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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就要去筹钱,把那里衣服全吃下来,我算了算,也要两万,我自己还没有这么多的钱。
张晨说好,我们今天就把这事给定下来。
两个人回到市场,小昭已经到了,问他们怎么样,张晨就把牛仔裤和牛仔衣给小昭看,小昭看了也觉得不错,她说,这样的牛仔裤我买过,我记得好像要一百多。
摊位里有一个顾客,她看了看那牛仔裤问,这裤子多少钱?
张晨还没有说,阿勇就说道,四十。
“真的?”顾客问。
阿勇说当然是真的。
“腰围多少?”
阿勇从桌边的网格上,抽过了挂在那里的皮尺,递给顾客,顾客量了一下,正好是自己的腰围。
“我要了。”那顾客说着就去掏钱包。
“小姐妹小姐妹,这是样裤,你要的话,过几天再来,还有很多款式。”
阿勇赶紧把裤子从她手里拿了回来,那顾客白了他一眼。
等顾客走后,小昭问他们:“这裤子真的四十就可以卖了?”
张晨笑着点点头,小昭问,那进价多少?
“你猜。”阿勇说。
“三十五?”
张晨和阿勇都摇了摇头。
“三十六?”
两个人还是摇头。
“三十七?三十七进来,你们四十就肯卖了?那起码要卖四十五啊。”
“高了。”张晨笑道。
“这样的裤子,四十五也不贵啊,怎么高了。”
“我是说你进价猜高了。”
“啊。”小昭愣了一下,“那多少?三十?”
张晨和阿勇笑着,还是摇头。
小昭满眼狐疑:“二十八?”
见他们还是摇头,小昭说:“二十五?”
“还是高。”张晨说。
“不可能吧,那是多少?不会是二十吧?”
“二十可以进两条了。”阿勇说。
小昭吃了一惊,她看着张晨,张晨也点点头,小昭不相信地拿起那两条裤子看看,问他们:“你们是说,这两条裤子进价才二十块?”
张晨说对。
“哎呀,那你们这两个笨蛋,怎么才拿了两条,怎么不多进一点。”小昭骂道。
“我就怕太多了,他们要我们全吃下来。”张晨说。
“多少条?”
“两千六百多条。”
“多少?”
“两千六百多条。”张晨重复了一遍。
小昭睁大了眼睛,接着马上笑了起来:“哈哈,亲爱的,那我们发财了!”
张晨奇道:“你不嫌多?”
“这么便宜,怎么可能嫌多,当然是越多越好啊,猪!”小昭叫道。
张晨看了看阿勇,阿勇长长地舒了口气,张晨嘿嘿地笑着。
“好了,你们两老在这里继续乐,我要回家了。”阿勇拿着那件牛仔衣,走了。
……
隔了一天,张晨和阿勇带着钱,又去了嵊县,这一次,张晨骑着自行车先到四季青,把车子停在市场的停车场,最早一班的公交车要六点二十才来,他就打了出租车去南站。
今晚,他们要押服装厂的货车回来,不会再去南站了,所以他要把自行车停在这里。
张晨也提早一天和海根哥打过招呼,说今天晚上他们有货运到,海根也已经吩咐了今晚当班的保安,到时候放他们进来,还让他们,帮张晨他们搬下货。
两个人到了王科长的办公室,王科长看了看手表,和他们说,我们的车要中午才回来,吃过中饭才开始装,你们要不要现在下去,先清点一下?
阿勇心想,这把纸箱一箱箱的打开,点过数后,再一箱箱地封回去,这个工作量也太大了,就他们两个,恐怕从现在忙到天黑也忙不过来,既然干不了,阿勇乐得装作大方,和王科长说:
“不用了,你们这么大的工厂做事,肯定不会错,箱子外面不是都有数字吗,下午装车的时候,一箱箱统计一下数字就可以了。”
“好,爽快,那我也给你们保证,你们拉回去,要是发现哪箱数目不对,我也认账,你们告诉我多少,我就退钱给你们。”王科长说。
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张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何况昨天已经看过货,这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十块钱一条,就是多一条少一条,那也是装箱人手误,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们先去街上逛逛,中午回来,到我们食堂吃个工作餐,再开始装货。”王科长和他们两个说。
张晨和王科长说:“王科长,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服装厂,我能不能去你们车间看看?”
