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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经历一些年头,断难有此规模。
恐怕这江都城隍,不仅是坐视,还是纵容,甚至难说不会参与其中!
“江都城隍!”
“你当诛!”
百官之中,当时就有正气之人难忍愤怒,出班厉喝。
面对此等境况,本是打着主意,抵死不认的施公绪,面丧若死。
失去了一身精气神般瘫在地上。
大势……去矣!
殿上百官大骂许久,帘后才传出帝芒声音:“朱卿。”
朱九异一个激灵:“臣在!”
“你来说说,江都城隍,可有罪?”
朱九异神色微变。
百官暗自摇头。
让你跳,玩砸了吧?
朱九异低下头颅,令人无法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江都城隍,有罪!”
帝芒声音又缓缓道:“当如何定罪?”
朱九异低垂着头,脸上神色变幻。
帝芒此时专门问他一人,显然已是对他方才言行有所不满。
“陛下,江都城隍玩忽职守,念其掌阴司多年,福泽一方,却罪不至死。”
朱九异仍旧心有不甘。
其实那竖子这番手段,最多也只能说明那虚肚鬼王与那骷髅邪会的罪证罢了。
至于江都城隍,在那月镜影像之中,根本未曾涉及。
朱九异有一百种手段,能让江都城隍脱出这个泥潭,全身而退。
但帝芒的态度,令他不敢如此。
江都城隍的罪责,往大了说,是无能渎职,致令阴阳两界生乱。
往小了说,是失职失察。
前者至少要让祂丢官罢职,黜落神位,还要经受阴律之刑。
后者却是轻得多了,最多不过问诘几句,再不痛不痒地定个责罚便了事。
他与江都城隍并无交情,其是生是死,实与他无干。
但朱九异却必须要保祂一命。
不为其他,就是为自己的脸面。
今日江都城隍若真死了,无异于让一个竖子在他的脸上踩上几脚,还要让那些看热闹的老东西唾上几口。
如何能忍?
“是吗?”
帝芒不置可否。
“陛下!”
一须发黑白参半,身材高瘦的老者走出班列。
此人是冬官府主官,司空张昭玄。
抱笏一礼,便指着朱九异声色俱厉道:“朱司徒如此避重就轻,颠倒黑白,苦心为一个恶神脱罪,是何居心!”
“江都城隍掌阴司鬼神,纠察两界,治下出现如此恶事,若说与其全然不干,是断断不能!”
“那山界之中,‘人丹’之业,竟堂而皇之,大行其道!”
“若无数十年经营,绝无可能!”
“一日两日不察,还情有可原!数十年不察……嘿嘿!我大稷还要城隍何用!要阴司何用!”
“你……”
朱九异正待要辩,帝芒已缓声道:“好了。”
二人连忙止息争吵,躬身以待。
“江卿,你以为如何?”
帝芒却是忽然问起他来。
江舟也不生怯,抬起头,只吐出两个字:“当诛。”
“嗯……”
帝芒仍旧不置可否:“此案为你揪破,这恶鬼也是你所擒,便也当由你来决。”
“你是江都肃靖司士史,主管肃靖刑狱之事,此事本就是你之职。”
帝芒缓缓道:“江都城隍,便交与你带回处置吧。”
江舟一愣,还没能细想。
“陛下,这怕是于礼不合。”
百官都是一怔,颇为意外。
就有一官员出班道:“江都城隍为郡城隍业位,位比正三品,江士史虽是破了此案之人,但也只是从五品,”
“以下罪上,于礼不合啊。”
又有一官员出班道:“陛下,刘大人所言极是。”
“春官府大宗伯掌天地鬼神之祭,亦司天地鬼神之礼,江都城隍所犯之过,实为为官无道,乃礼之失,非刑之罪,本当移交春官府,由大宗伯审定。”
“但如今大宗伯重病,怕是难为,不如……交由礼典都御史宋大人,会同礼部审问处置?”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江舟一时间也想不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便一言不发,冷眼静看。
江都城隍要问罪看样子是定了,但由何人来定,却又很快又让百官吵了起来。
“好了。”
帝芒淡淡出声,百官顿时噤声。
“此事就这么定了。”
帝芒也不多说,言语一落,便有金吾卫用一道金色的锁,拷起施公绪,押到了江舟身前。
见此,百官垂下头,不敢再发一言。
谁说帝芒是昏君来着?
