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黎北晏守在旁边陪他输液,眼睛直直地望着输液管,就怕错过时间换水。
古铖大概是烧糊涂了,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上海话,黎北晏听不懂,每隔一段时间用温度计给他量一次温度。
下午古铖终于醒了,嘴唇干裂,手背上的血管青了很大一片。他小声叫黎北晏,“裴尔……”
隐隐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黎北晏偏开头,冷淡地劝他:“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父母和朋友,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想跟你道歉,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雨下得很大,但是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
他的声音太难过,让黎北晏也忍不住软下来,轻声道:“你没错。”
投入所有热情去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只是我们不合适。”
古铖住院治疗了整整一个星期,黎北晏每天下班来医院看他,除了必要的交流,他们两个之间再没有其他多余对话。
出院那天,他换上一身灰蓝色的TomFord的西装,面容憔悴了好些天的俊郎青年,又恢复了以往精致模样。
有人来接他,办理出院手续,古铖把之前黎北晏扔给他的衣服和行李箱全部留在病房,一件也没带走。
他说:“无论你拒绝多少次,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会减少。你在北京,你是从前那些熟悉你的人的黎北晏,但你是我的裴老师。”
黎北晏叹气,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那天后古铖没再出现,像凭空消失了,只有客厅豪华的沙发,提醒着他真实存在过。
黎北晏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买越来越多的蓝光碟,通宵看电影,偶尔会去论坛写篇影评打发无聊的夜晚。
楼下海鲜店关门,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黎北晏无意中路过几次,后来绕路回家,不想再记起关于它的往事。
程夏来过一次,带了一箱酒红色的车厘子,还没说两句他又被公司的连环电话催走。
学校举办冬季运动会,贺念参加跳高夺得一等奖,黎北晏悄悄买了个蛋糕躲在办公室庆给他庆祝。
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工会决定落实班主任家访活动,贺念被分到黎北晏这一组。
他找其他同事交换,被拒,又去办公室找校长商量。校长微笑着眯起双眼,说:“黎老师,这是工会分配下来的名单,贺念又是你班上的学生,没有比你更合适去的老师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去贺念家的行程压到最后,等家访完名单上的所有学生,才拿起手机,给负责接送贺念的保姆打去电话。
黎北晏知道这次去肯定碰不到贺琮,贺念说过他工作很忙,也不像只有一个房子,应该经常住在外边没有回去。
保姆态度和蔼,听到黎老师要家访,特意约了一个他方便的时间。结果他临时被书记临抓去开会,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爽约两个字,黎北晏去超市买了水果和一些零食,开车往保姆留的地址去。
别墅早已不是西苑,在和它完全相反的方向,车载夜幕里穿梭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黎北晏提着伴手礼下车,站在别墅门口,按了门铃可好久也没人来开。他在水果和零食的围攻下艰难掏手机,有苹果掉下去撞到大门上。
门开了,有一束光从门缝里钻出来。黎北晏轻轻地把门推开,看见客厅里的沙发上,哲西坐在贺琮怀里,正抬着头和他接吻。
水果从黎北晏手上滑下去,散落一地。没有握稳的手机摔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贺琮突然停下,视线狠厉地扫过来。
黎北晏捡起手机,慌张地从别墅跑出去。
他把嘴唇都咬破了,眼泪还是一直往下掉,心像被什么划了碎成无数片,每处神经末梢痛得无以复加。
他哭得双眼模糊,在寒冷的一月,才终于明白,曾经与君一别,便是陌路。
【作者有话说:30章被卡在审核了,姐妹们耐心等待一下。】
第32章 断片
黎北晏开车从别墅区出去,随便钻进一个酒吧向调酒师点了好多烈酒。他已经很久没碰过酒精,但是现在迫切希望能借着它麻痹自己,不再去想贺琮。
