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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鬼神图录-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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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能敷衍,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措施,带给底层百姓的都有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影响。
  换了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就罢了,偏偏江舟不是这样的人。
  他都有点庆幸,自己并没有争天下的野心。
  一个江都如此,若是整个天下都压在他肩上,即便他是至圣,也要被压得直不起身来。
  经历过这些,江舟对帝芒那个老皇帝,反倒是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佩。
  他若兢兢业业,勤于政事便罢了,偏偏是深居后宫,连朝政都少有过问,却能将天下牢牢掌握在手中,各种平衡玩得随心应手。
  如果不是他自己刻意而为,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翻起波浪来。
  实在是称得上一句雄才伟略。
  江舟思索间,来到肃靖司。
  他还是不死心,想要看看无极渊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进去了。
  来到刀狱,血甲人不见踪影,归南雁、卫平生也在上次动乱后匆匆离去,如今把守刀狱的,没有人敢拦他,也没人会拦他。
  径直走了进去。
  刀狱中普通的牢房倒是还能进出,只是无极渊被禁锢。
  才走几步,便见一个把守此处的巡妖卫迎了上来:“大人,里面有个人,说是想请大人一见,不知大人要不要见?”


第七百七十三章 你敢吗
  江舟一怔:“是什么人?”
  巡妖卫忙道:“是一个老头儿,原本是无极渊中的执刀者,血甲将军不在,属下也不知其人具体身份。”
  刀狱深处,无论是关押的妖魔还是执刀者,都只有血甲人一人知道底细,其他人根本不得而知。
  老头儿?执刀者?
  他在刀狱里的时间不短,能在无极渊内执刀的只是少数,并不难猜。
  江舟微一寻思,就大概知道是谁。
  口中便道:“头前带路。”
  很快,便来到关押执刀者的洞窟。
  巡妖卫抱拳道:“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江舟摆摆手,待他离开后,便看向石洞中的人影。
  “不知要见江某,所为何事?”
  “史太守。”
  洞中之人,果然是当初有数次一同执刀的老儒,真正的江都太守,史弥悲。
  满头花白的史弥悲盘腿坐在洞中,抬起头:“看来,鹤冲天果真是很看好你,他果然告诉你老夫的身份了。”
  江舟走了进来,径直在他身边坐下,才开口道:
  “史太过原来与鹤大哥相熟?”
  史弥悲笑道:“托他的福,老夫才能安然避入此地。”
  江舟道:“史太守此言何意?”
  史弥悲摇头叹道:“老夫如今不过是一阶下囚,早不是什么太守了。”
  江舟笑道:“那倒未必,江某说老大人是江都太守,那老大人便是江都太守,以前是,现在也是。”
  “哦?你这口气倒是挺大。”
  史弥悲有些讶异,旋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难道姜楚没有攻入江都?”
  话才出口,又见他摇头否定了自己:“不对,他们谋划了如此久,早该动手了,再要拖延下去,城中其余世家高门都会发现端倪,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有那假太守与长乐党里应外合,以姜楚的能力,不可能攻不下江都,若无意外,怕是阳州全境都不保。”
  “你既然有如此底气,说出这句话来,想来,你便是那个意外了?”
  史弥悲看向江舟,面上讶色更浓:“你挡住了楚军,保住了江都?”
  长乐党?
  江舟在心里念叨了一声,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心念电转,面上已经笑道:“史太守不愧是当世贤良,人在地底千丈之下,目不及眼前五尺,对天下事却洞若观火。”
  “不过,史太守还是猜错了,南楚确实已经攻下江都,不过所幸,襄王与元将军应对及时,未曾让南楚占据阳州,”
  江舟顿了顿,朝史弥悲正色道:“如今,江都城已经收复,江某此来,本也想见太守一面,请史太守出山,重掌江都。”
  史弥悲不置可否,而目露奇色:“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从那姜楚手中夺回江都?”
  江舟虽然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但他已经笃定,收复江都,是江都所为。
  江舟笑道:“也没有废什么手脚,不过是匹夫之勇,杀进郢都楚王宫,和姜楚打了个赌罢了。”
  “以江都为注,江某侥幸赢了。”
  史弥悲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知道此中凶险,心中更是惊叹不已。
  这种事,已经不能用凶险二字形容,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是现在,史弥悲心中依然是将信将疑,对江舟的话有几分保留,未曾尽信。
  “真是后生可畏啊。”
  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声,史弥悲也不追问此事,而是笑道:
  “你请老夫出去,可是想让老夫为你对付朝廷调来的官员?”
