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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见他一脸凶狠,连忙阻止:“哎哎,你干什么?——小姑娘这是家暴伐?是的话你不要怕哦,叔叔挺身而出的!”
许贝贝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一脸难色地推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沈南成放开她的手腕,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钱夹,把身份证举到司机面前:“有任何问题,你报警抓我。”
司机被他一堵,又见许贝贝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被家暴的人,只好劝道:“有话好好说,小伙子要让让老婆的嘛。”
沈南成懒得废话,把人从后座上拎了出来,放到路边人行道上。
他松开手,仅剩的理智让他不敢太用力,怕真的把她弄疼了。
眼前的人低头揉着手腕儿,也不说话。
沈南成气道:“你跑什么?刚才那死胖子摸你你不跑,老子送你回家你跑?你……”
他看着面前的人,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她哭了。
不是那种撒娇的哭,是默默地流泪。
男人的胸膛上下起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窄窄的人行道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见他们气氛怪异,忍不住多看两眼。
默了会儿,沈南成声音发涩:“……你别哭了。”
许贝贝拿手背捂着眼睛,反而哭得更大声:“你走开……关、关你什么事……”
她真的委屈死了,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担惊受怕,这会儿还要被他骂,凭什么呀,郭总的事情又不是她愿意的,他干嘛那么凶?
沈南成伸手想要摸摸她,大掌伸出,在半空悬停片刻,又收了回来。
男人不耐地扒了下头发,眉头微拧,看上去很是凶狠,出口的话却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凶你,应该有话好好说……”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下。
许贝贝抽噎着抬头望他,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沈南成有些狼狈地别过眼。
她含泪的目光向下,落在他的项间,见喉头滚动。
像是很多年前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执拗地留着长发,洗得脱色发黄的刘海垂在眉眼之间,每次惹她生气惹她不高兴,也是这样又不耐烦又难为情地认错,连格式都是当年许贝贝给他定下的规矩。
必须先说三遍我错了,才能体现出态度诚恳。
许贝贝冷不丁地听他这样开口,一时之间没分清他是随口敷衍还是在说曾经的道歉专用语,又见他沉默,脸上便浮起一丝一丝的热。
她滑下手背,在脸颊上揩了揩,傻兮兮地看着他。
街道两旁的路灯,在他背后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像是蒲公英毛茸茸的种子,柔化了男人硬挺的面庞。
沈南成抹了把脸,看着她,长叹一声:
“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许贝贝顿了下,软着嗓子刺他:“明明是我怕了你。”
沈南成被她一堵,恼羞成怒:“不是,你这个时候跟我较什么劲儿?”
“谁跟你较劲……我有空的哦?”许贝贝吸了吸鼻子,拿腔拿调地酸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
沈南成一顿,盯住她的眼神瞬间锐利,像是一簇箭头。
许贝贝缩了缩肩膀,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不敢看他。
她的头顶露出一个小小白白的发旋儿,沈南成垂眸,目光落在上面。
沉默片刻。
他忽然扯了下嘴角,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许贝贝,你说不是就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你们港,不要看成哥气场十足又脾气暴
其实人家内心是个萌萌哒小公主,他原本打算把车改喷成电镀粉的
是路铮好说歹说才拦住,勉强维持住vr大佬仅有的一丢丢商务气质……
第6章 想得美
他冷眼看她的样子,跟几年前如出一辙。
许贝贝忽然鼻尖发酸,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其实那个时候,沈南成的脾气很不好。
沈南成原本不姓沈。
他读中学那会儿,爸爸做生意失败,丢下母子俩跑路,还留下了许多外债。
沈妈妈性子刚毅,挺身而出担起了烂摊子,又跟丈夫离了婚,把孩子改了自己的姓。
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本来就阴晴不定,青春期突然遭遇这种家庭变故,性格越加古怪。
沈南成那时候心思又不在读书上,整天跟着一帮半大小子到处惹是生非,后来打架伤了腿,才惹得沈妈妈痛下决心,把沈南成送到了上海的外婆家。换个环境,让他一边养伤一边学英语,准备出国念书。
十八九岁正是叛逆的时候,沈南成又因为腿伤卧病在床两三个月,浑身精力没处使,看什么都不顺眼,可能也就对沈婆婆稍微有点耐心。
可是……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左脸的眉尾上,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疤痕。
过了这么久,伤口愈合,长出新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伤口。
但她知道。
更清楚地记得,那是怎么来的。
都是为了她。
许贝贝低着头,抬手把脸侧的碎发挽到耳后,顺势滑落下来,用指尖绞着发尾,脸上浮现起几分娇俏。
沉默片刻,许贝贝抬眼望他。
眉眼之间,含情脉脉。
她的声音细细嗲嗲的,带着些羞涩。
“你……你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呀?”
沈南成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他别开眼,双手插进裤兜,忽然大笑起来:
“我对你?旧、情、难、忘?”
“你想得美!”
“再说了,我们有什么旧情?”
“……”许贝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否认,女孩子的面子挂不住,睁着眼质问,“那、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南成心里难堪,面上却是一贯的凶狠:“……是你当年说我是你男朋友就是?现在说不是就不是?凭什么?”
他冷冷地否认:
“当年也不是!”
