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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国中所铸神兵,自前祀之前,就为世人所追逐。
习武练兵之人,无一不想得到太甲神兵。
直到前祀一位国君举一国之力,找到了太甲古国,求剑不得,怒而发兵,覆灭太甲。
却不料太甲人不只是擅铸神剑,一个个更是刚直如剑,宁折不弯。
最后一刻,国中战至只剩百人不到。
哪怕这最后的太甲人,也在国破之时,投入铸兵炉中自焚而亡。
前祀穷搜太甲,也没有找到一把刀,一柄剑。
直到后来,圣祖帝稷曾机缘巧合,在太甲国遗址中,进入了一处地穴,竟找到了太甲武库。
圣祖帝稷仗以威震四海八荒的霸府铁骑,正是靠着这太甲武库才初俱雏形,威慑天下。
那太甲武库究竟是何情形,无人得知。
但天下人人皆知,太甲武库中流出的兵器,无一不是世所罕有的神兵利刃。
得到一件,就能称雄一方。
无论是古时神匠铸剑,还是前古武库藏剑,都令在场之人心动不已,甚至目现贪婪之色。
这话换了任何一个人说,别人都会说其大言不惭。
可这话是黄金谷少东家,金玉龙说的,就没有人会怀疑。
若说这天底下谁有这般本事,能随意将此等神兵许人,除了大稷朝廷,便只有黄金谷。
因此,哪怕金玉龙所说的话,明明听起来十分荒谬,却已经有人当真,并且真的考虑起得失来。
甚至于,已经有人急不可耐地道:“金少东家,你此言可是当真?!”
金玉龙不悦道:“你当本少爷是什么人?”
“金少东家,不是咱们不信你,神兵虽贵,但以黄金谷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此处如此多人,少东家就算找来再多名剑,又如何分呢?”
金玉龙冷笑道:“嘿!”
“这等神剑,本就无多,但既是神剑,自然不是人从都配得上,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应了本公子,在场的各门各派,至少都可得一柄《挑灯录》上的名剑!”
“嚯!”
千佛顶上众人猛地一震,纷纷发出惊呼。
这《挑灯录》乃是几百年前一位号称磨剑老人的剑道高人所录剑谱。
上面记载了从古至令的天下名剑,每一把剑,虽未必都是神兵,却都来历不凡,皆曾绽放过足以传世的璀璨光芒。
“呵呵,这个金玉龙,果然与传说中的一般,纨绔胡闹。”
楚王殿上,楚王也不由笑了一声。
以楚国如日天之势,也不敢轻易夸下这等海口。
不过黄金谷却确实有这个实力。
“好!”
“我沉沙派退出执剑会!”
还真就有人站了出来,直接应和金玉龙。
金玉龙哈哈一笑,转头得意地看了一眼叶孤城,小声道:“怎么样?叶兄,小弟我虽然没有叶兄神剑,但也能令群雄伏首,比你的神剑还好使吧?”
“……”
叶孤城面上笑意悠然,一旁的崔行之却是满头黑线,嘴里不停嘀咕着暴发户、纨绔败家子之类的话语。
金玉龙却得意地朝那沉沙派笑道:“哈哈哈,那个谁?你自去吧,到山下去,找那里的黄金奴记下你名姓,就可以回家去等着了,日后自有我黄金谷之人送剑上门。”
那人大喜,当即就带着门人下山去了。
没有任何凭证,却一点都不怀疑金玉龙的话。
这就是黄金谷的名声。
“哎!金少东家,还有我们青木寨也愿退出!”
“还有我!我连环坞也愿退出!”
“我一剑开天河无门无派,若是退出,可能得挑灯名剑?”
“我我我……!”