  江舟也毫不掩饰,笑道:“史太守不愿?”
  史弥悲忽然面容一肃,目放冷光:“老夫读圣贤书,养浩然气,一生清廉忠正,数十年晨兢夕厉,未敢有一丝懈怠,就是怕有负皇恩,”
  “如今,你竟想让老夫助你行大逆之事?”
  江舟对于他突然间的质问并不以为意,吐了口气,摇头笑道:
  “老大人,此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无第三人,就不必如此小心试探了。”
  史弥悲刚刚还冷肃的面容忽地展颜一笑:“老夫这一口浩然气,在胸中养了数十年,纵然是玄门真人、佛门尊者,猝不及防之下,也要露了心迹,”
  “你这小辈连气息也未曾有一丝,若非大奸大恶而似忠良,便是心胸坦荡,俯仰无愧,”
  “无论是哪者,都足以立世称雄。”
  江舟笑道:“老大人过誉了,江某不过是一介闲修,不过是为图便利,才身入公门,毕竟公门好修行。”
  “公门好修行?”
  史弥悲微微一怔,旋即哈哈一笑:“你这话倒新鲜,天下修士莫不畏朝廷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反其道而行?”
  他又叹道:“不过如此说来却也不错,可如此简单的道理,怎的那些人却不懂,还不如你一个小辈呢?”
  江舟笑道:“不是不懂,只是江某不贪,只要该得的,而他们,却想要的更多罢了。”
  史弥悲点头道:“你小小年纪,倒是通透。”
  顿了顿,忽然又道“老夫想再问你一句,你果真没有潜图问鼎之志?”
  江舟不答反问:“老大人觉得我有吗?”
  史弥悲摇摇头:“倒是不像。”
  江舟笑道:“看来老大人心中还有疑虑,那不妨随江某出去,重掌江都,也好时时提点江某。”
  “助你平稳江都,倒不是不可。”
  江舟要请史弥悲当太守,但到史弥悲口中,却成了助他,显然是将形势与人性都看得极为透彻。
  史弥悲肃容道:“不过,老夫还要问你一事。”
  江舟笑道:“老大人请江某来此相见,便是为此事?”
  史弥悲点头道:“不错。”
  江舟伸手道:“请说。”
  史弥悲道:“你可知老夫为何会在此地?”
  江舟道:“以老大人的本事,若你不愿,怕是没有人能不知不觉地将老大人关在此地,既然如此,当是老大人你自己的选择了。”
  “呵呵呵。”
  史弥悲笑道:“勇力,心志,智计,俱是不凡。”
  他赞叹了一句,旋即说道:“不错,老夫确实是自己躲到此处。”
  江舟讶道:“躲?”
  旋即想到他刚才说的一个词,不由道:“长乐党?”
  史弥悲点头道:“便是长乐党。”
  江舟道:“这长乐党,与当朝长乐公主有关?老大人是得罪了公主?”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连死都不惧,还怕得罪了公主?”
  史弥悲笑道:“只是老夫手中,还有比这条老命重要的东西,还不能死。”
  江舟不由好奇道:“是什么?”
  “这便是老夫要问你之事。”
  史弥悲不答反问道:“若让你与当朝长乐公主为敌……”
  “你敢吗?”


第七百七十四章 毒妇
  江舟哑然一笑道:“老大人此言,江某实在不解,江某是身在公门,也多蒙陛下恩隆,为何要与当朝公主为敌?”
  “呵呵……”
  史弥悲似乎也不以为意,轻笑道:“你若不想与她为敌,就最好不要染指江都城。”
  江舟不解道:“这又是为何?难道长乐公主也想染指江都?”
