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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摇摇头。
过了一会,昭问张晨饿吗?
张晨也摇摇头不饿。
其实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特别是还不断地有食物的气息飘来,太气人了。
那服务员放下手里的编织活,拿了一块布,弯腰从架在火盆上的火钳上,拿起一个铝制的饭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吃起来。
昭坐着的位置正对着她,中间只隔着张晨和一道敞开的门,她边吃边问昭:“你们不吃晚饭?”
昭吞了吞口水,朝她笑笑:“我们吃了晚饭回来的。”
服务员点点头,顾自吃着,不再管他们。
好不容易到了七点,走廊里的人活跃起来,很多人拿着脸盆,穿着酒店的木板拖鞋,吧嗒吧嗒地走。
服务员和昭,楼上浴室开门了,你们要洗澡,可以上去洗。
昭赶紧下床,去到值班室,拿了脸盆毛巾和香皂,她把外面的羽绒衣脱了,穿着羊毛衫出来,张晨也从床下,拿出了脸盆,昭把一条毛巾和一块香皂给他,张晨把羽绒衣和鞋子脱了,也准备穿着羊毛衫上楼,服务员叫道:
“把他的新衣服拿进来。”
昭赶紧把张晨的羽绒衣拿了起来,服务员又:“还有新鞋,放在外面别被偷了。”
昭回转身,从地上拎起张晨的鞋子,都放进值班室去。
上二楼的楼梯在值班室过去的一个拐角,两个人上楼,感觉到这楼上和楼下不一样,楼上明显档次要高很多。
这个旅馆是在一幢老楼里,楼梯和地板都是木头的,走向二楼的楼梯和二楼的地板,都漆成了红色,楼上房间的门窗,也是红色的,上了二楼,楼梯口是一个过厅,摆着两张布沙发和一个茶几,区别更大的是,二楼的走廊里,没有加铺。
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就是浴室,这个地方,是后来加上去的,不再是木头的地板,而是水泥的。走廊的两边,一边是男浴室,一边是女浴室,门上都挂着厚厚棉门帘。
昭在张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算是再见,张晨转过身的时候,她已经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第391章 洗澡的礼貌
张晨端着脸盆进去,里面热气氤氲,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两排条凳,是给人坐的,四周是一排排的木头架子,架子上隔出了一个个方格子,没有门,是给人放衣服用的。
张晨找到了一个空格子,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放进格子里,端着脸盆去了里间,里间就是淋浴室,和外面的更衣室之间有个门框,但没有门,周围一圈有八九个淋浴龙头,张晨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每一个淋浴龙头下面,都站着两三个人。
大家无形当中形成了默契,那就是一人在龙头下面冲着的时候,其他人就站在边上等,冲的人很自觉,冲完就让到一边打香皂,把龙头下面的位置让给别人。
头上身上打完香皂,他的眼睛睁不开,不知道周围的情况,这时站在龙头下冲好的人,会说一声你来,他知道轮到自己了,就往那边移动几步,开始冲洗头上的肥皂沫。
张晨看到角落里有个淋浴龙头下,只有一个人,就走了过去,站在边上等。
张晨朝四周看看,马上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虽然到了浴室,大家都赤条条的,但从每个人的脚上,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区别,凡是穿塑胶拖鞋的,都是二楼的旅客,像张晨这样一楼的旅客,脚上的鞋子是木头的。
用一块硬木板裁出大致脚的形状,在木板的前端,用一条两公分左右宽的双轮车的轮胎胶皮,钉了一个半圆形的袢,脚套进去,就是拖鞋了。
张晨心想,这大概是怕一楼的旅客,特别是睡走廊通铺的,会偷偷地把塑胶拖鞋塞进自己的包里带走吧,睡在走廊里,边上谁要是趁你睡着,把你床前的拖鞋偷了去,一下子还真搞不清是谁偷的,所以那个服务员,要提醒自己把新衣服和新鞋,都放进值班室去。
张晨接着又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他边上的淋浴龙头下,站着三个人,都是穿塑胶拖鞋的二楼旅客,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地站着,中间站在淋浴龙头下面的,是一个中年人。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家伙一直就站在水龙头下面,一点也没有让开给边上人用用的意思,
