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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信猛然一惊,“什么意思?”
“打钻费用很高,必须要有依据才能安排钻孔。就算是作为探索孔,安排钻孔数量也不能太多,要不然不符合找矿规范。”
齐明远倒也没有要针对人,只是以平常的语气,说出一件事实。
毕竟打钻的费用,全都是福磷集团的钻探公司出资。
而硕信矿产勘查公司只是负责岩心编录、样品化学分析等技术服务。
他们不得不考虑合理的费用问题。
许信努力的压下心中逐渐燃起来的怒火,冷冷道:“那么按照你们的想法,我们勘查方还能打几个钻孔?”
“这要看情况了,如果下一个孔见矿良好,你们完全可以按照施工设计方案,继续打钻。如果还不见矿,那就需要大家坐下来,重新评估找矿潜力了。”
“如果下一个孔,乃至接下来三四孔都不见矿,而我们还想打钻呢?”许信的脾气也上来了,语气有些生硬。
齐明远年纪稍大,经历丰富,倒也不在意许信的敌对情绪,“如果明知找矿潜力不大,你们依然执着于打钻,那么也不是不行,不过钻探费用,就需要从你们两千万勘查费里面扣了。
打得越多,扣得越多。”
他作为福磷集团的人,说话做事肯定是要为福磷集团的利益去考虑。
许信的脾气算是非常温和了,但是听了这话,忍不住都想打人。
见许信努力的压抑着情绪,齐明远叹了口气,提醒道:“其实合同里面有这方面的规定条款,毕竟找矿工作不能由着性子来,必须按照规范实施。”
王大胜伸手压住许信的肩膀,“不要着急,接下来在有把握的地方,再打个两三个钻孔,能见矿的!”
一听这话,许信猛然惊醒。
我跟他们废话个什么劲!
又不是说不给打钻,接下来往最有把握的地方打钻就好了。
就在他之前看见三层磷块岩的位置,打两个钻孔就好了,反正钻探费用不用自己出,打深一点也无所谓。
只要见矿,比所有话语都更有说服力,那么任何规范都是狗屁。
想通了这点,他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环顾一周,看着周围几个人面色凝重的模样,他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到许信的笑容,卓琛海却又有些担忧的提醒道:“不要想不开啊,做事得理性!”
“没事。”许信不以为意。
过了中午,齐明远、王大胜、沈节等人都饿了,这边气氛不对就不打算混饭吃了,纷纷告辞。
离去的时候,沈节说是顺路,坐上了王大胜的车。
“你觉得许恒强能翻身吗?”
王大胜知道沈节跟他坐同一个车的目的,无非是想闲扯一下硕信矿产勘查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觉得不觉得的问题,而是许恒强的判断又一次出现了错误!”
沈节是在哀叹,叹许恒强的不争和不幸。
“才打了一个孔而已,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王大胜不禁想起亲身经历的往事,“我曾经也碰到一个项目,明明地表见矿情况非常好,但是接连打了几个孔,地下都没见矿。
大家都要放弃了的时候,就说最后再打一个孔试试,不行就算了。
结果,试一试那个孔,真就见矿了。”
“现在许恒强面对的情况是,地表甚至没有见到矿层,除了路边的一个局部倒转褶皱。”
“要我说,他可以往矿山外面去打钻,顺着倾向往深部打一个孔,万一运气好,也许还有可能见到高品位的磷矿。”
“想想都可怕呀,他怎么就敢签下对赌合同呢?我在望山这么多年,从来不敢签这种合同。”
“唉……”
……
在五矿段矿山指挥部,卓琛海走进会议室,拍了拍许恒强的肩膀,“都下午一点过了,你不吃午饭,别人还吃午饭呢!”
许恒强抬起头,发现手下的技术员一个个垂头丧气,坐在会议桌旁边跟着他苦恼。
“我是在考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们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去吃午饭,下午该干嘛干嘛。”他立即调整了心态。
作为一把手,如果他都沉沦了,那么整个团队的士气就彻底散了。
在江业虎等人沉默着离开会议室之后,许信从外面走进来,站在了许恒强和卓琛海的旁边。
在他们面前的会议桌上,正好铺开了一张工程布置图。
许信把工程布置图拉到自己的面前,指着上面一个代表设计钻孔的圆圈,打破沉默:“老爸,下一个孔,不要循规蹈矩,在第一第二条勘探线上打钻了。”
许恒强抬起头,眼睛布满了血丝。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想法?”
卓琛海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
92、荣誉证书
“直接打第三条勘探线上的钻孔,这个孔。”
许信指着图上的位置,正是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朝地下看了一眼的地方。
“如果地下真是倒转褶皱,浅部都没有见到褶皱的特征,往深部去打,又怎么能达到地质目的呢?”
虽然很疲惫,但是说起技术问题,许恒强注意力也变得集中起来。
“这是我的直觉。”许信解释不清楚。
许恒强摇了摇头,否决了许信的说法,“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推翻倒转褶皱的想法了。”
“为什么?”许信急了。
“因为今天终孔的这一个孔,就可以证明了我们的想法是错的。”
“可是……”
“你别说了,我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按照常规的方式,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顺着地层倾向,往远处打深孔,或者顺着地层走向,往两端去工作。”
“可是,以前的勘查工作,已经证明了这两个方向行不通!”
许信彻底急了,甚至对着老爸大声争辩。
许恒强几乎没有见过许信这样跟他讲话,暗暗叹了口气,“我们继续在矿山里面打钻,没有任何根据,从规范角度来说,讲不通的。”
“为什么要跟别人讲得通?只要我们找得到矿,我们说什么都是真理,就算是放个屁,别人也得夸是香的!”
