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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缓缓挑向前方,竟是有一个小水池。缓步踏至水池旁,她目光轻轻的掠过。
这似乎是个接雨水的小池,可尽管如此,水池边缘的花纹却仍是雕刻的甚为精致。
注视着水池中倒映出的月华与星耀,柳璃只觉心情颇为畅快。片刻后,她却发现这水中的倒影有些奇怪,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的一惊。
迅速抬起头,她望向了身旁树梢上藏匿着的黑影。而那个黑影,也正看着她。
心中只觉不妙,可她现在已无处躲藏,也无法装作没看见他。
略显惊惶的朝后退了几步,树上的黑影却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而下,瞬间闪至了她身旁,随即一把冷凉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
莫非今夜要死在这里?忽然想到些什么,柳璃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开口道:“若你是来找木瑾的,你可以带你去。”
她话音刚落,嵌在她身子的力道便稍稍的放松了几分。柳璃眨了眨眸子,快速的思考着可以脱身的方法。
顷刻间,四周忽的多了六名黑影,唰唰的将二人围了起来。还未来得及的思考什么,连澈便已出现在了她面前。
柳璃只觉身后挟持自己的人似乎微微紧张了几分,那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刃尖已有些许刺入了她的肌肤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全身微绷的状态,却让她此刻几乎察觉不到疼痛。
此时,四周的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视线中,唯有那个一袭绛紫锦袍的男人,轻轻扬起了手腕。
衣袖轻摆间,那挟持在自己身后的力道忽的消失了。男人瞬间闪至她身旁,伸出手臂一圈,将她护在了怀中。
四下并无任何的打斗声,柳璃转过头,看向了方才挟持自己的那人。
此人一袭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已被两名暗卫架了起来,而他四肢关节处,则是各被钉入了三枚寒冽的银针。
惊魂未定之时,她感受到那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微微震动,有淡薄寒凉的嗓音从男人喉中缓缓逸出,“斩了他的双手。”
打量着眼前的刺客,柳璃只觉他身材较为矮小,并不似一般男子。莫非是名女子?
心中不禁蕴了一抹慌乱,她刚想开口阻止。可手起刀落间,这刺客的双手已倏然落地。
鲜红瞬间从他的手腕处喷溅而出,将地面染成了暗沉的红色。剧烈的疼痛让刺客发出了尖锐惨烈的叫喊声。
果真是一名女子。
这凄厉的叫唤声让柳璃心中的慌乱更甚,她微微颤抖的呼吸着,只觉心中一片闷堵。
用尽全力气力,她推开了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男人。步履不稳的踏至了刺客身前。
云依?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身形相仿的女子,她缓缓伸出小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去揭开刺客的面巾。
指尖捏上她面巾的边缘,柳璃憋着一口气,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咬了咬牙,她猛的将女子的面巾扯下。
是一张陌生的容颜。
她原本紧绷的身子,一瞬间放松了开来。那屏住的气息,也开始深深的吞吐而出。
眼前女子的眸中,尽是浓浓的恨意。随着女子嘴唇的张阖,柳璃只觉有温热的液体喷打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淌下。
小手轻轻抚上那抹温热,她目光朝指尖一探,竟是鲜红的血,而自己衣裳的胸口处,也沾染上了那女子的鲜红。
四周弥散着一抹浓浓的血腥气息,柳璃只觉自己几乎就要窒息,眸光移向地面上静静躺着的两只断手,她踉跄着仓惶的朝后退了数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手猛的推开身后的男人,她跌跌撞撞的朝角落奔去。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气让她胃中不断有东西翻搅着,忽的蹲下身子,她混着泪水将之前的吃的食物全数都吐了出来。
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她仍是伏在地上干呕着。
*******
厢房中,柳璃仍是略显惊惶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芙映则是细心的替她处理着脖颈上的伤口。
连澈则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了方才的事之后,他便强行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厢房。
凝着眼前怯怯无措的女子,他嗓音微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轻责,“一不在身旁,就出岔子。从今日起,你便呆在我身边,不准到处乱跑。”
替柳璃将脖颈处的伤口处理好,芙映朝他施了个礼,“主子,姑娘只是皮外伤。七日左右便能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连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柳璃,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出去吧。”
柳璃眸光移向正准备出去的芙映,开口道:“等我同你一道回房间。”
芙映却并未应她,只是径自行至门口退了出去,随即带上了雕花木门。
看着她在雕花木门处消失不见,柳璃轻咬唇瓣,好吧。他才是你的主子。
目光并未转向身旁的男人,她暗自思忖如何给他说,自己想回房间歇息。
连澈径自在柳璃身旁的椅子上落座,未带任何情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你与刺客所说的话,是何意?”
