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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芸说着看了看张晨和刘立杆,和他们说:“就是我,还不是一样,不是差点就不能现在和你们一起坐在这里?”
大家都知道刘芸说的是什么,知道她遭遇的那个坎,要不是朋友们大家帮忙,刘芸可能那个时候就去坐牢了。
“谢谢你,张晨,猴后面都和我说了。”
隔了这么多年,刘芸终于说出了这一声的谢谢,那个时候,为了刘芸,张晨紧急跑去了北京。
张晨摇了摇头,赶紧把话题岔开,他说:
“还是说拍卖吧,现在这个拍卖行业,也是藏污纳垢,通过拍卖,洗钱的,行贿受贿的,转移资产的,贪污的,也是应有尽有,花样百出。”
“我喜欢听这个,张总你说说。”吴朝晖说。
“你是想行贿还是受贿?”张晨问吴朝晖。
吴朝晖说:“还是行贿吧,我们这种人,有鬼的贿可以受,最多也就吃人家一根香烟。”
“那简单,拍卖市场,是不管拍品真假的,你就是花了一个亿,拍到赝品也很正常,你要行贿,让那个家伙花几百块钱,去买一张假画,让家属送拍卖市场去,然后你五百万一千万地去拍下来,钱就送出去了。
“这是最简单的,再增加一点技术含量,可以你去买一幅真迹,然后找一家小拍卖公司,搞一个鬼都不知道的拍卖会,五百万买来的画,你五千块在那里拍给他,过几个月,他把这画送去大的拍卖公司,要是有人高价拍走,他赚到钱了,没人拍,你去拍走,钱也到他口袋。
“拍卖市场,买家和卖家都可以是匿名的,也可以委托,这样,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万一出事了,查起来,他也可以说是自己眼光好,在拍卖市场捡了个漏。”
张晨说着,吴朝晖不停地点头,他说:“看起来还真比直接送钱来的厉害,贪污呢,贪污怎么贪?”
“贪污也很简单啊,你要是某个单位有实权的,可以比如和杆子串通好,他拿一幅作品去拍卖市场,你去高价拍下来,这钱你们私下分掉就可以了,现在有家银行就在这么做,明明那画家是个二流,但他的画就是拍出了几千万,前后几年,都是被同一家银行拍走。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没有贪污我肯定不信。”张晨说,“还有用艺术品洗钱的,这个就要有点鉴别能力了,买到赝品可不行,你在北京或上海的拍卖公司买下来,送到香港的拍卖公司去卖,卖掉之后,钱等于就转出去了,操作得好,不仅不会有损失,还能赚一笔。
“前面赵欣说过了,艺术品一般来说,拍卖一次就会增值一次,你在上海五千万买的,到香港卖六千万很正常。”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什么猫腻?”吴朝晖问。
“多啊。”张晨笑道,“吴朝晖,你是不是想吃这门饭了?”
“不是,我就了解了解。”吴朝晖说。
“好吧,比如还有,单位里花两千万,去买一幅作品,挂在单位的会议室里,这个在账面可以登记为固定资产,固定资产是可以折旧的,一年折旧百分之十,过十年,这幅作品,在账面上就没有价值了,你可以花一块钱买回家,但它的实际价值还在。
“两千万实际不仅一分钱没有少,大概率还增值了,你花一块钱买走,账就做平了。
“你是私营企业,也不能说把两千万从账面上就随随便便拿走吧,这样就可以,而且你还一方面偷逃了税款,另一方面,实际你的财富,又增加了两千万以上,如果你是国有企业的当家人,这里面的小九九,你懂了吧?”
“懂了懂了,这里面还真的都是坑。”吴朝晖说,“也都是窍门,就看怎么玩。”
服务员过来,催他们可以登机了,大家站起来,出了贵宾休息室,走向登机口。
在飞机上,谭淑珍放倒座椅,正准备睡觉,和他们隔了一条通道,坐在后排的小芳走了过来,和谭淑珍说:
“淑珍姐,我们换个位子,他找你。”
谭淑珍扭头看看,看到张晨正朝她招手,谭淑珍站起来走过去,在小芳的位子上坐下来。
“什么事?”谭淑珍问。
“我刚刚看着这个屏幕想到了,播客小镇的广场,应该怎么处理了。”张晨指了指面前的小屏幕说。
“怎么处理?”谭淑珍问。
“可以在四周架起投影机,往广场上投放影像。”张晨说。
“投放影像?”谭淑珍纳闷了,“那会清晰吗?”
