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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得到主考官的指点,下一科再来,总能多些机会。
可以说,这一条规矩还是很人性化的。
大稷对待文人之优待,由此可见。
袁景文一听此言,神色微变。
他为人迂直,郭瑜若不说,他这么久以来,都还尚贼有意识到。
从他入江都伊始,还真就没有任何人为了科举之事来找过他。
放榜之后,除了寥寥几人外,也没有学子来他府上投帖拜见。
这很不正常。
但若让他就这么相信郭瑜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能。
说是不信,不如说是不愿意承认。
科举大事,在他心中是何等神圣?
怎会变成如此?
再者,若江都科场,真的变得如此糜烂,那就太可怕了……
袁景文实在不敢想象。
“两位大人,您二位就别在这儿说了,还是赶紧先避避吧,那些学子血气上脑,都是疯了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旁的牢头却是急了:“您二位是贵人,自然是不用怕这些愣头青,但闹将起来,也是脸上不好看不是?”
其实他更怕的是连累自己。
毕竟算起来,是他私放二人进来,不合规矩。
江舟也能听出他的意思,并不想为难一个牢头。
看了一眼郭瑜,说道:“你说的事,我会去查清,若其中果真有冤,我会帮你。”
郭瑜闻言大喜,正要拜谢,却听袁景文不悦道:
“江大人,非是本官不信你,只是科举大比,乃国之大事,份属礼典、教典所司,你身在肃靖司,又如何审得此事?这与礼不合。”
他本以为江舟不会轻易屈服,已经准备好了得罪江舟,与他争辩一场。
却见江舟一笑:“也是啊,多谢袁大人提醒,江某除险些坏了规矩,既然如此,那还是请袁大人多多烦劳吧,江某先行告辞。”
说着,便转身走了回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呆愣住了。
尤其是袁景文。
这就走了?
江舟已经在牢头的带领下,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江大人,这事咱就真不管了?”
虞拱跟在他身后道。
江舟回头道:“你想怎么管?这可是礼典台和教典台的事,要不然你去跟他们理论理论,我为你摇旗呐喊?”
虞拱连忙把头摇得飞快。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和那些文人大爷理论,是想要他死咯?
虽然有点纳闷,毕竟以他对江舟的了解,应该不会就这么置之不理才对,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闭嘴好了。
过不多久,江舟就和虞拱分别,各自返回。
倒不是他不愿管这事,只是他另有计较。
刚才问这郭瑜是如何知晓来寻他之时,这郭瑜便有一丝沉默之意。
就算没有被这些来闹事的学子打断,估计她也是不会说的。
这事情有点蹊跷,令他闻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不管是不是针对他的,以他的性子,遇上了,都不会轻易就放在一旁不管。
但管也有管的法子。
如果这事真的有针对他的意思,对方指点郭瑜来找他,自然是想让他出头。
江舟可不想让这种老阴比如意,不管他是谁。
才回到江宅,就看到了广陵王那货跟大爷一样瘫坐在双树底下,美美地喝着茶。
“咦?你可回来了!”