他让热水在自己身上哗哗地冲着,哪怕是打肥皂,他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移了一下位子,让热水冲着自己的屁股,双手在头上和其他部位打肥皂,这样暖和一点。
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霸道,但人家也是三个人共用一个龙头,那两个小伙子没有说话,其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那家伙一边洗着,一边和那两个小伙子聊着天,张晨从他们的话里,渐渐听出了端倪,原来这家伙是下面县里的一个局长,那两个小伙子,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司机,他们是因为春节前抽不出时间来杭城,在省城很多该拜的年没有拜,所以抢在这时候过来拜。
要是拖到初八上班以后再来,那就会让人觉得太没有诚意了。
他们在商量着,明天还要去哪几家,先去哪里,后去哪里,两个小伙子不停地点头,说好好,局长。
浑身上下都冲洗干净,这位很牛的局长撂下一句:“我好了,你们洗吧。”
他扬长而去,两个小伙子光着身子,一直毕恭毕敬站在边上,动也不敢动,都冻坏了,赶紧一起挤到了热水里,先热热身。
张晨洗了很长的时间,那两个小伙子都走了,他还在洗,和他共用龙头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张晨不管这些,热水冲着,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泡热,连饥饿的感觉也消失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他洗好澡后,走出去,看到小昭在走廊里等他,头发湿漉漉,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张晨看看左右没人,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里这么冷,穿这么少,你怎么不下去?”张晨埋怨道。
“等你啊,你怎么这么久?”
“里面很多人,两三个人用一个龙头。”
“呵呵,那你不如到我们这边洗,我们一个人可以用两三个龙头。”
“这么空?”
“对呀,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要,被人当流氓打死。”
小昭轻轻地笑着,两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到了楼梯口,张晨看到那位局长身上披着一床被子,坐在过厅的沙发上抠脚,张晨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女浴室会这么空。
这样的日子,也只有男人还会在外面奔波,哪怕你已经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局长,照样要在外面,跑东跑西。
张晨和小昭回到楼下,那服务员已经把毛衣收起来,她在给地上的火盆添木炭,见他们回来,很高兴,招呼他们过去烤火。
张晨和小昭拿了凳子,在火盆边上坐下,火盆里刚添了炭,火力很旺,两个人穿着羊毛衫,光脚穿着木板拖鞋,也感觉不到冷。
三个人坐着聊天,服务员名字叫爱莲,张晨和小昭不用介绍自己,她知道他们的名字,旅客登记簿上有,连他们是哪里人她都清楚。
秀莲和桂花一样,家里原来都是过了清泰立交桥那边,四季青的菜农,菜地被征用造了服装市场,没菜可种,被区里安排到这里当服务员。
秀莲问张晨:“你们是从永城过来?”
张晨说不是,我们是从海南来,要回永城去。
“那怎么不回去?”
“我们在广州没买到年前的车票,年初二才到杭城,反正已经错过年夜饭,早几天晚几天回去一样,她没来过杭城,就干脆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
秀莲不停地点头,明白了。
离九点还有二十分钟,秀莲就不停地看手表,见他们看着她,就和他们解释,家里面天天都是一大堆客人,这个时候,老酒可能都还没有吃好,每天都是等着她回去收拾桌子和洗碗。
“你婆婆呢?她不帮你?”张晨好奇地问。
“她?”秀莲哼了一声,“作孽,人一多就装腰痛,菜蔬都是我公公做的,我公公和我老公两个,都是酒鬼,现在大概都喝得混里混登,什么都不晓得了。”
张晨和小昭,都听得笑了起来。
张晨问秀莲:“你们这里,二楼好像和一楼不一样?”
“对,二楼都是长包房。”
“长包房?”
“是啊,我们这里离火车站近,下面乡下很多地方,都在外面这里包了房间,便宜嘛,来来往往的瓜老儿在这里歇脚方便。”
张晨明白了,他知道秀莲说的乡下并不是真正的乡下,而是杭城人习惯把所有杭城以外的地方都叫乡下,而瓜老儿,就是杭城人对乡下人的蔑称。
那个局长,大概就是秀莲说的,乡下地方来长包房的。
九点还差十分,桂花姐从门外走了进来,秀莲一看到桂花进来,就站起来,和张晨他们说,你们坐,我下班了。
她和走进大门的桂花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地走了。
桂花笑骂道:“背时鬼,跌煞绊倒做撒西?”