“用高流明的投影机可以,而且,也不需要很清晰,能把气氛渲染出来就可以,比如夏天,可以在广场上打出漫天的大雪,或者是满天的花瓣和树叶,纷纷落下来的画面,像我们在舞台幕布上打出来那样,只不过是打到了地上。”张晨说。
“不错,这个可以。”谭淑珍一下子就明白了。
第2291章 突然就晕倒了
从北京回来,张晨马上去了海南,这次在北京,他们拍下姚芬的两幅画,“河畔油画馆”拍下一幅,吴朝晖拍下一幅,刘立杆和刘芸他们也想拍; 被张晨劝住了,和他们说,后面的拍卖会还可以拍,这次就先让给别人。
举牌的人很踊跃,说明张晨他们前期的造势不错,气氛哄炒起来了,有不少藏家都对姚芬的作品很敢兴趣,特别是看到张晨这么大力推介; “河畔油画馆”又收藏了; 觉得后市肯定看涨,现在必须先下手为强。
姚芬的五幅作品,最贵的拍出了八百五十五万人民币,最低的也拍出了四百二十万,这在国内女油画家当中,已经可以算是很不错的价格。
张晨他们还没有回到杭城,就有记者抢先去了杭城,找到小树和姚芬,对他们进行了专访,文章在网上出来,张晨在机场的时候看到了,文章里说,小树和姚芬; 是中国油画界继刘小东和喻红之后,又出现的一对神雕侠侣。
张晨从海南回来; 司机小盛到机场来接的他; 车还在机场高速上; 张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小芳,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小芳就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叫着:“亲爱的,妈晕倒了,已经被送到市一医院,我和刘芸正赶过去,淑珍姐已经过去了,她刚刚打你电话没有打通。”
张晨心里咯噔一下,问:“你妈还是我妈?”
“你妈,我妈也在,两个老太太在龙翔桥逛,你妈突然就晕倒了。”小芳急急地说。
张晨也急了,问:“严重吗?”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妈又说不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机场高速。”
“那你直接去医院吧。”小芳说。
张晨说好。
张晨和小盛说:“去市一医院。”
说完,张晨身子往后一靠; 闭上眼睛,心怦怦地乱跳; 他双手握紧拳头;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消息,太让人意外了,他妈妈身体一直很好,平时连感冒都很难得,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
张晨有些不信,但想到老刘的突然去世,又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张晨他们家里,脾气最臭的是老张,但其实,家里的主心骨,一直都是天天碎碎念的妈妈,有时候就连老张,很过分,惹火了张晨妈妈,她要是发起脾气,老张一样会怕,只是他妈妈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家里人多起来,特别是小芳的爸妈也从重庆过来杭城之后,张晨妈妈就更少发脾气,在这方面有意地控制自己,即使老张很过分,她也是不轻不重数落几句就算了。
老张和小芳爸爸两个垦荒战士天天在一起,说老张说过头了,张晨妈妈担心小芳爸爸会多想,不是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嘛。
张晨觉得,在家里,他妈妈就像是粘合剂,把他们这么多人粘合在一起,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张晨不知道家里接下来会怎么办。
张晨先是和小昭在一起,后来又和小芳在一起,他妈妈和这两个媳妇的关系都很好,把她们就当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包括有一段时间,张晨和贺红梅在一起的时候,他妈妈和贺红梅也很好,两个人最后分手,他妈妈还惋惜了很久。
直到张向北结婚,贺红梅从日本回来,他妈妈看到贺红梅,还是当自己家里人一样。
张晨坐在副驾座,长长地叹了口气,司机小盛看看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加了油门,让车子嗖嗖地朝前窜。
车开在钱江二桥,过钱塘江的时候,张晨睁开眼睛,他拿起了手机,拨给谭淑珍,电话接通,张晨才说了半个“喂”,谭淑珍就打断他:
“阿姨已经送到住院病房了,520……”
谭淑珍话说到一半,张晨听到电话里有人叫着“谭董”,然后谭淑珍和对方说着“你好你好,施院长,谢谢你!”,然后电话就断了,张晨知道谭淑珍那边在忙,已经找了关系,不管他妈妈得了什么病,医院已经开始动用最好的医疗资源。
