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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顿的吐着字句,言语中满是狠戾笃定之气。
见眼前女子轻凝了眉看着自己,他眼梢一挑,眸中蕴了抹邪魅之色,“他女人那么多,你以为从我这里回去后,还指望他会要你吗?”
渐渐收紧了擒在她手腕的力道,宿冷离眸光沉得就似暗夜天幕,他缓缓凑近女子,在她耳际吞吐出灼热的气息,“在我身旁,你就算是死,都不可以。”
他缓缓道出的言语,仿若教人困顿的魔咒般,压抑窒息。
清浅眉间一拧,狠力的挣脱着他擒在自己手腕的束缚。不消片刻,她白皙的皓腕上,便教自己挣出了一道道灼烫的红痕。而男人的力道,亦是不曾松开过分毫。
看着眼前女子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宿冷离猛地将手收紧,逼视着她,“乖乖呆在我身边,莫要再想其他心思!”
倏地松开了女子教自己捏的微肿的手腕,他直起身子,出了厢房。
*******
僵持了一段时日后,幽黎国与苍玄国的战争,终是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而月风国这边,原本计划要出兵助幽黎大军的宇文浩凌在得知了宿冷离派人去苍玄刺杀宇文心萝一事后,最终与不支持出兵的宇文浩谦达成了共识,同时也取消了与苍玄国的和亲。
而原本极力支持出兵帮助幽黎大军的王后一派,却因某种原因没能达成计划。
这场战事,最终以苍玄国大获全胜而告终。
正文 295295。果真不一般
虽宿冷离兵败,损失过半。 但连澈却并未派大军强制攻打幽黎残余大军,而是直攻幽黎国。
最终那残余大军不得不快速退回至幽黎国防守。也正因如此,宿冷离便带着清浅一同回到了幽黎国。
*******
两个月后。
幽黎国的皇宫,并不似苍玄那般,有着精致的飞檐与琉璃瓦顶。而是承袭了西域的建筑风格,皆是圆顶圆身,却也别致大气。
凌烟阁内,清浅身着一袭鹅黄衣裙倚在窗棂旁,眸色无绪的看着院中的景色。此时已是深秋时节,高大的银杏木将院中染成了一片金黄之色。
身后传来了轻缓的推门声,负责照料她生活起居的侍婢妙蓉,端着茶水与糕点踏了进来。
因喜好清净自在,故她的住处,宫女与太监平日都是退至内室外侯着的。
看了眼女子独自倚在窗前的落寞背影,妙蓉放下手中食物,执起软榻上的斗篷,行至清浅身后替她轻轻披上,“姑娘,气候微寒,莫要这般凉了身子。”
清浅微侧小脸,看了眼她,径自拉了拉斗篷边缘,淡淡道:“他呢?”
自被宿冷离强行带回幽黎国后,她便甚少见到他,除了满院的花草繁木,她见得最多的,便是这名被他派来伺候自己的女子。
“王上近日来一直都在忙着应对战事。”妙蓉微垂眼眸,轻握上她微凉的小手,将她扶至了圆桌旁坐落。
接过女子倒来的暖热茶水,清浅将杯子握在掌心紧了紧,“是与哪国的战事?”
妙蓉目光落向眸色沉静如水的女子,犹豫了片刻,应道:“苍玄。”
清浅眼睫微颤了一许,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轻饮一口茶水,她看了眼窗外的秋色,“陪我去院中走走吧。”缓缓起身,她移步朝院中踏去。
缓步走在金黄的银杏叶铺展而成的小道上,微凉的风盈盈吹至她身。随着发丝婉婉缭绕至她脸颊与眉眼处,清浅轻眯了眼眸,目光浅凝了几许。
在院中漫步了一阵后,妙蓉看了眼天色,轻声提醒道:“姑娘,一会晚膳时分在锦宵殿还有一场宫宴。姑娘是时候该回去换身衣裳了。”
清浅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与她一同回到了内室。
打开柜阁之门,妙蓉替清浅选了件淡紫色的吉服衣裙。她知道,这是王上最喜爱的颜色。这柜阁中的每一件衣裙,都是王上替这女子备的。
虽然这女子对王上一直颇为冷淡,但他却仍是一一为这女子挑选了所住之处的每一样物件。
看了眼她手中的淡紫衣裙,清浅并未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替自己穿戴。
待半绾的发髻束上长长的淡紫烟纱后,她眸色淡然的看了眼镜中的影像,随即转过身,由妙蓉轻扶着朝院中备好的轿撵而去。
一路缓行在幽黎国的皇宫中,清浅静静的坐在轿内,并未去掀开轿撵侧面的锦帘观望什么。
直到轿撵轻巧在锦宵殿前落地,妙蓉掀开轿帘时,她才轻移步履而出,淡淡的看了眼四周。
不远处,另一乘华贵的轿撵也停了下来。无意去观轿上是何人,清浅径自在妙蓉的搀扶下,踏入了殿内。
踏至自己的席位前落座,她淡淡的扫了眼殿内。两侧的席首,除了幽黎的几位重臣外,还有几名女子。
但最顶端靠近高台的位置,却是空的,目前并无人入座。
兀自喝着手中茶水,清浅暗自思量着,那位置该是留给谁的呢?
