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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配上吕凯轮值总裁的身份，之前又是分管海外业务，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就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赵铭传晋升之后，即便是不直接向大老板汇报工作，那也应该是向当值的轮值总裁汇报工作。
而张硕却特别强调，赵铭传直接向吕凯汇报。
这也就意味着——
虽然卸下了骄阳控股总裁职务，但吕凯仍旧主管集团海外业务，只是从之前的直接管理，到现在只是负责掌控大局。
权柄并没有被真正削弱。
“董事长，那，赵铭传赵总原来的工作，由谁来接替？”蒋悦借机问。
“刘晓辉吧。”
张硕却是早就有了通盘考虑。
刘晓辉目前担任青鸟互娱执行副总裁，主要负责青鸟互娱的运营工作，也算是一个老运营出身。
关键还是张硕嫡系中的嫡系。
在一些重要的人事任命上，还真就跟老板关系的亲疏远近有点关系。既然几个候选者都符合晋升条件，那为什么不挑个知根知底的呢？
刘晓辉此番升任集团运营总监，从职级上虽然是属于平调，但在职权上，无疑是结结实实地往前迈进了一步。
尤其是再次回归中枢。
见大老板提名的人选是刘晓辉，蒋悦等人自然也是心领神会。
全都表态支持。
唯一疑惑的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刘晓辉是张硕长期安插在青鸟互娱的一颗棋子，用以制衡空降的曹严华。
之前爆出青鸟互娱的小金库事件，据说就是刘晓辉向张硕打的小报告。
也不怪张硕小心。
实在是青鸟互娱作为萌芽集团的两大主力造血机器之一，又远离集团总部，山高皇帝远的，换做任何一个老板，也不可能对曹严华完全的放心。
适当的制衡，其实也是对曹严华的一种保护。
现在将刘晓辉从青鸟互娱调走，对刘晓辉个人而言，那当然是大大的好事，但是否也意味着说，张硕已经对曹严华完全信任了呢？
这里面的意味，可就很值得思索了。
果然，张硕随即表示，将安排集团运营中心总经理，下放到青鸟互娱，担任青鸟互娱副总裁一职，接替刘晓辉，主管青鸟互娱的运营业务。
“算是一次人员上的双向交流！”张硕笑着解释。
“挺好的。”
对于大老板的用人之道，蒋悦等高管，心里也就只有叹服的份了。
集团部门总经理职级为M8，调任青鸟互娱副总裁，虽然不是执行副总裁，却还是升了一级，自然会尽心竭力地替大老板卖命。
这不就妥了吗？！
人事任免，尤其是涉及到关键位置的人事任免，本来就是一个连锁反应，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会导致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比如集团运营中心总经理下放到青鸟互娱，是不是也需要有一个接任者。
运营中心副总经理不就有了机会？
当然也可以从下属子公司挑选合适的人，提拔上来。
只是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再需要张硕这个大老板亲自过问，主管行政事务的执行副总裁蒋悦，加上人资总监伍佘元，就能联手处理好。
这其实也是一种放权。
“咳，董事长，戴雨桐在总裁办副主任的位置上，也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干的还不错。是不是考虑说，趁着这次人事调整的契机，将戴雨桐扶正？”蒋悦请示。
“戴雨桐，等明年再说吧。”
张硕却是轻飘飘地压下了蒋悦的这一提议。
实话说，戴雨桐在总裁办副主任的位置上，确实是干的很不错，毕竟是科班出身，某种意义上，甚至是超越了前任陈小婉。
也从侧面表明，没有谁，是真正不可或缺的。
当初陈小婉不听劝，为了所谓的理想，毅然决然地选择从萌芽集团辞职，转而回到老家开酒吧。
结果呢？
才过去多久，陈小婉在萌芽的痕迹，几乎就已经被完全抹除。
哪怕是跟陈小婉最亲近的杜青青、戴雨桐两人，因着平时工作太忙，再加上又不在同一座城市，哪怕只是在薇信上，联系的次数也是日渐减少。
渐渐的，也就剩下节日的问候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尤其是成年人之间，不管之前在工作中有多么的熟络，一段物理上隔离，彼此之间的友情也就渐渐淡了。
