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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踏入殿内,静候着他,目光缓缓落向了前方。
片刻功夫,连澈便掀起了隔于龙塌外的帐幔走了出来,在帐幔掀起的一瞬间,她隐约瞧见那女子似乎还在睡着,而烟纱衣裙,却是散了一地。
他则是着了一身月白中衣,发丝已倾散了开来。
清浅收了目光,快步走到朝服架旁,执起了龙袍,来到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替他穿戴好。
收拾完毕,她便跨出内殿替他传了盥洗宫女与早膳。
连澈用完早膳,便起身,准备去上朝。迈开轻雅的步履,他刚踏出几步,忽的停下了。
微微侧过脸,他开口道:“提醒下面的人,莫要吵到她了,给她睡到自然醒。”
“是。”清浅心中微微一疼,她垂下首,朝他福了福身子。
他是如此疼惜竹烟。
待连澈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她心中的疼痛终是缓和了些许。
呆在重华殿,让她觉着闷堵压抑不已,回到厢房中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清浅便朝院外踱了去。
沿途,已少了那些让她一见便想拼命逃离的火红,虽然两旁都是枯枝败叶和偶尔一两丛并不丰厚的花草,可她仍觉得是惬意的。
只要是可以让她不想起那人,她觉得什么都好。
缓缓踱至畅清湖边,她目光远眺,昔日那碧翠如荫的垂柳,如今树叶都已荒芜,只留下枝条还在随风轻荡。
那日,她酒醉时来此,只觉这湖光水色旖旎怡人,可现在再看,却觉得竟是有些萧漠凄离。
不知当真是因这景致变了,还是她的心已变。
微微收了神,她眸光缓缓掠过四周,一名身着淡青色锦袍的男子映至了她眼中。那人立于离她较远的湖畔,看不清眉眼,但似乎也在远眺湖光。
这名男子,她好像从未见过。
瞥了瞥嘴,清浅转身,离开了湖边,继续朝前方漫步而去。
踏至永宁宫附近时,前方,迎面而来了一名女子,正是刚给太后请过安的竹烟。
她的模样,相较于昨夜看到的,似乎更美了几分。妆容素淡的她,小脸凝着微微的红润,唇也是分外妍艳。
如此光彩明媚,该是教那人疼爱出来的吧。
是了,能够同自己所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幸福洋溢呢。
缓缓行至竹烟身前,她福了福身子,“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小手立刻扶上了她,轻轻一笑,“苏姐姐见外了。”她轻柔的嗓音凝着一抹诚然。
清浅淡淡的笑了笑。
看到竹烟,她的心里并不好受,不自觉的,她便会想起昨夜如梦靥般的一切。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可她却仍会痛。
痛,便会本能的想要逃离。
可身旁的竹烟却是热情的拉着她寒暄着,清浅只能淡淡的同她附和着,偶尔还要隐着心痛,陪她微笑。
竹烟正笑吟吟的说着什么时,清浅忽的瞥见她身旁的侍婢朝自己后方福了福身子,竹烟也随之停下了话语。
她好奇的微微侧头,一名男子正迈着悠然的步履行至了他们身旁。
他朝竹烟一揖,唇角微扬,“见过惜妃娘娘。”
正是方才清浅在湖畔见到的那名男子。
梓墨王爷,连曦。
竹烟忙朝他福了福,“六王爷有礼了。”
这人竟是六王爷,清浅微微一顿,也朝他施了个礼。
立在竹烟身旁,她眉眼淡淡的轻轻打量着这个男人,他没有连澈那般清冷,也不似连彦那般温淡,他眉间凝着的,是一抹放浪不羁。
望着眼前的男人,竹烟轻轻一笑,“六王爷是何时回帝都的?”