只要醉了就好,可以躲进酒精的世界什么都不用再去想。
他大口大口喝酒,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脑子也不大清楚了。
“再……来一杯……”
“不要了。”
有人走过来按住他的手,黎北晏努力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被他用手从吧椅上拉起来,撞进那人怀里。
“你谁啊……”黎北晏喝醉了,大着舌头好久才把话从嘴里顺利说出去。
那个人似乎说了什么,黎北晏头晕耳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到他说的话。他被人带出去塞进车里,顺势倒下去的时候恍惚看到一副金丝边眼镜。
好久之后车停下,有人打开门叫黎北晏名字。吵得他烦死了,一巴掌挥到那人脸上,果然立马安静。
胃里突然恶心,黎北晏推开他从车里冲出去在马路旁边吐。酒量这个东西真的要时常练习才行,像现在时隔好多年喝一回,就容易吐得昏天暗地。
到后面黎北晏浑身无力弯腰蹲在地上,那人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黎北晏又伸手拍开,觉得这人真的没有眼力见,看不出来自己是故意买醉?贺琮都没管他,他又跟着做什么。
他把头埋在两只交叠的手臂里,思考贺琮现在在哪里,可是好半天他都没能想起来。
后来他想那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又老又丑,贺琮不会喜欢。
又有手伸过来拉他,黎北晏偏着想躲开,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摔了,那人不高兴地“啧”了一声,逼黎北晏用水漱口,再把他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
“放开我。”黎北晏打了个酒嗝话说得断断续续,用脚去踢他,屁股却结结实实挨了他两巴掌。
最后痛得没力气反抗了,乖乖趴在那人肩膀上,被他扛着走了一段路,然后放到柔软的垫子上。
“黎老师,把手抬起来,换干净衣服。”
眼皮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很重,黎北晏睁了很久才睁开。
勉强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瞧不清脸,他用手敲了敲脑袋,才看到人影重叠成一个,好像是贺琮。
刺眼的光线射过来,他下意识地躲开,半晌在手臂后面看到站在前面的不是别人,真的是他。
“大叔哦。”黎北晏咧开嘴,有点茫然地笑了。
“先把衣服换了。”贺琮弯腰帮他脱了外套,两个人脸贴着脸靠得很近,黎北晏的嘴唇甚至轻轻擦过他的耳垂。
看来酒真的不能多喝,自己都出现幻觉了。黎北晏深呼吸,闻到自己一身酒气,还有贺琮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肯定是梦,那是不是他现在做什么都可以了。
他捧起贺琮的脸用力地吻过去,尝到了梦中的贺琮的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轻吻渐渐变得失控,黎北晏加深吻着他的嘴唇。
抱着他的手臂颤了一下,贺琮从吻里挣扎出去,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黎北晏,你在做什么?”
梦里的贺琮怎么这么啰嗦,黎北晏不满被他打断嘟起嘴,眼睛湿润,“你别说话。”
反正这是他的梦,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不管贺琮愿不愿意。
那双因为喝醉了变得颤颤巍巍的手又朝男人的肩膀伸过去,这次没有成功,被贺琮半途截住。
醉鬼一双眼睛透亮,弥漫着水汽,没有丝毫防备地向他露出最柔软的神情。
贺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心尖处像被谁轻轻挠了一下,很痒,他用理智把那股没由来的冲动压下去。
“黎老师,把你手机给我。”
“啊?”
“……”
跟醉鬼没什么好说的,贺琮放弃和他对话,弯腰去摸黎北晏的衣服口袋,拿出他的手机。
“坐好了,别乱动。”贺琮把黎北晏扶正,拿手机对他的脸一扫,屏幕瞬间解锁。
黎北晏东歪西倒,冲着贺琮傻笑,“你不生我气啦?”
贺琮一边翻他最近的通话记录,一边用手扶着他的腰,担心他从吧椅上摔下去。
“黎老师听话,要乖乖坐好。”
醉鬼别的话听不见,这句倒是听得明明白白,立刻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
完了还邀功,“我听你话,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连着两次提出这个请求,好奇心让正在翻手机的贺琮停下来,他问:“你哪里做错了?”
