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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江都城,便停下剑光,步虚踏空,足下云气生聚,片刻间便是腾云驾雾。
这是七十二小变中的腾云之术。
这东西虽然有点无厘头,但这腾云之术还是挺实用。
剑光太过夺目,倒不如此术隐蔽。
又放出太乙五烟罗,整个人都笼罩在云霞之中,纵是上三品高人,也休想看透。
行了一阵,云霞之中,江舟已现出一具化身。
本体穿出云雾,纵起剑光,经天而去。
剩下的一具化身,却是踩着云气,不慌不忙地朝大慈山方向行去。
法海化身被困在大蜀川也有些时间了,他对自己这具化身再有信心,也不得不去看看。
再者,这一次他是要去踹姜楚大腚,这事可没这么容易,有些事还需要法海这具化身去办。
他这叫分身有数。
……
且说大蜀川,那座诡异小庙中。
法海端坐万佛之中,身后是一众侠少侠女。
不过那些竟气风发的侠少侠女们,此时已经没有了半点年少意气。
脸上除了无法掩盖的惊恐,还有抹不去的疲惫。
身心俱疲。
别说他们,困在此地多日,法海以大法力将这殿中诡异佛像,一尊一尊地摧毁。
纵然他法力滔天,也有一丝疲意。
“大师,这些佛……魔像,真的能杀得完吗?”
展子虔气息疲弱地开口道。
第七百二十四章 葫芦
法海合什在胸,眉目低合,眼皮都未睁,只缓声说道:“心生种种生,法灭种种灭。”
“我心不见魔,何妨魔绕身?”
展子虔苦笑一声:“大师,我等不是你,没有这般高深道行,如山定力……”
他说着话,眼皮子都在慢慢地下垂。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脸皮在微微抽搐。
面庞在这种抽搐下,诡异地扭曲着,渐不扯出一个祥和平静,却诡异渗人的笑容来。
“既拜我佛,当往极乐。”
“见佛不拜,难逃劫灾!”
“速速叩拜!”
“奉上牺牲!”
展子虔只觉耳边充斥着反反复复的呢喃声,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跟着呢喃起来。
“我佛慈悲,度我极乐……我佛慈悲……”
法海回头扫了一眼,入眼便是众人虔诚叩拜的模样。
若非此处诡异,倒是一副众信一心向佛的祥和情景。
“唉……”
法海轻叹一声,摇摇头。
可惜金顶老贼把他的金钵顺走了,否则有功德金钵在,多少佛像也不够他收。
法海叹息间,已唇齿开合,念诵经文:
“佛说: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
诵经声阵阵,不急不徐,平缓温和。
若是一般人用这样的音调念诵文字,怕是无论念的人还是听的人,时间稍长都要昏昏欲睡。
只不过在这平缓的诵经声中,法海身后陷入魔幻的众人竟都清醒渐复。
众人醒后,也没有惊异,而是跟着法海一起,熟练地念诵经文。
这样的情景,在这些天里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也亏得有神异的佛经,令他们能保持神思清明。
就连最先中招的方正等人,也已被法海唤醒。
不过诵念这佛经,极为耗神。
众人之中,能长久念持的只是少数。
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重新被魔音所侵,只能靠法海再次将他们唤醒。
这殿中的佛像极其诡异。
不过也有缺陷。
它们只会无休无止地让人叩拜,手段来来去去都只有这么一种,十分呆板,并不似活物。
法海对付这些东西,虽然繁复,却并没有什么难度。
只不过也是对他而言,换了别人,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无休无止的“度化”中坚持下去。
如展子虔等人,虽都是三山五宗中的高手,武道修为深厚。
却也抵受不住这般无休无止的精神折磨。
别说精神无法承受,就算他们都是武道高手,肉身血气远超常人,但已经多日未进水米,也不敢睡着,甚至不敢分神。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早该受不了了。
展子虔等人本以为这又是一次重复,虽然心中叫苦,却还不至于到绝望之时。
但他们醒来后不久,殿中诸多佛像,却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佛像好像变样了?”
