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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岚有些尴尬,这几天她简直犯桃花了,这秋翼天天跑来纠缠就够呛了,如今老太太又来提这个。
老太太舀起蓝色的帕子擦手,又舀起蒲扇扇了起来,“你说的我觉得是理儿,那样的人家咱们小门小户的女孩,也的确掌控不了。这回的,就是一个人,没儿没女的,年龄也不大,我觉得不错,才给你提了下。”
原来南郊蒋家岗屯里的里长家要娶媳妇,和黄大妈定了些东西,这些天她就天天都往那边跑。她是个热肠人,也是生意人。每次去都会多带些,针头线脑的,绢花珠串的卖给那些乡下妇人。
这一来二去的就和那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混熟了,知道她人面广,难免就有人托她给做媒。
“那蒋家宝,二十七岁,前年死了老婆,有个孩子在八岁上得了伤寒没了。家里没有公婆,进门就当家,也不会有人给你脸色看。如今家里有十几亩地,两头牛,还有几只猪,房子大三间的,砖瓦画,可带劲了。”
“大妈,我是有孩子的,人家怎么会同意进门就当爹啊。”晴岚有些为难的说道。
听黄大妈的话的意思,她的行情只能找个农民兄弟了。不过细想想,农民也不错,好歹不会纳妾吧。
她还机会细想,黄大妈爽快的笑声就又响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得意,“呵呵,这个自然是不能瞒着的。他婶娘找到我时候,我觉得你挺合适,就提了句。他那婶娘听了你的情况,一个劲的叫好。说不怕生养过的,这生过男孩的,下一个保准也是男娃。本来我还想过几天来,她非得让我抓紧,如果行的话,想赶在割稻子前就娶进门去。”
“这是真的?他会不嫌弃我带着个孩子,而且还是男孩?”
晴岚听到这里,想起昨晚的事情和秋家的事情,对这个亲事有些心动了。这几天折腾的,她那要强的心被一分分的磨得差不多了。
秋翼如此纠缠,不肯放手,她一时自豪,一时担忧。最后都是担忧压倒自豪,自豪啥啊,秋家为了断秋翼的念头,一定会朝自己母子下手的。
自豪有个美男追,毛用都没有。到最后自己完蛋不说,还拐带了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
听了黄大妈的话,她忽然觉得,就是把自己嫁掉算了。那样秋翼死心了,秋家也不会纠缠她了。
黄大妈说的也没错,她如今的年龄才十七,根本就谈不上守节的事。她也没打算给谁守着,早晚得嫁,有合适的,那还不如早嫁。
这社会,这年头,就她这样的,房有一间,是漏水的,地无一寸是她的。空手套白狼啊,她那是那块料啊。别说发家难,就是养活儿子都费劲。
尤其是眼前孩子太小,她就是想干啥也不行。没人帮着,她根本撒不开手。那老太太说的对,套狼套不着,她套个男人行吧。
便是现代的时候,她娘也常提着她的耳朵说,学的好不如做的好,做的好,不如嫁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娘的口头禅。
在她娘的脑袋里,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的,没啥丢人的。她老娘常说,女人生来就是享受的,不用学那些什么数理化的,学会保养自己,学会花钱就行了。
她妈妈一辈子没工作过,毕业就嫁人,嫁人就生孩子。生了她和弟弟两个,等他们上了幼儿园后,老娘不是逛街,就是和邻居打扑克。不是做美容,就是扭秧歌。有时候连饭都不爱做,她老爹照样把她老娘当宝一样哄着。
她那时候,最看不惯自己的娘,很不理解她的爹。总蘀自己爹委屈,对她娘的那套理论嗤之以鼻。
她读高中就开始打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不走老娘的人生路。大学时候,就在网上开店,便是嫁人做全职太太,她也兼职做一些翻译和编撰的工作。
可如今,看着口袋里的大钱一天天减少,整日担心被人算计,却无处诉说的委屈,嗷嗷待哺的小儿。这几个月折腾下来,一无所获,便是如今勉强糊口,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努力的,还是赵浩帮的。
她是真的累了,灰心了,她便是想和黄大妈一样,做个女货郎,都做不到。这身体,那一场难产,简直是掏空了她,根本就没那个精神头啊。
可嫁人,说心里话,她是真的很难和人共夫。只满眼看去,这地界,便是粮铺掌柜的,也会弄个通房丫头。现在想想,估计也就农民,还得说是不太富裕的农家,才能实现一夫一妻。
