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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炜拒绝什么的时候态度总是很坚定,语气很干脆,不容置疑,让你没有讨价还价和得寸进尺的余地。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长长的沙滩走过来走过去,郑炜和刘立杆说,这里真好,我真想就这样一直地走下去。
“那就留下来,不要走。”刘立杆说。
郑炜“嘘”了一声,她看着刘立杆认真地说:“别忘了我们说好不再讨论这个问题的,再说,我怕我会心软,最后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
刘立杆默然。
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家,一进房间,郑炜就抱住了刘立杆,敞开自己,让刘立杆做了在沙滩上想做而没能做的事。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刘立杆带着郑炜,还是去了那家排档,老板看到他们,凑近了刘立杆身边,和他低声说:“这个也不一样。”
刘立杆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有看见,转头看着郑炜,郑炜朝他微微笑着,他赶紧问两位想吃些什么?
和刘芸不同,郑炜对食物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只是闷闷地吃着菜,闷闷地喝着酒,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刘立杆问她好不好吃的时候,她才“嗯”了一声,点点头。
看得出来,连老板对此都有些失望。
吃完了饭,郑炜挽着刘立杆的胳膊,两个人在小街上逛着,逛到那头,那几个烂仔在打台球,那个鬼看到刘立杆带着一个新妞过来,举了举台球杆,叫道:“刘老板,来杀一局?”
刘立杆问郑炜:“你会打台球吗?”
他心里有些担心,不要郑炜也和刘芸一样,很擅长于打台球,如果那样,那今天,他妈的就是完全在重演自己和刘芸的告别夜了。
郑炜摇了摇头,她说:“我只会打乒乓球,家里有乒乓球室,我从小会和爷爷,也和警卫班的战士打乒乓。”
刘立杆吁了口气,和那个鬼说:“不打了,没看到我忙吗?”
“好好,你继续,注意身体这里。”
那个鬼一脸的坏笑,郑炜的脸红了,轻轻地笑了一下,她头歪向刘立杆,悄声道:
“是吧,我就说你们气质很像,听听这口气。”
两个人转过身,再往小街的另一边走,走到街的尽头,郑炜挽着刘立杆,继续往前走,走到了前面的黑暗中,郑炜站住了,她转身抱住了刘立杆,两个人站在那里亲吻着。
“那边还有什么?”郑炜看着前面稀稀落落的灯光问。
刘立杆和她说,有一家露天电影院,如同刘立杆预料的一样,郑炜也说,我们过去看看,只是她不会撒娇说:“锅锅,走嘛,走嘛。”
两个人走到了电影院门口,刘立杆正想买票,郑炜把他拉到了一边,和他说,都是很难看的片子,不要看,浪费时间,我就想过来看看,这露天电影院长什么样。
两个人走到院子门口,朝里面看看,郑炜说,走吧,没什么特别的,就和我们小时候大院里放的露天电影一样。
这一个夜晚很缠绵很温柔,两个人越来越亲昵,越来越感觉到难分难舍,话却越来越少,似乎所有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变得苍白无力,两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动作,空气里有一种压抑和绝望的气氛,也就是这种绝望,让他们变得更疯狂。
刘立杆觉得他们好像在举行一次仪式,凭吊他们永不会再见的未来,也纪念着当下,这刻骨铭心的悲伤和无奈。
刘立杆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天一点一点地亮了,被掏空的两个人平躺在那里,手握着手,他们所有的气力都消耗完了,看着窗外的椰子树影摇弋,郑炜说:
“我要走了。”
刘立杆“嗯”了一声。
郑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郑炜又说:“我要走了。”
刘立杆还是“嗯”了一声。
郑炜说:“我要刷牙。”
刘立杆说好,他起身拿来了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把一杯水递给郑炜,然后用双手端着一个脸盆在下面接着,让郑炜坐在床上刷牙。
刷完了牙,郑炜说,我要洗脸。
刘立杆说好,他端着脸盆出去,接了水回来,郑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轻声说,你帮我洗。
刘立杆说好。
他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郑炜的脸,郑炜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是呆滞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刘立杆刚帮她擦去,又流了出来,刘立杆不停地擦,郑炜的眼泪就不停地流。
郑炜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用的。”
刘立杆执拗地继续擦拭着,郑炜问:”如果我变成了植物人,你会不会一直这样在我身边即使我的身体不会动,我想,我也会感觉到你的。”
郑炜轻轻地一笑,幽幽地说:“说不定……我还会想要你。”
刘立杆没有说话,他绞了一把毛巾,擦起了郑炜的脖子,那颀长的脖子,接着继续往下,一点一点,小小心心地把她的全身都擦拭了一遍,等刘立杆擦到她的脚底时,郑炜突然失声痛哭:
“我知道答案了,谢谢你!”
