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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只是一个饵,更大的可能是会被人握在掌中驱使。
尤其是那位达摩祖师还是西方教中之人。
“走着瞧吧。”
江舟平静说道。
实际上他也没底,见微知著,从程老魔身上就知道,大唐君臣不好糊弄。
正在唐国之中大肆圈地发展信徒的西方教更是个个眼冒绿光的时候。
再加上他身上的金丸,时刻得提防源源不断来袭的妖魔……
简直是要了亲命。
纵然能得到李二支持,想要坚持到汇聚万妖精血之时,可真的不容易。
到底是在黄龙背上朝夕相对数年之久,高柢一眼便看穿江舟假装的坚强。
说道:“我倒有个主意,虽然有点远水难解近渴,却可以试试。”
江舟眉梢扬起:“哦?说。”
高柢笑道:“你不愿拜入大教,那不如自己开宗立派。”
“啊?”
江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高柢耸肩道:“这很奇怪吗?”
江舟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忘了,不久之前,咱俩还在长安城‘乞讨’,要是没那胖子,来长安第一天咱们就得挨饿!”
开宗立派,说得简单。
钱哪里来?地哪里来?
就算这些都能解决,人又哪里来?
在大稷还有操作性,在这里……
以他的身份,谁会尊他?
高柢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抛了过来。
“这是什么?”
江舟接住,是本册子,随手翻阅。
旋即讶道:“功德薄?”
高柢笑道:“从刚才那个女人身上拿来的。”
江舟抬头:“你还有这手?”
他居然没有发现高柢是什么时候从那丽辰身上顺了东西。
“想在大荒上混,没点手段怎么行?”
江舟撇撇嘴,低头翻阅那册子。
翻开第一页,就见一行字:
“功当隐,积功不为人知,是谓阴功。德当宣,积德于世大行,是谓德行。
此二者可谓‘功德’。
积三千阴功,修德行八百,精心内炼,潜功外修,当授昊天符诏,位列仙班。”
江舟心中微动。
他在通天经中也看到过类似的语句。
只不过通天经中是“太上符诏”,这里变成了“昊天符诏”。
再往下看:
“疏通青蹄口,引江流出,泽五百里,纪阴功一”
“解千里病疫,纪阴功一”
“斩恶妖,护百里民,纪阴功一”
“……”
竟然是记载了那丽辰所积累的功德,零零碎碎,竟有大小近百条。
这个女人,竟然做过这么多好事?
正所谓论迹不论心,不管其出发点是什么,好事就是好事,不可否认。
江舟不由疑道:“积满功德,难道真能成仙?”
虽然这功德不好赚,他知道丽辰等七绝宫门人,因朝霞那个丫鬟,背靠西岳庙,得了不少机会。
数年以来,却也不过积下这么些。
但相对于成仙来说,也未免太容易了。
高柢笑道:“哪里有这么简单?道行高深,功德浅薄,或能为一闲散仙官,道行不够,只修功德,若得玉帝加恩,倒也能受封为神,受人间香火。”
“总之,能不能成仙成神,就是玉帝一句话罢了。”
“不过最近倒是有些变化,我看许多修士手中都有此物,无论佛道或是旁门,”
“能不能成仙不知道,但据我所探查,这些人积修功德,是当真有好处拿的,”
“或是功法神通、或是法宝灵丹,竟都可用此功德与其师门去换得。”
江舟听得心中古怪。
这听着怎么有点鬼神图录的意思……
高柢继续道:“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功德薄中时常还会自发现出一些‘悬赏’,指引这些修士前去积修功德,这些‘悬赏’,往往是尚未发生之事。”
他看着江舟:“若非是这功德薄能现天机,便是有人刻意安排。”
江舟看着手中的册子,上面也有一些高柢所说的“悬赏”。
其中有一条就是“助平家村平和脱劫,功德十”。
难怪白榆道人和这丽辰会前后变化如此大,在平和来闹过之后,就上赶着去帮他。
江舟放下册子,说道:“这与你说的开宗立派又有什么关系?”
