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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敢闯玉京神都!”
“速速止步!”
才落至玉京上空千丈之外,便听闻几声暴喝接连响起。
几股无上斥力,从城中数个方向升腾而起,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倒扣玉京城。
重重阻力,让他座下神鸟寸步难形。
江舟早有所料。
堂堂大稷京城,首善之地,若这么容易闯进去,早就已经被人攻破。
“哈哈哈哈!”
“方寸山闲人李白,特来敲登闻鼓,叩阙面圣!”
长笑之声震动玉京。
如同一滴冷水滴落沸油,上至公卿,下至百姓,俱是沸腾。
“登闻叩阙?!”
“嗯?”
“圣道之气?!”
“神鸟凤凰!”
“紫泥诏书!”
适才那几个声音再度响起,却震惊无比。
“放开去路。”
一个威严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白”顿感神鸟之下的无边斥力散去。
这几个声音的主人,都是站在大稷最巅峰的人物。
圣道之气,紫泥诏书,神鸟凤凰……
比谁都清楚,这几者同时出现,意味着什么。
“金锤灼灼舞天阶!”
“李白”长声大笑,御神鸟而下。
漫吟声中,袍袖一挥,一只巨大的金锤凭空显现。
朝着应天楼下,登闻巨鼓,缓缓锤落!
“咚……!”
“咚……!”
“咚……!”
鼓声如雷,双耳希声,却起自人心之间。
远在数万里之外的白麓岩上,众人神色惊骇之极。
白石台上,太守范缜腰间一物忽然绽放金光。
范缜神色郑重,解下腰间物。
原来是一方大印,是他的太守印玺。
鼓声一响,印玺便绽放金光。
他捧起印玺,三声鼓响一过,印玺便脱手而出,缓缓悬浮空中。
投射下金光。
金光之中,竟显现出万里之外的皇城景象!
所有人都是一惊。
江舟本体也不例外。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登闻鼓响,天下皆闻,群臣俱应。”
王晋见得他神色,虽有些疑惑以他才学,怎么不知这种赏识,但还是解释道:
“各级官员的印玺,都非是一般之物,承载我大稷国运,有人道气运加持,”
“所谓登闻,登闻于天,却也是对群臣的一个警醒,能通过宝玺,示警各级官员,如太守一级印玺,更是能将万里之外的登闻之景,显化眼前。”
江舟这才明白。
这时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那个狂生竟然真的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叩金阙,告御状,不仅是人君的无上威严,更是百官朝臣的脸面尊严!
有什么天大的事,他们处理不了?
非要闹到君前?
若真有人被逼到敲响登闻鼓,直面圣君的地步,岂不是说他们这些百官群臣全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所以说敲登闻鼓的严重性,不仅是因为所告御状本身要承担的重责,有丝毫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
很容易变成诬告不成,自己倒陷了进去。
即便告成功了,也是得罪了满朝文武。
从此往后,除非你躲起来,或者离开城郭,去往荒野之地,否则将处处寸步难行。
朝臣百官,是不会自降身份,亲自针对。
但下面的官吏可不会客气。
不必什么阴私手段,只要盯着你,稍有把柄落于人手,便能光明正大地整治!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干犯王法官律?
原黯、商容二人看着太守宝玺之下显现的景象,相视一眼,隐露忧色。
此时玉京城中,无数官员被登闻鼓惊动。
无论在干什么,都停了下来,纷纷抬头看向金阙方向,面色不善。
“你欲何为!”
一个身穿朱紫袍服的官员口绽春雷,抬头直指“李白”化影,暴喝出口,神色不善。
眼神却惊疑不定地在其脚下神鸟流转。
“唳——!”
神鸟一声清唳,口衔紫泥诏当空坠落。
朱紫官员大喝:“大胆!惊动圣驾,你万死难赎!还不速速下来,叩阙拜君!”