“这服装厂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看去看就是,有人问,你们就说是我的客人。”王科长和他们说。
张晨赶紧说谢谢。
两个人下了楼,就朝篮球场边上的大会堂走去,阿勇也没有见过服装厂是怎么样的,不过他更感兴趣的不是服装厂,而是这服装厂,据说是缝纫女工多,他是去看这些女工的。
两个人走到大会堂门口,差点被里面的声浪掀翻,大会堂里面,排了八排,一共有一百多台的缝纫机一起轰鸣着,那一百多个人头也不抬地忙碌着,张晨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人一下子就亢奋起来。
这工业缝纫机使用的都是电动马达,和张晨印象中脚踩的蝴蝶牌,或西湖牌家用缝纫机完全是两码事,这工业缝纫机的速度快得惊人,怪不得那些缝纫工根本就无暇抬头看他们。
张晨马上发现,让他们无暇他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服装原来不是一个人从头做到尾的,而是流水线的,一个人只做一道工序,装拉链的就只管装拉链,装裤袢的就只管装裤袢,合裤缝的就只管合裤缝,卷脚边的就专门卷脚边。
只要有一道工序停下来,在一旁巡视的组长就马上过去催促,因为她要是拉下了,就会影响后面整个的流水线的运行。
张晨看到,有工人起身去上洗手间,组长马上就坐到她的位置上,代替她干活,直到她回来,看样子这组长还真不是好当的,她必须所有的工序都会干。
第538章 长到下巴的裤子
张晨和阿勇在车间里转着,马上有车间主任模样的人过来问,你们是哪里的?
阿勇和她说我们是供销科王科长的客户。
车间主任点点头,走去了一边,任由他们继续逛着。
这里的缝纫机,远远看去没什么区别,走近了才发现,其实大不相同,牛仔裤牛仔衣上的那些平行的两条缝纫线,都是由一种两根针的缝纫机车成的,一片布料,从压脚出来,就是两根线,怪不得会那么宽窄均匀,张晨问组长,这是什么缝纫机?
“双针车。”组长和他说。
他还发现,有的缝纫机和别的缝纫机不同,它的针杆上没有装压脚的,而针板上,装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他问了组长,组长和他说是拉筒,一长条的牛仔布,经过拉筒出来,就是一长条的宽窄一致的皮带袢,还有裤腰,也是拉筒拉出来的。
卷裤脚的那道工序,针板上装着的又是和拉筒很像,但又不是拉筒的装置。
而两片裤片,更是由专门的锁边机把它们合到一起的,锁边机的速度比缝纫机还快,哒哒哒哒地不停运转,不一会就锁好一大筐的裤片。
张晨在里面东看西看,看什么都很新鲜,脑袋被马达和针扎声吵得嗡嗡响,但他却觉得眼界大开,饶有兴趣。
再转到车间的后面,负责那里的组长和他说,这整个一片区域,在服装厂都叫后道。
这里的机器更是张晨闻所未闻,他看到了自动锁眼机,针在做了记号的衣服门襟上兹兹兹兹绕一圈,咔嚓一下,一个扣眼就锁好了,针杆上装有刀片和剪刀,咔嚓一下的时候,在剪刀剪断缝纫线的同时,刀片落下,把扣眼里面的孔也切好了。
钉扣机则是哒哒哒哒啪地一下,就把一颗扣子钉好,针杆上也有一把小剪刀,啪地一下时,把线头自动剪断。
张晨在这里还看到了打机眼的机器,打铆钉的机器和拷扣的机器,不禁感叹,原来一件牛仔衣或一条牛仔裤出来,要经过这么多的工序和设备,而服装厂的设备,原来是这么的五花八门。
两个人走出缝纫车间,看到服装厂的卡车已经回来了,王科长正站在车旁,和他说着话的应该就是卡车司机,看到他们,王科长笑道:“好不好看?”
