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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荷笑了笑,轻哼,“这瑾妃也真是够傻的,只怕是那日被卖了,还全然不知。”
一面道着言语,她一面将泡好的茶水放入雕花食篮中,刚将食篮拿起,她的手腕竟是猛的一抽,食篮一斜,里面的茶水与糕点瞬间朝地面落去。
霎时,茶盏碎片与糕点便零碎的散落了一地。
见得此情景,珠寒大惊,“你这是怎么了,若是教内务府巡视的人发现,你还要不要活了,还不赶紧收拾。”
梦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立刻蹲下身子,开始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你也快来帮我收拾收拾。”
珠寒忙退后了几步,“这可是你自己不小心打碎的,与我何干?我还要给我家主子送茶水糕点,你自己收拾吧。”
话音刚落,她便径自挽着手中的食篮朝门口踏去。
一旁的芙映瞥了眼正蹲在地上捡拾碎片,早已花容失色的女子。
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她将最后一碟糕点放入了雕花食篮中,随即挽着出了御茶房,朝寒香宫而去。
此时,清浅正在秦暮云的宫中。
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过的第二个冬季,清浅俯身趴在窗台上,看那从天幕飘散而落的轻薄之雪。
伸出小手,晶凝如羽的雪瓣,轻轻旋转着缓缓飘落至她掌心,触及到肌肤的温度,便渐渐融成一抹水滴。在微暖的浅阳下,泛着盈透的光耀。
苍玄国帝都的冬日并不很冷,只须穿着一件稍厚的棉衣便也够了。但连澈却仍是命人为她准备了数件漂亮的貂毛小袄。
清浅怔怔的看着窗外,院内的植物花草上都已履上了一层浅薄的雪色,屋顶的飞檐菱角上,偶尔会有一两滴水珠盈盈而落。
殿内的秦暮云命人将火盆中又加了些许木炭,直至火盆中的炭火燃得更旺了些。她才转至鸟笼旁,纤细的指轻捻起鸟粮,给笼中的山岚雀喂食。
眸光一转,她看向了独自趴在窗台上,神色略显呆滞的清浅。犹豫了片刻,她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所说,开春便为皇上甄选秀女的事,你如何想?”
因沈溢外戚专权和小皇子一案,沈家算是彻底一蹶不振。目前在朝中任职五品以上的沈氏一族官员,已然全无。
沈溢已被革职查办,而与沈如月合谋一事,目前已是证据确凿,皇帝已下旨,将其打入大牢,终身囚禁。
这后宫没有了皇后,因此在选秀一事上,太后自然是倍加关注。再则,连澈的后宫相较于苍玄历代的帝王而言,并不充盈。
清浅将小手朝窗外伸更远了些,唇角微凝,她淡淡道:“暮云姐姐,这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暮云微微一楞,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鸟粮,行至了她身旁,“这是何意?”
看着一脸悠然,还将手伸向窗外玩雪的女子,她继续道:“你怎么对此事毫不在意?”
清浅将小手收回,指尖轻抚上湿凉的掌心,她直起身子,朝殿内踏去,“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只是这事,并不是我说了,便能做主的。”
她虽淡淡的道着言语,但隐隐间还是透出了一丝无奈之气。
行至鸟笼旁站定,她唇瓣轻动,用飞禽之语逗弄着笼中的山岚雀。这段时日里,清浅跟着秦慕云学习了如何驯养鸟儿。
如今,她已能通晓一些简单的语言信息。
将小手伸进笼中,她指尖轻撩,与山岚雀玩逗着。鸟儿则用嘴轻啄着她指尖,惹得她小手不断传来阵阵微痒。
“原本便应我封妃一事,太后娘娘至今与我和皇上的关系都一直不冷不热的。如今这件事又是太后娘娘亲自提出,若是我反应激烈,只怕又会将关系恶化不少。”清浅凝着笼中的鸟儿,不紧不慢的开口。
秦暮云眉眼淡淡的看着鸟笼旁的女子,未想到她竟是考虑了如此多,她似乎与二人初识之时,有了较大的不同。
“若是你同皇上说说,兴许有用。”清浅看了眼她,轻笑,“我信他,所以不想因为这事去让他为难。即便是和他说了又有何用,这甄选秀女本就是太后娘娘同内务府一手操办的。”
秦慕云看了眼逗弄鸟儿的女子,随即将目光挑向了窗外,轻轻笑开。
也罢,倒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只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秀女人才倍出,个个进宫还不就是为了争夺皇帝的荣宠。
如此的话,不免会有行为激进之人。而这二人好不容易才交心,真正走到一起。若是因此引出什么是非便不好了。
话说回来,这女子真能看得如此豁达?她才不信。
清浅转过身子看向她,眸光朝殿内一环,奴才们都在大殿外。
见殿内并无外人,她不禁开口道:“暮云姐姐,你还要等那人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你,就这样将最美好的年华耗在宫中?”