他是主管应天楼的官员。
登闻鼓一响,首当其冲便是他。
“罢了,呈上来。”
正当他想有所行动,那威严淡漠的声音再起。
便见一个满头白发如雪的宦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含元殿前,手中拂尘银丝一卷,化作大手,将紫泥诏书抓下。
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上空的神鸟与“李白”化影,便转身走入含元殿中。
整个玉京城,无论王侯公卿,文武官员,连藏于其中的各家各派中人,全都在屏息凝神。
整个白麓岩上,所有人也都在提心吊胆。
天地间似乎陷入了一股沉重的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着结果。
是君王一怒,山河俱震?
还是君恩垂化,普降天下……
死寂只持续了一阵。
那威严淡漠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南州刺史鲍信,犯,不作为之罪,尸位素餐,致令万千流民惨遭屠戮。”
“着,南州清吏台,革其职入狱。”
真的被他告成了?!
众人皆惊。
白麓岩上,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癯老者,满头大汗地从人群中小跑出来。
即便那声音的主人远在数万里之外,他也仍郑重地整理衣冠,朝着宝玺金光跪下叩首。
“臣,清吏台柳致恭领圣谕!”
那声音主人似乎能听到他的话一般,微微一顿,又再度响起:“着,南州六府台,重审消闲谷一案。”
又有六位官员从其中急急跑出,叩首领旨。
没有人敢出声,即便那声音静默了下来。
声音似乎在沉吟,半晌才又再度响起:“着,南州肃靖司靖妖将军李玄策,重查南州谋逆一案,念李玄策无暇抽身,着其麾下都尉许青、校尉江舟,代为清查。”
“特赐其圣祖人皇金敕请用之权,金敕之下,太守府、提刑司,平蛮将军元千山,皆听调遣。”
“臣等,恭领圣谕!”
太守范缜,远在吴郡城中的谢步渊,还有缩在将军府中自省的元千山,都朝天叩首。
那声音再起:“如此,你可满意?”
众人凝神看向金阙之上,驾御神鸟的那个狂生的身影。
“李白”化影本在闭目静听,此时睁目开口:
“便如此而已?”
声音淡漠威严依旧:“便如此而已。”
“李白”沉默半晌,不知为何,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严、商二人更是提起了一颗心。
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人皇如此,已经是出乎他们意料,天大的恩德垂青!
“哈哈哈哈!”
李白忽然一声大笑。
“好,如此便如此……”
严、商二人闻言提起的心微落,刚想松一口气,下一刻,却又立马提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诸侯之剑
“李白”高声道:“敢问人皇,那万千流民,公道何在?”
“大胆!”
“陛下不问汝犯阙惊驾之罪,为汝平冤,如何不知好歹,不识尊卑!”
皇城内外,禁军早已经严阵以待,还有百官群臣也自各方汇集而来。
他这话一出,顿时有无数人怒指大骂。
一长髯及胸,所度沉凝的老者越众而出。
此人正是如今的百官之首,太宰李东阳。
李东阳肃容沉声道:“朝廷自有规章,各级官吏即便是真的犯了罪,也需经各有司审问,明白无误,方能问罪。”
“如今陛下只凭你一纸状词,便将一州刺史革职下狱,已是破例,你可明白?”
“李白”点头,哈哈一笑道:“白今日非为讨请恩德,乃是为讨公道。”
皇城下,众人脸色古怪。
白麓岩中,众人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流民算不得百姓,这是很多人的共识了。
虽然不会宣之于口,但长久以来环境造就的观念,是被众人视为理所当然的。
你就是为一些流民,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去犯阙惊驾?
人皇大度,不与你计较,还降下恩德,竟然还不依不饶?
