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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
场中沉默了一瞬,那大红轿中才传出声音。
沉闷如雷,自矜、桀骜依旧,却显然多了几分沉凝。
江舟依旧坐在黑石上,轻轻摇动着九玄宝云扇,淡然道:“老鬼,既然死了,就乖乖埋入土里,还跑出来招摇撞骗,丢人现眼,不怕再死一次,连真灵都不存了?”
口中说着话,却是在暗暗平复法炁涌动。
方才那一声,看似轻描淡写,可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招来、定身、支离、追魂四地煞为序要,颠倒阴阳之天罡为纲统,可发“天诛”之刑。
这是他最近才从天罡地煞中悟出的法门。
说是参悟,其实仍是在做“减法”。
虽是难得清静,但他亦是从来没有放下过修行的。
这法子,能于无声处发惊雷。
颇得道经中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三味。
只不过他还做不到真正的大象大音,刑随心动,尚须借音、色之形而发。
威能极大,却也难以随心而御。
刚刚那一下,倒不是他的道行法力承受不起,而这天诛一发,杀心自起。
正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天诛”之刑,发之于人,起于天地,天地人杀机尽起,岂能轻易平复?
只此一法,便能见得那天罡地煞神通之一斑。
一阵阴风平地起,刮得冥炁滚滚,被悬在杆上的那些人,顿时就有数十个本就不剩下几两肉的人,躯体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干枯。
瞬息间,皮肉便如同风化一般,寸寸化为飞灰,只余一具惨白森森的枯骨。
而余下的如龙惊浪等人,血气较强,勉强抵受住了这股阴风,却也是气息奄奄。
方才还能扭动,如今却是软叭叭地垂了下来,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几近灯枯油尽。
红棺轿中传出阴冷声音:“小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嘎嘎嘎嘎……”
江舟还没说话,便听闻一阵怪笑,随之而来的一阵充满了血腥味的狂风,卷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双方之间。
“又来了新的食物?好,好,好!”
“你这混蛋虽然讨厌,却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么多食物前赴后继,勉强能满足老子的胃口。”
血腥狂风中现出红发恶尸的身影。
此时恶尸周身煞气滚滚,一股气息邪极恶极,几近实质,显化出一片血海滔滔,内中厉鬼冤魂无数。
那红棺轿猛地一阵,似乎都被这股邪恶吓了一跳。
江舟淡然道:“吃了这么多,你不怕撑死,我还怕你把我撑着了,这次用不着你,给我回去。”
恶尸猛地回头,两眼已尽成血红:“畜生!你想过河拆桥是吧!”
江舟不为所动道:“我是畜生,你是什么?畜生生的?”
恶尸一滞:“你……!”
江舟却懒得跟自己斗嘴。
伸出手,掌中九玄宝云扇忽然变成长丈余、径数尺。
朝丧门神抛了过去:“丧门神,给你个机会,扇几扇子。”
丧门神手忙脚乱地接过扇子,满头雾水地看着江舟。
江舟随手朝周围那些阴兵鬼卒指了指,落在左边的阴军阵方向:“朝那边扇。”
丧门神不解其意,却也不敢违逆。
双手执扇,朝江舟所指方向用力挥动扇子。
“呼……”
一阵微风吹过。
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风变大风,大风变狂风。
眨眼之间,就见一股仿佛能毁天灭地般的罡风呼啸而过。
丧门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扇之下,那边的数以万计阴兵鬼卒,眸中绿火成片成片地熄灭。
血肉成灰,从头至脚,似缓实疾,无可抵挡。
数息间,周围原本密密麻麻,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阴兵,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连一把骨头渣子都看不见,干干净净。
一扇之威,竟至于斯!
“……”
丧门神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地上,漆黑的脸上尽是呆滞,嘴巴一上下无声地张合……
它不是被吓倒的,是这一扇几乎将它抽得精干,没力气,站都站不稳了。
便它是被吓傻的。
这他娘的……是它干的?