想到这里,她牙一咬,嫁便嫁了,有啥大不了的。她不求情爱缠绵,只求母子平安。
“大妈,那我能不能看看本人,那啥,我怕人家到时候嫌弃我这体格,您也知道,我着实是干不了什么重活的。”
黄大妈一拍手,呵呵大笑,“那有什么难的,这是应该的。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二个男人就是自己找的。头一个蒙着眼不顺心,二个可得好好选选。我去安排,这也别拖太久了,刚好他今天也进城,我知道他在哪里,这就去约一下,兴许下午就能看到了。”
就这样,黄大妈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因着昨晚折腾,加上她还喂奶,晴岚觉得身上都有些酸味了,为了下午的事情,她才让董嫂准备水沐浴。
可没想起就这么巧,被赵浩撞上了。想起赵浩,她就有些闹心,怎么那么巧,偏偏就今天大门没拴。
她细细的回忆,赵浩到底看没看到她的身体,可那时心里慌,又急又怕,外加屋里还有热气,她还真想不起赵浩当时回没回头看。
抱着脑袋想得头疼,也想不起来到底那人看没看她的全身。她叹口气,心里说道,算了,要是看到了,就当被狗看到了算了。
退一步说,这副身体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看不看的也亏不到那里去。按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说,她还是占了便宜呢。毕竟赵浩也是个长相周正的年轻小伙子,有工作,有铺子,看那样家世好像也行,这么算来,她的确是占人家便宜了。
看看时间,那黄大妈估计快来了。晴岚看孩子还在睡,就去柜子里找衣服。还是打点一下自己的衣服什么的,下午还要她的人生大事要安排呢,那可是关系到她的后半生幸福的事,可得提起精神来,其他都是浮云。
她这边肚子里转筋,那边回到寓所的赵浩,也靠在床头思量,想着回头怎么和晴岚交代刚刚的事情。
☆、29情方起
刚刚他从那院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衙门报道。按理说其实他没必要和本地长官说他的去留。因为他直接隶属兵部,并不归河间府衙管。
只是他住在府衙安排的寓所,而且他日常的公务需要府衙的配合。再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多个朋友多条路,这点他还是懂的。
因为心里有事,就推掉了知府大人的午饭之约。回到寓所,自己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又要了热水,沐浴洗刷了一番。换过衣衫后,坐了下来,上午发生的事情就又浮上心头。
双手放到脑后,靠着床头休息。想起那女子,有些头疼。半晌也没想出如何解释,脑袋里却清晰的反射出晴岚站起的时候的模样。他当时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却瞬间记住了晴岚的身体。
黑亮亮的头发,水盈盈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小嘴,纤巧的锁骨,秀美丰盈的胸,那带着水珠的蓓蕾,颤巍巍的,如桃花一样。细瘦的腰身,估计一只手能握住。那白皙娇柔的皮肤,一点都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人。
不知道是天热还是怎么的,赵浩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不合时宜的有些胀痛。低头看着那支起来的小帐篷,他吓了一跳,虽然这屋里就他自己,他还是连忙舀散落在旁边的袍子盖上。
他拍了自己的头一下,真是没出息,从前便是妻子也好,通房丫头也好,他几乎没上心过。便是冉之说了红颜轩之流的青楼楚馆,从前也多半都是那些女子主动的躺倒在他身边。
对于女人,他从没强求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有时候看到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他反而心烦。他看着那倔强抬头的二弟弟,苦笑,从十四岁开荤,他还从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情形。
弯着腰,他起身给自己倒杯凉茶,咕嘟嘟的喝了下去,清凉的感觉压下了那烦躁的□。等静下心来,觉得可能是他禁欲太久的缘故。
