不断飞舞,一道剑气消亡了另一道剑气接着出现了。
双手握剑尚且不能抵抗下落的佛像,何况是一只手呢。但是,佛像下落的速度只在张戍手中长剑撤下的一瞬间加快,随后便又一点点慢了下来。不是因为张戍的力量突然增大了,而是佛像在变化。
张戍挥动而出的那一道道剑气在佛像上挥舞,那些剑气就像一把把凿子,它们在凿这座佛像,在重新雕刻这座佛像。
佛像名般若,即便惨了、破了它还是般若。可是如果它不再是佛像、不再是般若,那它还如何镇压被其视为妖魔的张戍呢。
就在张戍陷入地面的双腿没至膝盖的时候,那尊佛像终于停止了下落,因为那像已经不再是佛。那一道道剑气将那面目慈悲祥和的佛像雕刻成一尊面目狰狞的夜叉,夜叉和妖魔本就是同类,怎么会相互镇压呢。
张戍那抵挡佛像的手轻轻向上一推,已经变成夜叉的佛像便向上飞去,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讲经首座望着张戍,眼中除了震惊,更多了几分欣赏之色。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还真想和这位年轻人好好聊聊,他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就算是观海、陈一叶、卫央这三位释门、道门、新教年轻一辈中最佼佼者,都远不及眼前这位年轻人这么惊才绝艳,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卓绝的修行天赋,更是对方那过人的临场应变能力。
欣赏归欣赏,讲经首座不会因为欣赏就忘了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佛言再次响起:“如是我闻:以三昧力故,令删提岚界一切山树草木徒弟变为七宝,令诸大众悉得自见,皆于佛前听妙法。”
“随所思惟,或自见身青色、黄色、白色、紫色、赤色、黑色,或见似风,或见似火,或见似空,或见似热时之炎,或见似水,或似水沫,或似大山,或似帝释,或见似华,或似迦楼罗,或似星宿,或见似象,或似野狐。”
佛言似雷霆,字字响彻山丘上空。整个山丘的草木虫蚁皆匍匐倒地,他们像是虔诚的信徒跪听佛言,又似是畏惧那无上的威压。
而此刻的张戍身处其中,他没有畏惧也不虔诚,但是他却见自己周身的景物大变。只见天空的颜色由原本的湛蓝色变为了青色,片刻之后变为黄色,之后又是白云蔽日~天空的颜色变化映照在大地之上,张戍看到有一尊佛手持降魔杵乘巨鸟迦楼罗而来,降魔杵举起重重落下,直直地砸向张戍。张戍举剑相迎,降魔杵砸到龙阳剑之上,张戍只觉得手臂发麻,但是远不及之前那尊佛像的压力之大。片刻之后,迦楼罗和背上的佛消失,天空昏暗下来,星辰不满天空。此时只见一道媚眼灵狐朝张戍扑面而来,张戍举剑相迎。
场景再变,大地之上如火山喷发。张戍就站立在火山口顶端,火山之中的岩浆径直朝张戍喷射而来。
第178章 、脱困
这是幻觉?可张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个个扑向自己的事物的压力,降魔杵撞在龙阳剑上的力量、龙阳剑劈向灵狐的阻力、岩浆的灼热之感,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张戍避开了喷射而出的岩浆、躲过了呼啸而来的洪水、一剑劈开了席卷而来的凌冽狂风,在这片世界里张戍唯有躲避。他想要找到首座的身影去攻击对方,可是遍寻四周却不见首座踪迹。张戍转而想再次破开这片世界,暂时逃离这片世界,但是每当他要发力的时候,便有神佛鸟兽冲向自己。
张戍在这片世界里四处冲杀,找不到出口,找不到目标。一时之间,张戍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破掉眼前的困局。
忽然,这片世界鸟兽散去、神佛消散,那变换的天光停止了变化,重新变回了朗朗乾坤。不是这世界停止了变化,而是这个小世界在逐渐消散。张戍只觉得压力骤然减轻,周身的景物也变回了现实的世界。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讲经首座的身影。
正在张戍疑惑之间,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而降,直直地拍向张戍。张戍举头望向这一掌,这一掌的压力比之前那一尊般若佛像的压力更大,张戍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这无边的压力给压得“咯吱、咯吱”地作响。张戍欲举剑相迎,但是胳膊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掌落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一掌即将落在张戍头顶的时候,这一掌忽然停下来了。张戍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片光幕阻挡了那金色手掌,两相交汇之处狂风四散开来,直吹的张戍脚下的青草随风扑倒在地上。
张戍没有低头,更看不到自己脚下。就在片刻之前,张戍脚下骤然出现了一朵莲花。莲花三十二瓣,瓣瓣花叶朝上,自花瓣顶端升起一道道光幕交汇在张戍头顶之处,阻挡了那金色手掌的下落。
金色手掌和光幕相持不下,光幕越来越流光四溢,但是金色手掌的光芒却有些暗淡下来。就这么相持了一盏茶的功夫,金色手掌突然散去。一个眨眼的功夫,流光四溢的光幕也消失在张戍的周围。张戍只觉得周身的压迫感消失了,身体也能活动自如了。