李东阳张口欲言,却又止在喉间。
眼前这个自今夜之后,注定了要惊艳天下的年轻人,这一句话让他莫名有种感觉,竟然和当初他亲口对人说要收为弟子的那个小辈有些相像。
烟波楼上那一番话,让他最受触动的不是什么惊世文采、大道理。
恰恰是他的言论之中,每一句话都透着一种对“百姓”的重视。
是真正的视天下如一,人人皆为国中“百姓万民”。
而不像一些腐儒只知道挂在口中,实则视万民如猪狗。
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有士、官,才是真正的百姓。
李东阳眼中闪过疑惑。
若非眼前之人的阵势,绝非江舟那小辈能有,他真就怀疑眼前之人便是那小辈了。
思绪转动,周围的一些大臣已经喝骂不止。
他正想说话,忽闻含元殿中传出一声不知喜怒的轻笑。
“呵呵……”
“你想如何讨这个公道?又如何方为公道?”
众人安静,抬头看向李白化影。
却见他竟摇头道:“李白也不知。”
事实上,江舟也清楚,帝芒刚才所做的安排,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
也是极限了。
凭他一封紫泥书,便将一位封疆大吏革职下狱。
若非这人皇是个偏听轻信的昏庸之辈,便是早已经对南州之事有所了解,甚至是了若指掌。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做?
难不成,将南州官场从上到下杀个干净?
江舟倒是想,不过身为人君又怎么可能?
只不过,鲍信虽下狱,但罪名却是不作为之罪。
江舟怎肯干休?
“你不知?”
那威严的声音缓缓道:“那你如何讨这公道?莫不是……你当朕是任你戏耍之人,当这紫宸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声音淡漠依旧,不见喜怒,却如同暴风雨将至,天地间一片低沉,令人窒息。
这个狂生,终究还是惹怒了陛下……
众人或是冷眼以待,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心中忧虑……
“哈哈哈哈!”
李白蓦然一声长笑。
“陛下贵为人君,天地之至尊,白岂敢戏耍?”
“恰恰相反,白要给人君献上厚礼,以报恩德。”
“哦?你想送朕什么?”
“朕富有四海,天地乾坤,皆在掌中,你有何物,敢在朕前言厚礼?”
威严的声音透出几分兴致。
“我有二礼!”
李白忽然振袖长笑,神鸟展翅,扶摇直上高天。
清越的唳啸声遍传八方。
清朗大笑之声震动乾坤。
“白今日立言,铭刻浩然诗篇百首,天下君子皆可取之,修身,养德,立世。”
“此为一礼!”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天下读书人此时尽皆心中有感。
抬头望去,只见一条浩瀚长河如天上星河垂浇,浩浩荡荡,横贯长天。
其中有华光翻涌,如波涛汹涌。
点点星辉如水珠四溅,那是一个个绽放华光的文字!
是一篇篇华丽的篇章!
不由心中俱震。
浩然长河,竟然显化于世!
此子果然要铭刻圣道!
只是心中依然生疑。
百首诗篇,虽然骇人听闻,能为儒门增添不少底蕴,却也远不能为圣道。
疑惑刚起,又听那狂生声音遍传八方。
“尚有三剑,欲铭浩然,留赠天下。”
“此为二礼!”
“第一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谭,以豪桀士为夹!”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
“可名,诸侯之剑!”
诸侯之剑!?
好大的口气!
此时所有听到他声音的人,心中都无一例外,生起荒唐之感。
“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谭,以豪桀士为夹……”
“四封之内,无不宾服……”
“他怎么敢?!”
虽只寥寥数句,但有识之士,便已听出其中蕴含极深的治国用人之智慧。
令人心中发痒,渴望知道其中详细的同时,又怀疑他不过是口出狂言。
即便是大儒,也不敢有如此口气,敢言能教人宾服四封,安民治国之道!
区区孺子,何敢大言?
可接下来看到的,却令他们三观受到冲撞,有点怀疑人生。
显化于世,如同天河贯世的浩然长河中,竟突然暴射射出数以百道剑光。
有不少目力极强之人,已经在瞬息之间便看清。
足有八百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