正待她疑惑之际,却见众人都将目光落向了殿门处。清浅微微一怔,随即也顺应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处。
只见一名身着华贵衣裙的女子在两名侍婢的环护下,缓步踏入了殿内。微凝了眼眸,清浅细细看去,不禁一惊。
虽然这女子妆容盛雅,眸色潋滟。但她仍是一眼便瞧出,这女子正是那日在月风国将军府,随在宿冷离身后,一身男儿装扮的女子。
眉间轻凝了几分,清浅不由的加重了几分握住茶杯的力道。这女子究竟是谁?竟会出现在幽黎国的皇宫。
眸光随她轻移,不消片刻,这女子便踏至了席首的空位落座。而此时,幽黎国的各大臣皆纷纷向她点头示礼。
微侧了头,清浅眸光瞥向身旁随侍的妙蓉,轻声道:“这女子是谁?”
妙蓉望了眼席首雅致华贵的女子,微低了头,应道:“姑娘,她是已故五亲王的女儿。”
清浅收了目光,微微颔首。
将茶杯拿在手中轻转,她再次瞥了眼那名女子。
片刻后,席间的众人忽的站起躬身示礼,清浅放下手中茶杯,也随之站了起来。
殿门处,宿冷离身着一袭酱紫锦袍,缓缓踏了进来。负手而行,他银色的发丝随着步履轻移,流转出一抹飞逸的弧度。
目光直直的落向高台处,男人神色冷然的朝前而去,并未看向某一处。
行至高台坐落,他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虽然距离并不很近,但清浅仍是从那男人的眉间看到了一抹疲累之色。眸光一转,她低下头,兀自拿了块精巧的糕点放入口中,不再看他。
待宿冷离举着紫玉酒杯与众臣寒暄过一番后,他目光落向了席首的那名女子。
唇角微扬,他淡淡道:“这次回来,你可还习惯?”
女子眉眼一弯,眸色专注的看向他,轻笑,“多谢王上挂怀,紫晗一切都好。”
“嗯,那便好。你此次回来祭奠叔父,如若不急,便多住几日再走吧。想来府中的亲人都颇为挂念你。”
紫晗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清浅虽兀自低着头,默默用着自己方塌上的菜肴与糕点,但那女子与宿冷离的话语,她却是听得真切。
看了眼高台上与女子说话的男人,她眸光一凝,心中暗暗计较了几分。
忽的起身,清浅绕过方塌,缓缓朝高台上的男人而去。
见她在高台前止步,宿冷离顿住交谈,眸光微挑,看向了她。
而此时,殿内的众人也都将目光聚向了高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这名打断王上说话女子的举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席首的女子,清浅开口道:“听说你近来一直都忙与战事,甚少休息。”
看着男人微倦的神色,她眸色柔和了些许。
宿冷离并未言语,仍是目光直直的凝着她。微垂眼眸,清浅看了眼他面前几乎未曾动过的菜肴,径自上前了几步。
轻轻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她夹了一份菜肴递至他面前,“你已喝了不少酒,菜却不曾吃过几口,如此下去,对胃颇是不好。”
眼梢所及之处,坐于席首女子正目光紧锁着高台上的二人,神色微冷了几分。
清浅径自将菜肴放入他手边的玉碟内,手腕轻轻一抖,一部分菜肴竟是溢出了玉碟,掉落在高台的翠玉台面上。
佯装出惊讶之状,她轻抬眼眸,看向了身旁的男人。男人深锁于她的眉眼中,已隐隐泛出了一抹愤恨之色。
清浅眸光轻转,正欲放下筷子离去时。宿冷离却主动从她手中接过筷子,夹起碟中的菜肴,全数吃下了肚。就连掉落在台面的那一部分,他亦一寸不漏的吃了下去。
放下筷子,他看了眼身旁女子,唇角凝了抹浅浅的弧度,“你有心了。”他大掌握了握她轻垂在身侧的小手。这看似温情的动作下,他力道却是颇为狠戾。
清浅咬了咬牙,轻垂眉眼,淡淡一笑,不再看他。
此时,除了掌心的疼痛外,她亦察觉到身侧不远处,那抹带着浓浓妒意与恨怒的目光。
看来这女子与宿冷离的关系,果真不一般。