看到江舟,才跳了起来,径直跑过来,拖着他就往外跑。
“碧云楼去!上次被那贼秃搅了雅兴,这回可逮着机会了。”
江舟本想甩开他,但一听到“碧云楼”三个字,就半推半就地让他拖着走了……
第六百零三章 窃功
弦歌坊。
一如往日,千灯照夜市,车马如水流。
碧云楼,仍是此中之魁首,最令人瞩目向往之所在。
此时楼中尽是名士,显贵盈楼。
酒香远飘,鼓乐齐动。
欢声笑语,歌舞难休。
那大戏台上,旌旗招展,甲光闪闪,大气堂皇。
显然正在唱着一场大戏。
“旌旗招扬~”
“立帅台,对军阵,喜见那天淡云开~~兴邦赖贤臣~讨伐凭帅才~”
“霸主胸~怀~~~”
“集贤能示国威,显风采~~采~”
江舟与广陵王凭栏而坐。
广陵王听着当中的戏台传来的唱曲声,摇头晃脑。
江舟也放开了拘束,听着曲声,两眼微迷,对于边上名伎时不时送上来的酒来者不拒。
“江舟,看见没有?这场戏,可是那些勋贵们离专为你排的。”
“你才来这里没多久,许多人就收到风声,全都跑了过来,他们可全是为了你来。”
过了一会儿,广陵王睁眼,扫了一眼下边满堂宾客,对江舟笑道。
江舟笑了笑,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广陵王之前到江宅来拖他,便说这江都城中的诸多将门勋贵要宴请他。
按理说,家中的礼物都堆满了两个厢房,这些人早该上门了。
只不过是慑于他的“威名”,也没有摸清他的性子,不敢贸然登门罢了。
这次宴请,十有八九是这些人想来摸摸他这个新晋“势力”的路子,好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方法来与他攀交情了。
江舟并不是那种自命清高,独善其身的修士。
多交些朋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喜欢交朋友。
这也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碧云楼”……
“公子,吃颗果子吧。”
正想着,耳边一股香风袭袭。
江舟下意识就转头张嘴。
却发现眼前是两瓣朱唇,叼着一颗碧玉般的果子,与他只有半寸之距。
神色不由一滞。
眼角余光扫到广陵王用一种怪异的笑容看着他,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登时狠下心来,张嘴接了过来。
真软……不是,真甜……也不是……
算了,不管了……
该死的腐败!
“这就是那个火烧飞龙谷,万军取公侯的小子?我看着也平平无奇,不过是个酒色之辈,果有这般本事?”
堂上一角,却有一小撮人,与其余勋贵有些格格不入。
不少人正用一种看热闹的神情看着楼上栏后的江舟等人,扫过满堂勋贵,目中隐含不屑,口中取笑道。
有人劝道:“诶,可莫要胡说,当心祸从口出,这位自两江口一战,与其同门同登圣境,一日之间,一门四圣,震惊天下,可不好招惹。”
“早就传遍天下,岂能有假?”
对于江舟,这些人倒是心有忌惮,知道不仅是自己,便是自己的家世,也是得罪不起的。
对于自己等人心中的隐隐畏惧,这些人却都觉得有些羞恼,只好把气出在了别处。
一人嗤笑道:“这些勋贵,果真是不学无术。”
“想要巴结人,却排了这么一出《子都窃功》。”
“前祀天命旁落,群雄夺鼎,这子都为一国大将,却为争功,背后袭杀主帅,窃了一桩灭国大功。”
“他们排这么一出戏,不是埋汰人是什么?”
“算了,那也是别人的事,与我等何干?这碧云楼的花费可不小,往日我等轻易也舍不得到此,既然这些军汉如此大方,我等就不必客气了。”
众人说说笑笑,却有一人对楼上左拥右抱,众星拱月般的江舟看不过眼。
“我看这姓江的也不过是虚有其名,连让人以戏暗讽也看不出来,尚自鸣得意。”
身旁友人愣道:“朱兄,你这是想……”
“朱兄”冷笑道:“待我去会他一会。”
友人忙劝道:“朱兄,此人可不好惹,我听说连大梵寺、尊胜寺的大师都曾与他冲突过,却都铩羽而归,”
“虞国公更是子丧国灭,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你可别做傻事!”
“朱兄”不以为意地摆手:“你放心,本公子又不是要去跟他打架,不过是和他说几句话罢了,他再厉害,难道还能这么霸道,本公子连与他说话的资格都没?”
“这……”
友人还待再劝,“朱兄”已经走了出去。
“晚生朱良,见过江大人。”
江舟正沉醉在温柔乡中,与广陵王时不时小声说两句,旁边忽而传来声音。
不由睁开有些微熏双眼。
“你是谁?”
江舟随意的语气,令朱良有些不悦。
怀右朱家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朱大公子在江都虽不是人尽皆知,但对方身在官场,又岂会不知?