江舟暗自嘀咕。
这般威势,可谓是手握日月,乾纲独断。
就这,还是三天两头不上朝,一年半载都难得理会朝事的状态下。
“退下吧。”
帝芒的声音最后传来,江舟便觉四周景色变幻,他再次回到了那座幽暗阴沉的城隍殿中。
不见了含元金阙,也不见了人皇百官。
江舟有些愣然。
这结束得有些突兀,有些莫名其妙。
让他准备的许多说词、应对都落了空。
就像全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虽然结果还算符合他的预期,但未免有些……虚了。
这个老人皇,该不会是背后打着什么算盘吧?
他这小身板,身无几两肉的,也没有什么能值得他算计的吧?
第五百三十一章 西君殿史
“呼……”
林疏疏长出了一口气。
江舟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嘲笑道:“我还以为这天底下就没你怕的东西。”
林疏疏神色一滞,强撑道:“本公子这是怕吗!”
事实上,这天底下,他怕的东西确实不多。
即便号称黄泉尽头、死亡归虚的死谷,也未必能令他皱一下眉头。
但那个地方,却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府尊!”
却是那城隍殿文判官,惊呼一声。
适才城隍殿于金阙相连,他竟不见踪影,似乎在不知何时,离了城隍殿。
如今江舟等人从含元金阙回返,在他看来,却只是城隍施公绪身上忽然多了一条隐泛暗青之色的金锁。
他为城隍殿判官多年,怎认不出这是人皇金锁?
此锁以夔龙青晶所铸。
夔龙青晶乃大稷国运之龙——夔龙吞吐人道之气所生之神晶。
乃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物,内蕴人道之气。
以此所铸之人皇金锁,专铐天地间的灵圣鬼神。
凡被其锁住,一身道行便会被其中人道大势所镇压,即便是三品圣境,也断难逃脱。
文判官跑了过来,想要扶起趴在地上,面若死灰的施公绪。
施公绪却摇头推开。
文判官神色惊疑不定:“府尊,人皇陛下他……”
施公绪抬起眼皮,双目灰败,看向江舟。
声音嘶哑道:“你赢了……”
江舟摇头道:“你如今还认为,这是输赢之事?”
“罢了,成王败寇,本府栽在你手里,不冤……”
施公绪一身精气神似都丧尽,没有了余力与江舟争辩。
腰背似失去支撑一般佝偻下来。
闭起眼,缓缓摇头:“不过……柳老儿,你也未见得是对的……”
“如此之人……呵呵呵……”
“本府先走一步,等着你……”
“府尊!”
那文判官叫了一声,面现厉色:“我适才已经去将阴司诸部鬼兵调来,只要府尊一声令下……”
他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江舟等人:“哼,我看谁敢造次!”
林疏疏神色微变,凑到江舟耳边道:“你主子的旨意不好使啊,还是得看咱们自己的。”
“待会儿你来打头阵,本公子从旁协助。”
“你那些大家伙还有多少?快点都放出来,要不然咱俩今天怕是要饮恨幽冥了。”
他指的是大力金刚神魔。
江舟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对他在朝为官有不小的怨念,这时候还不忘讥讽他。
以他俩的道行,此时也都已经感应到了城隍殿外的异动。
殿外。
原本在围观热闹的一众精怪鬼魅,刚刚见得城隍殿忽然隐去,正惊疑不定。
此时又见四周出现无数惨绿鬼火,那滔天的鬼气阴煞,令它们神色骤变。
知晓是阴司诸部鬼兵到了。
“姐姐,是阴司鬼部,怎么办?”