桂花走进值班室,手里提着一个俗称“杭城篮”的桶状竹篮,上面盖着一块毛巾。
桂花看到他们两个,愣了一下,觉得这两个人和早上自己看到,怎么有点不一样,男的精神了,女的更俏了,想了一会明白了,自己也笑起来,早上他们穿着的是那军大衣,现在换了新衣服,两个人又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搭搭的,当然会煞煞清爽。
桂花把竹篮放在桌上,和他们说:“我从家里,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过来,这正月里,外面的店都关门了,我想你们肯定没有吃好。”
张晨和小昭听了心里大喜,赶紧说谢谢,谢谢桂花姐!
小昭站起来,倚靠着桂花姐,有些撒娇地说:“姐,我们不是没吃好,是根本没找到吃的。”
第392章 有尊严的床
桂花用火钳把火盆里的炭火拨旺,然后把火钳横着搁在火盆上,从竹篮里,打开一个个铝饭盒,放在火钳上热。
第一个里面是酱鸭酱肉和八宝菜,第二个是一整条半斤重的清蒸鲫鱼,鱼肚子里还煨了金华火腿片,第三个一半是红烧肉,一半是糖醋里脊。
小昭叫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吞回去。”桂花笑骂道。
她从篮子里又拿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荷叶包,小昭见了,伸手就想去抓一个吃,被桂花用手打掉,桂花说:“热了再吃。”
她把铝饭盒的盖子放在火盆边上,把荷叶包放在盖子里烤。
小昭撒娇道:“姐,我饿了。”
“忍着!”桂花骂道,“冷的也可以吃的,你这个馋猫?”
“我不是馋猫,我是饿死鬼。”小昭说。
“呸呸呸!”桂花瞪了她一眼,“大过年的,什么鬼不鬼的,我看你是活见鬼!”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桂花从篮子里最后拿出一个塑料壶,里面是零拷的黄酒,她和张晨说:“我给你带了酒。”
张晨赶紧说:“太好了,谢谢桂花姐。”
“我也要喝。”小昭叫道。
桂花给他们找来两个搪瓷茶缸,把酒到在茶缸里,一壶酒,正好倒了满满的两茶缸,桂花和小昭说:“一起热,你少喝一点。”
“不要,我要多喝。”小昭说。
“那你半夜撒起酒疯来,我可吃不消。”
小昭嘻嘻笑着。
桂花把两只茶缸,放在火盆边上,火盆里的火很旺,饭盒里的菜一会就热了,滋滋冒着热气。
小昭搓着双手,鼻翼翕动,叫道:“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桂花把筷子递给她,说:“可以了。”
小昭和张晨马上开筷,吃了起来,桂花说你们慢慢吃,她自己站起来,去查房了。
张晨端起酒,喝了一口,这是他今年的第一口酒,一口酒下去,鼻子却感觉一酸。
小昭没有察觉,搪瓷茶缸的把手有点烫,小昭左手把自己右手针织内衣的袖子往外抻了抻,以针织衫的袖口当护垫,握住茶缸把手,把酒端起来,和张晨说:
“来,干杯!”
两个人干杯,张晨不敢直视小昭,只能故意装作是去做其他的事。
他把已经热了的菜挪到边上,把那两只装有荷叶包的饭盒盖,放到火盆的正中间,等荷叶包的两面都烤得有点焦了,这才拿起一个空饭盒盖,用筷子挟起荷叶包,放进饭盒盖里,把盖子递给小昭。
小昭接了过去,一只手拿着饭盒盖,一只手拿起荷叶包,咬了一口,叫道:“好吃,好吃,特别好吃!”
张晨把又一只烤焦的荷叶包挟到小昭手里的饭盒盖时,小昭已经把前一只吃完了,她嘻嘻笑着,吃起了第二只,一直吃到第四只时,她才摇头说:“吃不下了,亲爱的,你是不是要撑死我?”
“前面还说是饿死鬼,现在又要撑死了?”
小昭伸手在面前画了半个圆,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