终于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刘立杆要送郑炜去机场,郑炜摇了摇头,说:“不要你送,我怕我在机场,会控制不住,哭得一塌糊涂的,难看死了。”
“那我送你到外面打车的地方。”刘立杆说,“就送到滨海大道。”
郑炜说不要,我也会哭的。
郑炜背起了自己的包,手里抱着那件羽绒大衣,刘立杆跟在她后面,走到门口,郑炜转过身,和刘立杆笑笑,用手把他推回到门里,和他说:“你就守着我们的气息,不要出来。”
郑炜走了出去,把门“咔哒”带上。
刘立杆呆呆地站在门后,他听到郑炜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还是打开了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他看到郑炜刚刚出了院门。
刘立杆看着她朝小街那边走去,有好几次,他觉得郑炜一定会站住,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和这个,他们温存了几十个小时的地方,但郑炜没有,她一直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直到从刘立杆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刘立杆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头枕在郑炜刚刚枕过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郑炜,眼泪也是那样不停地流,把郑炜已经湿透的枕头,又湿了一遍。
他觉得自己变得虚弱和轻飘起来,自己正在远离自己而去,他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有抓住,连头顶的天花板和四周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
刘立杆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他看看手表,已经十点钟,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透过树隙,他看到了零零碎碎的瓦蓝的天空。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适合鸟,也适合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这个时间,郑炜应该已经在天上,她接着会去欧洲,去欧洲哪里,他不知道,反正每一个从他身边飞走的女人,最后都会凭空消失。
黄美丽飞去了西雅图,然后在西雅图消失,刘芸飞去了上海,然后在上海消失,现在郑炜飞去北京,又会在北京消失。
每一个女人,刘立杆都觉得自己对她们的爱是真实的,他们的分别和悲伤也是真实的,惩罚一样,刘立杆觉得,每一个都是在她消失以后,自己才发现自己更爱她了,比原来要爱好多倍。
他说什么也不可能遗忘她们,他和郑炜不同,生活还会继续,但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女人,不可能从他的记忆里消失。
“想都别想,门都没有。”刘立杆想起郑炜说这话时的语气。
第432章 飞啊飞
刘立杆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十点半,这才起身,他拿了毛巾和牙刷去了洗手间,牙刷是郑炜刚刚刷过的牙刷,毛巾是刚刚擦拭了她全身的毛巾,刘立杆洗着脸,禁不住又是悲从中来。
他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拿过大哥大,想打电话让吴朝晖来接自己,又把电话扔了,他想着这家伙来了,罗里吧嗦的,他一定会从昨天的休息问到今天的迟到,刨根究底,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刘立杆抽出一支香烟,点着,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把一支烟抽完,人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回过了魂。
他背起背包下楼,骑上了摩托。
经过台球摊的时候,那个鬼叫住了刘立杆,有一件事刘立杆始终没想明白,这个鬼怎么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这里,他又不是台球摊的老板,但和台球摊长在一起似的,自己无论什么时候经过这里,都能看到他,你他妈的不睡觉的?