柳璃微微一楞,开始细细回想方才的情景。原来他问的,是她脱口而出,说带刺客去找木瑾的那句话。
小脸转向身旁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别院是你的,你的手下也都是个中高手。而你,更是身手不凡。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刺客?若不是我机智,拖延时间。只怕现在,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柳璃轻垂了眼眸,淡淡应声。
瞬间,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便将她拥入了怀中,颇为用力。他伸出手臂的刹那,她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慌乱和心焦。
察觉到男人方才在问话时的疑惑,柳璃再次开口,“信不信由你。”
只觉圈在自己身子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响起,“你说的,我便信。”
深夜。
宽大温暖的床榻上,连澈察觉到怀中女子似乎有些异样。她一直阖着眼,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伸出手,他大掌轻轻探上她的额际,竟是有一些滚烫。
轻轻皱了皱眉,他试图将睡梦中的女子唤醒。可她似乎睡的颇为昏沉,嘴里依旧在呢喃低语着。
良久,怀中的女子终是自己苏醒了过来。见她醒来,连澈忙关切的轻声道:“你感觉如何?”
柳璃目光探向身旁男人一脸忧心的神情,轻轻一笑,“没事,我很好。”
连澈眉间一拧,清淡的嗓音中带了丝薄愠,“你在发烧,这也很好?”
被他轻斥的话语提醒,她忽的晃过神来,小手抚上了自己的额际,喃喃道:“难怪睡时觉得浑身有些发热。”
连澈瞥了眼怀中一脸恍然大悟神色的女子,将手臂从她脖颈处抽离,他坐了起身,随即下了床榻,行至门口处唤了池宋。
轻轻侧过小脸,柳璃的目光落向了立在门口处,身着一袭月白中衣的男人。之前向他提出,她要回自己的厢房歇息,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他似看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抱着她,他淡淡道:“今晚我不会强迫你。乖,就呆在这,我只想确定你安然无恙。”
而后,在他的床榻上,她只是被他轻拥着温情而眠。
不消片刻,连澈便返身回到了厢房,他身后,跟随而来的,是芙映。
原来芙映竟还懂岐黄之术。
简单的替柳璃诊过脉,她起身朝连澈施了个礼,“主子,从脉象上看。姑娘是因今日受到了惊吓后,呕吐虚力而引起的发热。服用几剂安神退热的药,便可好全。”
连澈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下去煎药。
没多久,芙映便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伺候柳璃服下。
待她退出厢房后,连澈再次倚上了床榻,伸手将柳璃揽入了怀中,让她的脑袋轻靠在自己的胸膛。
“再休息一会,方才你确实因惊吓虚耗过多。”
柳璃安静的倚在他胸膛,并未挣扎,微垂了眼眸,她淡淡道:“我不想睡,我们聊聊可好?”