正文 296296。再次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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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鸣楼。
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兀自坐于精致的薄烟屏风后,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微凉的夜风缓缓从雕花窗棂而入,将窗台上幽甜的花香之气一并轻卷着吹入房中。
深吸一口清幽的空气,女子紧了紧手中的茶杯,望向了窗外的月色。淡淡的薄云交织着深蓝的天幕,似烟纱万重中,透着浅银的微芒。
这样的夜空,她已有许久未曾见到过了。
眸中凝了抹轻耀,她用小手支起脸颊,独自陷入了思绪中。
直到轻缓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念想,女子才从猛地回过神,看向了屏风外。
雕花木门后,一双绛紫色的银纹靴子缓缓踏了进来。男子刚关上木门,女子便起身迎了上去。
小手环上他的手臂,她拉着男人朝屏风后而去,随即让他同自己一道坐于了床榻旁。
目光落向男人轻垂而下,凝着寒光的银色发丝,她小手轻抚而上,任之在自己的掌心轻柔滑动,“离,蛰伏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肯用真面目示人了。”
她知道,他出生时身子极弱。他母亲为了他能顺利成长,不得不使用了巫蛊之术替他续命养生。
三年后,他的命虽是保住了,但代价却是让他的一头墨发逐渐转淡,最后褪却成了一头银发。且从那之后,他生出的发丝,便永远承袭了银色之魅。
因这异于常人的发色恐会影响孩子的心绪,他母亲便在他三岁那年,将他乔装改扮一番,带出了幽黎皇宫。
如此一走,便是十三年。只到十六年那年母亲病逝,他才以六王子的身份重回皇宫。与此同时,他亦隐去了一头银发,只用墨发示人。
只到现在,他终于在继承王位,有了权力之后,不必再隐藏自己。
宿冷离淡淡的瞥了眼依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薄唇轻动,“你在那边,过的可好?”
紫晗轻扬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愁绪,“离开幽黎,离开你,我怎么会好。”她缓缓开口,嗓音中带着一丝落寞之气。
她不曾忘记,这男人亲自送自己到月风国和亲时,那眸中的缱绻。可即便是要长久的分离,她仍愿意。只要能帮到他,这些又算什么。
轻靠上男人的肩头,她喃喃道:“自那日在纳兰府上见过你后,我便一直盼望着能早日回幽黎省亲。”
一想到那日纳兰府上的事,她心中便酸意阵阵。小手不由的将他衣袖攥紧了几分,紫晗心下一凛,忽的轻转身形,坐到了他的膝上。
小手游移着划过他胸膛,她双臂一展,随之环上了他的脖颈。
将小脸埋入他颈项,紫晗灼热且凝着馨香的气息缓缓吞吐在他肌理之上,“之前因要嫁于月风国,所以我必须带着完璧之身而走。但如今…”
环在宿冷离脖颈间的小手缓缓收拢,她深吸了口气,小脸已因娇羞而蕴的一片灼红。
半晌,见男人无任何举动,紫晗抬起头,望向他沉凝的眉眼,眼睫轻颤了几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眸,极力的在他眼中探寻着自己想要的讯息。今日在宫宴之上,他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嫌弃的将那容颜倾城的紫衣女子落在台面上的菜肴,全数吃下了肚。
莫非,这女子便是那日在纳兰府上的丑陋女子?从他对那女子的迁就之态来看,她定是被他易容后留在身旁的。
见他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紫晗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