“刘老板,你欺负那个妞了?”那个鬼问。
“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他妈的怎么还一路哭这里,问她,也不屌我。是不是你睡了人家,没给人家钱?”
“滚你妈的,你看她像个叮咚吗?”刘立杆骂道。
“叮咚还有什么像不像的,原来住你隔壁的那个佳佳,不是也很漂亮,长得多清纯,就像吴倩莲,你这个,要是叮咚,生意也肯定一样好。”
“滚滚滚,懒得理你。”
刘立杆一加油门,走了,他心里算是明白,原来,郑炜不回头,不是不留恋这里,而是她肯定知道自己,不可能会乖乖地留在房间里,一定会出来,远远地注视着她,她不想让自己看的她的哭。
刘立杆到了公司,刚一进门,前台小施就叫到:“刘总好!”
刘立杆朝她点了点头,说你好。
“刘总,郑副总回来了。”小施接着说。
刘立杆大吃一惊,赶紧问:“谁,你说谁?”
“郑副总,郑炜郑副总,刚刚回来。”
刘立杆急走几步到了大办公区域,转身朝那边看着,他看到郑炜果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陈洁和魏文芳站在一旁,正和她说着什么。
刘立杆急忙朝那边走去,不停地有人叫着刘总好,刘立杆都充耳不闻,刘立杆到了郑炜的办公室,郑炜抬头看到他,站了起来,朝他微微笑着:“刘总好,我回来了。”
陈洁和魏文芳,也转过身来,看着刘立杆,刘立杆彻底地懵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刚到不久。”郑炜说。
“哦,哦,哦哦。”刘立杆感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休息了吗?”
郑炜的脸微微一红,她说:“谢谢刘总,我向陈经理先了解一些情况,就去休息。”
魏文芳在边上说:“我已经帮郑总安排好了,还是住在对面的椰岛大酒店。”
刘立杆点了点头:“好好,那你们忙,要么……”
“我这里忙完,就过来向你汇报北京那边的事。”郑炜和刘立杆说。
刘立杆嘴里说着好好,退了出来,他浑浑噩噩,几乎是机械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郑炜这是没赶上飞机还是怎么了?如果没赶上飞机,她也该是买了下一趟机票,在机场等,现在从海城去北京,机票又不紧张。
要么就是改签了,改签了她也该回自己那里,或给自己打电话啊,她不是还让自己,不要告诉公司的人她回来过?
可刚刚看她那样子,都不像,倒好像她是真的今天才刚刚到,准备上班,那这两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是个假的郑炜?
刘立杆转过身,透过玻璃朝那边看着,远远地看到她们三个,好像刚刚说了件什么开心的事,正在大笑,刘立杆远远地看着郑炜的身影,莫名地就有一些感动,这个没有从空中消失的人,这个走了之后,自己才发现自己多爱了好几倍的人,确确实实,又回来了。
刘立杆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赶紧走到洗手间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眶确实红了,他看到盥洗台上有一块浴巾,这应该还是前天郑炜用了没来得及收走的,刘立杆拿了起来,闻到了上面还有郑炜的气息。
人还在,气息犹存,刘立杆把脸埋进了浴巾里。
刘立杆放下浴巾,用水洗了洗脸,对着盥洗台前的镜子看着,看到镜子里的刘总渐渐回来了,他这才走了出去。
他朝那边看看,郑炜坐着,陈洁站着,魏文芳已经不在郑炜的办公室里。
刘立杆的大哥大响了,他接了起来,是孙猴,孙猴问他在哪呢,刘立杆说,刚到公司。
“哦,那你看到郑炜了?”
“看到了,孙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去上班了啊,你不欢迎?不欢迎我把她换回来?”孙猴笑道。
“得得得,你他妈的,我是说,你们的办事风格真奇特,这人怎么突然地走,又突然地来,连通知也不通知一声的?”
“你他妈的,我也是……”孙猴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他说:“我们这种单位,你还不知道,人事调整不都这样,一拖拖半天,好了,郑炜还是原职务,我算是正式通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