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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半信半疑地去了,果然在山坡上发现了失踪了许久的弟弟。
当下自是重逢欢喜。
不过汉子欢喜之余,想着那妖魔害得他兄弟分离,害他弟弟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
越想越不是味,径直就去了肃靖司报案。
结果江舟来查探,汉子的弟弟却说自己当初只是贪玩走失,好不容易才寻了路回来,是哥哥疑神疑鬼罢了。
这种因为疑心,将寻常事件当成妖魔作怪的不算少数,江舟也不以为意。
但跟着他的一个方脸壮汉模样的执刀人却警告汉子道:“以后不要胡乱报案,大人繁忙,哪里有这许多功夫让你来耗?”
汉子连连弯腰:“是是是!”
“乙二三,算了,走吧。”
江舟摇摇头,打断欲要再说的执刀人。
其实无论是这汉子,还是乙二三这样的执刀人,都是苦命之人。
汉子害怕妖魔,也痛恨妖魔,有事除了求助官府又能如何?
乙二三身为执刀人,命如浮萍,半点不由己,活着就是幸运,死了是理所当然。
行事间自然就多了些戾气。
在江舟几人离开后。
汉子回到屋里,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埋怨道:“你说你,既是走失,你怎不早说?差点害我得罪了官差。”
他弟弟嘿嘿笑道:“哥哥莫气,弟给你看一物……”
第一百零八章 指物仙术
“何物?”
汉子一愣,旋即不以为意:“你才刚刚回家,能有何好物。”
“哥哥,你随我来。”
弟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拉着汉子手臂,走出茅屋。
一路来到了离小村不远的一个山坡上。
这里便是他平日里放羊的地放。
坡上到处是凌乱的白石,所以人们也将此处唤作白石坡。
汉子奇怪道:“家里的羊都让你贪玩放丢了,你带我来这里作啥?”
一说起这个汉子心里头就又气又心疼。
这败家的小子,竟然把家里唯一值钱的几头羊给丢了。
要不是看在他自己也丢了几天的份上,汉子真想抽他几棍子。
“哈哈。”
弟弟却是哈哈笑道:“哥哥,区区几头羊算什么?你若是喜欢,弟弟给你还回几百头来!”
“你说什么胡话?”
汉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家兄弟的头,担忧道:“我说,兄弟你该不会真的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哥哥你且看。”
弟弟也不以为意,推开兄长的手,转身走到山坡上。
环顾四周,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伸出一指,向前一点,大喊道:“羊儿都起来吧!”
只见山坡上,那一块块白石忽然间微微晃动起来。
然后竟然变作了一头头白羊站了起来。
“咩”“咩”之声不绝。
一眼望去,满山坡都是白羊。
汉子目瞪口呆,都看傻了。
弟弟笑吟吟道:“哥哥如何?这些羊儿可够?”
“哎呀!”
汉子猛地跳起来,狂喜章:“兄弟!你何时竟学得了这般仙术?”
说着不等弟弟回答,便冲入羊群之中,摸摸这头,抱抱那头。
他弟弟在一旁哈哈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汉子才喘着大气停下来,回头叫道:“兄弟,这是何仙术?竟如此厉害?你从何处学得?”
弟弟傲然道:“兄长,此术为指物仙术,乃是恩师所授的正宗仙法,那些愚夫愚妇所传闻的什么点石成金、撒豆成兵、指铁成钢,那都是此术。”
“兄弟这几日不在,其实是被恩师收入了门下,教授了仙术,”
“兄弟要随恩师去修行,恐怕便要数十年不得相见,兄弟担心哥哥,便求恩师恩典,回来与哥哥话别一番。”
“啊!”
汉子闻言一惊,顾不得那些羊,慌忙跑过来:“兄弟你要去何处?你不要兄长了?”
