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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何忍牵了一下嘴角,说,“我也觉得我们本来就才认识了一年多一点时间而已,有什么的,对吧。”
他听的脸色苍白,说:“那这些就全都归我了?”
“全都。”何忍说,“还有其他的东西,以后都会跟经纪人对接的,你不用现在知道。”
“我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曾陆离仰起头对他笑,“现在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家就是一时玩玩而已,也真的没什么意思。”
何忍把黑色衬衫的最上方一颗扣子扣上,低声说:“我走了。”
“再见。”曾陆离轻快的说。何忍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又弯下腰把放在地板上的衣服捞起来放到床旁边的椅子上。曾陆离听见先是卧室的门关上的声音,再是客厅的大门关上的声音。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是,这两声温温柔柔,都是被轻轻地扣上。
曾陆离直接靠倒在枕头上,手托着腮想事情。他的嘴角一碰还是疼,脖子的地方也酸,下面也痛。昨天何忍还是抱着他去的卧室,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今天他就从他的面前走开,把门关上。
不过这样也正好。曾陆离想,他本来就不喜欢他,一切只是利用而已。他走了,却留给他这么多东西,这一趟交易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他想着想着就用被子蒙住脸,但是又觉得在一片黑暗之中自己实在是睡不着觉,所以又把被子掀下来,想要做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又做不出来,只好皱着眉头,把脸捂上。
第45章
那天惊天动地的雷鸣仍在耳边,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倏忽而过。何母的后事由钟叔和何沁全权负责料理,何忍在公司坐阵,也连着一个月在办公室旁边的房间睡觉。
不是他不想回,也不是什么专心于工作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在这里打地铺睡觉,只有一个原因:他的住宅只有一套公寓而已,剩下的房子连装修都懒得装修,直接几套毛胚放在那里,还能去哪儿住。
好在公司里能接触到他的人都知道何母的事情,对他这一个月接触的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扣工资,对于这种私事更是懒得去问。
李秘书早上来上班时看见何忍从办公室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脸上下意识的就一沉,连平常的礼节都顾不得,拿着长辈的架子对他说:“你还住在公司里?就算公寓给了别人,总能再找一套装修好的房子住吧。”
他没把公寓过户给曾陆离的事情跟任何人说。但是自己平日里能接触到的这些人,都是白手起家到现如今的位置的,什么稀奇事都见过,自己稍微琢磨琢磨就能猜出何母去世前后发生的事情。
何忍刚刚才被闹钟叫起来,又做了一夜噩梦,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道:“公寓倒是能找到,但是懒得找了。找到了还是一个人——”
找到了还是一个人住,他不想。何忍及时的把最后这句咽下去,苦笑道:“都在公司睡习惯了,打地铺还省钱,多好。”
这话说完他就被自己节俭的品性打动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充电器插在上面,在待机状态。
何忍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电脑屏幕亮起来,Bing的搜索界面上是一条新闻,昨天刚刚发布出来,商导举着话筒对台下的媒体说话,旁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位演员。
他今年导演的戏上映的时候反响很好,票房成绩更是节节攀升,连带着两位主演的名气也上来了,这几天每天都挂在热搜上。
何忍对着屏幕愣了一会儿。他实在是跟不上潮流,勉强用了几天微博还是不适应,只好又回到搜索引擎上找新闻看,但是人家只是一个搜索引擎而已,不是专门提供新闻的地方,消息更新的不及时不说,还有很多胡扯乱写的东西。
比如说他昨天看见一条新闻,上面写商导的两位男女演员在约会,他就看了很久,最后点了页面上方的“X”号。
他觉得自己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是要找房子住,用心找的话当然就能找到,甚至可以当天入住进去。但他就是不想找。每天起来的时候想,今天看房子,今天一定要去看房子。晚上的时候又想,算了,明天再去看吧,反正也不急。
然后就一天一天的拖下去,拖了一个月,然后一个月,然后一个月。
李秘书敲办公室的门,一下两下,然后推门进来。何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有什么事吗?”
李秘书看着他只是有些疲惫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但是转眼间又下定了决心,像平日里汇报工作一样对他说:“有人在一楼等着,想要见你。”
“是谁?”何忍心中疑惑,“你直接说名字就行了。”
李秘书不能带他到楼上来,不然等别人的话语传到何老爷子的耳朵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他只是对何忍说:“少爷,你自己去看看吧。”何忍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乎到两败俱伤的境地。李秘书怎么说也是商人出身,喜欢做能两全其美的事情,不喜欢这样的结果。
何忍明白过来,站起身来,又坐下,再站起来。李秘书说:“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何忍皱着眉头:“不是因为这个。”他重又站起来,听到李秘书的话,只觉得一个月前在那间公寓里两人的接触又近在眼前,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然后走出去。
他不应该走出去的。何忍在已经迈出一步的时候想,但是电梯门已经近在眼前。贯穿了一个月的懒散心态又在这个时候适时的起了作用,他想,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要去了。
一楼只有前台有人坐着,一个小姑娘,估计是来实习的,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口红抹的匀不匀称。何忍还注意到一楼门口放着的几盆绿植有些焉了,大概是因为没人浇水。
曾陆离戴着口罩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身形瘦削,口罩上面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和身上穿的黑色牛仔外套大差不差,兀自低头划着手机的屏幕。
何忍走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道:“你怎么过来了?”
曾陆离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顺手把脸上戴的口罩扯下来挂在下巴上,脸上慢慢浮现起一个满满的又带着勉强的笑容,轻声说:“昨天刚回来,就想过来一下。”
何忍手插在兜里,低头和正仰头的曾陆离对视:“来了要做什么?”