张晨没有再拨过去打断谭淑珍,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反复滚动着,520,520,520……
小盛把车刚在市一医院大门口停下,张晨猛地把车门打开,车门差点撞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上,吓了她一跳,她瞪了张晨一眼,骂道:
“井死啊!(找死)”
张晨也懒得和她计较,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开了。
张晨到了住院部,几部电梯门口都等着不少的人,他看看几部电梯都还在上行,没有一部是下来的,张晨等不及了,他推开边上安全通道的门,一路跑着跑上楼去。
跑到了五楼,一把推开了安全门,眼睛朝两边睃寻着520,快跑到520门口的时候,520的门开着,从里面传出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张晨一听,人差点就瘫到地上。
张晨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他听到从里面传出了他妈妈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宏亮,底气很足,还有谭淑珍和刘立杆的笑声。
张晨走进去病房,看到他妈妈半躺在床上,正和谭淑珍、刘立杆、小芳妈妈他们在说着话,张晨赶紧过去,问:
“你怎么样了?”
张妈妈笑道:“我没有事啊,就是眼前一黑,昏过去一下,过了一会,自己就醒来了。”
刘立杆说:“阿姨醒来之后,可牛逼了。”
“怎么了?”张晨问。
“你问你妈,让她自己和你说。”刘立杆叫道。
张晨妈妈一个劲地笑着,就是没说,还是小芳妈妈和张晨说了,张晨也笑起来。
两个老太太一起在龙翔桥市场逛着,今天是周六,市场里人很多,两个人逛到了一家卖纽扣的店,看到这里有各种颜色和大小的衬衫纽扣买,就想挑一些纽扣回家备用,店老板拿出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的纽扣很杂,什么样式的都有,让她们自己挑。
两个人蹲下来,在纸箱子里翻找着,张晨妈妈和小芳妈妈说,挑七颗一样的凑成一副,这样,要是有扣子掉了找不到,就可以把一件衬衫上的七颗扣子全部换掉。
男男女女,各种式样和颜色的扣子,她们一共挑出了二十几幅,张晨妈妈站起来准备付钱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人往后面倒去,倒在了走廊里。
小芳妈妈一看到她晕倒了,也吓坏了,赶紧想去扶她,周围的那些人,包括摊主,看到有个老太太晕倒,不仅没有过来帮忙,反而都躲开去,在她们四周围成一个圈,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走过来。
小芳妈妈一个人,想扶她起来也扶不起,这个时候,张晨妈妈睁开了眼睛,后腰这里一阵一阵的痛,想站也站不起来,她一看边上这些人,马上明白了,朝他们叫着:
“快帮帮我,我有医保,我儿子和媳妇都很有钱,我保证不会讹你们。”
边上的那些人听老太太这么说,这才有人上前帮忙,扶她起来,坐在摊主搬过来的椅子上,还有人帮助打了120,120到了,又有人帮助抬上担架,送到电梯口。
“现在怎么样?”张晨问谭淑珍。
“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腰部这里有软组织损伤,不过没事,应该是倒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上面,医生说,留在医院里再观察一天,做个全面检查,都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谭淑珍说。
张晨吁了口气。
小芳和刘芸从外面跑进来,小芳边跑边问:“怎么样,妈怎么样了?”
张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张晨妈妈就叫道:“我没有事,小芳,就是摔了一跤。”
小芳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问:“真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都想回家去,住院都不想来住,是医生不让我回去,说是要留在这里观察观察。”张晨妈妈呵呵笑着。
小芳看看谭淑珍,谭淑珍点点头,小芳这才松了口气,她抱住张晨妈妈,呜呜地哭了起来,哽咽道:
“你都快吓死我了。”
张晨妈妈赶紧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