有人已经察觉,忍不住叫了出来。
众人仔细一看,原本的佛像虽邪诡无比,却都是眉若月弧,眼角略弯向下,一张祥和庄严的脸庞。
和一般庙里的佛像似乎无甚区别。
此时,这些佛像却在不知不觉变了个样。
下弯的眼角变得上扬,带笑的嘴角咧开,露出锋利如獠牙般的利齿。
祥和庄严,变得凶恶愤怒。
且一个个圆睁着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朝众人怒瞪,似欲择人而噬。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惊恐不已,此时法海这个高深莫测的和尚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见佛不拜者,当打入幽冥之渊,永世不得超生!”
佛像似被激怒了一般,齐声怒吼。
众人顿觉四周景象变幻。
阴风怒嚎,鬼气森森。
尸骨如山,血浆如海。
无数恶鬼于其中攀爬沉浮,相互撕咬吞噬。
佛国变成了鬼域。
一众侠少侠女只吓得纷纷大叫。
法海轻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袈裟!”
一声轻喝,身上袈裟倒卷而起,如白浪滔天,瞬间铺天盖地。
罩着骨山血海,将其隔绝在外,雪白的袈裟竟也被映成了血红色,烈烈拂动,如血海生波。
任他魔法凶厉,也抵不过佛法无边,种种恶像恶邪力,皆难以透进分毫。
看得众人啧啧称奇,看向法海的目光具是惊佩无比。
这和尚,果然是个得道高僧!
法海不慌不忙,环视一眼,微微一笑:“等了你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
众人闻言,惊疑不定。
东张西望,搜寻起来。
却仍然只能看见无数佛像,并不见他人。
“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难道还要小僧亲自请你吗?”
法海又叫了一声。
周围风嚎鬼啸之声忽止,法海铺天盖地的袈裟也重归净白之色。
法海微微一笑,撤回袈裟。
那尸山血海之像已消,就连漫天金佛也不见踪影。
众人发现,自己等人又回到了先前那座简陋的小庙中,周围佛像虽仍众多,却不过是些泥胎木塑。
庙外的山林也出现在视野中。
法海神色微动,旋即一笑,站了起来。
对众人道:“走吧。”
“啊?”
众人从得脱大难的欣喜若狂中回过神来,展子虔心中惊疑,不确定地道:“大师,要去哪里?”
法海笑道:“怎么?你想留在这里?”
“不是!”
展子虔忙道:“大师,这些佛像……”
“出去再说。”
法海笑语,人已朝庙外走去。
众人回首看到那些佛像,心猛地一跳,不敢迟疑,纷纷紧随而出。
出了小庙,众人便见得法海正朝一人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小师弟搭救。”
众人见此人站在小庙边上,一处突起的崖壁上,一身青衣飘拂,长相俊秀。
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复杂怪异。
看着像个普通的读书人,一身书卷气,却又隐有出尘之意。
身材修长削瘦,却又给人十分健硕之感。
这人竟是法海大师的师弟?
众人有些惊异。
江舟将众人表情看在眼底,心中暗笑。
不过他也没办法,戏要真,最好把自己都给骗了。
方寸山这层皮是万万脱不得的。
当下笑道:“纵我不来,法海师兄也能自己走出来。”
法海一笑,看向本体边上。
“这便是那作怪之物?”
那却是一根自崖上垂落的藤蔓,藤上长着一只葫芦……
第七百二十五章 和尚
这是只青绿色的葫芦,和普通的葫芦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那儿,但原本并不是那么显眼。
甚至之前连法海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正是因为它太平常了,谁也想不到,这么一只寻常的野葫芦,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妖魔。
江舟吸取了化身的教训,来到这里并没有急着闯进破庙。
用黑山法将周围十数里地都仔细搜了个遍,虽然发现了这只葫芦,却也没有看出异常来。
直到他用小庙前那只香炉中的香灰,施展取月之术,溯源回流,才发现了一丝端倪。
也许是知道自己暴露,小庙意图开始对法海等人发出攻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奈何不了法海,还是为了什么,这东西就突然放弃了。
实际上,江舟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什么?!”
