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觉得父母太迂腐,周围的人太势利,只有自己,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又是爱的结合。
爱你个鬼哦,你最后还不是被打败得像只落水狗?
顾淑芳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那里竟然湿润了,顾淑芳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她站起来,走出了餐厅,站在楼梯口朝下看着,张晨房间的门紧闭,太阳照在浅蓝色的门上,熠熠闪光,看着这扇门,不知道为什么,顾淑芳觉得心里有了一些慰藉,这门里的人现在不在,但还会回来,还会坐在她的客厅里,温和地说笑。
她喜欢看他的那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是那么的专注,专注到除了他眼里的一切,其他所有的都可以忽略,她更喜欢这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走进去,走进去……自己是只能属于他的,而这双眼睛,在这一刻,也是属于她的。
顾淑芳怔怔地站了一会,头顶的太阳,每天午,会有片刻的直射,落进了一楼天井里的那口水井里,那么幽深的深处,也会有片刻的波光粼粼,就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已经沉寂的心,给照亮了,原来死水,还真的是会有微澜的,何止是微澜呀。
太阳从井里爬出来后,会迅速地爬上一楼,然后二楼,整个下午,就一直滞留在三楼,顾淑芳现在站着的这块阴影,很快就会被阳光涂亮。
顾淑芳索性不吃饭了,连厨房也没有收拾,这在她,又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怕是她一个人,带着女儿,那么艰难的时候,顾淑芳也总是会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才离开厨房。
顾淑芳到了客厅,盯着画架上的那幅画看,画就快完成了,她盯着画里的自己看,心里在问,你是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你了解他吗?要是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呀?
顾淑芳又想到了他对自己的赞美,那么直接,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赞美过自己,姓符的虽然外面都说他是笑面虎,但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年轻的时候,他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一些木讷,连一个爱字也没有吐出口过。
她以为那是实诚和小地方人的害羞,比那些只会甜言蜜语的阿飞可靠多了,但后来才知道,这不是实诚和害羞,而是在他心里,就觉得女人是不需要有更多的语言,女人不是用来爱的,女人的最大用处,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床上。
上了岛后,她觉得整个岛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连那些成为了婆婆或母亲的女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女人在这里的地位,吓坏了她。
顾淑芳叹了口气,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的还是张晨画画时那专注的神情,还有他夸赞自己年轻和肤质好,那真诚又chi o,chi o到不带一点邪念的微笑。
你会喜欢我吗?
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那就不要去赞美她。
顾淑芳拿起了那幅画,去了卧室,还是坐在床上,对着穿衣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画的自己,有一刻她恍惚了,她不知道,镜子里的这两张脸,哪一张更真实。
她记得他说过,画家画出的,是他眼的真实,那么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么的可怕,冷漠而又不屑?但这冷漠里,怎么又有一点的怜爱,是她对他的怜爱,还是他对她的怜爱,或者,都有吧,我们就像可怜楚楚的一对。
顾淑芳很喜欢可怜楚楚这个词,她觉得楚楚里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而不是可怜兮兮,兮兮才是可以被踩到泥里的人,我顾淑芳不可能被谁踩到泥里。
看着镜的画,顾淑芳看到了那双滞留在画上的眼睛,她又想到了对自己的赞美,你要赞美,那就拿去,我舍得给,你也要不吝惜地取,我们是楚楚的一对,没有可怜。
顾淑芳已经决定,今晚,自己就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对方,她想和他说,要是喜欢,就不要互相折磨,而是应该互相拥有,你要是能珍惜我的片刻,我就会付出我的所有。
年龄算什么呀!
这一个下午很漫长,顾淑芳坐在客厅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不时地抬头看看壁上的挂钟,每看一次,就苦笑一下,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幼稚?
这自哀自怨,有一点甜,有一点苦,还有一点的委屈和酸楚。
她不时就站起来,去照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叹了口气,毕竟年纪还是大了,不管你怎么保养,皮肤怎么好,你最多是看起来年轻,而不是真正的年轻。
说什么年龄不算什么,年龄还就是横亘在他们间的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顾淑芳怕过谁呀?
顾淑芳一点一点地退缩回来,她想到了金莉莉,那才是他的女朋友,那才是真正的年轻,活力是从内里散发出来的,自己就是还算美丽,那也是有些迟暮了,金莉莉的漂亮是那种几乎不需要修饰的,她有一点很像年轻时的自己,那就是因为漂亮,就有些肆无忌惮和蛮横。
漂亮而又自信的女人总是这样,钦羡的目光多了,恭维的言辞一遍遍洗耳,会给她们带来一种错觉,一种我花开后百花杀的错觉,红颜为何薄命,那就是因为红颜总是高看自己,不认命。
壁钟过了五点,又过了点,马上就要七点了,顾淑芳知道,今天他是不会早早回来的,更不会上来吃饭,顾淑芳进到厨房,看了看,午的残局还在,三个剩菜,还突兀地存在在桌子上。
顾淑芳就把这三个剩菜,草草地热了一下,却感到热这三个剩菜,怎么比做一桌的菜还吃力。
捧起了饭碗草草地吃,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下面的动静,这个时候,是这老居民区里,声音最复杂和混沌的时候,因为家家的人都从城市的四周聚拢回家,周围的活动人口骤然增加,这周围的所有声音,还不都是人制造出来的?
