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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就把曹厂长的电话和他们说了,张晨说,我担心他拉是来谈专卖店房子的事情。
“到期了吗?”刘立杆问。
张晨摇了摇头,还没有。
“没有你担心什么?”
张晨骂道:“都是你们房地产商搞出来的事情,没看到现在到处都在拆迁?”
刘立杆和谭淑珍大笑,谭淑珍想了想说,没事,张晨,肯定不会和拆迁有关。
“为什么?”张晨问。
谭淑珍说:“这拆迁是政府行为,他都没必要和你谈,区政府会直接把东西寄你公司去,或交给你们店里,一般这种时候,房东都是躲起来的,让政府先出面,这样,就不涉及到他违约的问题,谈赔偿的时候就好谈了。”
“对对,就是这样,现在的人,都精明得很,哪里会自己冲到前面去。”刘立杆也说。
张晨想想,谭淑珍说的有道理,如果是拆迁,小米那里肯定会先得到消息,她马上就会打电话给自己。
“那会有什么事?”张晨奇怪了,“我平时和他,又没有交往的。”
“没事没事,等着不就见分晓了,我估计,八成是来谈租金的问题,这就有的谈了,下午我陪你。”刘立杆说。
张晨想想,刘立杆这话有道理,这曹厂长来和他谈的,很可能就是租金的事,如果是这样,倒也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们四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提着行李重新上楼,回房间。
第1042章 我们就是要被放的小
和平饭店的咖啡厅在一楼,门开向中山东一路,对面就是外滩,和上次张晨和曹厂长见面的,淮海中路的咖啡厅一样,这里的人也很多。
因为在外滩陈毅广场,和年轻人特别喜欢搂着拍照、后来被称为情人墙前的人,都可以看到这咖啡厅的招牌。
在外滩玩累的人,看到对面有家咖啡厅,总有一些有钱的,明知道和平饭店的咖啡厅肯定很贵,也还是会走过来。
外滩有多少人啊,走过来的人又会有多少。
谭淑珍和林淑婉,带着向南向北出去玩了,张晨和刘立杆,早早地就到了这里,不停地换位子,从最先排到的两人位,看到有四人台出来的时候,就赶紧换过去,再看到有靠近外滩的大玻璃窗前的位子空出来,又赶紧换了过去。
等换到了这里,两个人这才心里落了定,面对面坐着,还要防备有人挤进这张桌,他们都坐在靠近通道的这边位子,把里面靠近窗的位子空出来,这样别人要想坐进去,就非得从他们身前跨过去。
有人有这样的意图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就会叫道,有人有人,这里已经有人。
刘立杆掏出口袋里的房卡,放在桌上,有倔强的顾客觊觎他们的空位,去叫来服务员,刘立杆和服务员说,朋友在楼上房间,马上下来,服务员看看桌上的房卡,知道他们是住店的客人,不敢造次,反而把那倔强的顾客赶走了。
那个时候,国营商店的服务员,对顾客可是不客气的。
到了一点五十,张晨看到曹厂长带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出现在咖啡厅门口,站在那里,朝四周张望。
张晨赶紧站起来,挥着手,曹厂长看到他了,也挥一下手,拍了拍边上那人的手臂,朝张晨这边指了指。
两个人走了过来,刘立杆站了起来,坐过张晨这边,把对面的那张火车座让给他们两个。
曹厂长的脸面很光,下巴都发青了,另外的那位,和他正好相反,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
坐下来后,曹厂长介绍说,这是工业局的阚处长,张晨也向他们介绍说,这是刘总,我朋友。
脸面很光的人,总会给人一种很娘的感觉,曹厂长又正相反,他说话很直接,就是俗称的“嘴臭”,所以才会一见面就说张晨“侬脑子瓦特了?”,被小米气咻咻地骂“阿缺西,十三点!”