曾陆离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又慌张的把自己放在旁边的背包拿出来,在里面翻了很久,最后把一个首饰盒拿出来递给他,说:“送给你的。”
何忍侧过头,觉得以前自己和曾陆离在一起时候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有点回来了,全身上下酥酥麻麻的,脚踩在了实地上。
李秘书不应该让曾陆离进来的。他想。但是怪不了他,因为就算他让他进来了,自己也可以选择不来见他。但是他又受不了了。
一个月来的变故太大。但他没对别人流露过一点行将崩溃的情绪,每天作息规律,就是习惯而已。但是曾陆离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觉得很委屈,很难过,还有其他很多的情绪,那些情绪汹涌而来,想要灌入那片大海,但是又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能的了。
何忍抬起头来看了大厅一周,低沉着声音道:“你的下一部剧定了吗?”静了静,又说,“别再去演什么网剧了,剧本好点还行,剧本不好,那浪费时间做什么?”
“叫你的经纪人查查邮箱,别耽误事了。”
他本来不想出声提醒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吧,说了也没什么,就当是礼尚往来了。他把那个首饰盒接过来打开,立刻怔了一下,首饰盒里躺着的是枚细细的金戒指,明显是年代久了,上个世纪流行的设计。何忍咳了一声,把首饰盒关上,立刻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反正他都送了他那么多东西了,自己收一个也不要紧吧。
曾陆离站起来,和他的距离很近。何忍被他看的,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地下车库里他的车上。两个人在后座里,他的手隔了一层布料往曾陆离的身下摸,曾陆离忍耐着又凑近一些,嘴唇抿的紧,但不挣扎,任由他的动作。最后是他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低声对着何忍说自己从前没有说过的话:“你别离开我,行不行?”
何忍总算抽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把衣服整理好,还是坐进车时的样子,说:“不行。”
曾陆离脸色煞白,下一秒就正了神色,牛仔外套盖着的下面是他们刚刚做过的事情,他仔细的整理好,再顾不上其他,扶着车门下车,说:“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何忍有些苦中作乐的想,他若是再来找他,只怕一年也就拍这么多电视剧电影,大概都不够用了。自己的外套里是个方形的盒子,他的手放在上面,说:“好。”
然后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面,片刻后用手捂了捂眼睛。那侧的车门还没关,但是扶着车门下车的人已经走了。
他觉得有点难过,又觉得生活怎么样都不会只是缺了一个人就运作不下去。人的欲望太多是件好事,想要的多了,那么一件两件被自己弄丢就无所谓了。
但是他又想起两个人初次遇见的那间酒吧,那里那么嘈杂,说话都要扯着喉咙喊。他们明明只是两个普通人,所以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第46章 回
后来何忍躺在床上想了好久,都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他和曾陆离最后一次讲话的时候曾陆离是什么样子。他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公司一楼,突然的请求他,然后又比谁都要平静的离开。
他想不明白。
何允幸站在一边,见自己的舅舅好久都没出声,觉得有些无趣,刚要悻悻然的离开。何忍回过神来,问他:“你妈妈还生气吗?”
“当然还在生气了!”何允幸吐吐舌头,收起自己要迈出去的步子,继续口无遮拦道,“她那个脾气你做弟弟的不知道吗?遇到什么不顺自己心意的事情就在那里抱怨,天天都是。”
这话说的,好像何允幸足足比他大了好几辈。
“我跟我爸爸每天都在那边听她絮叨,一天两天还能忍受,可她每一年都是这样。真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忍得了的。”
这世界上当然没有无缘无故付出的宽容和忍让。只不过是付出对象能够回报给付出的人更多的东西而已。
何忍轻轻笑道,问自己这个人小鬼大的外甥:“那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呢?”
何允幸就压低了声音,对他神神秘秘道:“舅舅,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吧。”
“我其实一直在劝爸爸跟妈妈离婚。”
何忍忍不住咳了一声,说:“什么?”
“就是劝他们离婚啊。”何允幸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半点错,振振有词道,“我爸跟我妈两个人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天两头就在那儿冷战,我爸天天都在让着我妈,我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说他们既然都这么讨厌彼此了,干嘛不分开呢?一定要这样互相折磨的,尤其是我妈妈,天天找到机会就找我爸的麻烦。”
何忍在旁边听何允幸滔滔不绝的抱怨,打断他问:“没准儿他们就是为了你才不离婚的呢。”
何允幸气冲冲道:“我不需要!离就离呗,我又不缺爱,分开了反而最好,家里就没有人再在我的耳朵边吵架了!”
何忍想这大概就是他和何允幸相差十几年差的地方。他基本上是一个一成不变的人,即使厌倦了也还是因为习惯而继续将就。但是现在的小孩子,当断则断,不管行动上究竟会怎么做,至少嘴上的话干净利落,还带着少年的稚气。
他问:“那你觉得妈妈和爸爸为什么会闹到现在的地步呢?如果这两个人现在这么讨厌对方,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呢。”
“那你喜欢那个什么季白吗?”谁知这个小孩子反问道,“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订婚呢。”
“那只是拿过来唬弄你的爷爷的手段而已。”他忍不住笑起来,“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何允幸就接过他的话茬:“所以说啊,我妈和我爸当年估计也是这样,全是因为爷爷的施威才勉强结婚,结果现在闹成这样了。”
他被这样的逻辑惊住了,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又及时的住了嘴。看来只要上一辈存心想要对下一辈隐瞒一件事,下一辈就一定会被死死的蒙在鼓里出不来。看看吧,当年在白城闹得多大的富家小姐下嫁给穷小伙儿的故事现在也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是被曲解过后的一桩强买强卖的婚姻。
他不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