许信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的按照常规思路,往地层倾向和走向去做工作,那真就真的错过了可采矿层。
不说是完成对赌合同的保底任务,恐怕要触及红线,承担三倍合同金额赔偿!
看到老爸低头沉默,许信弯腰下来,凑到老爸的旁边,语气笃定道:“最后相信我一次,就在这个地方打一个孔,如果不见矿,从此以后我绝不废话!”
许恒强抬起头,看着许信的眼睛。
他从儿子的目光里,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
“你的打钻依据是什么?”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因为我坚信我们的观点,地下是倒转褶皱!”许信目光坚定的望着老爸。
许恒强看着面前的工程布置图,陷入了沉思。
按照他们的设计方案,二十条勘探线,把整个五矿段的矿区范围笼罩在内,数万米钻孔工作量,能够彻底摸清地下这个大型倒转褶皱。
可仅仅是第一个孔,就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甚至要推翻整个实施方案。
似乎有些草率。
他终于想通了,心情也理顺了,“你说得对,按照之前的想法,继续打钻!”
吃过午饭,许恒强直接就安排了钻孔,就按许信的说法,直接在第三条勘探线的中间钻孔开始打。
许信仔细的确认位置。
可惜现在系统能量余额为零,而且兜里没钱,实在没办法开启地层分析视界。
十月份的最低能量消耗阈值的任务也还没完成,实在是头疼。
因为两个钻孔之间距离很近,而且坡度平缓,钻机搬迁很快,当天就把钻机、塔架安装完成,晚上就可以直接开钻。
下午时分,许信忽然接到来自省厅办公室的电话。
“许信,你好,我是省厅办公室的小李。”
每次听到对方明明是阿姨,非要让他称呼她为小李,许信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好。”
“是这样的,经过评选小组严格的审查,恭喜您获得全省优秀地质工作者的荣誉,明天十点在我们这边的大礼堂进行颁奖仪式,请您准时出席。”
挂了电话,许信一脸懵逼。
What?
莫名其妙成为了全省优秀地质工作者。
按照之前的计划,许信这段时间肯定是要待在矿山上,彻底跟进磷矿找矿工作。
除非黄金采矿权那边的工作有需要,他是不会离开的。
看来今天不得不回去,然后明天一早赶去省城领奖。
他跟老爸说了一声,许恒强听说许信获得全省优秀地质工作者,也是一脸古怪。
早前许信还以为是老爸替他报了名,结果从老爸的表情上来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晚上在矿山上吃了晚饭之后,许信跟着卓琛海的车,连夜回到了市区。
第二天一早,把老妈的车子开到了省厅。
庄重的礼堂,数百参会者,非常隆重的颁奖仪式。
在简短的致辞之后,在热烈的掌声中,十位全省优秀地质工作者依次上台领取奖励——一本鲜红的荣誉证书。
甚至于都没有奖金,哪怕三五百包在信封里面的现金也没有。
许信心里暗呼后悔,过路费、油费都没,亏大发了。
除了许信之外,另外九位获奖者,基本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而且,他们相互之间认识,毕竟都是在这个行业里面工作了许多年的老地质人,圈子不大,没见过也听说过。
过来参会的领导、职工,对每一位获奖者,都给予了热情的赞扬。
唯独许信站在热闹的礼堂里面,形单影只,像是一个走错门的。
颁奖仪式结束,终于有一个认识的人,过来跟他搭话。
“小许!”
何曦的脸上,布满了褶皱和老年斑,也挂着和蔼的笑容,“恭喜啊!”
许信看到何曦的那一刻,忽然猜到了一些事情,“何老,这个奖项,不会是您帮我争取吧?”
何曦依然是和蔼的笑着,不赞同也不反驳,“以你这两个月来对矿产资源的贡献,找到了一个钼矿盲矿体和一个砂金矿床,还打假了一个大型铝土矿,每一件事情都很了不起,当得起这个荣誉!”
“这个奖……”
许信掂量着手里轻飘飘的荣誉证书,实在是一言难尽,“我真是惭愧啊。”
这份荣誉,对于在公职单位工作的人来说,是一个足以影响一生的大事件。
有了这个证书,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可对于许信来说,实在是有些鸡肋,因为他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镀金。
能够给他自己镀金的,只能是发现一个又一个矿床。
他笑得很牵强。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这么大个荣耀,很多地质工作者都评不上。”
何曦说着,朝身边的一个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许信,年轻有为。”
然后指着身边一位矮胖的中年人介绍道:“他叫宋乐嘉,目前是在地矿局任职总工程师。”
许信不知道何曦把他们两个互相介绍是什么意思,不过仍是礼貌的跟宋乐嘉握手致意。
在何曦的盛情邀请下,许信跟着他们走,本以为是去吃饭,结果是到养老院看望一位耋耄之年的老人。
………………………………
93、找矿故事
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薄薄的毛毯。
护理人员已经出去,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来得突然,许信也没准备任何礼物,只是呆立一旁。
老人神志不清,何曦和老人一番天人般的交流之后,朝许信说道:“以前老一辈的地质工作,都讲究师徒关系,老人带新人。这位老人,就是我的师父。”
这份师徒情谊,经历了数十年岁月的沉淀,值得尊敬。
许信肃然起敬。
“今天喊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聊聊。”
不会是要拜师吧?
许信感觉很古怪,毕竟年代不一样了,现在极少有师徒这种关系。
何曦接下来的话,打消了许信的顾虑,“人老了,容易怀旧,想跟你们谈谈老一辈的地质故事。”
在何曦的示意下,许信搬了两张椅子,递给宋乐嘉一张椅子之后,自己也坐在了何曦的对面。
“我最喜欢听老师讲故事。”宋乐嘉非常配合的做出了倾听状。
何曦陷入了回忆,仿佛七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在脑海里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