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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信接过许硕递过来的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端起酒杯敬所有人，“来来，今天确实喝得很高兴。”
跟周树青碰了一下杯子之后，他开口答复道：“这事影响重大，我们公司内部先商量再说。”
他这话，算是暂时避开了周树青的建议。
周树青其实也就是传达一个想法，至于后续如何发展，那还是需要更多努力的。
罗勇刚才始终插不上话，急坏了，眼看对面两人的话题终于结束，连忙端起酒杯给许信敬酒，“许老板，你对于我们金大宝珠宝的独家经销权，有什么看法？”
“不可能。”
对于对方索取的独家经销权，许信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地否定意见。
如果给对方独家经销权，合同签下，对方就是大爷，自己就是个干苦力的，接下还玩个屁啊。
场面略微有些难堪，罗勇初入职场见惯了这种场面，不过进入公司高层管理层之后，已经极少出现这种场面。
不过，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些许抵触情绪，和颜悦色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跟我提出来，我会在职权范围内，满足你。如果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我会尽快跟公司汇报，为你争取。”
“独家经销权……这是不可能的。”许信摇着头，语气很坚定。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罗勇满脸苦涩。
“不过，”许信的话来个转弯，“看在何老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将来金刚石出产了，优先给你们金大宝珠宝供货。”
“优先等级是多少，咱们是否能够落实到纸面协议上？”罗勇听不太明白许信的意思。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太多的承诺，毕竟开采出来的金刚石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如果你跟我们金大宝签下经销合同，你们矿山出产的金刚石，未来不愁销路，你们就能够全身心的投入生产，不用浪费时间和金钱去跑销售！”罗大勇还在守着自己那套说法，想要再次说服许信。
许信无动于衷。
他心里清楚，就算跟金大宝珠宝签下独家经销协议，将来矿山出产的金刚石重量不大，净度不佳，色级不高，对方断然不会花冤枉钱全盘接下这些残次品。
景枫金刚石将来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最终还得靠产品说话。
所以，他认为没必要把自己完全捆绑在金大宝珠宝这一条船上，若是为之，对方判断他没有了价值，是有权力把他抛下船，弃之不顾的。
“我们可以给你们先支付一大笔预购款！”
罗勇再次抛出自己的筹码，生意场上极少有这样主动的情况，毕竟这样一来，就落入了被动。
之前在得匀市贞元县景枫金刚石项目部，他曾提出先期支付一千万的数额，不过这个数字对许信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天的谈话，双方也没有达成任何的共识。
“我知道你们急需资金投入矿山建设，我们能够帮助你！”他认为这个条件是许信无法拒绝的。
谁会拒绝送上门的金钱呢？
………………………………
181、指天指地
许信看着罗勇据理力争的样子，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景枫金刚石这么有前途，是不是何老跟你说了什么？”
“跟何老没有关系。”罗勇矢口否认。
在跟许信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他又改口道：“我从美偲那里听到一点消息而已。”
“仅仅是这样？”许信不太相信对方的话。
如果对这个项目不够了解，对方凭什么这么热情，随口就抛出上千万的预购款。
感受到许信强烈的质疑，罗勇很快败下阵来，不再坚持否认了，“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对何老有任何误会，他是美偲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
何老没有给我透露任何一丁点的消息，只是因为美偲追问，他跟美偲聊了一些。
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传到我这里。
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我了解内情，绝没有传播到其他外人！”
“无所谓，项目验收，资料提交上去了，该知道的，很多人都会很快知道。”
许信没有怪罪何曦的意思，只是怀疑罗勇的动机，无事献殷勤总不会有好事发生。
不过从罗勇刚才的话来看，确实单纯只是想要购买金刚石而已，不存在其他企图。
“那么这个经销权的事情，怎么办呢？”罗勇心情忐忑的看着许信。
“我说优先给你们金大宝珠宝，就一定会兑现诺言。”
许信只能保证这些，“何老在这个项目上付出巨大，于情于理都该给你提供便利。”
“优先权也好，要不咱们改变签个意向书？”罗勇还是相信白纸黑字。
“这事你得去书中矿业，跟白总商量，公司不是我说了算。”
许信呵呵一笑，“你一直来找我，显然选错方向了，你该去找白衣非，他说话比我管用！”
“这样吗？”罗勇瞬间蒙圈。
饭局持续了很长时间，周树青在饭局上侃侃而谈，轻松掌控场面。当然，后面大家聊得，无非是足球、女人等等无关紧要的话题。
酒足饭饱，大家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罗勇为了表达歉意以及诚意，没少敬酒，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双脚打摆。
他还是掏出手机，拨打了公司总经理的电话。
深夜下班，这个时间叨扰领导，显然不礼貌，但是干他们这一行，已经习惯了枕戈待旦的紧迫工作生活节奏。
“罗总监，这么晚了，有要紧事？”对面传来慵懒的声音，显然总经理处于休息状态。
“韩总，我刚跟书中矿业老板许信谈了，许信不愿意松口。”