一时间,竟不断有人说要退出。
金玉龙财大气粗,来者不拒。
千佛顶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短短时间,竟然就空了一小片人。
三山五宗与那些大势力之人面面相觑。
灭明尊者等为首诸人知道,再让这金玉龙这般胡闹下去,这执剑会怕是要成一场笑话了。
一个头戴玉冠,须长至腹前老道士站了出来,说道“依贫道看,这位叶……居士,剑法实已至通神之境,既是执剑会,自然还是以剑论道,叶居士也大可争一争的嘛。”
“不错,应当如此。”
几个门派掌门纷纷点头。
灭明尊者、灭净师太二人对视一眼,都颇见无奈之色。
此次执剑会,他们本就是奉命而行,早有定数。
此人剑道通神,来历不明,实为变数。
二人朝身后看了一眼,看的却是一个儒袍文士。
此人点了点头,自人群中走出,笑道:“以这位叶先生的剑法,自然是足以与群雄争锋,不过……”
文士环视四周,笑道:“咱们这执剑会,争的是天子剑,何谓天子剑?”
“那位谪仙人早已铭刻于浩然之上,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匡诸侯,服天下。”
“这便是天子剑。”
“诸位英雄既到此处,想来也都知道此剑何为?”
众人闻言暗暗点头。
这里人人心知肚名。
说是争的剑,其实是争的名位。
是造反头子的名位。
造反头子是干什么的?将来成功了,那便是“匡诸侯、服天下”的“天子”!
那文士又道:“此剑,非只逞匹夫之勇者可执。”
“故,这执剑会,也非只比勇力。”
“想要执起天子剑,非要过四关不可。”
众人闻言,纷纷叫道:
“你是何人?”
“什么四关?”
“快说清楚!”
第七百四十八章 力与理,名与器
“等等,你是何人?”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话令?”
忽有人叫道。
“对,咱们凭什么听你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此人很是陌生,而且分明不似江湖绿林中人,反倒像是文人儒士,与千佛顶上众人格格不入。
灭明尊者这时站了出来:“诸位,且稍安勿躁,这位乃是阳州名士,王节信。”
“蒙诸位看重,汇聚千佛顶上,但我等毕竟是方外之人,为天下苍生福祉,不得不身入红尘,”
“为免坏了诸位大事,实需一位有识之士,代我等主持盛会,”
“节信先生,乃是阳州名士,世人皆赞‘王佐之士’,”
“此番无论谁能执剑,若能得节信先生相助,必是如虎添翼,如蛟龙得水,乘时而腾飞于高天,呼风弄云,当不在话下。”
千佛顶上众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毕竟这里的人大都是些江湖绿林武人,甚至是匪类巨盗,何曾知道什么阳州名士?
但楚王殿中,却有不少人发出惊呼。
连楚王也不由侧目问道:“王节信?可是当年王家那位‘王佐’王节信?”
一人出列道:“回殿下,正是此人,臣与此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时日已久,却依稀还可辨认。”
殿上众人都不由惊异。
这王节信,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此人本是江都王家庶子,并不得重视,听闻还颇受欺侮,却是在龙华大会上,凭借一篇‘人主论赋’,得帝稷看重,留在身边听用,竟是得了帝稷一句‘王佐’之赞,自此名声大噪。
本来以为此人当是得了帝稷信重,自此平步青云。
可没过多久,却传出其调戏当朝公主,被帝稷问罪下狱的消息。
后来帝稷惜才,终究是没有杀他,将他发配出京。
至今也有十来年了,却不知此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所谓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
天井中,正传出那王节信抑扬顿挫之声。
“功无常则,因遇乃成。”
“人主居尊极之位,攥生杀之权。操其常柄,天下服其大节。”
“非以力强天下,乃以道佐……”
“喂!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咱都是老粗,听不懂这些,你就直接说,到底想干什么?”
王节信所言,在楚王殿上众人耳中,乃是难得的高论,正听得入神,却忽然被人打断。
不由纷纷皱眉,暗骂这些人不通文墨,大字不识,得如此王道之论,竟然不自知。
如此竟还妄想行大事?
简直笑话!
千佛顶上的人,能听得懂王节信话语的人,确实不多。
别说得听,能耐着性子听下去的人都没有几个。
见众人纷扰,王节信也不恼,停下了长篇大论,直接说道:
“意思很简单,诸位聚集在此处,想来都是想争上一争,成一方雄主,”
“但为雄主,可不光是靠力气就行了。”
有人叫道:“不靠力气靠什么?我若拳头够大,兵够多,谁敢不服,老子杀到他服!”