弟弟劝慰道:“修仙炼道,本就要断情绝俗,兄弟不是不要兄长,只是此乃成仙的机缘,他日兄弟若是成了仙,也能回来带着哥哥一起飞升成仙,长生不死。”
“这……”
什么飞升成仙,长生不死,固然是令人心动,但汉子还是有些舍不得弟弟。
“哥哥不必如此,他日总有再见之时。”
弟弟劝慰几句,忽然又道:“哥哥,今日之事,可万万不能对人言,尤其是那肃靖司,免得横生波折。”
他指着那些白羊道:“这些羊儿哥哥可寻一人家都发卖了,换些钱财,过得十五日,被圆月一照,可就全都要变回白石了。”
“啊?”汉子一愣:“怎么还要变回白石?”
弟弟不以为意道:“弟弟我道行不够,只能变化十五日,左右也是要卖出去,换了钱财,哥哥远走他乡,别人也寻你不着。”
“如今哥哥可知,我为何不让哥哥与那肃靖司打交道了?”
“这……”
汉子面现犹豫。
他本性还算忠厚,总觉得这般不是坑人吗?
不过这是弟弟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满口答应。
弟弟这才满意一笑。
……
从小村离去的江舟,还在想刚刚的那个汉子的事。
他能看出来,那个汉子的弟弟显然没说实话。
不过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他虽算不上什么官,也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他们自己都不愿意让他查,他也没有必要强求。
而且说这是一桩案子都不能成立。
没有受害人,没任何财产损失,拿什么去查?查什么?
他之所到现在还想着,并不是那个汉子的弟弟发生过什么事,又为什么要说谎。
而是有些在意那汉子所说的神灵托梦。
这也许是汉子因为思念弟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并非不可能。
可若不是,又有什么人能有这本事,进入别人的梦中?
神灵托梦?
不是没有可能。
不说那些行踪缥缈的高人修士,听说,皇帝敕封的阴司神灵,便有这样的本事。
而且市井之中,也流传着许多阴神托梦的故事。
其中提及最多的主角,非城隍莫属了。
据说那些管着各地阴司的城隍,常常用托梦这种方式,来提醒一些德高行厚的人,或是避灾,或是迎福。
乙二三在他身旁忽然道:“大人,可是还在想刚才那两个村汉?我就看他们没说实话,如此戏耍大人,要我说,就该锁回去让他们尝尝苦头!”
执刀日久,戾气就重,脾气自然而然也暴躁些。
江舟失笑道:“别叫我大人,我一个巡妖卫算什么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他身边这四个执刀人,都是当初他做执刀人时关系不错的。
当时要他开始坐堂时,尤许说要给他调几个帮手,特地问了他。
江舟也就将要好的几人要了过来。
他做执刀人时间不长,关系好的就那么十来个。
除了这四个被他要过来的,都已经死了。
几人同时道:“那怎么行?”
乙二三固执道:“巡妖卫是一般人能做的吗?怎么不是大人?”
“我听着别扭!”
江舟翻了个白眼,不欲跟他们掰扯太多,强硬道:“你们要不愿意叫我兄弟,那就叫一声大哥吧,虽然你们年纪都比我大,若不然,那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这……”
几人相视犹豫,半晌才道:“是,大哥!”
江舟这才满意道:“你刚刚说的没错,那两人里,兄长是个老实人,应该没说谎,弟弟却不大老实,不过所谓官不举民不究,他们既然不想我们插手,那我们也乐得少一事不是?”
他没有跟几人说其中详细,没有必要。
一路回到肃靖司,江舟拿着乾坤葫芦,径直来到录事房找老钱。
钱泰韶见多识广,没准认识这玩意儿。
第一百零九章 玉京神都
“来了?”
钱泰韶的案前站着几个巡妖卫,似乎正在处理公事,见到江舟,一点都不意外。
江舟也一点都不客气,跟那几个巡妖卫打了个招呼,便一屁股坐到了钱泰韶旁边。
拿起案上的一本书籍,随意翻了翻。
嘶~
《擒龙监秘记》!
好家伙!
江舟在藏经阁阅遍史书,哪里不知道这玩意儿?