小脸转向殿内,秦暮云看着神色微忧的女子,轻轻一笑,她视线略略模糊了几许。
碰上了那个人,爱上了他,她愿意就在这山中等他一辈子。
然而,却是事与愿违。她并非是一介孤女,若是,倒也好。父亲只是帝都的一名七品典仪,他为了讨好巴结袁将军,竟在某一日带着一大帮子人强行绑她。
父亲竟是这样一个生了她,又遗弃她的男人。如今更是想要利用她去讨好袁将军,作为交换条件,以换得更高的职位。
面对着一群强势霸道的男人,她无能为力,只得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脖颈,冷漠地说,若是我嫁给一个比袁将军更有权势的男人,你会放我自由吗?
与连澈相识多年,抛却各自的身份,她第一次求了这个男人。
皇帝的国丈职位都不会低,他如愿以偿从正七品晋升到了正五品,当上了分管佐领。而她,则是博得了一个等待心爱男人的机会。
她与那人在山中相遇,原本她想与世无争地在山中呆一辈子,等着他。然而现在她想通了,只要心中有他,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如此想,她也是如此告诉清浅,只要心中存了那个人,自己身处在哪又有何区别。
因为自她爱上那人起,她的心便被禁锢,再无自由。
清浅微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再说什么好。
此时,芙映正挽着装有茶水与糕点的食篮踏了进来,“娘娘们,茶水糕点到了。”
抛开略显烦恼的思绪,秦暮云将眸光转向了笑靥如花的芙映,开口道:“这芙映丫头也只有对着清浅妹妹时,才会笑得这般灿烂。”
待芙映将装茶点的食篮置于圆桌上后,清浅行至她身旁,伸手轻轻拍下了她肩头轻薄的雪花。
“我的丫头,自然是和我最亲的。这芙映可是云熙宫里的全才,万灵丹。”拉着一旁的秦暮云在圆桌前坐下,她浅笑开口。
一面品着茶水,一面用着糕点,二人坐在圆桌旁颇为惬意的聊着。
片刻后,池宋从大殿跨了进来,朝二人行跪拜之礼。
清浅见他来了,诧异的开口道:“起来吧,皇上已忙好了吗?”
池宋起身,朝她一揖,“回瑾妃娘娘,皇上命奴才来告知娘娘,不消多时便能结束。一会将与娘娘一道用午膳。”
清浅微凝了眼眸,继续道:“幽黎国的使者还在觐见?”
“正是。如今幽黎国国王病危,国内一片混乱。大王子与六王子的王位之争,使国内爆发了内战。上月总算是平定下来,六王子剿灭了大王子的军队。”
“事实上,这老国王是有意传位于六王子的,但却由于被大王子控制起来,这传位的诏书也被一同藏匿,后是等到查抄大王子府邸的时才找到。”
“目前这老国王尚未恢复意识,便已驾崩。而六王子则是顺利的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幽黎国的新任国君。这继位后的首要之事,便是搞好与临近各国之间的关系。”
“嗯,本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清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池宋忙朝二人施了一记礼,随即退出了寒香宫的大殿。
每到这时辰,秦暮云便有个习惯,会悠然的坐在敞开的窗棂前,肆意的弹着琵琶或瑶琴。
将瑶琴架与雕花琴台上,她在跟前婉婉落座。随着她指尖灵活而动,那清幽的琴音便盈盈从琴弦上荡漾而出。
清浅坐于圆桌前,小手托着腮,静静的聆听着这来自天籁的美妙之音。
殿内的香炉上,薄烟袅袅,四处都倾散着凝雅舒心的檀香之气。
芙映将目光探向窗外,不禁叹道:“这雪似乎比方才下得更大了些,可是寓意着瑞雪兆丰年?”