王节信哑然一笑道:“这位英雄说得不错,要做大事,拳头够大,兵够多,是少不得的。”
“那不就得了?你废话这多作甚?”那人得意一笑。
王节信摇头笑道:“要拳头大,修行练武便可,所以,这力之一字,在于己。”
“只是敢问这位英雄,你若想兵多将广,贤臣齐附,又要如何做到呢?”
“这……”
那人顿时语滞。
王节信一笑,也不再理会他,转向众人道:“正所谓,师出当有名,纵然是你要打我,也须给个名目出来,否则,谁能心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位英雄豪杰?”
“这便是王某要说的,大义之名,大义何来?义出于理,道理说通了,就有了大义。”
有人叫道:“嗨,不就是吹牛皮吗?这个老子在行!”
王节信笑道:“呵呵,这位英雄如此说也不无不可。”
“王某所言,此番执剑四关……”
他顿了顿,才正色道:“这力、理二字,便是其二。”
众人皱眉,咀嚼着这两个字,有人追问道:“那还有其二呢?”
王节信笑道:“有力,有理,便是立功之基,众皆来附,但还不够,诸位还要有能力去守住这份基业,此二关,便是要证于此。”
他似乎已经知道这些大老粗听不懂这些话,四下一扫,忽然说道:“诸位,若诸位在闹市之中,见一无主之鹿奔走,可会逐之?”
有人叫道:“自然!既是无主,不要白不要!”
王节信道:“若是此鹿乃商人所贩,诸位可又会逐而取之否?”
那人道:“那不行,咱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能随便抢人东西!”
大部分人也都点头附和。
“这位英雄所言及是,我看诸位也都是赞同此言。”
王节信笑道:“都是一鹿,为何只逐奔鹿,不取贩鹿?”
“此正是‘名分’之由。”
“一鹿走,百人逐,不是百人皆可得鹿,只因此鹿名分未定,但若是贩鹿于市,虽盗亦不敢取,正是因此鹿名分已定,乃有主之物。”
王节信笑道:“正所谓,名以出信,信以守器。”
“贤良择主,不外乎为求立身存世,或是建功立业、或是青史留名,更或者,为吃饱饭,为金银钱财……”
“这便是名与器,名位、官爵、金银……因人而异,一切人之所需,你若能拿得出,自然有的是人为你卖命。”
“虽然听着俗了些,但这便是立德守业之道。”
“因此,这名、器二字,便是另外两关了。”
楚王殿中。
众臣相视,面上都不由现出叹服之色。
楚王道:“这王节信不愧有‘王佐’之名,这力、理、名、器之说,确实有一番见地。”
他环顾殿下:“据本王所知,江都史、朱、王、谢四家,都已归郢都,如此贤良,为何流落在外啊?”
“殿下有所不知,这王节信与王家向来不合,且其人心胸颇狭,当年随侍陛下身旁,就曾对王家多有攻讦,落难之后,便失了踪迹,也不曾回返王家。”
楚王点点头,忽朝江舟望去:“江舟,这王节信所言立德守业,四字之要,你觉得如何?”
第七百四十九章 金玉锦绣,罗列飞扬
我觉得不怎么样。
江舟暗自撇嘴。
不是他觉得这个王节信说的话没有道理,相反,这些论调很有见地。
即便让他来说,也不见得能说出这番话来。
就这么区区四个字,称一声“王佐”,倒也不为过。
不过……
对着一群没文化的大老粗,说这等话语纯粹是对牛谈琴。
以其才智,不可能想不到。
可这王节信还是大费唇舌地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他的目的……恐怕是很有针对性的。
心中虽作此想,面上却只是一笑:“本官一介刑吏,哪里知道这些高论?”
“……”
楚王等人都不由面皮一抽。
这小子……
需要的时候,就引满口文章道德,怼得满殿贤臣都无言以对,口齿犀利得很。
不需要的时侯,就一口一个一介刑吏,装文盲,推得一干二净。
简直是一块滚刀肉,还是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