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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恒强和罗启发分别签字，然后各自盖上公章。
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双方各自拿上属于自己的合同文本，站起来，隔着宽阔地会议桌，手掌握在了一起。
“老许，你手掌有点凉啊。”罗启发打趣道。
“罗总的手掌像黄金一样坚硬。”许恒强努力的保持镇静。
“好！”
罗启发哈哈一笑，“预祝你们找到大矿，等到我们福磷集团给你们支付奖励金额的时候，能够让我心痛一下。”
“多少钱能够让罗总心痛呢？”
对方就是客套一下，许信还真就一脸认真地问了一句。
罗启发呵呵一笑，“超过一个亿的支出，我就必须要跟董事长申请签字了，手续麻烦一些，我也会心痛一点。
你们要努力，争取一次性拿走一个亿以上！”
“借罗总的吉言，一定！”
许信的神态很放松，不像老爸那么紧张。
父子二人从会议室走出来，迎面就看到沈节和王大胜守在门外。
“怎么谈了这么久？”
王大胜快步迎上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你们进去的时间，超过三个小时！”
“我刚才看到罗总的秘书出来重新打印合同，你们不会要求福磷集团给你们提高勘查费吧？”沈节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许恒强绷着脸，全身肌肉有些僵硬。
刚才跟儿子商量的时候，一股热血上涌，决定再尝试一把。
现在事情定下来，各种担忧也纷至沓来。
一时间，实在是难以保持冷静。
王大胜看到许恒强这个模样，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意识到了更加震撼的事情。
虽然心中不太相信，但仍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不会是跟福磷集团签了对赌合同吧？”
说出这话，他都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许恒强吃过一次大亏，同一个坑，不可能刚爬出来又掉进去一次。
………………………………
86、你疯了吧
没等许恒强回答，沈节先是吓了一跳，“五矿段勘查项目，你们敢签对赌合同？”
他们都去过粮坪矿区五个矿段，每个地方的地质情况，以前的老资料，都很了解。
每个人的心里都断定，在这些地方继续找矿，根本没搞头！
矿产这东西，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造假？
这种低劣的做法，不是没有，但是难度太大。
毕竟粮坪矿区是福磷集团的矿权，他们旗下有自己的勘查技术公司和钻探公司。
每一个钻孔都是由福磷集团自己人打，根本不可能存在造假的可操作性。
王大胜低头看了一眼许恒强手里的合同，文本厚度比他和沈节手里的合同要厚一些，越发相信了自己的猜测，“老许，你疯了吧！”
大家都是同行，经常见面，甚至偶尔还作为验收专家给对方的项目评审验收，相互间都有不错的交情。
他是真的替许恒强感到焦虑。
对赌合同容易签，但是能够赚到大钱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归根结底，找矿工作，本就是低概率事件，大多数时候都是竹篮打水。
能够安安稳稳的收取一笔费用，谁愿意去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呢？
沈节看着许恒强那张黑脸，久久之后，才怅然道：“从我来到望山公司工作，十多年时间，从未签过对赌合同。
作为班子成员之一，我甚至想都不敢想，因为需要承担的压力和责任太大了！
失败一次，那就基本难以翻身了。”
王大胜拍了拍许恒强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希望你们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项目结束之后，我想去吃你们的庆功酒。”
对于老友的祝福，许恒强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但愿如此。”
简单四个字，算是给了沈节和王大胜一个肯定的答案。
两人相视一眼，都替许恒强捏了一把汗。
罗启发刚才大概是有事跟秘书吩咐，这时才从会议室出来，看了几人一眼，笑道：“已经定了一桌酒菜，晚上大家一起庆祝。”
许恒强和许信父子二人，结伴离开了福磷集团总部大楼。
许恒强需要回公司，把合同放进保险柜里面。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扭头过来看了儿子一眼，没有从许信脸上看到一丝紧张，长叹道：“当年我签下那一份对赌合同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忧，信心满满。”
许信看了老爸一眼，“你现在很紧张吗？”
“挺紧张。”
“要不然换我来开车吧？”
“这车不好开，你又开不惯，马上就到了。”
许信没有坚持，对于今天签订的对赌合同，他压力不大，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地下确实存在第三层磷块岩，而且品位、厚度都非常可观。
可是，合同中有些条款，他却很是想不通。
“老爸，合同里面的奖励机制，达到五百万吨的可采储量中型规模之后，每增加一百万吨就奖励一千万，你不觉得非常离谱吗？”
“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想想，福磷集团目前保有的磷矿储量几亿吨，若是勘查阶段每多一百万吨就奖励勘查方一千万，他不得花好几十亿的奖励费用！”许信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此。
“你想得美！”
许恒强摇了摇头，“若是找矿潜力巨大的地方，他们不会签订对赌合同的。也就是像粮坪矿区这种，基本上找矿无望，不得不花点钱进行最后的尝试，他们才会提供这种对赌合同。”
“这么说，还是比较有道理。”许信深以为然的点头。
“大矿企都不怕花钱，怕的是找不到矿。”
“我能明白。”
许信看着老爸的侧脸，又问道：“罗启发最后为什么邀请我去福磷集团？”
许恒强想了想，回道：“大概是找矿方面投入太大，收效不好，所以想找你试试吧。”
“铬矿？”
“最近十多年，铬矿价格翻了好几倍，利润很诱人的。”
“我知道这些年金属行业整体价格都在提升，但是铬矿翻了好几倍，有点夸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你知不知道我们华夏国铬矿进口量占比是多少？”
“不知道。”
“99％，国内产量只占了1％。”