“人”群之中,紫芝吞咽了一下,缩了缩身子,竟有些生怯。
白芒往四周点点鬼火扫了一眼,咬牙低声道:“暂且静观其变,江公子对我们姐妹有恩,待会若真厄难,我们伺机暗助。”
紫芝面色微怯,却还是点点头,并无退却之意。
尽管她们心里也清楚,若是连那位江公子都无法应付,她们又能在数以万计的鬼兵围困之下做什么?
“看来是轮不到咱们了。”
白衣秀士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
那小子竟惹得城隍调来阴司鬼部,如此大动干戈,那小子必定是难逃此厄,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胡道人却是目光微闪。
他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刚才城隍殿隐去的那片刻,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道人想起了一些有关人皇那座皇城的传说,便有了猜测。
出于谨慎,他仍旧压着心中的贪念。
再看吧……
“西君殿史到——!”
忽然,听得一声幽幽的长吟,诸多精怪鬼魅俱是一惊。
旋即神色凛然中带着畏惧,包括胡道人等在内,竟都弯腰躬身,退到一旁。
似在恭迎某个大人物一般。
城隍殿中。
施公绪听得文判官之言,目中似焕起了几分神光。
只是想起金阙之上,帝芒的言语,却又犹豫不决。
还未等祂定下决心,便听得殿外传来的这声幽幽长吟。
无论是祂,还是文判官、殿中其余鬼神,俱是神色大变。
江舟见状,偏过头以传音入密问道:“西君殿史是什么?”
可不能让人听见,否则岂不笑他没见识?
不见林疏疏眼中已经透出了鄙视?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同样用传音入密说道。
这法门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之前在阳间坐而论道,林疏疏对他这法门念念不忘,问了出来。
江舟索性就对曲轻罗和他说了此法一些关窍。
他是一学就会。
这个法门现在可不仅是用传递声音,在江舟改进之下,早成了仙侠版的。
是以神意传递,比声音更加神不知鬼觉。
之前林疏疏隐于虚肚鬼王阴军之中,便是以此法与他沟通。
鄙视了一句,林疏疏才道:“幽冥大君有三,分踞黄泉之中,上为东君,中为西君,尚有一位转轮王临黄泉尽头而居。”
“这西君殿史,便是那位西君座下诸判官之首,在西君殿外,几能代表那位西君。”
江舟闻言,不由嘀咕道:“这种大人物,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林疏疏幸灾乐祸道:“你都打上门了,抓了一个鬼王,还拷了别人座下阴神,你当幽冥大君是死的……哦,确实是死的,你当幽冥大君是泥捏的?”
“你那个金敕呢?赶紧亮出来,希望你家主子在这幽冥阴世的威风没有没落。”
江舟翻了个白眼。
这傻子,风凉话说得挺爽,老子要是挂了还能有你的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无论是林疏疏,还是他自己,都没有什么紧张惧怕之色。
两人正暗自打着趣,本变昏暗的城隍殿上,忽然一黯,几不可见人影。
一道暗红的幽光若隐若现,缓缓变得凝实。
现出一道人影了。
此人一身暗红官袍,头顶戴一金冠,垂下两道帽翅。
五柳长须,怀抱黑笏,缓缓转动头颅,打量着殿上诸人,两道弯弯的金帽翅随其动作,轻轻摇晃摆动。
第五百三十二章 飞仙
竟无人知晓此“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这里。
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
他来了。
便来了。
似乎是一句废话。
但江舟也只能想到这么一句来形容。
几乎没了精气神的施公绪也挣扎着翻起身来,跪在地上就朝那“人”行礼,大气不敢出。
其余判官阴神,也均是如此。
“喂,你的宝贝呢?你家‘大人’呢?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别藏了,要不然咱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儿。”
林疏疏的声音传来,不复之前的随意,甚至有点紧张,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江舟心中也有些发沉。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竟然不比癫丐僧、大梵宝月那等人要弱。
甚至更多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令人无端生畏。
“呵呵呵。”
这怪异之“人”忽然转过脸来,面上露出和气的笑容,发出几声和气的笑声。
“林剑主不必着紧。”
祂竟似洞察了林疏疏的传音入密,“听”到了他的神意。
轻轻一笑,便转脸朝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