曹厂长开宗明义,和他们说,现在上面不是要求国有企业“三年脱困”,“抓大放小”吗,这三年已经到了第二年,我们就是那要被放的小。
按照精神,先是看全部产权,能不能转让给企业内部职工,我们的内部职工,他就是想转,也没有那个钱,何况一个想转的都没有,都在等着被转,要找外部的企业来买断。
那天阚处长想到了张老板,他说,你们看上去实力老好,又租着我们的门市部,要是你们能转,那就最好,我就问你们米经理,要来了张老板的手机号,我原来不是只有大哥大号码嘛。
就是这么一桩事体,张老板你看看,有没有这个意向?
张晨心里是一点这个意向也没有,就那个破厂,车间是在一个旧教堂里,那教堂十有还是不能被拆的,转来有什么用,里面那六七十台机器,就是一堆的破铜烂铁,他们整个厂,值钱的大概也就淮海路上的门市部了。
“怎么个转法?”张晨婉拒说,“这要在杭城,工人我还有办法安置,这在上海,我可没有这么多的岗位,这事情做不了。”
“可以买断的,张老板。”阚处长说,“工人由我们来安置。”
“这买断又是怎么买?”张晨问。
“那就是工厂加门市部,都卖给你,我们拿了卖厂的钱,去安置工人。”曹厂长说。
刘立杆笑道:“这服装厂我还是了解的,里面也没有什么大型的设备,就那几台缝纫机,不值钱的,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卖房子,对吗?”
刘立杆说着的时候,朝张晨看看,张晨点了点头。
曹厂长也点点头:“刘老板要是这么理解,也对,这工厂,除了人,不就只剩下房子了,这和平饭店,要是除了人,也只剩下房子了。”
“那个厂房,也就是那旧教堂,我要是猜得没错,是不允许拆的吧?”张晨说。
“产权是我们的呀。”曹厂长说。
这就是证明了张晨的猜测,那地方,等于就和刘立杆买下来的艮山电厂和求是书院一样,产权是你的有个屁用,我要一个教堂的产权,拿来干什么?
这种产权,连拿给银行作抵押,都会被嫌弃的。
“那要是买断的话,需要多少钱?”刘立杆问。
“八百万。”阚处长说。
刘立杆和张晨马上摇头,刘立杆也去过半亩田的专卖店,知道那里只有六百多平方,还是老房子,这样的房子,在淮海路上多的是。
“我听出来了,那厂房其实是没有用的,最多只能当当仓库,值钱的就这门市部,门市部的房子,老不说,也只有六百多平方,老实和二位说,我自己就是做房地产的,这样的房子一万多一平方,不值。”
“不止那一个门市部呀,我们还有个第二门市部,在卢湾区,那里还有三百多平方。”曹厂长说。
“那也不值这个钱。”刘立杆摇了摇头,心里想的是,这可是上海,房子要是便宜,早就卖掉了,还会来找张晨。
阚处长说:“我们是这样想的,这张老板的专卖店开在那里,生意也不错,就是价钿高一艾艾,也是划算的,不然,这搬来搬去,对张老板来说也是麻烦。”
曹厂长也说:“对对,张老板,这抓大放小,可是国家的政策,属于不可抗力。”
两个人这话,就有威胁的意思了,属于不可抗力,那就是按照协议,即使对方提前中止协议,也是没有赔偿的义务的,你那么多钱的装修花下去,等于白花了。
张晨觉得,这曹厂长今天来找自己,是一箭双雕,一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可能买下那个破厂,二是通知自己,有这么回事,即使过段时间通知你们搬家,那也是执行国家的政策,你别想让我们厂赔。
张晨当即心里就有些动怒,想站起来拂袖而去,刘立杆似乎知道了他的心里,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按了按。
刘立杆说:“两位领导,要么这样,不是说还有一个什么第二门市部吗,我们现在过去那里看看,再到厂里看看如何?”