能够活动的张戍低下了扬起的头向前方望去,讲经首座的身影再次出现。只见首座双手合十,慈悲祥和的脸上多了一丝肃穆,朝着张戍这边望了过来。
目光虽然是看向自己这里的,但是张戍却觉得首座不是在看自己。
“阿弥陀佛~师叔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讲经首座的声音突然想起。
张戍不明白这话是说给谁的,但一定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忽然想到了自囚于贺灵山藏经阁九楼的慧空,按辈分算的话首座确实要叫慧空一声师叔。可是对方没道理出现在这里,更没道理来救自己啊。
就在张戍不解之时,一道声音自张戍的身后传来:“首座言重了,你是释门讲经首座,怎需远迎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和尚呢。”
声音有些苍老,但是落在张戍的耳朵中却是有些熟悉。压力已经彻底消失,张戍回过头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张苍老的脸,张戍很熟悉。来时路过岐山,张戍本想上金莲寺去看看莲生大师的,但是因为时间仓促以及九叶的原因,张戍路过岐山而没有上。张戍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莲生大师。而且,应该就是莲生大师救下了自己。
“见过大师!”张戍躬身下拜。张戍很恭敬,不是因为祈求莲生大师救自己,而是发自内心的对莲生大师的尊敬,是感谢他赠予自己的莲台,是感谢他派九叶下山帮自己守住了金莲,是感谢他刚刚出手于危难之中救了自己一命。
莲生大师连忙双手托住了张戍弯下的身体:“小施主何必行此大礼。”莲生大师托起了张戍之后,看着嘴角溢血的张戍笑了笑接着说道:“小施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多谢大师!”没有多余的感谢之言,又看了莲生大师一眼之后,迈步就要离开。
“阿~弥~陀~佛~”
佛音又起,周身景致没有变化,但是张戍脚步却停了下来,因为这片区域再次成为首座的小世界。
张戍心中感叹:神境高手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连翻大战下来,这讲经首座居然还要施展言出法随的充沛内力。但是他已经没有体力再次施展升龙剑,再也想不到能有什么突破这小世界的方法。
“古语有云: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佛而怀世,不足以称佛。”这道声音出自身边的莲生大师,语速很慢,显得很温和,显得很可亲。但是语气却十分刚毅,显得那么坚定。
莲生大师是释门高僧,是比讲经首座还要高一辈的贤者。但是他说的这句话却并非任何佛经上的经文,也不是释门先贤的妙语。这是多年前的某位读书人说的话,是被记载下来流传了很多年的一句话。
莲生大师觉得这句话有道理,所以有理自然有效。有效,自是在这个世界中有效。
佛而怀世不足以称佛,不足以称佛,那这里便不再是佛的世界。莲生大师这句话刚刚说完,便有噼噼啪啪似是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青草地还是那一片青草地,唯一的变化就是青草地上少了一位年轻人。
张戍从这里消失了,因为首座的小世界破了。在小世界破掉的一瞬间,张戍便离开了,这样的机会他不会错过,更不会多停留一瞬。
这是言出法随,是连生大师的言出法随。只是这言不是佛言,这法却是佛法。莲生大师能用处言出法随这点,首座一点都不惊讶。让他有点惊讶的是,莲生大师居然能用非佛言使出言出法随,这不仅仅是莲生大师对这个法门的理解之深,更是表明莲生大师对佛法的理解之精,甚至可以说已经把佛法融入己身,言出便是佛法。
看着张戍消失的方向,首座欲动身追赶。可是他刚要动身,头上被一朵莲花笼罩,有无数花瓣从莲花上飘落而下,将莲生大师围在其中。同时,一道声音再次响起:“古语云:世人皆同车而行,当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一片小世界,讲经首座周身大小的小世界将首座笼罩其中。
莲花的世界并没有困住讲经首座太长的时间,花瓣片片落在了地上,头顶的莲花也消失不见。莲生大师布下的莲花世界被首座破开了,首座双手合十轻轻叹了口气。这莲花世界确实没有困住首座太长时间,但是这段时间已经足以张戍跑出去,跑的足以让首座追不上。
“师叔,何故如此啊?”首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向莲生大师。
何故如此,便是莲生大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助外人来对付同门。每个人都有秘密,和尚也不例外。有的秘密是外人不知道,有的秘密则是不让外人知道。比如莲生大师有秘密,上一朵金莲便是他得到的。这个秘密外人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的人都不在了,活着的人没有什么人知道。莲生大师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没有人问,莲生大师自然也不会逢人就说。讲经首座也有秘密,他的秘密也有秘密,和莲生大师的秘密不同,他的秘密是可以隐瞒,而且不止一个。这些秘密不能多外人说,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