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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作为不等于被牵着鼻子走,必须有自己的方略。
虽然陈东在协调小组没有什么作为,但是人事关系处理挺不错。有一次喝大酒之后,一个抽出来搞协调的大河坝干部提醒道:“谈明德这人就是初中文化,82年招聘干部出身,没有正经本事,最擅长甩锅。好事是他办的,坏事全是别人弄的,你们江南地产得提防着一点。”
侯沧海和张小兰听到这个风声以后,将上次会议纪研究一番,没有想明白这个锅怎么就能甩到江南地产身上。
既然想不透“这口锅”,他们时刻准备见招拆招。
为了顺利见招拆招,两人特意让江南地产新招来的厨师老刘弄了几个好菜,把总经理助理陈东、财务负责人梁期罗、办公室主任杨莉莉、工程科戴瑞双都骨干叫了回来,到楼上食堂开吃饭诸葛亮会。
办公室主任杨莉莉来自于山岛俱乐部,是张小兰在南州的好友。
工程科戴瑞双则是张跃武路桥公司抽过来的,是科班出自的技术好手。
由于侯沧海是个吃货,空闲时间就和炊事员老刘聊天,切磋厨艺。因此江南地产的食堂水平还真不赖,能做出几有象模有样的家常菜。最近在侯沧海要求下,老刘终于将臭鳜鱼弄了出来,味道怪怪的,但还真不错,与以前郭加林弄出来的味道各有千秋。
张小兰抛出话题以后,大家围绕“甩锅”问题展开了大讨论。两条臭鳜鱼下肚,各种可能的“甩锅”措施都被细心的杨莉莉记了下来,复印两份,交给了侯沧海和张小兰。
张小兰对于江南地产当前的氛围挺满意,整个公司没有尖锐矛盾,积极地准备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工程。她有点惊讶侯沧海的领导能力,这个年龄不大的男子居然很快就将老江湖戴瑞双、倔驴子梁期罗和来自大公司的杨莉莉都弄得服服帖帖,愉快地接受其领导。
她经常在暗自观察侯沧海言行举止,琢磨其领导力的核心来源。
三点正,南城区工作会正式招开。张小兰对于其他领导的发言都不感兴趣,专心等着大河坝谈明德“甩锅”。功夫不负有心人,谈明德汇报工作时,果然将一口黑锅扣向了江南地产。
他在讲了具体工作后,谈到面临的具体困难,第一条就针对江南地产。
“两个协调组进厂入户,作了深入宣传,成效还是显著的,多数工人们理解了政府的一片苦心。但是,由于江南地产一直没有拿出设计方案,工人们无法直观地看到改造过的锁厂片区是什么样子,因此心存疑虑,有部分工人迟迟不肯最后表态,这是搬迁工程遇阻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不是唯一的原因,可是这个原因很关键。协调小组的工作人员没有看到设计方案,也不知道最后会改造成什么样子,心中无底,面对工人时变成了空口说白话。希望江南地产拿出点社会责任心,加快进度,早日将设计方案拿出来。”
这是一个看似有道理,实则颠倒黑白的发言。如果遇到不熟悉情况的领导,恐怕这口锅就被扣在头上了。
参加会议的除了分管领导杨副区长,还有区长。区长没有参加前几次会议,听到这个说法,看着江南地产的眼光就有几分不快。
侯沧海看了一眼杨莉莉整理出来的“甩锅表”,第二项就是类似的说法。
当国土、规划和大河坝相继发言完毕以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江南地产两个年轻人身上。
主持会议的杨区长道:“张总和侯总,你们谁发言?”