丧门神回过神来,凝固的表情便又垮了下来,满脸哭丧。
嘴里嚎叫:“小爷爷诶……”
“你可坑苦我喽!”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贵不可言”
“北、帝……金元……羽章……”
“消魔咒!”
红棺轿中,传出那鬼王艰涩、惊骇的声音,甚至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畏怖。
“你、你……究竟是谁?!”
江舟道:“你特地来寻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不、不是……”
那棺上的空衣忽然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我乃帝胄张家……”
“是吗?”
江舟笑道“我看你装腔作势的,似乎十分自负出身,也罢,我便满足你,多嘴问一句,”
“不知你这张家又有何天大来头?不妨说出来,说不得,能吓我一跳,便给你叩个头了。”
“哼。”
几句话间,那玄煞鬼王似乎缓过神来,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又重复矜傲:“不如让你身边那小游神与你说说,本王究竟是谁?”
丧门神听到提及自己,猛地回过神,哭丧的脸更垮得厉害。
你们这些大人物死掐,关我这小小游神屁事啊?
可现在它两个都不敢得罪。
只好开口:“那个……少君……”
刚一开口,江舟却打断道:“我要你自己说。”
这不容置疑的姿态,比玄煞鬼王更显倨傲。
那桥下黑棺都在剧烈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欲要破棺而出一般。
“好,好,好……”
玄煞鬼王气急反笑:“本王以上天衣自封千百世,历千百劫不灭,什么天骄俊杰没有见过?”
“但如你这般狂妄之辈,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的,尚是第一次得见,”
“你以为,依仗着那北帝消魔之宝,便可以肆无忌惮?”
“这三界诸天,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你根本无法想象,你招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
江舟有些无言以对。
虽然他遇上过不少自命不凡之辈,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奇葩的。
说它中二吧,却不知道是已经封在棺材里多少年的老腊肉了。
当下也懒得跟它纠缠,转头道:“丧门神,还愣着干什么?”
“这鬼东西的火气太大,再给它扇几扇子,降降火。”
“……”
丧门神现在只想哭。
“爷爷……这个真的打杀不得啊……”
丧门神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趴在江舟身前又惧又急,小声道:“他、他……他是玉帝亲侄儿啊!”
“啊?”
江舟一愣。
倒不是怕,而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么个中二奇葩,甚至有些不入流的东西,是玉帝亲侄儿?
“呵呵呵……”
丧门神说得小声,却也不可能瞒过那玄煞鬼王。
见得江舟神色,以为他果然怕了,发出一阵矜傲自得的笑声。
江舟更觉刺耳,怀疑道:“你没搞错吧?玉帝亲侄?”
“你不是说它是被关在铁围大狱之中的鬼王吗?”
玉帝的亲侄,谁敢关?
丧门神道:“因为那是玉帝亲自下的旨意!玉帝亲侄,玉帝可以处置,别人谁敢碰?”
趴在脑袋上的星猪忽然道:“本星猪倒是记起来了。”
“那玉帝老儿为修炼清浊运劫之道,曾经将一缕念头投入人间,降生一个凡人农户家中,以凡人之身,住世百年,以历人劫。”
“这小鬼,该不会就是那户人家吧?”
丧门神连连点头:“对喽对喽!”
“这就难怪了。”
星猪点头道:“玉帝老儿劫满,那缕念头也归天还神,不复存在,但到底是有一分香火情分,”
“凭着这一分香火情分,因果牵系,三界诸天,倒也无人敢惹,这家人自称帝胄之家,也不算是假,却未免痴狂。”
“那老儿若当真认了这门亲戚,也不会令它沦落到如今田地?”
“你懂什么!”
星猪的话似乎刺激了玄煞鬼王,黑棺居然抖动:“三界之主是我亲叔叔!这是不争之实!”
“是我那死鬼父亲!”
玄煞鬼王突然癫狂吼道:“如果不是他当年有眼无珠,嫌我叔叔吃得多!将我叔叔赶出家门,我张家早就举家飞升,登临弥罗天阙,永享仙福,与天地同寿,与真圣同贵,永世不灭!”