“什么原因？”对面提起了音量，对这件事情很在意。
“他说不可能给我们独家经销权，不过保证金刚石原石产出后，优先给我们公司供应。”
“优先供应吗？”对面沉吟了片刻，坚定道：“无论如何，尽最大努力拿下独家经销权，这个目标短期内不变！
罗总监，继续高升，或者原地踏步，是需要靠努力和动脑去选择的。”
“我明白，我这边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可以给许信抛出更大的诱饵，比如每年不少于一个亿的供应合同。”
“那个金刚石矿山，真的能每年产出这么多？”
“我认为每年一个亿低了，甚至是这个金额的十倍！”
“必须拿下这个矿山，按照你的想法，大胆去做！这是我们金大宝珠宝破局的巨大机会！”
“我明白，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亲自在这边跑。”
“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我汇报，我就算解决不了，也会向董事会请示！”
“好的。”
挂了电话，罗勇捏着拳头，捏着嗓子咆哮了一声。
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金大宝说是全国珠宝排行前三，但其实就是第三。
如果只是单纯去看市场份额，根据最新的市场报告，前五名的珠宝品牌相差不大。
若是论品牌影响力、利润，以及奢侈品市场份额，金大宝跟第一名的差距那就是天差地别了。
简单点说，金大宝进入钻石行业稍晚了一些，虽然有后来者居上的追赶趋势，但是好的钻石原石来源是一个大难题。
就算有很多的销售渠道，也有名声显赫的设计师，高超的切工技术，掌握消费能力极强的上佳客源，但是高重量的钻石原石，却很难能够抢夺到手，很多时候无法满足客户的高端定制需求。
钻石市场，最顶端的消费，往往是有价无货，一件好商品难求。
货源掌握在外国几大公司手里，每年的供给，都是别人说了算。
国内几个金刚石矿山，产量都不高，完全无法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金刚石矿山，而且居然用钻孔取出了一颗三克拉的金刚石原石，这可不得了。
在那一片土地之下，是否存在上百克拉的国宝级金刚石呢？
他掌握了最迅速地信息，比别家竞争对手更有优势。
无论如何，必须拿下！
……
许硕开着车，许信坐在副驾驶摇头晃脑。
“要不要在前面服务器停下来休息会儿？”许硕看许信这个样子，想吐却吐不出来，看着都难受。
“没事，过一会儿酒精从身体里面挥发出去就好了。”许信舌头打结似的，说话含糊不清。
喝酒多了，舌头发麻。
车速不算很快，开得很平稳。
许硕随时关注着许信的状态，“你很受欢迎啊，金大宝的人，还有周树青，都想从你这里捞好处。”
“罗勇看起来确实想买金刚石，想法还好，不过这个周树青，跟我说股权置换，估计就是想在我这里占便宜。”
许信虽然脑子晕眩，但并没有真正糊涂，刚才酒桌上每个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做生意的人，鬼精得很，你自己多留一点，我是没办法帮你什么忙。”许硕是不太了解情况，甚至于许信最近做的这些事情，也是完全看不懂。
他以为弟弟还在读书，结果莫名其妙出来创业了，起步阶段还不错。
“都是为了钱，很正常。”
许信身体瘫在座椅上，不过聊起这些事情，坐了起来，喝了一口凉水，稍稍清醒了一些，“说实话，周树青给我的提议，其实挺让我心动的。
我还真有买下红辰足球俱乐部的打算，不过太贵了。”
“二十多个亿，你有这么多钱？”许硕震惊的往旁边瞥了一眼。
“没有……”许信摇了摇头，想了想道：“我银行卡里还有一百来万。”
一百万跟二十多个亿差的不是一般的远啊。
许硕一听，笑了起来，“别想太远，脚踏实地最重要。过年的时候，我听你说还欠着一个多亿的贷款，这么多钱可不容易还。
这个贷款要是放我身上，一辈子都还不起。”
“现在已经贷款总额超过两个亿了。”
许信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有些苦恼，“其中一点四亿是咱老爸的钱，非要让我还。哥，你说我要是搞砸了，还不起老爸的钱，你会不会骂我？”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一点四亿按理说你也有份啊，咱爸的钱，还不是咱哥俩的。”
“咱家的钱，用得着分那么清楚？”
许硕似乎对这一大笔金额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这些年来手里头也没留多少存款，早已经习惯了工资发下来就转给老妈的行为。
最近几个月的工资发到卡里，想要转给老妈，还被拒绝了，为这事还纠结了一段时间。
“你和老爸能够赚到钱，我是挺高兴的。”他高兴地说道。
“老爸赚到的钱是往裤兜里揣了，我要挣到钱，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许信不由得想起公司最近需要的资金投入，想想就头痛。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决心，“我迟早得把红辰足球俱乐部买下来！”
“买个球队干什么，这玩意儿又不赚钱，还要每年往里头砸钱。”
许硕就身处这个行业，实在太了解这些足球俱乐部的运营状态，“足球俱乐部能够赚取的，少之又少。很多球队，老板要是不投钱，基本上没过多久就得降级。
降级了，球员逃离，成绩更加一落千丈。”
“万一将来咱家钱多的花不完呢？”许信乐呵道。
许硕被他说得哈哈大笑，“要是真到了这一步，我可就不踢球了，就等着你养活。”
“到时候你就到球队里来，当经理，还要当主教练，还兼职边锋，自己给自己安排战术和上场时间，看谁不顺眼，就把人炒了！
看上哪个有能力的球员，咱就砸钱把人挖过来！”
许信说得兴起，毫无边际的畅想着，“就今天咱碰到那俩人，叫什么来着？”
“宁明辉和曾伟。”许硕提醒道。
“对，就这俩，咱入主球队，第一时间就把这两人炒鱿鱼！”许信指着天，唾沫横飞的吹着牛，“让他们今天牛逼哄哄的，说的那些话，听得我当时气得要跳起来。”
“喝点水。”
许硕哈哈大笑完了，指着水瓶提醒一句，“让你继续喝个半斤，估计你能够撬动地球。”
“我跟你说的是真心话，你别不信！”
许信指天指地，说得振振有词，“你给我作证，将来我要是做不到我说的话，我就是小狗！”
………………………………
182、钱货两清
省城和幸福市相距不远，个把小时，他们就到了家里。
许硕打开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