职能部门分管领导都没有主动为江南地产辩解,江南地产只能靠自己来澄清事实。
侯沧海迅速将思路理了一遍,道:“各位领导,具体工作是由我来负责,所以由我来先发言。距离上一次下发的区政府工作纪要有二个多月的时间,我主要汇报这两个月江南地产做了什么工作。第一条是抽调了总经理助理陈东参加协调组的相关工作;第二条是积极向相关部门报建,具体报建手续办理情况,刚才各位负责人都讲得很清楚,我不多说。”
说到这里,他拱了拱手,道:“感谢规划、建设、国土等相关部门支持,报建工作非常顺利,再次深深感谢,希望各部门继续支持江南地产。”
侯沧海准备犀利地反击大河坝谈明德,在反击前要搞好与各职能部门的统战工作,获得职能部门支持不仅仅能在本次会议上取得优势,还能够使以后工作更加顺利。
“报建的同时,江南地产组织有资质的勘察部门进行了地质勘察,这是房地产开发项目前期准备工作的重要一步,是规划设计和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项目建设的重要依据和基础。”侯沧海又给规划部门拱了拱手,道:“感谢规划部门提供了近年来的详细地形图,给我们节约了时间。”
南城区规划局参会的康红琳副局长客气地道:“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几句话之后,她对江南地产这位年轻总经理产生了好感,同时对于不学无术的谈明德很鄙视。谈明德当过多年大河坝行政一把手,谁知在房地产开发上还是生瓜蛋子,实在让康红琳瞧不起。
侯沧海又道:“工程勘察要查明建筑场地的土质、构造,地层和地基的承载能力及稳定性,这在危房改造项目上特别重要。地下水、地表水的勘探在锁厂项目同样重要,据初步判断,这不是正式的地堪报告,只是有经验工程人员的判断,一切以正式报告为主。目前出现裂口的危房全部建设在一处地下水沟之上,非常不稳定,这个问题必须要有准备的勘探报告。从勘察到出正式报告,有一个必要过程。出于对危房改造项目负责,在没有正式勘察报告前,很难完成项目设计。所以,谈主任提出的要求,我们做不到。不是不想做,是违背科学规则,而违反科学规则,有可能还没有解决好新问题,又出现新问题。”
面对侯沧海犀利反击谈明德神色不变,道:“侯总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不一定出正式设计,至少有个大体上的效果图吧,比如,安置房朝哪里摆,商品房在哪里,把效果图做漂亮一些,摆到锁厂去,工人们心里就清清楚楚。”
侯沧海道:“请问谈主任,如果最终设计图与效果图不一致,工人们闹起来,谁来负责,反正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在场有建设部门好几位搞业务的副局长,都为谈明德强词夺理感到脸红。
侯沧海反言完毕,张小兰又发言,主要内容是一定会配合南城区工作,高质量完成危房改造工程。
会议结束后,南城区政府纪要中有特别一条要求:“江南地产要配合大河坝工作,提前介入,针对工人们具体问题,尽快拿出项目规划设计方案,报区政府规划委员会。”
散会后,张小兰道:“总体来说,今天我们没有阐明了观点,应该是占了上风。”
侯沧海道:“恰恰相反,麻烦事刚刚到来。不学无术者,办正事不行,搞坏事能力超强。”
第17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散会不久,张小兰接到父亲电话,与侯沧海一起来到家里。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张跃武和六指回到家里。两人脸颊、头发、鼻孔都沾有黑色煤灰,整个人看上去灰朴朴的,很有煤矿工人风采。
六指手臂上有夹板,夹板上也有煤灰。张小兰看见夹板就心慌,询问六指,六指笑呵呵地说没事,就是摔倒了。六指和张跃武在屋里说了一会话,然后六指就神色匆匆离开。
“爸,又下井了?”张小兰神情凝重。
“下井,看了那个爆炸过的国营矿,里面设施全部完了,得投钱全部改过。”
“资源怎么样?”