但在这么多的声音里,就是没有她等待的,楼下开门的声音。
顾淑芳扒了两口饭,突然又想到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随便地打发自己了,以往,她每天都会提前一天,写好自己次日的菜谱,然后一大早就去菜场精挑细选,她都是要挑最新鲜的,回到家,一个人细细地做,慢慢地享受。
想到自己今天过了这么随便的一天,顾淑芳鼻子一酸,她又觉得委屈了,她放下碗,呆呆地坐在那里。
第174章 牡丹花不香
吃完了饭,顾淑芳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把碗洗了,把厨房和餐厅都收拾干净,这才走出餐厅,她在楼梯口站了一会,看了看下面,下面还是静悄悄的。
现在,连三楼的阳光也都已经被收尽了,站在这里,顾淑芳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内江大厦,和海秀路的那几幢高楼的楼顶,还残留着一抹夕阳。
以前,站在这里是可以看到望海楼的,可以看到望海楼的时候,顾淑芳已经不让姓符的碰自己了,但他隔三差五,还能到这三楼,顾淑芳最讨厌的就是他站在这里,看着望海楼时,那志得意满的神情。
顾淑芳知道那神情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感觉自己跺跺脚,望海楼也要抖三抖,顾淑芳不屑地想,那还不是因为我放过了你。
顾淑芳从客厅搬出了一张躺椅,放在牡丹花前面,以往,每当她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会躺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可以嗅到家乡的气息,再想一想女儿,她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顾淑芳躺在那里,抽了抽鼻子,怎么今天闻到的不是牡丹花的清香,而是隔壁做饭的油烟?她努力去想女儿,一个念头却蹦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跳了起来,站在那里,想被雷击一样,浑身微微地颤栗着。
刚刚,她躺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如果在他和女儿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顾淑芳被吓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敢再想下去,但越不敢想,却又越会往那个地方想,这个问自己的声音,不也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顾淑芳走了开去,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下面,她看看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就走到了张晨的房间门口,靠在他紧闭的门上,靠了一会,感觉心有些稳了,然后走到对面的办公室,推开门,打开灯,走了进去。
天空,正一点一点地暗下来。
顾淑芳还是用手抹了抹桌面和凳子,放在眼前看看,手指干干净净,看样子这几个人,在这点上,是已经被自己教会了。
顾淑芳没有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而是走到了对面张晨的办公桌前,还是摸摸看看,然后坐了下来,她自己的位子背对着门,张晨的位子正对着门。
坐下来后,顾淑芳慢慢冷静下来,她重新想到了那个问题,自己也觉得好笑,是不是出轨的人,顾淑芳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这是出轨,但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出轨,至少是精神出轨了,不管你是以爱还是其他各种的理由包装,这就是出轨。
何况,这已经不是你顾淑芳第一次了。
顾淑芳叹了口气。
冷静地想了以后,顾淑芳觉得自己还是会选择女儿,她不是那种可以连女儿都舍弃的人,毕竟那是自己身上的肉,何况,自己还没有被逼到那个墙脚,要在这两者之间bèi o做选择。
顾淑芳笑了一下,自己和自己说,你还真是喜欢不冷静,她觉得不冷静也蛮好的,让自己感觉到情绪很饱满,饱满到会有飞的欲望。
撒哈拉有什么故事啊,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要是让自己和他在一起,哪里不可以是撒哈拉。
这样想着的时候,顾淑芳的脸红了,她用手摸摸,该死,还滚烫的。
顾淑芳在办公室坐到了快点,张晨还没有回来,顾淑芳又有些焦虑起来。
顾淑芳站起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了,她觉得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自己这样,有些不太像话,谁进来了看到她,都知道她是在等人,他进来了更会得意,知道自己一直就在等他。
自己就是在等他,也不该让他看出来,自己是在等。
对了,还有昨天,他那么不明不白地走掉的账,没有和他算呢。
顾淑芳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对面黑着灯的张晨的房间,叹了口气,然后走上楼去。
她走到了那张躺椅前,想坐下来,愣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她走进了客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决定趁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给父母打个电话,问问女儿的情况。
她的父母,从来也不会给她打电话,说是长途电话费太贵,每次,都是她打过去,姓符的人不在这里,但这部电话,还是挂在他名下的公家电话,每个月的电话费,都是在望海楼的托收账户里,统一划扣,所以她不用顾忌长途电话费的问题。
电话是母亲接的,母亲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就叫道:“青青,你妈电话。”
这是急于把接电话的活,转移出去。
长期不在一起生活,彼此对对方的生活都不了解,顾淑芳无论是和父母还是女儿,其实都没有什么话说,每次通电话,都是老三篇,和父母是,身体怎么样?青青听不听话?钱够不够用?和女儿则是,学习怎么样?听不听外公外婆的话?零花钱还有没有?
问完这三个问题,双方都急于把电话挂了,在顾淑芳,虽然不必计较电话费的问题,但除了这三个,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就是和你说了又怎么样?有时候说多了,女儿一句话闷过来,家长会是外婆去开的,你问外婆。
顾淑芳就被闷住了,她怎么去问母亲啊,她关心的三个问题,父母比她还关心,根本用不着她担心,他们比她做得还细致。要是她问多了,母亲一句,不放心你自己回来带,
顾淑芳又会被闷住了。
她总不能和父母说,我还不能回来,还有笔钱没拿到手,等拿到了,我就回苏州了,父母要是知道她在干的事,会吓坏的,她连每个月钱都不敢给父母多寄,要是多寄,父母认为超出了她工资范围,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今天的通话内容有些不同,女儿刚叫了声妈,顾淑芳就奇怪地问:“青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上晚自习?是身体不舒服?”
“妈,你是不是昏头了,今天周末,上什么晚自习?”
顾淑芳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今天周,怪不得他还没有回来,他一定是跟那个金莉莉,去过周末了,想到了这里,顾淑芳不禁心情烦躁起来。
“学习很好,还被老师表扬了,很听外公外婆的话,零花钱还够,不够外公外婆也会给我的,我说完了,妈,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顾淑芳哦哦哦哦随便应着,女儿把电话挂了,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时顾淑芳这才想起来,自己连第二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放下听筒,顾淑芳心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