朱良只以为江舟是故意如此,自然羞恼。
不过他终究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纵然对江舟的传闻不是尽信,却也不敢就此发作。
微吸了口气,挤出个笑容道:“久闻江大人乃人中俊杰,学生一时钦佩,不想得此良机,在此得遇江大人,便想来拜见。”
江舟闻言,随意地挥了挥手:“哦,既然如此,见也见了,拜也拜了,你自去吧。”
他这像赶苍蝇一般随意的动作,令朱良一张俊脸顿时蹭的一下红了。
气的。
边上广陵王与碧云楼几个名伎捂嘴暗笑的模样,更令他难以忍受。
终究是高门子北,深吸了几口气,竟让他忍了下来。
看了看下方戏台,眼珠子一转,说道:“江大人,不知可曾听过‘子都窃功’故事?”
他这一说,江舟还没反应,边上有几位暗自关注这边的勋贵却是神色一变。
“朱公子,你想做什么?”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
朱良却不荒不忙,笑道:“诸位做得,我便说不得?”
“怎么回事?”
江舟一脸迷茫地朝广陵王问道。
广陵王神色也有几分难看,闻言凑过来对江舟说了这“子都窃功”之事。
江舟才恍然:“哦,你这是说我窃了襄王灭虞之功,在这里作威作福?”
第六百零四章 河底奇景
“学生不敢。”
朱良连忙欠身笑道:“学生只是心有不忿,这‘子都窃功’乃是江都名戏,但学生听说江大人是南州人,怕是不知其中蹊跷。”
“为大人庆功,竟排出这等戏来,怕不是有些心怀叵测吧?”
“论起来,当今太宰东阳先生,乃天下文人泰半,江大人是东阳先生学生,自然也是我等楷模,学生如何能容得这些武人如此暗地羞辱大人?”
“住口!”
江舟还没有什么反应,几个勋贵就大怒,破口大骂。
“黄口小儿,竟敢在此满嘴喷粪!亏你还敢姓朱,朱家高风正仪传家,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还是说你这小儿是哪家娘们儿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的野种!”
“这你就不知了,老子认识这小儿!他还真是朱老二从外面带回来养的野种!哼!倡妓之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倡妓之子?”
“嘿嘿,朱老二多风流荒唐的人物?当年也不知道在外面留了多少种,这些年朱家子孙一个个都被他们‘捧’了上去,老来膝下倒没有剩下几个能承欢天伦的,这不就把那些个散在外面的野种给招回来养着了?”
这些勋贵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们在军中粗野惯了,可不会像文人一样,骂人不揭短,反而是专扣人伤疤,说话还极度难听。
朱良挑拨未成,反倒把自己气得半死。
与他同来的友人见状,纷纷上前来相帮。
他们与朱良结伴,本就是为了巴结朱家,至于这些武人勋贵,虽然也不好惹,倒对他们这些志在科举的人来说,与朱家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本来主角是江舟,这会儿倒被晾在了一旁,两方倒吵得火热。
江舟喝得有些微熏,听着这满耳的嘈杂,便生出不耐。
意儿飘飘,心中烦躁,紫府中一缕元神便自头顶跃出,转瞬间穿过碧云楼,直入长空。
在高中,清凉的夜风一吹,顿时舒爽了许多。
元神于月夜长空之下,瞬息百里。
不过片刻,便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之声。
低头一看,却是一条汹涌澎湃,浊浪滔滔,滚滚如上长天,堪称壮阔恢宏的大河。
清风明月,星缀满天,大河流淌,令江舟心胸都一时为之开阔。
碧云楼中的营营苟苟,在他心中留不下半点尘埃。
此时再回返,无论是对那些勋贵,还是对那“猪粮”,江舟也只会有两种反应。
或是一笑而过,或是一剑都斩了。
两者并没有什么分别。
就看他们是幸运还是倒霉,待他兴尽而归时,究竟哪一个念头先在心中生起。
这便是“超凡入圣”的仙人么?
江舟微微一笑。
他自己的心态,是越来越接近那些仙门中人了。
既不莹于物,也视众生如蚁。
此时他倒是有些理解以往所见,仙门的种种作为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