而张硕之所以压下对戴雨桐的晋升，也是不想让戴雨桐升的太快。
继而重蹈陈小婉的覆辙。
很多时候，一些东西得到的太过容易，就会不懂得珍惜。
………
宣布完人事调整，会议继续。
轮值总裁鹿琦，再次汇报了阿狸点评、诺米典评合并一事的最新消息，“阿狸应该是做出了重大让步，双方的合并已经进入实质性实施阶段。”
“快的话，预计这几天就会对外公布消息。”
可以想见，拼夕夕的横空出世，到底给了阿狸多大的压力。
“合并之后，关于蒿得地图，阿狸方面准备怎么处理？”张硕关心问。
“针对这事，我们已经给阿狸发了函，表达了恰当的关切。阿狸的回复是，蒿得地图仍将服务于新公司，只是需要用户自行设置。”
“阿狸倒是会讨巧。”
张硕笑着摇头，显然是不准备就这么轻轻放过。
“是的，阿狸的处理方式，看似有了交待，本质还是损害了蒿得地图的利益。我们会继续针对这事，向阿狸提出严正交涉。”鹿琦回答。
“交涉当然是要交涉。”
张硕似乎是有了新的想法，“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想要通过这次的事情，获取怎样一种利益，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是趁机控股蒿得地图？这显然不大现实。”
以阿狸的控制欲，是怎么都不可能放弃蒿得地图控制权的。
虽然蒿得地图一直处在亏损的边缘，但地图导航，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流量入口，也是天然跟本地生活服务密切关联的。
阿狸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到嘴的肥肉。
“可不可以利用蒿得地图做文章，挑起阿狸、千度之间的猜疑，继而达到离间阿狸、千度的目的？”吕凯突然插话。
突如其来的人事调整，让吕凯一下就有了危机感。
就更要表现了。
“怎么离间？”张硕问。
“比如说，我们这边的态度强硬一些，要求阿狸切实维护蒿得地图在新公司的利益，怎么着，也要跟千度地图五五开。”
“可以考虑让IOS版本默认使用蒿得地图，安卓版本默认使用千度地图。”
“这样一来，阿狸跟千度之间，必定会生出嫌隙。”
吕凯也是够阴笋。
“以阿狸的吃相，倒是很有可能答应这个条件，借坡下驴。”
张硕就笑。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就看阿狸怎么接招了。
………
碰头会结束之后，张硕单独将吕凯叫到办公室。
还亲自给吕凯倒了一杯茶。
坐下之后，张硕笑着说道：“对于这次的人事调整，是不是不理解？”
“是有一点。”
吕凯再没有装傻充愣。
显然也是知道，在职场，什么时候该客套，什么时候又该说真话。
上司都找你单独谈话了，你还搁这装糊涂，搞虚头巴脑那一套，那还怎么跟上司掏心窝子，获得上司的信任？
那不是聪明，而是愚蠢。
“不理解很正常。”
果然，见吕凯坦诚，张硕也就不绕圈子，笑着给吕凯透了一个底，“我准备，等到明年四月，鹿总结束轮值总裁任期之后，终止轮值总裁制度。”
“？？？”
吕凯眼中，仿佛有一道光闪过。
“到时候由你来正式出任集团总裁一职，你觉得怎么样？”
张硕终于是揭开谜底。
既然吕凯在跟鹿琦的竞争中，已经完全占到了上风，加上之前顾铭章的主动退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维持轮值总裁制度。
适时扶持吕凯上位，也就水到渠成。
“谢谢董事长信任，我……”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吕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激动，也别声张，毕竟，这还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张硕显然是不想让吕凯过于得意忘形，故意留了一个钩子。
“我明白，董事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分内的事。”
吕凯也非常人，很快就从异样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别说他现在还没有接任总裁，就算是担任了总裁，那也不过是新的考验的开始，未来能否扛起萌芽集团的大旗，都还有待观察。
毕竟大老板还这么年轻，完全有时间重新考察、培养继任者。
吕凯又岂敢得意？
………
