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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过很多次，这边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认识我。”
吴楚楚说着，伸手指向许信手里提着的一大袋苹果，“踢球带苹果，什么习惯？”
“送给老徐的。”
许信说着，朝一个小办公楼拐了过去，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校长办公室，进去一看老徐不在，就把苹果放在桌子上。
足球场上，绿草如茵，踩在上面足底松软。
足球场刚刚淋水，潮湿程度非常合适。
除了许信和吴楚楚两人，空空如也。
许信已经换好球衣球鞋，与吴楚楚身上穿的衣服同一款式。
他很是诧异的问道：“其他人还没到？”
“就我们两个。”
吴楚楚正在进行拉伸运动，看得出来是个经常运动的女孩。
“啊？”
“我不知道找谁一起踢球，好久没踢了，找你过来踢一下过过瘾。”
吴楚楚一边说话，一边颠球，足球在她脚尖就像精灵一样，活蹦乱跳，却又很听话。
许信惊呆了，喃喃道：“假的吧？”
啪嗒，一双手套落在了许信的面前，吴楚楚脚踩着足球看过来，“你守门，我来射门。”
许信熟练地穿戴手套，踩在了球门线上。
“来！”他朝禁区外的吴楚楚勾了勾手指头。
他心底暗暗发誓，这么远的距离，让你进一个球算我输！
颠球这种事情，都是花活，中看不中用。
有本事穿透他的十指关！
进行过几年专业守门员训练的许信，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吴楚楚看了一眼球门，开始助跑。
砰！
不得不说，她的射门动作非常专业，身体力量由上而下，最终全都汇聚在了右脚足弓处。
足球划过一道弧线，速度不快，却有些飘忽。
关键是球路直奔球门死角！
噗！
在足球即将入网的一瞬间，许信横跨一步，身体一跃而起，手掌稳稳地把飞翔的足球摘了下来。
身体惯性作用下，他横躺在了地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很是舒展。
吴楚楚觉得这球打出了完美的弧线，是一个必进球。
正在在禁区外洋洋得意，给许信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没进。
她很惊讶于许信的扑球动作，“这球都能够扑到！”
“再来！”
许信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足球踢还给禁区外有些发愣的吴楚楚。
砰！
足球再次飞过来，这次不是高球，而是地滚球，速度依然不快，却角度刁钻。
许信动作很迅捷，一个侧扑。
这次没能把足球抓住，但是指尖碰到了足球，把球托出了界外。
他从草地上爬起来，身上沾了一些草叶。
一个女生能够让他使出浑身解数去做出扑救，头一回。
女生本身力量不占优势，能把射门完成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少见了。
随着射门次数增多，以及频率的加快，吴楚楚身体逐渐疲乏，球速在逐步下降，准度也是大不如前。
到了后面，她是越来越懊恼和生气，蓝色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
88、合格的经理人
一个性格坚韧，行事如风的女孩，原本引以为傲的足球技巧，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能不感到屈辱吗？
关键问题是，她现在毫无办法。
贝齿轻咬薄薄的嘴唇，再次助跑，全力射门，皮球拉开了角度。
许信看得出来，吴楚楚快要气哭了！
他故意多踩两个小碎步，佯装一个扑救不及时，足球从指尖滑了过去，钻入网窝。
进球了！
“有两下子啊！”
他朝草坪吐了一口口水，朝天上竖起大拇指，“我的我的……”
终于进球了！
吴楚楚欢呼着跳起来，露出胜利的笑容，“耶，我进球了！”
接下来，许信放水越来越多，进球也越来越频繁。
吴楚楚很高兴，不断欢呼着，不断变换着进球庆祝动作。
两人玩了好久，累了就坐到草地上，喝着水。
“你很厉害！”
许信除了赞叹，也很困惑，“你是不是以前踢职业梯队的？”
吴楚楚把嘴里的一大口水咽下去，摇了摇头，“我爸喜欢足球，从小带着我在足球场上玩，后来就喜欢上了，其间有单独请足球教练。”
“难怪。”
“你扑救好厉害，差点一个都不进。”
“我在这个足球学校学过几年的，而且踢球位置就是守门员，我哥还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职业球员。”
“这么厉害？”
“那可不！”
今天这场射门和守门的对抗赛，他差点把一个女孩的尊严给揉的稀碎。
往回走的时候，许信还是没有忘掉正事，“刚才你在电话里跟我说有事跟我谈谈？”
“是的，因为你有好些天没去公司了，我给你汇报一下目前工作的安排和进度。”
吴楚楚说着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不是在办公室，笔记本和笔并没有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接着说道：“采矿权申请资料已经交上去，等待结果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但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没有闲着，目前在做两手打算。
如果采矿权申请没通过，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我们公司的实力和底蕴不够。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一旦意外发生，我们必须要进行探矿权协议转让。按照规定，黄金探矿权受让方肯定是国企或者大矿企，省里面才会批准转让。”
“嗯。”许信听得很认真。
“如果采矿权办下来，就要准备开采的事情了。
我们目前工作重心就放在这一块。
我们已经在物色省内主要的几家矿山工程设计公司，主要评估每个公司的资质、技术实力、以往项目风评等，还有就是他们的收费标准。”
吴楚楚说起工作，气质突然就变得非常严肃，似乎天生对待工作有一种独特的风格。
“按部就班去做就行，你做得很好。”
许信一直以来对吴楚楚的工作，都是无可挑剔。
“嗯。”
吴楚楚并没有太过赘述这方面的工作，忽然侧头过来，蓝色的眼眸看着许信的侧脸，眼睛似乎会说话。
“怎么了？”许信不解的问道。
吴楚楚想了想，问道：“你和你爸今天跟福磷集团签订了两千万勘查费的对赌协议？”