高柢笑道:“你可知道这功德薄哪里来的?”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天官赐福
江舟讶道:“不是天庭么?”
在他看来,这东西的来历应该很不一般。
涉及道佛各教,左道旁门,这盘棋大得很。
上面昊天符诏都出现了,除了天庭还有谁?
高柢道:“天庭再势大,管得了道门、旁门,还管得了西方教吗?”
江舟没有回答,仔细看了他两眼,说道:“看来这几年你还真没闲着。”
他可记得,高柢对太古之时的秘闻知道得很多,但对于东土,也就是比他和素霓生等人多一些罢了,也只限于道听途说,在刚来东土时比他们几个都好奇。
现在却好像无所不知一样。
高柢笑道:“忘了告诉你,我在叔歜国就是一个游猓。”
江舟不解:“游猓?”
高柢朝帐外呶了呶:“大抵就像他们军中的探马,不过我要干的活更多些罢了。”
“这几年素霓生和林疏疏走了,你也不见踪影,我确实闲着没事,只好重操旧业,找点事做,倒是收获不少。”
江舟点点头:“原来如此。”
也不再一句句问,直接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高柢也不卖关子,指了指他手中的册子:“这东西,应该是几个大教共同造就的手笔。”
“道门弟子,授的是弥罗昊天符诏,若是西方教弟子,他们授的便是西方果位福报,若是旁门,便授的清虚大帝位业敕诏。”
江舟奇道:“清虚大帝?”
高柢道:“三官大帝之一,中元宫主赦罪地官清虚大帝,掌人间左道诸仙神、旁门得道者,亦管人间孤魂罪业往生。”
江舟嘴角微微一抽:“怎么又扯上了三官大帝……”
高柢道:“因为这功德薄本就出于三官殿。”
江舟两眼撑起:“什么玩意儿?”
高柢面色古怪:“你管三官殿叫玩意儿?”
江舟一惊,连忙拱手拜天拜地:“这小子不懂规矩,出口不逊,曲解人意,几位大帝有怪莫怪。”
高柢:“……”
也懒得跟他计较,继续说道:“我也是从长安城中那个大德观中的几个弟子口中探知,这功德薄实出于三官殿上元宫主赐福天官。”
“这位本就掌三界天地人神鬼罪福校定,总司诸天幽冥,也只有这位,才能有如此手笔。”
“赐福天官……”
江舟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由道:“你对这三官殿知道多少?”
高柢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问,说道:“三界诸天,各有所司,执掌诸天幽冥的,本是九地枢机,其中囊括三官、九府、二十四宫、三十六狱、九幽无间,”
“名义上,三官殿总主诸天幽冥,而幽冥轮回之所系于五行,五方五老掌天地五行,本应分司轮回,所以于幽冥亦有举足轻重的超凡地位,可与三官并列,”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幽冥早已四分五裂,由各教瓜分,”
“其中九府各归三清道祖大教所司,二十四阴宫、三十六狱归天庭所掌,”
“自太古之时,西方立大教之后,便于幽冥立下十殿阎罗,炼八重大地狱、十八层小地狱,自此便渗透幽冥,名义上受天庭节制,其实独立于九地枢机之外,与道门、天庭,鼎足而立,瓜分幽冥。”
“至于另外两边,五方五老就不说了,这五位本就超然三界之外,诸事莫管,何况幽冥?连轮回殿落于西方教之手,亦不闻不问,不过毕竟手掌轮回,就算放手不管,也无人敢忽视,实属超然。”
“而那原本总主幽冥的三官殿,亦因为三官大帝都喜闲散清静,反倒是势力最小。”
高柢顿了顿又道:“传说,天官乃中天紫微大帝吐炁而生的一尊化现之身,地官亦是六御宸尊之一的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化现身,”
“连水官扶桑大帝都是男仙之首东王公以扶桑神木化现而出,”
“这三位名义上主掌幽冥,高高在上,却都超然在外,不居幽冥,亦不管鬼事,不过是充个名头,虚衍应事罢了,”
“三官殿中,只有天官大帝留下了一座无主的北帝冥宫,与藏纳六天异鬼恶神的六天鬼洞坐镇,执幽冥黑薄,掌黑律,”
“但实际上,如今幽冥皆有各教律令所司,已不遵黑律,连中天帝君赐下的南斗注生薄、北斗注死薄,亦落入了十殿阎罗之手。”
“而现在这位一向不管三界之事的天官大帝,却忽然弄出这么一本功德薄来,又能令得三界大教都如此配合,估计与那位中天帝君脱不了干系。”