办公室内，送走吕凯，张硕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
事实上，对于这一次的人事调整，早在国庆假期期间，在美亚陪家人度假的时候，张硕就已经开始在暗中筹划。
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终止轮值总裁制度，扶持吕凯上位，意味着张硕将更进一步地退出萌芽集团的日常管理。
之后，会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对萌芽集团的战略思考上。
尤其是在张硕提出“投资＋实业”双引擎驱动战略之后，萌芽集团之后将进入很多他所不熟悉的领域，就更要多思考、从充电。
重生的红利，总有耗尽的一天。
张硕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彻底成长起来，能够在面对未知的市场环境，未知前景的时候，仍旧当好萌芽集团的舵手，引领集团前行。
这当然很难。
好在张硕从未停下自学的步伐，也时刻警告自己不要飘。
而要确保萌芽集团继续行稳致远，除了张硕个人的引领，在他身边，还要有一支专业、团结、资深的高管团队。
这也是这次人事调整的基本逻辑。
先将吕凯推向前台，又趁机将心腹爱将赵铭传、刘晓辉两人提拔到更为关键的位置上，以此来加强张硕对团队的掌控力跟忠诚度。
这样一来。
即便将来吕凯担任集团总裁，也无法真正为所欲为，想要获得顾铭章、鹿琦、蒋悦、赵铭传等高管的支持，就必须坚决执行张硕的指令。
………
11月26日，阿狸总部。
面对萌芽第二次发来的关于蒿得地图的警示函，大爷也是不得不引起重视，特意将任逍遥叫到办公室商议对策。
“对于萌芽的新提议，你怎么看？”大爷问。
“我觉得，还是答应萌芽的提议比较好，这也算是合理的关切，并没有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而搞无理取闹那一套。”
对于萌芽处置彼此分歧的专业做法，任逍遥还是很欣赏的。
在商言商，挺好的。
“以萌芽的秉性，能够事先发函警示，还能好声好气地跟我们商量，说实话，这已经是大大出乎我之前的预料了。”任逍遥补充。
他原本还以为，萌芽会借机阻扰阿狸点评跟诺米典评的合并。
结果并没有。
虽然张硕自诩温和，但是在阿狸、腾达这些竞争对手眼里，萌芽集团在行业内的作风，惯常是很霸道的，动不动就诉诸法律。
“可对千度那边，要怎么交待？”
大爷当然也知道，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阿狸是理亏的那一方。
因而态度也很难强硬起来。
“实话实说吧，本来，在这次的合并过程中，我们已经是做出了很多让步，没有理由说，继续一退再退。”任逍遥反倒是硬气了。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大爷见状，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
11月27日，千度总部。
阿狸这一强硬，立即导致合并谈判再起波澜，搞得千度总裁龚巨仁，不得不紧急返回京师，向大老板汇报情况。
“老板，这，阿狸方面突然变卦，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三爷表示也很受伤，原本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怕是很难。”龚巨仁神情沮丧，“阿狸方面的态度非常强硬，说已经做出了很多让步，如果不行，那就不惜终止合作谈判。”
“腾达方面怎么说？”三爷问。
按照常理，在这次的合并谈判中，腾达跟千度该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双方共同进退，以确保谈判进程不被阿狸左右。
以此来逼得阿狸做出让步。
在这一点上，腾达跟千度之间，还是非常有默契的。
“别提了，腾达方面也是突然反水，赞同阿狸提出的诉求不说，还反过来劝我们，说要以大局为重。”
显然也是眼看谈判即将取得成功，腾达又已经攫取到自个儿想要的利益，为了促成合并顺利推进，腾达也是不惜“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这很腾达！
由此可见，从始至终，三方都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