相传前朝曾出过一位权倾天下的帝后,垂帘把持朝政,手段高明酷烈,连皇帝都沦为其傀儡。
但其性却荒淫无度,曾在宫中设一擒龙监,招纳男宠,秽乱深宫。
这本书,就是从前朝流传下来,专门记录擒龙监秘事,甚至是种种宫廷“秘技”的。
江舟瞪大眼睛看着老钱:“老钱,认识你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钱泰韶正在记录着什么,闻言抬头,看到江舟手中的书籍,顿时老脸一红。
旋即江舟也不知怎么的,手一轻,书已经不见了。
“咳咳,行了,你们功劳都记录在册,走吧”
老钱干咳几声,挥手驱赶几个巡妖卫。
“江兄,我等告辞了。”
他们不像江舟,对老钱不敢无礼,自然不敢久留。
纷纷客气地对江舟告辞,然后都颇为羡慕地看了眼他,才先后离去。
老钱才红着老脸,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来干什么?今天尽快,没空听你胡咧咧!你走!”
江舟有点想笑。
平时看这老头都是一副万事不萦于心的高人模样。
今天可算是露出老色批本性了。
未免他羞愧撞墙,江舟没有继续揄揶他:“行了老钱,都是男人,看就看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屑道:“而且不是我吹,就你看的那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过时的玩意儿。”
钱泰韶让他这么一打岔,倒忘了不好意思,鄙视地打量了他某个地方一眼道:“就你?女人都没碰过的嫩豆丁,跟我吹这牛?”
这回轮到江舟老脸一红。
这死老头,眼这么贼呢?
被一语点中死穴,江舟也不好意思继续吹牛,连忙转移话题,拿出那只葫芦。
“乾坤酒葫芦?!”
老钱一眼看见这葫芦就叫出名字来。
果然,他认得这东西。
他面带惊愕道:“你哪来的这玩意儿?”
江舟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老钱拿过乾坤酒葫芦,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目光落到那两道刀痕上,不由意外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这酒葫芦可是酒仙人采昆山金精所炼,坚不可摧,即便是神兵宝刃也难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酒仙人?”
江舟道:“这东西是那酒仙人的?这酒仙人是何方神圣?”
“以前是,后来不是。”
老钱却摇头道:“此物虽是酒仙人所炼,内有乾坤,用来装酒,便是大如江河,也尽可装得下,但若用来装他物,便顷刻即满。”
“这么奇怪?”江舟手里摩挲着葫芦,还有人费这么大功夫做出这玩意儿,只能装酒不能装其他东西的?
老钱笑道:“酒仙人酒仙人,你听他名号便知,嗜酒如命,酒尚在仙前,为了一口酒,那是连仙途大道也能抛弃之人。”
“不过他虽好酒如命,却也仍有一物,比这酒更重,便是信诺二字。”
他指了指葫芦道:“此物也曾是其心爱之物,后来听说与罗刹道人赌斗,把这葫芦输给了罗刹道人,为此伤心欲绝,从此不现人间。”
“却不知为何今日到了此处,还被酒虫鬼给附灵去骗酒了。”
他看了眼江舟道:“此人生性不羁,极重信诺,这葫芦输出去便是输出去了,你不必担忧。”
“倒是罗刹道人,你需小心在意。此人是一位三品元神真人,无门无派,行事全无正邪之分,只凭喜怒、利害,兼且生性偏激,气量狭小,你拿了他的东西,若是遇上,恐怕难以善了。”
“啊?”
江舟一惊,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老钱,你这么爱喝酒,这东西跟你简直就是绝配,要不……送给您老吧。”
“我倒是想要,不过夺人所好的事,我老钱向来不做。”
老钱撇撇嘴道:“你就别打我主意了,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那罗刹道人很少履足尘世,你大概是碰不上的。”
他指着葫芦道:“这东西虽然只能装酒水,可也并非无他用,你若有本事,装上那么三五条大河的酒,也能学学砚山那老婆娘,来个水淹吴郡,届时谁不惧你三分?”
“……”
江舟面皮抽动。
三五条大河的酒?
别说他上哪整个那么多钱买酒,就算有钱,把整个南州的酒倒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
真的是只能装酒啊?
看来这玩意确实是宝物没错,却是个烫手的鸡肋。
江舟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要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请你喝酒。”
钱泰韶瞪眼道:“臭小子,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