“昨日刚到,便接到消息说皇上纳了新妃,今日就特意进宫来向他祝愿一番。”他唇角微翘,一双眸子远眺着前方的花树。
“那片秋盈月,今年似乎开的格外好。”连曦轻眯了眼眸,缓缓开口。
竹烟朝那片花树瞥了眼,柳眉一扬,“好像还真是,从前那片秋盈月每年的花期都不长,花朵也并不丰厚。”
连曦轻轻一笑,眉间尽是恣意之情,“繁花满树尽琉璃,生得一曲来相惜。”他将手探向腰间,指尖一嵌,一支玉笛被他熟练轻巧的触于了唇畔。
一阵轻扬婉转的笛声悠悠而出,缓缓飘荡在清浅的耳畔,曲子空灵入心,带着一抹仙逸绵延之情。
这个看似不羁无拘的男人,吹出来的曲子,却是如此细腻悠长,似乎缠绕倾散着,要将那些花儿赋予生命般。
一曲完毕,竹烟婉婉一笑,“你的技艺,已堪一绝。”“娘娘谬赞了,由心而生,自会灵动。”连曦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光缓缓将众人掠过。
瞧到清浅时,他目光一停,“这位可是苏姑娘?”
清浅微怔,随即低头一福,“正是。”她轻轻应声,清灵似水的嗓音蕴着一抹淡淡的纯净之气。
连曦点了点头,轻笑,“似乎较从前有了些许不同。”他是第一个从外观上便毫不言讳的说出她改变的人。
竹烟轻轻拉过清浅的手,微笑道:“如今的苏姐姐,容颜更甚,且性子谦和坚韧。”她盈盈一笑,瞥了眼她。
清浅淡淡的笑了笑,“娘娘谬赞了。”
“六哥。”
几人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清润凝幽的嗓音,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款款而来的连彦。
跨至众人身旁,他瞥向连曦,“六哥此次回来可还走了?”
“不走了。”
连彦微微颔首,“这样好,你也该安定下来,娶一名王妃替你打理王府了。”他嘴角一扬,调笑道。
连曦微垂了眼眸,唇角一勾,“像我这般性子的人,估摸都会让人觉着不安定。”他缓缓吐着话语,眸光却是深凝了几许。
“怎会,若是这样想的女子,那定是不了解你的人。”
他轻轻瞥了眼连彦,唇角微翘。
沉默了片刻,众人继续寒暄着,连彦眸光缓缓落向了立于竹烟身侧的清浅。
她面如白纸,憔悴不堪,眉间凝着的,尽是倦意与浅忧。这才回宫没几天,她究竟了是遭遇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上次她还轻责自己不懂爱惜身子,可她呢。这便是爱惜自己的表现么。
看着她似教风一吹便要跌倒的娇赢孱弱模样,连彦的眼底,缓缓映出一抹痛惜。
正与连曦说着什么的竹烟,眼梢不经意的瞥见了连彦正看着清浅那微凝的眸光。
她心中微微一顿,莫不是这连彦与清浅之间,有点什么。
正文 114114。再救你一次
竹烟正暗暗思忖着时,一名太监迈着矫健的步伐朝他们而来,行至身前,他恭敬的一揖,“六王爷,太后娘娘有请。 ”
连曦点了点头,瞥向竹烟,“正巧我也准备去向太后娘娘请安,惜妃娘娘,我先告辞了。”
竹烟微笑颔首,“王爷慢走。”
连彦定了定神,朝连曦道:“我同你一道去吧,正好去给她请安。”
“嗯。”
连彦轻扬了眉,笑了笑,“惜妃娘娘,我也先行一步了。”
“好,九爷慢走。”竹烟淡淡的笑了笑。
他微微颔首,迈开了步履,同连曦一道朝永宁宫方向而去。
待二人走远,竹烟便拉上了清浅的手,“苏姐姐,同我去玉萝宫帮帮忙吧。”
清浅淡淡的瞥了眼她,虽不知是何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路穿过几道宫墙,行至一个颇为精致的庭院前,便是玉萝宫了。
她以前并未去过其他妃嫔的寝宫,不知她们的会是怎样,但眼前的这座宫殿,却是精致华美,而又不失馨雅。
跨入院内,一眼望去,庭院内植满了一种粉绿色的花,不甚娇艳,却淡雅至极,就如那女子一般。而这花,却是唤为茹烟。看的出那人一草一木的用心,连这院中,也都铺满那些代表她的花儿。
一路穿过庭院,竹烟并未领她去大殿,而是直接去到了膳坊。
原来他在这宫,也特意为她专门设置了膳坊,药坊与茶坊。
这后宫中,除了皇后的寝宫,其他宫都是没有的。
随着竹烟踏入膳坊,便见她轻轻挽起衣袖行至了灶案旁,拿起备好的食材,熟练的在案板上操作了起来。自己只是帮她打了下手。她眸光一刻不离的盯着手中食材,唇角微扬,细致的将那些分类切片,而后倒入锅中。