张晨说好看,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见识了,我原来还以为,这服装厂,大概就是把很多的那种脚踩的缝纫机凑到一起,现在看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王科长笑道:“牛仔面料这么厚,要是用那种缝纫机,大概针都会断在里面,服装里面有断针,老外可是要索赔的。”
“那你们这个,就不会有断针吗?”
“有,不多,最后包装之前,还要通过检针仪,有断针在里面,都会被检查出来。”
王科长说着,看了看阿勇,阿勇笑道:“我是觉得你们这里面的小姐妹好看。”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食堂就在办公楼的一楼,王科长带他们进去,找了一张桌子,让厨师炒了几个菜,请他们吃顿便饭。
吃完出去,已经有三四个人站在外面等了,两间仓库的门也打开了,王科长拿了纸笔和一个计算器,交给阿勇,和他说,出仓库的时候,我们的库管员会统计数字,你这里也记一下,最后两个人的数字对得起来,就没错了。
阿勇说好。
虽然前面阿勇已经说不用开箱点数了,进了仓库,张晨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打开了两个封箱带封好的纸箱,把里面的裤子点了一下,和外面纸箱上的数字准确无误,张晨这才放心,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让那些人开始一箱一箱地往车上搬。
搬到四点多钟,都搬完了,双方确认数字没错之后,张晨和阿勇去财务结了账,走回来的时候,王科长和司机站在车旁,王科长和司机说,你辛苦一趟。
“还是去华亭路?”司机问道,问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对,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是去杭城四季青,不是上海。”
张晨无意间听到司机这话,心里怔了一下,看样子这司机给上海的华亭路送过货。
上海的华亭路,也是一个批发市场,那里是以卖外贸货和仿冒名牌出名,很多的老外到上海,就一定要去华亭路,买一些外贸货和一大堆的仿冒名牌,带回国去送人。
“去四季青哪里?”司机问王科长。
王科长拍了拍阿勇的肩膀,和司机说:“他们两个跟车,你问他们就是。”
他们回到杭城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小昭还在摊位里等着,那些保安,帮他们把一车的货都卸下,然后用两辆平板拉车,一车车地往市场里面拉,这些货在工厂的仓库看不出来,在货车上也看不出来,到了摊位里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多。
一箱箱的货堆上去,快堆到天花板了,张晨赶紧把立式衣架和模特都拿出来,全部搬完,已经快把整个摊位塞满了,连立式衣架要放回去的地方也没有,只能把它拆了,塞到箱子的缝里。
摊位里剩下的空间,也就只能摆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连门口的模特,晚上都必须拆成两截,放倒在桌上凳上,白天开门以后,再把它们搬下来,摆到门口。
张晨看着满满一摊位的纸箱,犯了愁,这他妈的还怎么出样?
小昭和他说,没有关系,可以用钩子和塑料链子,一条条挂在纸箱上,然后把裤架一排排挂在链子上,这样就可以把裤子出样出出来,反正卖着卖着,地方就多出来了。
张晨想想,也只能这样。
张晨准备先拆个几箱,把裤子出样出出来,至少也要把立式电扇的位置腾出来,连电扇都没有,白天还不热死?
张晨把那张躺椅在通道里打开,让小昭坐在那里不要动,他来拆箱子,小昭笑着说好,你去干,我当监工老爷。
阿勇比他们还惨,他们是七字型的摊位,至少可以打开两扇卷闸门,纸箱搬进搬出方便,阿勇的摊位塞满以后,能移动的就只有最外面的一排箱子,里面的箱子连看都看不到。
阿勇正在把这些箱子移来移去,想移出一条缝,让自己可以钻到开关那里,总不能这灯都没法开关,一直都开着吧。
张晨把一只纸箱搬到了通道上,用剪刀划开封箱带,打开纸箱,拿出里面的裤子却傻了眼,惊呼一声,小昭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赶紧凑过去看,阿勇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张晨举起一条裤子,这裤子的裤长都快到他的下巴了,一只裤管,就有两只裤管那么肥,张晨嘀咕道:“我操,这是什么裤子,这么大的裤子怎么穿?”
他把一整箱的裤子都倒到通道的地上,里面都是这样的裤子,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样的裤子就是废品,还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