“量还是很大,开采困难,但是得往下走。走多少,得测绘后才知道。”
“侯子坐一会儿,等会到对面餐厅吃饭。”张跃武打了招呼,进卫生间洗澡。
侯沧海到张家的次数不少,算得上常客,互相都不客气了。他以前在机关上班时,与各类老板时有交道,打交道要么是在办公室,要么是在酒桌上,因此老板们留给他很潇洒的印象。这一段时间与张跃武经常见面,才发现老板多数时间还是在忙着自己的正事,喝酒确实是为了应酬。不管是老板还是领导,没有谁愿意天天晚上陪人应酬。
张小兰端了一杯咖啡放在侯沧海桌前,道:“下午的会,我爸知道了。估计他又接到官方指示,过来和我们谈心。”
“我一直觉得企业是企业,不应该做政府的事情。否则,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当年一些有政府背景的国企为了修路与地方村民发生纠纷,打群架,收不了场,更何况我们这种房地产公司。”
侯沧海喝了一口几乎是原味的咖啡,接着又喝了一口。他以前喝过小袋装的咖啡,里面有各种辅料。第一次喝张小兰自己磨的咖啡时,觉得不象是咖啡。如今习惯了这种简单味道,便不再喝那种甜甜的袋装咖啡。
张跃武洗完澡,换上干净羽绒服,整个人顿觉清爽。他扔了一枝烟给侯沧海,道:“你的想法是不错,企业不能代替政府行事。在这件具体事上,我们还真得妥协。黄市长担心如果再来一次地震,震级稍高一些,锁厂房子就要垮,垮了房子必然死人,这是黄市长不愿意看到的。虽然地勘报告还没有盖章,但是数据都出来了。哪些地方不能修房子,让工程科认真研究。然后根据研究内容,做出来效果图。正式设计方案可以缓一步,还得经规委会研究。黄市长明确要求,我们提前介入,程序不合法,让各职能部想办法,这是危房改造,特事特办。”
侯沧海在张小兰面前很少抽烟,拿着烟,如转笔一样在手中旋转,张小兰知道其习惯,凡是转笔,必然是闷在心中想事情。
“走吧,喝点酒,点份毛血旺,清清肺,免得老了得矽肺。”张跃武拍着侯沧海的肩膀,带头迎着寒风出了门。
喝了两杯小酒,侯沧海沉呤着道:“张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从明天起,我开始跑一锁厂,到工人家里实地调查,听听他们的真实想法,然后再修改我们的方案。我是工厂子弟,与他们能谈到一块。在前几天,我其实已经有了准备。上一次我们到锁厂,有一个中年人无意中提起,有世安厂的人调到锁厂,我妈到厂里问了问,要找到了那人的住址。小时候,我们两家还真有接触。我准备就从这家入手,认认真真摸个底。”
张小兰道:“你去摸底,有用吗?”
侯沧海道:“我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谈明德的话,方案确实对工人搬迁有影响,既然要让我们提前介入,我就要做彻底,从工人角度出发,提出最优化的方案。”
张跃武道:“侯子大胆做,这一次危房改造,只要不大亏,我们就算大赚。在山南做工程,不仅要算经济账,更要算政治账。算赢了政治账,经济上就不会亏。”
经过一段实践,江南地产基本形成了由“侯沧海下定决心,再由张跃武和张小兰父女同意后就执行”的局面。
张小兰在处理危房改造的过程中,迅速扔掉了初出校园大学生的青涩。
这顿饭以后,侯沧海正式以江南地产总经理身份进入了锁厂。
第一次进入是单枪匹马拜访曾经在世安厂工作过的锁厂老职工曾阿姨。
这位老职工住在平房,与脖子长着肿瘤的中年妇女仅隔了三个房间。侯沧海为了不惹人嫌,将越野车停在了厂外,提了一袋红富士苹果,如走亲戚一样找到了曾经在世安厂工作过的曾阿姨。曾阿姨早年在世安厂工作,为了照顾夫妻关系,走了后门,才跨地区调动到高州市锁厂。由于丈夫是一线工人,曾阿姨是外来户,他们没有分到楼房,一直住在平房。
“曾阿姨。”侯沧海找到了家门,在门口敲门。
“找谁?”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中年妇女拉开了门。如果不是知道面前女子的实际年龄也就五十出头,侯沧海估计会认为对方年龄在六十和七十之间。
“你是曾阿姨吗?你记得江州世安厂的周永利吗?她是我妈。”侯沧海主动自报家门。
曾阿姨想了一会儿,表情麻木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道:“哦,哦,你是周永利的老大,我们都叫你侯子。小时候我还经常抱你,眨眼功夫,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屋内,一个极度削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双脚泡在盆子里。盆子装有药水,散发浓浓的中药味道。
曾阿姨道:“老肖,这是世安厂周永利的儿子。你和他爸还喝过酒,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肖眼睛不太对劲,脸上泛起艰难笑容,道:“稀客,稀客。屋里龌龊,下不得脚。”
侯沧海蹲在老肖身边,道:“肖叔,你这上糖尿病脚啊,最好不要用中药泡,免得感染。你还得用胰岛素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