“这么恐怖。”许信惊呼道。
“直到目前为止，整个华夏国只探明了一个大型铬矿床，其他的铬矿点、带，几乎都是贫矿。
各方因素的影响下，铬矿价钱连年攀升。”
“需求不断，供应却全靠进口，容易出问题啊。”
“所以这些年来，各地都在鼓励铬矿勘查。福磷集团在这方面的投入，已经持续十多年了，总投入金额恐怕超过十个亿，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一个值得开采的铬矿床。”
“老爸，你肯定知道铬矿不好找，当年你为什么跟福磷集团签下找铬矿的对赌合同？”
这个问题，勾起了回忆。
许恒强的脑海里，各种画面浮现，“当时合同里面定的保底任务很低。”
“就因为这个原因？”
“原因很复杂，能上升成为一个哲学论点，说不清楚啊。”
父子二人正聊着，许信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吴楚楚。
“你在哪儿？”
吴楚楚的作风一如既往地干脆，声音如同百灵鸟的轻啼。
“刚从福磷集团总部出来。”
“今天周五，马上要下班了，一起踢足球？”
“啊？”
“公司这边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你汇报，还有，你今天在福磷集团总部做的事情，已经有人打电话跟我说了，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我去公司找你？”
“不，你直接去幸福足球学校，我知道你会踢足球。”
挂了电话，许信看着电话屏幕，一脸古怪。
一个女孩邀请他一起踢足球，这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许恒强看了许信一眼，“有事？”
“晚上吃饭我不去行不行？”
对于应酬喝酒，许信真心不愿意，实在是酒量太差。
“有事你就去忙吧。”许恒强没有在意，“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停车我就在这下。”
许信下了车，先是买了一大袋苹果，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幸福足球学校。
………………………………
87、足球迷
幸福市有很多足球场，但是要说专业的足球比赛场地，只有幸福足球学校里面有一个。
穿梭于幸福市主干道，能够看到道路两侧的路灯上，都挂着足球相关的彩旗。
无处不在的足球元素，也说明了现在老百姓的普遍爱好。
这不是幸福市独特的风格，而是整个华夏，如今都流行这样的画风。
这一切，得益于华夏国家足球队在足球世界杯上取得的优异成绩。
2022年，华夏男子足球队杀进世界杯，有史以来第一次从小组赛杀出重围。
2026年，华夏男子足球队更加年轻化，青春风暴席卷整个盛夏，再次取得了突破，杀进了四强。
2030年六月，整个华夏彻底沸腾起来，因为世界杯上，男子足球队杀进了决赛，可惜差一步就能够捧起大力神杯。
都说足球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运动，一点不假，男女老幼，都因为男足取得的成绩而欢呼鼓舞。
老球迷们，经历了近些年的幸福之后，不禁感慨回首。
当年无怨无悔的支持，一年又一年的等待。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折戟沉沙，一次又一次打平即可出线的精打细算，还有到现场看球之后，面对镜头高呼退票的撕心裂肺……
在最近十年来，所有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
满满地成就感，影响着每一位球迷的内心和生活。
每一个足球迷又都影响着身边的男女老幼。
全民球迷造成了足球行业在这些年来蓬勃发展，电视转播收入、门票收入、冠名收入、周边产品销售收入等等方面，都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记录。
华夏超级足球联赛，俨然向着全球第一联赛大踏步前进。
许信和哥哥自小喜欢足球，不得不说是深受足球环境的深刻影响。
但他万万没想到，吴楚楚一个漂亮女生，居然也喜欢踢足球。
提着一大袋苹果，刚下出租车，他就看到吴楚楚站在幸福足球学校大门口。
“这里！”吴楚楚朝许信挥了挥手。
许信快步走来，看到吴楚楚穿着一身鲜红的足球服，脚底穿着足球鞋，红白相间的条纹球袜包裹住整条纤细的小腿。
看起来她是一个专业的足球迷。
这一点彻底颠覆了许信一直以来对吴楚楚的印象。
印象中，她总是穿着合身的职业装，脚底踩着高跟鞋，做事认真，一丝不苟。
“等多久了？”许信问道。
吴楚楚小脸上五官立体，蓝色的眼睛似乎天生带着一丝冰冷的气质，“没多久。”
说着，她把一个精致的纸袋子递给许信，“我知道你刚从福磷集团总部出来，所以特意给你买了球衣球鞋。”
在她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网兜，网兜里面是一个今年足球世界杯上使用的足球款式。
“你想得也太周到了。”
许信很是惊讶的接过球衣球鞋，“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号码？”
“我看身材很准的。”吴楚楚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洋洋得意。
“走吧，进去。”许信说着，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老徐的电话。
老徐是幸福足球学校的校长，也是教练。
许信曾在老徐的手下训练过几年。
大门紧闭，保卫室有保安守着，一般人进不去。
电话还没拨打，吴楚楚已经朝保安招呼：“开门一下。”
保安问都没问，直接把电子门打开了。
“你认识保安？”许信很诧异。
“我不认识他，但他肯定认识我。”吴楚楚再次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小表情。
走进去的时候，许信朝保安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好奇道：“长得漂亮能刷脸？”
吴楚楚回过头，蓝色的眼眸充满了笑意，“前段时间我还在福磷集团工作的时候，正在着手准备收购这个足球学校，不过还没开始实施，我就离开了。”
“哦——”许信恍然。
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听哥哥说起过，幸福足球学校这边资金遇到了困难。
“我来过很多次，这边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认识我。”
吴楚楚说着，伸手指向许信手里提着的一大袋苹果，“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