不由的想起,在方才的梦境中,她竟梦到了自己死去。
缭绕着迷雾的大殿内,她正软软的轻倚在墙边,顺着墙壁缓缓靠坐而下,神色淡凝而安然。
那浅粉色的衣裙下,有一抹鲜红,正缓缓轻淌而出,明艳而灼眼。
片刻后,她的身子缓缓朝一旁倒去。唇角,还凝着浅浅的笑意。
连澈大掌轻轻的抚上她脑袋,揉了揉,“乖,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陪你聊。”
由于喝过退热药的缘故,柳璃确实觉得有些犯困,但她仍倔强的撑着,“没事的,我还好。”
连澈微垂了头,眸光落向怀中女子那弯弯而翘,却在不断轻眨着的眼睫。轻轻一笑,他大掌抚上她的身子,缓缓移至某处时,他点了她的睡穴。
“你若是做噩梦了,我会叫醒你的。”
正文 223223。定要保她
怀中女子细密纤长的眼睫不再轻阖而动,她已安静睡去。 温热的鼻息缓缓喷薄在他胸膛,她粉凝的唇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轻启。
指尖轻轻缠绕上她随意披散在自己胸前的发丝,看着她在自己怀中乖巧恬然的模样,连澈心中不禁轻荡过一圈涟漪。
放开对她发丝的把玩,他修长的指轻移上怀中女子尖小的下颌,将她的小脸缓缓扬起,俯下身子,他轻轻吻上了她微启的唇。
轻含着她温软的唇瓣,他细细的吮吻浅尝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指尖轻抚上她安宁的睡颜,连澈唇角凝了抹浅浅的弧度。
怕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这般任由自己摆布。情事上,即便是以前,她也甚少主动。
门口,传来轻缓的敲门声,池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连澈将怀中女子缓缓放平,随即将手臂从她脖颈抽离,拉过被衾替她盖好。大掌轻抚几许她额际的发丝,连澈直起身子,下了床榻。
穿戴好衣袍,他踏出厢房,随手将雕花木门轻轻带上,池宋则在门口静候着他。
“如何了?”
池宋低头一揖,“主子,已对她用了刑,可她仍什么都不肯说。”
连澈轻眯了眼眸,“那女刺客呢?”
“已替她止血,还留着一口气。”池宋轻声应道。
连澈微微颔首,“将她们俩关在一处。”
池宋领命,立即便下去置办这事了。待他走后,立在长廊的飞檐下,连澈将目光缓缓挑向了天际。
天幕已是一片浅淡的微蓝,有几许轻红渲染在天际与之交缠,天就快亮了。这一夜,他再度无眠。
以前在宫中,他亦是如此。时常一人批阅奏折到天边微明。
自他登基的那日起,这样的日子,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迈开步履,他缓缓行至院中的石桌旁落座。周围树木凋零的枝叶,正倾透着秋的离漠萧瑟之气。
轻拂而过的风,带着微凉与馨醒,混着淡淡的秋桂气息。
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连澈眸光浅睐,如墨的眼瞳中,轻淌着一许月华轻耀般的流光。
他深知,坐在这个位置上,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他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放松。
殊不知,这盛世繁华的背后,又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扰乱政权且置他于死地。
不由想起厢房中那名安睡着的女子,她似乎总爱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
丛林中,在遇到野猪侵袭时,她明明因害怕而颤抖着,却要执意的将他护在身后,还径自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苏相逆谋的那夜,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因自己放心不下,回到了重华殿。以一己之力同苏相周。旋。
哪怕是被世人误会,背上了叛党余孽的骂名。
如此傻傻的不求回报的女子,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唯此一人。
四周寂静无声,天色相较于方才,又更清明了些。缓缓站了起身,耳聪目敏的他忽的听到厢房内传来了一丝动静。
心中一凛,他立刻迈开了步履朝女子安睡的厢房踏去。刚踏入厢房,他便听到了床榻上的女子传来的细碎呜咽声。
快步跨至她的身旁,连澈眸光一探,她仍安睡着,可嘴里却一直在不停的喃喃说着什么,情绪似乎有些哀戚,正轻轻抽泣着。
在塌沿坐下,他大掌轻轻抚上了她的发丝。顷刻间,她眼梢的泪珠已顺着小脸缓缓淌了下来,他甚少见她哭的如此伤心。
心不由的一疼,他伸手将女子抱入了怀中,让她的小脸紧靠着自己的胸膛。她仍在哭泣着,并无转醒的迹象,而不断轻涌而出的泪珠,则是将他胸前的衣袍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