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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立刻就心神一怔,第一反应居然是以为曾陆离不知道又用什么办法从青南跟到了这里,手指就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等重又镇定下来,何忍往上看向这段衣袖的主人,便瞧见一张素静的脸,不施粉黛,但胜在气质干净。
这就是申起斯答应帮他介绍的人了。何忍想。到底是多年的老友,眼前的人乍一看去,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女版的“曾陆离”。
“我是何忍,”他说,“你叫……”
女生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陆千秋,申起斯的朋友。”
“申起斯和我说过你,”何忍说。那边的年轻人又开始举着酒瓶唱起歌来,底下坐着的人肆意嘲笑。他说,“我们去街上走走?”
至少你是永远想象不到在深夜处的酒吧街道才是整座城市最安静的地方。吵闹的人都被关在里面,大街上冷冷清清,有也是醉鬼游荡,连走路都困难,更不用说讲话了。
何忍找不到什么想说的话,只是干巴巴的说一句:“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衣服的袖子和你的差不多,都是补过的。”
陆千秋把袖子拿到眼前看,坦诚的说:“对,我平时是靠奖学金活着的人,家里不富裕,也不喜欢买衣服。”
他们更像了。何忍有些心烦,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对劲。此时此刻,明明眼前站着一个和他喜欢的类型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却会觉得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冷漠的像是在应付一个不熟的亲戚。
他太过迷茫,以至于把心声问出口:“你说,一个人是有可能突然喜欢上一个不满足他从前所有预设条件的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那个人不是喜欢,而是爱了。”
爱?何忍惊慌失措,说:“绝对不是。我只是觉得一时新鲜而已。”
“那个人和我很像吗?”陆千秋问,“你刚刚看见我的时候,就像在我身上找另外一个人。”
像,哪里都像,只有性别不像。何忍悲哀的想。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久了,所以在故意给自己找难题使绊,不然为什么两个几乎是相同的人站在这里,一定要去选一条渺茫的路。
何忍说:“其实一点都不像。”
她和曾陆离只不像在一点。偏偏就这一点化成千万里的鸿沟挡在何忍的面前,他站在这边眺望,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
第二天的时候何忍就又要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自己家的酒店生意里去。管理层的那群人个个都是狐狸,虽说忠心耿耿于他的父亲,但却对他没什么感情。
何忍一个个的向他们绘声绘色的编造自己这两天的假期去了哪个城市的哪个海边的哪片沙滩晒太阳,还要在他们询问自己为什么丝毫没有晒黑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可能就是天赋吧。我天生晒不黑。”
“呦,这不是我那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晒不黑的朋友何忍吗?”当陈尧笑着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何忍就知道李秘书那个八卦的人此刻一定把他上午说的每一句话都尽职尽责的发给了他的父亲,嗯,或许还有别人。
好吧,他上午撒的谎可能已经被当成了笑话传遍整个公司上下了。
何忍黑着脸在一份文件的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说:“我看过你发给我的邮件了。还是老规矩,我在酒店给你的电影做宣传,你在电视剧里给我的酒店打广告。”
“成交。”陈尧轻快道。
“不过,”何忍倒是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又制作了一部电影?我记得你们公司的上一部电影不是——”
是曾陆离主演的那部。他及时的闭住了嘴巴,听见陈尧说:“就是这部啊。你的小助理主演的。”
“这部不是文艺片吗?能不能上院线都不好说。”何忍说,“你怎么花这么大力气给它做宣传?”
“那是你没看过成片。”陈尧晃了晃手里的U盘,“我来就是顺便给你送我昨天从导演那里拷贝过来的成片的。全世界独此两份,请不要外传。”
“这跟看不看成片有什么关系?我记得这个导演之前就是专门拍小成本电影的吧,一共拍了三部,有两部都没有过审。这部要是还这样,那你怎么办?”他只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个U盘烫手,让自己说话都变得格外尖酸刻薄起来。
“这不就是赌一把的事情了吗?我们刚送了这部电影去参加国外的电影节,就看能不能打出点名头来了。能的话,之前之后做的宣传就是一本万利。”陈尧轻松的说,“这一次,我看好你的小助理。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他说的也太夸张了。何忍想,曾陆离是天生吃演员饭的?怎么可能。放在桌子上的U盘却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刺眼起来。
毕竟这部电影的宣传自己也出了力,看看应该也无妨吧。他这样告诉自己,把文件拷贝在电脑上,违心的点开。
电影的基调是黑白色的。何忍的心就坠下去,觉得这个导演真的敏锐。
开头几秒的景物特写之后,先是曾陆离的那双眼睛出现在屏幕上,然后镜头慢慢下移,到鼻子,到嘴唇,最后是全身。白色的楷体片名出来,上面写着:《地老天荒》。
何忍捂住自己的心口,想偏偏是这个故事:一个男人在路上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然后亡命天涯。怎么每当他试图要否定自己的时候,全世界都跳出来提醒自己要否定的东西是什么?
而曾陆离也就真的一本正经的演完了这部电影,在每个分镜里面无声的望着镜头,眼睛干干净净的,特别是在调成黑白色调的屏幕上看,每望一眼,都是一个故事。
他把电脑合上,想这个人真是做什么都有天赋。这么一部电影看下来,只能觉得心潮澎湃,巴不得自己立刻要坐上飞机去到青南那里。
可是不行,话又说回来,自己已经做出了能做出来的最大让步。曾陆离固然厉害,可他难道就差吗?为什么一定要每次都是他先前进一步。这一次,一定是要他来找他才行。毕竟他也不是很认真,只是玩玩而已。
何忍重又打开电脑,给陈尧发了封邮件,说希望承担之后电影《地老天荒》宣传所需的全部费用。
第11章
公司的会议室里,何忍认真的听完制片方的初步构想,说:“放心,你们的一些创意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呈现在宣传上的。”片方的人听了也没有舒心,只当他是在礼节性的应付,略微再聊了几句后就匆匆告辞。
何忍看着一群人陆续走出会议室,赶忙走到正慢腾腾的收拾文件的徐导旁边,说:“徐导,能和您聊聊有关电影上的事情吗?”