看着她面含笑意忙碌着的样子,清浅只觉她全身都溢满了幸福之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眼前女子轻轻拭了拭额际的汗珠,将那些她用心烹饪而出的食物盛出,她执着筷子轻动,朝食盒中拨去,整个过程中,没有点滴食物溢出盒外。就如她经常做这些事。
那食盒中的吃食,简单朴实,并不耐眼,只是餐桌上随意可见的家常小菜。
看着这份食物,清浅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自己以前用尽心思为那人做吃食,皆是精致养眼,且美味可口。
可他却吃的甚少。
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他过于挑剔,但今日看到竹烟所做的食物。
她才明白,其实,一切都与是何种品相的食物无关。
只因,她不是那个,对的人。
一路上,二人寒暄着,行至了重华殿。
缓缓踏至殿门处,池宋正候在殿外。
见到竹烟前来,他忙上前施了个礼。
“池总管,是否有朝臣在殿内?”竹烟瞥了眼殿门,温婉开口。
“回惜妃娘娘,刚走,皇上这会正在里面批阅奏折。”他躬身道。
竹烟淡淡一笑,“多谢。”
她径自走到了殿门处,轻轻推了开来。清浅随在她身后,一道跨入了殿中。
刚跨入殿内,清浅便见她将手中的食篮置于方塌上,随即朝龙案行去。
行至连澈身旁,她小手轻轻拢上了他的衣袖,“不要忙了,来用膳。”她唇角一扬,轻轻开口。
连澈不语,合上了手中奏折,任由女子将他拉至了方塌旁。
清浅则行至了龙案旁,侍立于侧。朝二人轻轻投去了目光。
竹烟伸出小手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即打开了食盒,把筷子递至了他手中。
他接过,执起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食物,他便直接从食盒中挑了一份吃了起来。
清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竟偶尔也会将自己不爱吃的食物挑到食盒边缘。
见竹烟一直坐在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连澈将夹在筷中的食物轻轻一扬,“你也吃吧。”
她摇摇头,小嘴撅了撅,“你是想把不爱吃的给我吃吧,不许挑嘴,这些都要吃。”尽管她露出的是一副微嗔的神情,可清浅还是看到了她眼底满满的笑意与幸福。
连澈微微皱了皱眉,却仍是将筷子里夹的那样食物吃了下去。
看着恬淡自然相处的二人。
清浅突然有一种感觉,现在如此,往后亦会如此。
竹烟侧过头,瞥向立于龙案旁的清浅,开口道:“苏姐姐,你也快去用膳吧,这里有我。”
清浅微微颔首,缓缓走下高台,朝二人福了福身子,转身,出了大殿。
跨出重华殿,清浅出了院落,沿着花树小道缓缓行至了御花园。
尽管外面几乎都已繁花落尽,可这里,却仍是芳草萋萋,碧树彤叶。
清浅漫步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她曾落水的那个花池旁。
看着淡凝无波的池水,她忽的想去打破这份宁静。在花道旁拾起几块小石子,她站到了花池旁。
将石子嵌于指尖,她手腕一扬,石子从她指尖瞬间飞了出去,在池面连续跳跃了几下,落入了池中。
嵌起另一块石子,清浅再次将手腕划了出去。
石子刚跳跃了几下,便有另一块石子以更大的幅度在池面跳跃了开来,直至花池的尽头,才坠入水中。
清浅微微一楞,转过了头。
一名玄色衣袍的男子缓缓行至了她身侧,站定。
“是你,怎么你还会在此,不回自己的国家了么?”清浅一脸好奇的望向了身侧的男人。
颜铭唇角一扬,开口道:“皇上约了六王子一道狩猎,我们便暂时不走了。”
清浅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颜铭眸光缓缓瞥向她,轻媚的眸中眼波微离,他薄唇轻动,调笑道:“有心事?一个人在此玩水漂。”
她目光轻轻一转,“哪有。”尽管她嗓音淡淡,可颜铭却似乎窥到了她仍是不快乐。
他眉间一扬,唇角扯了抹好看的弧度,“看你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不成要我再跳下去救你一次?”他喉间缓缓逸出的嗓音透着一抹淡淡的温凝与暖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