却说法海所言,令众人大吃一惊,看向那只葫芦。
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般恐怖诡异的小庙,把他们困了这么久,令他们经历了这么一场恶魇,竟是这么一只小小的葫芦搞出来的?
“好哇!”
“就是你这个妖怪弄鬼,害得我们这么惨!还把方圆师兄他们害死了!”
“我要你的命!”
其他人还在惊疑之时,那出自神水庵的少女濯缨已经大怒,抄起随身短剑,怒叱着就朝葫芦劈了过来。
“濯师妹!”
展子虔、方正等人都是一惊。
以他们的遭遇来看,自入此处,这么多人就无声无息地着了道儿,若非路上遇到法海和尚,他们这些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有这样手段的存在,哪里是他们对付得了的?
贸然出手,只会惹怒对方,再遭厄难。
只是濯缨虽然年轻,武功造诣却是不差,一手剑法也是迅如雷电,突然出手,他们欲待阻拦也已不及。
而江舟与化身法海虽能轻而易举地拦下,却也没有动。
任由她一剑劈下。
“当!”
“叮!”
这一剑劈到青绿葫芦上,竟发出金铁之声。
反观濯缨,整个都被震得连连倒退,手中长剑直接被弹得脱手飞出,钉入一旁的山石中,深没入柄。
“濯师妹!你没事吧!”
几人连忙赶上前去扶住她。
也有不少人并未被吓到,反到是被这一幕刺激到,想起自己等人在庙中所历,又有诸多同门被那些邪佛像害得如此凄惨,顿时被淹没了理智。
这是几乎恐惧到极致的反弹。
当下也不顾后果,便有几人各自举起随身刀兵,朝葫芦砍了过去。
“莫砍了,莫砍了!”
这一下却是没能砍中。
几把刀兵还没落下,便听那葫芦竟突然发出人语声,在藤上摇晃了几下,竟脱落下来,滚到地上。
几人却是砍了个空。
葫芦在地上滚了几滚,竟从中开裂。
里面竟滚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蛋来。
这蛋在地上晃了晃,蛋壳上渐渐出现裂纹。
直到蛋壳破碎,竟有一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此人一现,迎风便涨,眨眼便变得与常人一般大小。
众人顿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忍不住掩鼻欲呕。
那葫芦中出来的人,却是一个身披灰布僧袍的小和尚。
这和尚看着不过十几岁,模样清秀,看着倒比方正、濯缨还要小些。
只是身上却带着一股扑鼻的恶臭,挥之不去,令人避之不及。
有人却细心地发现,这小和尚背后烂了一大片。
僧袍和血肉都融化混合在一起,红黑间杂,不分彼此,烂糊糊一片。
那恶臭似乎便是从这糜烂的背上散发出来。
小和尚一站稳,便合什朝四周连连作揖:“诸位施主莫砍了莫砍了!”
此般连番异变,看和众人怔然不已,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反应。
江舟与化身对视一眼,便由法海出面道:“阿弥陀佛,你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害人做孽。”
那小和尚闻言,连连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这位法师明鉴,小僧没有害人!从来没有!”
小姑娘濯缨已经回过神来,经了刚才的事,她仍然没有害怕,闻言又怒叱道:“我们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你还敢狡辩!”
她朝后一指:“方圆师兄他们被你害得这么惨!死了都没有全尸,你还敢说没害人!”
虽然在小庙中,众人被法海护了下来。
但之前在香炉前叩拜的一众十数人,却都如方圆一般,诡异地自残起来。
方圆将自己的手、甚至脖子都扭成了麻花。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自残,或是自断了胳膊,或是残了手脚,甚至是自己掏出了自己的内脏,似乎要拿自己的血肉,奉献给“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