“你的消息真的非常灵通，我们刚签完，你就来电话了。”
许信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毕竟吴楚楚是吴冈的女儿，福磷集团里面想要巴结她的人不知凡几。
“你知道签订那份合同，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吗？”
吴楚楚的那双蓝眼睛，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眼前她的气质，跟刚才踢足球的时候欢呼雀跃的模样判若两人。
许信点了点头，“我了解的。”
“这些年来，跟福磷集团签订对赌合同，能够成功从福磷集团拿走大额奖励金钱的公司，很少很少。”
“或许我就是那个小概率事件。”许信尽量的表现得欢快一些。
“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们无法完成保底任务，甚至需要支付大额补偿金的时候，会造成多么大的连锁反应吗？”吴楚楚俨然是一个质问的语气。
“我有考虑过的。”
“我作为经理人，我认为我有责任和义务跟你说明公司面临的风险。”
看着许信一副淡然的模样，吴楚楚却是越发忧虑，“我做过分析，你们一旦无法完成两百万吨的可采储量任务，需要补偿给福磷集团六千万！
以硕信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以你的性格，你不会不帮助你爸。
接下来，书中矿业就算拿到开采权，也根本没钱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你的选择只有一个，直接转让采矿权，获取一笔资金用于救急。”
“你说得对。”许信点头同意。
“当你被逼入死胡同的时候，别人更不会给你活路，会把采矿权转让补偿费压得很低，甚至只补偿给你一两千万勘查费用。
你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这笔钱甚至都不够支付六千万的款项。”
“嗯。”
“恶性循环会让你越陷越深，多少公司就是因为这样的资金链问题，最终走向消亡！”
“你说得对。”
许信不是没想过这方面问题，但他心里有底。
他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说了这么多，吴楚楚心里也明白合同已经签订，不是她现在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事实的。
她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你能跟我保证，如果一旦硕信公司出问题，你能不把你自己搭进去吗？”
许信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朝她露出一丝微笑，“你应该这样想，如果我们对赌成功，接下来黄金开采就有启动资金了。”
“有好的项目，永远不用担心资金问题。只要办下来采矿权，我们公司在资本市场就会成为香馍馍。”
吴楚楚说罢，缓缓道：“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毕竟你是老板。”
“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请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尽职尽责的经理人，真是一件幸事。
正好出租车来了，两人先后钻进车子。
为了感谢吴楚楚购买的球衣球鞋，许信带着吴楚楚到他以前常去的铜锅洋芋饭小店，点了几个卤菜，在街边吃得满嘴流油。
………………………………
89、大胆的想法
周六，许恒强似乎没有休息日的概念，召集了许信、江业虎等人，集中在了书中矿业办公楼。
硕信矿产勘查公司在城郊租的两层民房，作为办公地点来说，确实比较寒酸。
平常技术员大部分时间外出做项目，可大家都回来的时候，整栋民房就显得有些拥挤。
许恒强曾跟许信提议，把书中矿业的一大栋办公楼交给他们作为办公楼，许信当然不同意。
听说过坑爹的，没听说过坑儿子的。
许信口头上不同意，但这些日子以来，江业虎等人已经把书中矿业作为他们的办公地点，他也没说什么，空着也是空着。
签了对赌协议，他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可靠地实施设计方案。
三天之后，他们就把实施方案拿去给福磷集团审核。
接待他们的是福磷集团旗下勘查公司总经理齐明远，一个技术出身的管理人员。
会议室里面，除了齐明远之外，还有几位骨干技术员。
他们在翻看着实施设计方案报告、预算及图件，很是认真。
在他们对面，许恒强、江业虎、许信等人随时候命，只要他们发问，就随机应答。
一般来说，如果是勘查费固定，他们审查实施方案就会更加严格，因为付多少钱，就要做多少工作。
可硕信公司签订的是对赌合同，勘查方法上相对宽松。
不管做了多少工作，最后论成败的，终究是可采储量。
如果勘查方不花钱也能够找到矿，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要找矿工作符合规范能够通过验收就行。
今天送实施方案过来审查，纯粹就是走过场。
不过，作为技术员，双方都很认真。
“方案没什么问题，完全按照规范来做的设计，工作量也很合理，预算也是用的最新版指导意见。”
汇总了审查意见之后，齐明远面对许恒强等人，说出了他们的想法，“不过，我个人有一个疑问。”
许恒强知道自己人做的方案没问题，这种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齐总，有什么疑问？”
“你们在方案里提出了一个新概念，说整个五矿段都是一个褶皱的向斜。
这么大范围的地质现象，以前的勘查工作也做得很详细，但是并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
你们能说一下，你们这种说法的论据吗？”
齐明远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论据。”
许恒强翻开面前的方案，找到了分析褶皱现象的章节，开口说道：“齐总刚才的话，我有一点不敢苟同。
以前的勘查工作，其实已经发现了这方面的地质情况。”
“哦？”齐明远并没有生气，反而提起了兴趣。
硕信这边还真就携带了以前的勘查资料，许恒强朝江业虎示意之后，很快翻出了一张老剖面图。
剖面图铺在会议桌正中央，许恒强指着这张地质剖面图，“这张地质剖面图的位置，是在四矿段和五矿段之间，上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