“都让你原谅我了,你怎么还这么记仇。”
不仅没炸出八卦,还被醉鬼吐槽记仇。
贺琮没忍住,用手坏心地揉了揉黎北晏的头发,又像捏小鸡仔一样,手指捏着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的皮肤如丝绸一样光滑。
触碰到黎北晏的时候,贺琮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那种情绪太莫名,根本找不到出处。
但就是……
非常熟悉。
仿佛曾经做过无数遍同样的动作。
像是有一块磁场,他的每根手指都被深深吸引,缱绻摩挲着许久都不愿停下。
还是黎北晏歪了头,嘟起被酒精润红的嘴唇,“好痒。”
贺琮下意识地想呵斥他不准嘟嘴,话都到最边了,又猛地停下。
他为什么,要管黎北晏?
每次和他相处总会有太多难解的问题,贺琮皱着眉头,翻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大多都是陌生号码,没有备注联系人,估计是学生家长。显得夹在长串数字里的“程夏”两个字非常瞩目。
“黎老师,我给程夏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这样处理,比单独送他去酒店更合理,没有那么亲密,保持普通的师生家长关系。
铃声只响了几秒,就被快速接起,是一把年轻又略显疲惫的嗓音。
“梨子,想我了?”
很亲昵的语气,钻进贺琮耳朵里,五个字全染着暧昧。
“黎老师喝醉了,地址我发你,尽快过来接。”
贺琮简单交代完便挂了电话,按照常理来说,他的反应不应该如此冷漠,但他却那样做了。
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跟对方说。
手指捏了捏眉心,想不出自己莫名烦躁的原因,贺琮向调酒师要了一杯酒。
醉鬼这会儿老实了,趴在吧台上,眼睛闭着像是睡了过去。
瞧着挺老实,发酒疯的时候要把房顶都掀了。贺琮嘴唇抵着玻璃酒杯,冰凉湿润的触感,让他想起之前的那个吻。
像只小兽,横冲直撞却又毫无章法。和平时拘谨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的老师,判若两人。
贺琮很好奇,手指尖掠过黎北晏的鼻梁,问:“你透过我,真正想要吻的人是谁?”
没人能回答他,黎北晏被他弄得有些痒,摇了摇头,又转到另一边去,彻底躲开贺琮逗弄他的手。
没等多久程夏就到了,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脚步很快来得十分匆忙。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程夏明显顿了一下,脸上表情也变得奇怪。贺琮从位置上站起来,看见程夏已经整理好面上的情绪。
他朝贺琮伸出手,“你好,我是黎北晏的朋友,程夏。”
贺琮和他握手,“你好,我是贺琮。”
打完招呼,两个人谁也没再理谁,程夏把黎北晏的手臂揽到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腰把人从吧椅上带起来。
贺琮靠过去想要帮忙,程夏一个转身,躲开了他的手。
避让的动作太刻意,空气一瞬间静止。
伸出去的那只手僵在半空,贺琮眉心一跳,抬眼看过去,眼神陡然变得阴冷。
程夏没想解释,只说:“不麻烦贺先生了,我现在就带北晏回去。”
说着,他低下头去拉黎北晏的手,却发现醉鬼衬衣的上面三颗扣子全打开了,从程夏的角度望过去,黎北晏胸口上的纹身清晰可见。
操!程夏头皮瞬间麻了。
他直接把人搂进怀里,连再见都没跟贺琮说,带着黎北晏逃似的冲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黎北晏从宿醉中清醒,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找客厅的程夏要东西吃。
昨晚的事一直悬在程夏心里,感情可以假装不在乎,可纹身刻在皮肤里,就像埋了个大雷。
只怕哪天被人一脚踩中,“砰”一声炸得四分五裂。
程夏在他身边坐下,递了杯水过去,“梨子,你昨晚怎么跟贺琮在一起?”
正在喝水的人被这句话吓得呛住,剧烈咳嗽了很久,才停下来,眼角带着红。
“我?我昨晚不是一个人去喝的酒?”
程夏对着他摇头,“我去的时候,贺琮在。”
“操!”喝断片了!
他就只记得贺琮跟哲西接吻的画面。
“算了,谁管他跟出来做什么。”
越不想看到一个人,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