许贝贝低下头,脸颊有些燥热。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心里难为情,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沈南成看着她脖颈微垂,映着路灯绒绒的光,透出小女儿的纤细娇气。
他抿了抿嘴角,觉得自己语气好像重了些。
“我是……”沈南成开口找补,“我是日行一善你知道吗,换了别的小姑娘我也管。”
许贝贝“哦”了一声,又不说话。
“行了行了,别罚站了,我送你回家。”
沈南成迈开步子往回走,拉开副驾的车门,一回头,见人家还站在原地没动。
“许贝贝,”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耐,“快点过来。”
许贝贝抬头看他,又低头抿了抿嘴角,才小步踱过去。
沈南成见她乖乖上车,推上副驾车门,暗自松了一口气。
*** ***周六一大早,千方夜谈项目组临时开了个会。昨晚上聚餐都喝了不少,行政的还好,不用参加。可怜研发部的小伙子们,坐在会议室里都一脸菜色。
沈南成也没好到哪里去。
昨晚上送许贝贝回了家,他又喝了不少,今天要不是路铮上门捉人,估计也起不来。
it搞研发的,能上行政班的少,尤其是做项目的时候。
这一回是项目刚上马又碰上了老客户那边除了问题,不得已才这么忙。
散了会,路铮收拾东西,握住文件夹在办公桌上跺了跺,等一群属下走了才说:“哎,想什么呢?”
沈南成没动,眼皮抬了抬,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路铮笑眯眯:“别想瞒我,刚才讨论方案的时候你绝壁走神了。”
“我刚说得不对?”沈南成眉峰一挑。
“对,对。”路铮搔了搔后脑勺。
说到这个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沈南成,整天没个好脸色,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偏偏有资本。就刚才,他分心提的方案也比手下人弄出来的高明。
路铮笑道:“说得对那你也走神了,想什么呢?”
“无聊。”沈南成哪里看不出他一脸的八卦,翻了个白眼,起身准备出会议室。
“哎哎,别急别急。”路铮拿文件夹招了招他,“上次老莫不是介绍王总吗,这两天王总跟我联系,想让咱们……”
沈南成听他一个开头,就知道是什么事儿,硬邦邦地丢下两个字:“不接。”
这点上他倒是挺理工科直男的,习惯单线程工作,一次只接一个案子,要做就做到最好。
利氏这个案子体量很大,到时候少不得一阵人仰马翻,再说路铮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多劝。
倒是沈南成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身站定,冲他一伸手:“手机给我。”
“干嘛?”路铮莫名。
他倒回来:“不干嘛。”
“不干嘛是干嘛?”
沈南成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快、点。”
“狗脾气啊你。”路铮小声骂了一句,也不计较,把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沈南成翻开通讯录,看见里面一串儿的电话,拇指在屏幕上刷刷地滑动起来。
路铮负责业务,电话多是正常的,里面还有好些没存的号码。
沈南成翻了半天,没个头绪,只好开口问:“我们上次打球是什么时候?”
“上周六中午啊,”路铮没防备,想了想就说,“打完球正好去吃的本帮菜你忘了?”
上个周六……
沈南成点点头,又再次飞快地翻动起来。
终于,一个可疑号码,滑过他的视线。
修长的手指一顿,凭对数字的敏感,沈南成一眼扫过,便默记在心。
顺便干净利落地删除通话记录。
路铮见他又一脸冷淡地把手机还给自己,低头翻了翻,没看出什么问题,觉得这人今天着实是有些不对劲。
沈南成才不理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随意搭在办公矮桌上,修长的手指轮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电话忽然响起来。
是沈婆婆。
沈南成接通,那边立马传来外婆欣喜的声音:
“宝宝,阿婆出门白相去了,夜饭侬自己吃哦。”
*** ***
白相是上海方言,意思就是玩儿。
旧时上海滩上有一种白相人,大概是指那些在社会上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
沈婆婆的父亲就是典型的白相人,败光了家产,没留什么给女儿。沈婆婆年轻的时候虽然是劳动人民出身,但性格却跟父亲一样,都八十多岁了,还爱玩爱闹爱白相。
当年沈南成的妈妈要远嫁北京,沈婆婆不同意,母女的关系一度将至冰点,要不是后来一系列的变故,她到现在也不肯认那个女儿。
这几年,沈妈妈的外贸生意做得很顺,常年全球各处飞。她原本是想接妈妈到国外享享福,哪晓得老人家死活不肯离开上海,只好给买了套新房又请了个保姆照顾她起居。
沈婆婆有风湿,住在潮湿又没电梯的老房子里是不行,便和弄堂里的邻居依依惜别,欣然去了新家。只是她性格好热闹,闲不住,三五不时就要约老朋友一起搓搓麻将。
许贝贝昨晚上喝了酒,早上起来有些头疼,吃了午饭就又睡了,到了后半天起来,隔着房门也能听见笑声。
她换了睡衣,推门出去,果然看见许奶奶和老搭子们在打牌。
老房子窄,没有多余的空间,四个老太太就在饭桌上铺开了阵势。
沈婆婆一眼就看见许贝贝,涂着红指甲的手从嘴边夹住香烟,推出去一张白板,笑眯眯地说:“阿拉贝贝起来啦?”
“阿婆好。”许贝贝冲她一笑,又跟另外两个奶奶问好。
许奶奶给孙女儿招招手:“好些了哇?”
说完就跟老姐妹诉苦:“你说现在挣点钞票多少不容易,贝贝昨天跟同事喝酒喝上头了,今早都难受。”
“是吗?我孙子昨天也喝多了才回来!”沈婆婆一边摸牌一边笑嘻嘻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的,以前我们喝酒是享福,现在他们喝酒是吃苦头了。”
许贝贝冷不丁地听她提起见沈南成,脸色有些不自然,又听说他喝多了,心想昨天送她回来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喝酒呀。
她没说话,打了个招呼去帮几个奶奶倒水喝。
几个奶奶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知道儿女是许奶奶的伤心事,便没有多提,只说孙辈的事情。
没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
靠门的一位老太要起身去开门,许贝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