  他摇摇头:“长乐公主远在玉京,与江都城相隔何止十万里,就算她得到江都城,也没有什么意义。”
  史弥悲笑道:“你太小看江都了,对别人,或许江都就是富庶了些,”
  “但对长乐公主而言,江都却是其财源所在,万万弃不得,”
  “虽不知你是如何从姜楚手中夺回江都城,但此举必定是令长乐措手不及,待她反应过来,即便你不想,长乐公主也定然会找上你,”
  “你信不信,朝廷调来的官员中,必定有长乐党之人,他们可不会坐视此城落于他人之手,除非你肯放弃江都。”
  江舟仍是疑惑:“江都虽富庶,但远不足与中州之地相提并论,她贵为当朝公主,又极为得宠,呼风唤雨,无所不应,江都远在天边,就算有什么好处,要付出的精力代价都极不划算,她何必舍近求远?”
  史弥悲失笑道:“人皇脚下,自然是处处金玉,但那里也是天下之中,牵扯太多,分润之人也更多,人心不足,欲壑难填啊。”
  江舟沉吟半晌,说道:“老大人是想让我对付长乐党吗?”
  史弥悲摇头道:“老夫只是想请你相助一事,不过你既无心与长乐党为敌,那便作罢了。”
  江舟闻言,也没有耐心再与他捉迷藏,直言不讳道:“既然话已至此,老大人何妨明言?”
  史弥悲捋须沉吟半晌,才道:“老夫之所以会避入此地,非是惧死,而是为保一本账册。”
  “账薄?”
  江舟念头一转,说道:“与长乐党有关?”
  史弥非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也未卖关子,沉声道:“长乐公主与姜楚勾结,暗中私贩各种物资入百蛮、东夷,已有十数年,获利巨亿,”
  史弥悲面现怒色:“甚至连赤精铁、兵法军阵此等要害之物,她都敢贩予异族!”
  “她便是靠着私贩赤精铁等物所得的钱财,再加上其生性放荡,以此钱、色二字,在朝中拉拢许多大臣,不少名门高第也都深陷其钱色大网中,”
  “若非如此,她一个深宫中的妇人,再是得宠,又如何能有今日滔天权势?”
  “这本账册上,便是其私贩赤精铁,所涉及的各部官员、各方势力,还有这十数年来,与百蛮、东夷的交易明细。”
  “老夫多年一来,一直在暗中查探,收集了此间种种罪证,不慎走露风声,为长乐所知,为其追杀,”
  “幸得鹤冲天早早得知,助老夫逃得一难,为免账薄有失,老夫便请鹤冲天与那术士刘庚相助,将计就计,使了个金蝉脱壳,躲到了这刀狱中来。”
  “刘庚?”
  史弥悲道:“你也见过此人,便是与崔澄澜闯入无极渊的那个道人。”
  原来是那个老实道人?
  江舟讶道:“他竟是老大人的人?”
  史弥悲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他曾欠老夫一个人情,当年此人倚仗鬼术,从幽冥中招来老夫故去老娘阴魂,戏弄老夫,老夫盛怒之下,派人追捕,”
  “他一急之下,闯入山界冤孽林中,险些被恶鬼所噬,被老夫所救,老夫那时怒气已消,倒也不想再与他计较,此人便感念此恩,故才相助。”
  “原来如此。”
  江舟忽然记起,在吴郡之时,似乎便听人提起过这桩八卦,没想到还有如此曲折。
  史弥悲正色道:“这账册事关重大,若只是谋取私利便罢,但这妇人蛇蝎之心,竟勾结异族,连赤精铁都敢私贩予异族,简直是狼心狗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戎、北狄、东夷、南蛮,四边异族万载以来,都在虎视我稷土,但有虚可趁,必定举国来犯,侵略边土,”
  “其野蛮嗜血成性,不仅烧杀抢掠,更是以我稷民为食,多少百姓生灵惨死其铁蹄、血口之下?”
  “这毒妇身为我大稷帝胄,为一己私利,如此里通外敌、卖国求财之事都能做出,实在是该杀!”
  史弥悲养气功夫极高,一直是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说到这里,却是两目通红,血丝浮现,显然是恨极怒极。
  花白须发竟怒张如戟,过了片刻,怒气稍歇,才忽然握住江舟双手,紧紧地攥着:“江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任由这毒妇再如此吮吸我大稷的骨血,去壮大蛮夷,将来再反过来残害我大稷百姓生民!”
  “还请江大人替老夫将此账册上呈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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