江舟安静地听着,心念电转,消化着这些讯息。
九地枢机,十殿阎罗……
三官,五老,道门,天庭,佛门……
没想到幽冥之中,竟然存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势力。
以往在他的认知中,阎罗王就是幽冥之主,如今看来竟错得如此离谱。
隐隐之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条无形的线,贯连着许多重要的东西。
只要能抓到线头,他就能找到迷底,只是这个线头他无论如何也抓不到。
高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也有些乏味了,直接说出他的结论道:“想要开宗立派,在以往自然是难上加难。”
“不过如今有了这功德薄,却另当别论。”
“三官殿有诏谕,只要能闯过三官殿设下的考验,便能获得天官赐福,便是这功德薄敕制之权了,”
“那些各教弟子之所以能以功德换得种种奖赏,其实便是源于这‘天官赐福’,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天官赐福?”
江舟自然明白。
高柢的意思,便是让他利用这功德薄作为开宗立派之资。
有功法,有神通,有法宝,有灵丹,还怕没有人?
只不过这玩意儿既然如此重要,除非原本便是大教,否则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若是容易,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开宗立派,与那些大教分庭抗礼,这地仙界不得乱了套了?
高柢笑道:“想得到天官赐福,确实是不容易,不过你是大气运之人,没准还真有可能。”
“也不说要立得多大教,只需聚起一些人马,供你驱使,护你周全,应当是不成问题。”
就是悬赏找保镖嘛……
江舟心思转动。
别说,这还真是一条路……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阴影
江舟心动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求人不如求己,己所不欲勿施……不对,窜台了。
求人确实不如求己。
好吧,这也是要找靠山。
不过谁让这靠山够高够硬,还是“自己人”呢?
天官大帝既然是紫微帝君化身,他手中有紫微帝君的九泉号令符,怎么也算一家人吧?
再说了,关二爷能拿到龙雷令赐下,必定也与紫微帝君有极密切的联系。
他和二爷谁跟谁啊?
∵关二爷是紫微帝君罩的,他是关二爷罩的。
∴他是紫微帝君罩的!√
江舟正待继续问清一些细节,好做打算。
“江舟,你没事吧?”
帘帐忽然被打开,燕小五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龙惊浪。
这里面都是他仇人,他自然是不愿见到。
但这营帐是军中令吏分好的,也由不得他选。
江舟和高柢相视一眼,只好暂时结束话题。
随口道:“没事。”
“你放心,我给你盘问过这浪虫子了,曲圣女现在跟着她师父在师门洞虚秘境之中,虽然有点麻烦,但肯定没啥事儿,你就别担心了。”
“……我不担心”
江舟随口敷衍,他并不想和别人讨论这件事。
“行吧,你没事就行,哈~欠~困死了,拉了泡屎,跟,把五爷今天吃进去的力气都给泄了,”
“等我先睡一觉,明天还得早起给大军造饭,这个姓程的,迟早要给他找点麻烦。”
燕小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趴到草榻上,几乎是沾上的瞬间就响起了呼噜。
“……”
几人都有点无语,龙惊浪更是满脸嫌弃。
扫了一眼帐中的人,总有点格格不入的不自在,自己识趣地走到一边,面向角落躺了下来。
高柢笑了笑,也走到草榻上,抱臂躺下。
江舟摇摇头,依旧盘坐起来,胸腹随着呼吸极有韵律地起伏着,很快进入定静妙境之中。
过了片刻,夜深人静。
虫鸣阵阵,风声隐隐。
“呼~~噜~!”
“哼嗯……”
呼吸声此起彼伏,不仅是身边的几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