听得她的言语,清浅眸光一转,那窗外的飘雪教轻风吹得纷纷扬扬,交错飞舞间,竟是有一种别样的极致之美。
婉转的琴音让她脑中呈现出了一许与曲子相依相衬的凌波之步,看了眼眉目专注的女子,她起身,朝瑞雪纷飞的院中行去。
正文 267267。说你在乎
在院中站定,晶凝的雪花随风盈盈扬至她小脸上,带着点点冷凉之意。 衣袖轻轻撩过脸侧,她手腕灵动的一拨,将衣袖忽的朝身后的方向绕去。
足尖微点,她身子一撩,开始轻旋而舞。
顷刻间,四下飘扬的飞雪便随她的灵舞之姿流转出了一袭幻美的弧度。
此时的清浅,全然沉浸在雪舞风灵的意境中,完全不知有一个人缓缓朝她而来。
轻阖眼眸,她肆意的感受着轻薄之雪撩上她脸颊的清冽之触,与随她姿影而动的翻飞之态。
待最后一脉清音从秦暮云指尖悠悠而出时,清浅也婉婉的将衣袖一展,随即反身折腰而下。
所有的动作定在一瞬,她微喘着。许久未有跳过,方才的一支舞竟是让她有些疲累。
若是换做从前,那定是极为轻巧的。还好她本就是舞蹈演员,因此跳着跳着,便也能轻车熟路的寻到感觉,顺利的完成这支舞蹈。
胸口因呼吸的微急而上下起伏着,她轻轻的笑了笑,缓缓张开了眼眸。
瞬间,映入她视线的便是一双倒转过来的白底金线龙纹靴。
顺着靴子朝上看去,男人负手而立,正垂下头,轻眯着眼眸看着她。
随着最后一弦缠绵的音律在四下渐渐隐去,秦暮云抬头看向了雪中的二人。
只见男人将那女子一把托起,待她站稳身形后。他即刻从背后将她拥住,随即垂下头,在她耳畔低语。
他的神情,被全数隐去。
他怀中女子那已被风吹得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着飞雪中亲密无间的二人,秦暮云忽然生了一抹直觉。
缠绵的耳语,宠溺的怀抱。这二人间似乎会一直存着这炽烈如花火的情意,一直这般缱绻依依。
如此,便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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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在花树小道上,清浅与连澈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的,是池宋。
清浅不禁瞥了眼身旁男人精致的侧脸,之前他去到寒香宫时,她本以为他是去找暮云姐姐的,没想到他竟是亲自去接自己的。
方才三人碰面,这二人竟是联合起来调笑她,顺便将她批斗了一番。
二人一答一和,默契十足,不愧是多年的朋友。
至于批斗的内容,大抵便是说她危机意识不强,整天大大咧咧。且不爱正经着用膳,不按太医开的药方调理进补身子。
小手轻抚上肚腹,她想起了连澈方才拥着自己时,在她耳畔低喃的话语。
他说,如此危险的动作,往后不可再做。她随时都有可能有孕,说不准,她现在肚子里就已住着二人的孩子了。
不觉再次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清浅咬了咬唇瓣。
自他们二人和好后,便一直再未做过任何措施。然后她却一直未再有孕。
之前两人有过孩子,且连澈还不止有过一个。如此的话,自然也不会是身子方面有任何问题。
他曾传唤过太医为她诊断,太医只是说身子无碍,或许是并未准备好再受孕,还需多加调理。
于是太医便开了各种补身的方子,每日她都需要在膳后服用。
其实如今也才过了四个月而已,并不能断定问题究竟出在哪,目前也只能先遵循太医的诊断,静心的调理。
她知道这男人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他却从未在她面前过多的袒露出这份心愿。
只因怕给她带来太大的压力。
二人没有去云熙宫,而是直接回了重华殿。这段时日由于他政务颇为繁忙,她多半都是宿在重华殿。
从前,她是他的女官,长久逗留在重华殿自然是无事。而如今,皇帝独宠瑾妃,已是人尽皆知。
刚用过午膳,连澈便回到了龙案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