“可笑,可笑!竟然为了区区几碗粟米,便将永世仙福赶了出去!真真可笑!”
玄煞鬼王语声透出无尽恶毒与怨恨:“本王岂能容他?本王要为叔叔报仇,将他千刀万剐,尸骨锁入幽冥恶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待本王天衣得成,登天成仙,面见叔叔,叔叔一定会感念我的孝心!封我一个大大的仙官!我就是真正的帝胄!”
“三界诸天,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帝胄!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哈哈哈哈!”
“……”
听着这癫狂的笑声,江舟面皮微微抽动。
马的,遇上个疯子。
若平时,他或许会对玄煞鬼王透露出的背后的故事感兴趣,毕竟是玉帝的八卦。
不过现在,他却没那个闲情。
不过是一个失去了“皇亲国戚”身份的家伙的妄想罢了。
“嘿嘿嘿……”
那玄煞鬼王又忽然怪敌道:“小畜生,你以为,只有本王一人在寻你?二十四狱一千八百鬼王都在寻你,你是逃不掉的,谁都救不了你!这把扇子也救不了你!”
原本想要动手解决这疯子的江舟,忽然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一千八百鬼王?!”
江舟大叫一声。
“怎么样?怕了吧!”
“那就乖乖过来给本王叩几个响头,说不得,本王一高兴,还能替你在本王那玉帝叔叔面前求个情,允你来世投一个好胎!”
玄煞鬼王嘿嘿笑道。
不过说着说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它怎么瞅着那小畜生脸上的神情都不像是害怕,反而是越来越……兴奋?
有些羞恼道:“小畜生!你笑什么!”
江舟确实是满脸兴奋:“喂,你想不想活?”
“什、什么?”
玄煞鬼王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舟已经兴奋得有些颤抖:“想活,就把那一千八百鬼王都给我骗来,我留你一命。”
“……”
玄煞鬼王沉默了半晌,突然暴发:“小畜生!欺鬼太甚!”
“哇呀呀呀!”
“都给我上!撕了这小畜生!”
“哼,冥顽不灵。”
江舟轻笑一声,伸手一招,将九玄宝云扇招到手中。
这个疯鬼,确实是失心疯了。
鬼卒阴兵虽多,却也不过是多扇几扇子罢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千万别放过我
事实也是如此,连绵数十里的阴兵鬼卒,却顶不住江舟挥动几下扇子。
老实说,这扇子的威能并没有这么大。
至少在他手里还达不到这种威力。
真正厉害的,是扇子上的“消魔咒”。
不仅是扇子,还有他脚下那双靴子。
江舟挥动扇子时,北元飞虚靴上的经咒也在流动,隐隐间与九玄宝云扇连成一体。
经咒流转,罡风呼啸之中,那些阴兵鬼卒没有一个能抗过一息。
如此威能,着实是恶鬼邪魔的克星。
若是集齐这“北帝套装”,他恐怕真能一套装备横行幽冥。
“呼……”
江舟长舒一口气。
拄着扇子又重新坐了下来。
几扇子挥下来,他也着实累得够呛。
不过眼前已经干干净净,别说鬼卒,一块骨屑都没剩下。
只余那一顶红纱棺轿,与其周围的数百个鬼卒。
并非玄煞鬼王有多厉害,能顶得住九玄宝云扇。
只不过是江舟有意将它留下。
至于周围那一群鬼卒,不过是因为这群鬼卒正抱着那些“腊肉杆”。
“我们……得救了……?”
杆上那些少数还清醒的“腊肉”,虽然一个虚弱无比,此时却都努力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想过江舟有可能有救他们的能力。
但一来他们与江舟无亲无故,如龙惊浪那几人更是有些过节。
二来也知道这玄煞鬼王的来历。
玉帝亲侄啊……
听说那是真正的三界之主。
不是真界中那个“天府”。
是真正的古往今来,天上地下,唯其独尊。
这样的存在,祂的亲侄儿,哪怕水份很大,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有这样的底气,江舟又怎么敢得罪了?
可现在的景象,却是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