徐导一脸的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他这个看上去和艺术一点都沾不上边的人不想和他聊投资的回报率,而是真真切切的谈电影,犹豫的说:“当然可以。”
何忍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顺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说:“我是看完这部《地老天荒》之后想要再看您之前拍的电影的,但是您是出道二十年只拍了四部电影?”
“对,”徐导笑呵呵道,“当年没有钱,第一部 就用了五年的时间筹划,还好得了个小奖,有了投资商眷顾。”
“但是这四部里,有三部的主角都喜欢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他问的小心翼翼,“为什么呢?明明这个题材这么敏感,拍出来之后的市场注定很小。”
徐导听到,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说:“也没什么原因。只不过我身边的人有这样的经历,对我的感触很深而已。”
“真的吗?可是我以前从来没遇见过,所以看了之后觉得很难过。”何忍说,“那您以前会遇到过像电影里的这种情况过吗?比如说,明明一个人之前都是异性恋,然后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
“这很正常,许多东西都有一个在被渐渐探索的过程。我以前遇见过一些人,他们也是慢慢才发现自己和身边的人有些不同的,只不过有些选择了去面对这份不同,有些选择了逃避而已。”
何忍不断的按压圆珠笔:“这部电影很好看,是真的好看。我也是看完之后才决定一定要见你一面,和你聊聊的。”
“那是你没有见过电影的主演。我向你打包票,没有他,《地老天荒》只会连现在成片的一半都不如。”
何忍心知他说的是对的。电影本就是件互相成就的事,一个好的导演要和好的演员相配,导演和演员之间互相理解,才能传达出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如果说到互相理解,曾陆离又对这个角色了解到什么程度呢?他又和导演有什么共鸣?
他从青南回来,没再和曾陆离联系。曾陆离的账号也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了无音讯。何忍叹一口气,劝说自己不要没事找事,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这件事说不定就过去了。毕竟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这个月干柴烈火、世间唯一,下个月就可能另寻新欢去了。
申起斯又来问候他和陆千秋的进展如何。这半个多月过去,何忍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此刻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时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之后好像就没再联系了。”
“不是,何忍,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别人说话也少了,要是说话,就只谈些工作的事。”申起斯气的不打一处来,“你还记得以前咱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不?我们和沈赋他们一起在公路上开车,你看见一个自己觉得顺眼的女生就立刻上去要她的社交网站账号。现在呢?为什么你从年初开始就不太对劲?”
何忍说:“你说的对,我是真的不太对劲。”
他受不了了,因为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不能得到一件事物过,所以魂牵梦绕。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这么妥协了吧,也许得到之后就不用再牵肠挂肚下去。
青南的两层小楼里,几柱烟插在罐子里。男男女女挤在小小的客厅里,排着队等待。曾陆离把碗筷收进厨房里,站在院子里往拥挤的客厅望一眼,再没有进去的打算,干脆直接走出院子,看见一大把地锦草长在地上,干脆掐断了一大把,然后扔进前面的田地里。
蹲在地上片刻,曾陆离看着那堆被自己残忍拔下的荒草,缓了片刻,又想要伸手把它们全都拿到田地外面。要动手的瞬间,身后调侃的声音响起:“曾陆离,没想到你平时还是个这么急躁的人啊。”
曾陆离的动作仅仅是微不可察的一顿,紧接着就立刻又神色如常的一把将地锦草抓在手里,重又扔回在水泥地面上,说:“你这么快又从白城回来青南一次,不累吗?”
“还真不觉得累,”何忍笑一声,也跟着蹲在曾陆离的旁边,“白城好无聊啊,你也不主动联系我。”
曾陆离不动,说:“我要是你,就不会想要我去主动联系。”
“为什么?”
“因为我们离得很远。”曾陆离说,说的含糊不清。
偏偏何忍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离得远了就不想让你联系我?”
曾陆离指着前面的那片地锦草,说:“你知道这种草长出来要跟其他多少种植物争养分吗?还要提防我们时不时来除掉杂草。但它能长出那么一大片。你把它揪断了,没关系,因为来年这里又长满了它。何忍,你在最上面,所以我们离得很远。你是看不见一个从生物链的最低端爬出来的生物心里会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它只是为了能活下来,然后活的更好。”
他回头看到何忍还是一脸的强装镇定,争辩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小是被泡在糖罐里长大的?但我从毕业之后就接手家里的酒店,和商场上的那些老油条打交道,要算计的并不比其他人少。”
“真的吗?”曾陆离笑了,“何忍,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要是互相算计,最后无非就是两种结局,一种是你一败涂地,损失惨重,而我得到了自己从前不能拥有的事物。还有一种结局,可能我会输,但我只是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上,然后继续向前。归根结底,最后我都是会赢的。”
“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任你算计?”
“但现在你不是又回到青南了吗?”
曾陆离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刚刚才风尘仆仆赶到的何忍从未反应过来时候带着的茫然和不解变成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心情。他从白城做了多少纠结心事、屈尊降贵地来到这里,以为这个穷学生会一脸欣喜地欢迎他的到来。
谁知,这个穷学生却一反平日里温顺的态度,□□味儿十足的教育他些人生大道理,又要和他划清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