阚处长和曹厂长都说好,站了起来。
“两位是乘什么交通工具来的?”刘立杆问。
“公交错。”曹厂长说。
刘立杆的骚包奔,被谭淑珍开走了,张晨去停车场,开过来小昭的宝马,看到宝马,曹厂长和阚处长都笑了一下,似乎老板开宝马的,这事谈成的可能性,又高了一些。
曹厂长说的第二门市部,离他们工厂不远,就在徐家汇路上,过了黄陂南路,还不到卢湾工人化宫,曹厂长就叫张晨,停车停车,就格的就这里。
张晨靠边停车,四个人下了车,看到路边有一幢一层楼的老房子,横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地方国营上海朝阳内衣厂第二门市部”。
店堂里光线昏暗,摆设陈旧,里面两个营业员,趴在玻璃柜台上打盹,曹厂长在玻璃上敲了敲,两个人抬头看看他们,只是坐直了身子,并没有站起来。
店里面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整个格局,站在门口就一目了然,张晨和刘立杆,两个人转了一圈就走出去,站在门口,朝四周看看,发现这地方倒也还算热闹。
当着工业局领导的面,曹厂长觉得这两个营业员,有点不太像话,就站在那里,把她们批评一顿,两个人都是一脸的不屑,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批评到后来,曹厂长自己也觉得没趣,戛然而止。
张晨几乎都听到了她们在背后骂:“阿缺西,十三点!”
有没有搞错,我们才是工厂的主人翁,睡个觉怎么了?
四个人上车,开去工厂,从徐家汇路过去,不用曹厂长指点,张晨也知道怎么走了。
他们沿着徐家汇路继续朝前开,穿过重庆南路和鲁班路的那个十字路口,不再跟着徐家汇路左转,而是径直开进泰康路,到了思南路右转,一直开到瑞金医院,左转进了建德路,快到前面瑞金二路的时候,张晨把车停在了弄堂口的建德路上。
有了上次的经验,张晨这次就没有开车转进弄堂。
四个人下车,走进了弄堂,到了菜场门口右转,沿着一条弄堂朝瑞金医院方向走,就看到了那座旧教堂。
站在教堂的大门口,朝里面的缝纫车间看看,刘立杆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叫了起来,耶稣保佑,曹厂长,你们这里的内衣一定特别圣洁。
其他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1043章 贵也只能买
张晨和刘立杆在厂里转了一圈,也确实如他们知道的,厂里除了一堆旧缝纫机,就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这缝纫机还都是中速车,当二手缝纫机卖,也就两百块钱一台,两万块钱,就可以把厂里所有的机器,都打包了。
仓库里,除了一堆十几年前的棉布胸罩,还有就是十几箱的的确良的假领子,这些东西,现在送人也没人要了。
连库存的面料都少得可怜,张晨奇怪了,问曹厂长,你们进面料是怎么进的?
曹厂长说,派采购员去柯桥买,一次进个两三匹,有这样的量,还多亏你们那个小葛帮我们设计的款式,没有什么库存。
曹厂长说的小葛,就是葛玲,根据他们当初的租房协议,两家是合作关系,葛玲她们,偶尔会帮他们设计一些内衣,因为并没有硬性的规定,所以设计中心,也从来没把这当作是什么重要的工作,张晨也没有怎么过问。
现在听起来,这个厂居然还就靠葛玲她们,随手设计出来的这些东西活着,张晨听着心里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本来可以多帮帮他们的。
张晨从他们的用料估算出来,这个工厂的产量,也就是一个小作坊的产量,放到自己工厂,四五个工人就可以完成了,哪里还需要六十来台车,这东西的利润,怎么可能养得活这么多人。
这样的工厂,让张晨只能越看就越感到心酸。
张晨和阚处长曹厂长说,这个事情,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阚处长说好,希望能快,上面可是有任务压下来的,我要处理的,还不是这一个厂。
张晨说好,我离开上海之前,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坐上了车往回开,刘立杆说可惜。
张晨疑惑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迟了半年才想到要到上海发展,你没听那阚处长说,他手上这样的工厂还有不少,如果半年前我们就来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宝贝。”
“现在不行了?”
“有了土地收储中心就不行了,所有商品房的地,都要从他们那里出来,你这个破教堂,即使允许你拆,这地方你也只能造厂房,想造商品房,你这地就要让土地收储中心来收储,你再去拍卖会上拍卖。”
“我操,这不是拦路抢劫吗,我自己的地,要造商品房,还要让他们中间插一脚?”
“对啊,不然孟平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但凡有一点缝隙,他也可以钻啊,不这样一刀切,这土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