这两年,人在军中,见到的都是臭烘烘的男子,他差点忘了女人是啥滋味了。那些同袍一起聊女人话题时候,最常说的就是,军中呆三年,看个老母猪也赛过貂蝉。
现在想想,这话大概是对的,不然他不至于想起个寡妇,就有了反应。
“赵大哥,你回来了,也不和兄弟们打个招呼,我这一听说,就赶着过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没关严的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随后进来两个男子。一个清瘦,一个魁梧。一个是身着水蓝印团花福字袍子的王谦,一个是身穿蓝鸀公服的张勇。
赵浩有些讶异,他和张勇并无私交,今天他怎么和王谦一起到他这来了。压下疑惑,他连忙起身,“呵呵,王四弟,张捕头,快请进。”
王谦笑着上去拉住赵浩的手,“三哥,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想死兄弟我了。刚刚和朋友吃酒,散了后,幸好在街上看到窦六,听他说起你回来了,我就赶过来看哥哥。”
“本想晚上去找你喝酒呢,可巧你二位来了。这里狭窄,想请不如偶遇,咱们去前面的福满楼,我请两位,刚好有的事情要请教张捕头。”赵浩想起昨晚晴岚那里进贼的事情。
王谦笑着拦到,“那能让三哥破费,今天我做东,给三哥接风洗尘,张大哥,你别和我争,你作陪。”
张勇看了王谦一眼,王谦叹口气,他今天这一天,就交代给了那个小寡妇了。
要说王谦怎么和张勇走到一起,这还得从秋翼说起。
秋翼被晴岚给冷言冷语的打发了,一路心情郁郁的回到他住的客栈。同行的小厮洗砚已经给他准备好早点,可他一点都吃不下。
“少爷,好歹吃点。”洗砚看他一脸愁容,不知道说啥。
“你出去吧,我自己静会。”秋翼皱眉说道。
洗砚默默的退出去,帮他把门关上。作为朝夕相处的主仆,洗砚知道自己少爷烦什么。那风家小姐,他也识得,少爷和她有婚约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些。
可那人如今已经成了寡妇,除非养做外室否则这辈子就不可能和她有啥了。可少爷一个月那二两银子,他自己都不够花,舀啥养别人。
秋翼烦的事情太多,他既想马上回家去和父母说,迎晴岚进门,又担心自己姐姐再次派人过来伤害晴岚。觉得应该先去姐姐那边,和姐姐谈谈。可又担心真像晴岚说的那样,他姐会直接禀告父母,那么父母和姐姐如何合起来欺负晴岚。
他最担心的是,如果父母不同意的话,他怎么办。可让他不理会晴岚母子,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正郁闷的时候,王谦和张勇联袂来找他。按理秋翼本来该住在王家大宅的。为了离晴岚近点,他才坚持住在离晴岚最近的客栈里。王谦来是看看他住的可还舒适,张勇则是过来和他交代下,对那些人的处置。
看秋翼一脸的惆怅,两人就约了愁眉苦脸的秋翼出去喝酒。三个人就来到晴岚曾经过干过活,挨过揍的酒馆去了。
三人落座后,秋翼先起身,举杯朝那二人说道,“王四哥,张大哥,昨晚的事情有劳两位,兄弟在这里先敬两位一杯。”
王谦笑着举杯,“翼兄弟,你姐夫是我堂兄,说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不过是小事一件,何必如此破费。”
“些许小事,都是兄弟的分内事。秋少爷客气了。”张勇也豪爽的笑道。
“话不能这样说,小弟手无缚鸡之力,要不是兄台帮忙,恐怕很难收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秋翼忽然看向王谦,“四哥,我有个疑问,胡府的下人叫董嫂的,她说是王家四房的人,那你可知道那个院子的主人?”
王谦皱了下眉头,赵浩走的时候,让他给照看些晴岚母子。只他也忙,一直也没过去过。他一直都以为晴岚是赵浩要养的外室,夜里被人闯门的事,赵浩回来,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可没想到那位胡奶奶,惦记的人还真不少,从前堂兄要死要活的到处找她,如今又被他堂兄的小舅子给盯上了,她还真是个祸水。
秋翼接着问,“怎么,四哥不方便说吗?”
“不瞒兄弟说,认识,是京城的一位朋友,说是风小姐的表哥。如今她住的就是那朋友的宅子。”王谦犹豫了下,然后笑着说道。
他夹了筷子鸡丝放到嘴里,可半晌也没吃出味道。赵浩那边倒是好说,可眼前这位,他可是有些头疼。
他那个堂兄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