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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你马上给你爸打电话,给他讲这事。”
张小兰打完电话后,道:“我爸马上回家,我们一起过去。”
张家,张跃武、侯沧海和张小兰碰了头。
张跃武听了事情详细经过,凭着多年做企业的经验,毫不犹豫地道:“如果苏希望真是跑了,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资金链断裂。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极有可能在他的煤矿上。我也在做煤矿,知道煤矿就是一个吞口,多少钱都填不满。我同意侯沧海意见,立刻报警,由经侦出面,把苏希望公司的情况彻底弄明白,到底欠了多少钱,欠了谁的钱,免得到时是一笔糊涂账。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如果是资金链断裂,各方来追钱的人很多,银行的人有可能会盯着交到建委的保证金。这个时候抢到碗里的都是肉,抢到一点就减少一点损失,就看谁的动作快。”
张跃武提到“煤矿引起资金链”,侯沧海顿时将所有事情串了起来,有豁然开朗之感。经商做企业的人,大多有过资金暂时短缺的情况,有的小企业没有办法得到银行支持,向高利贷借钱周转也是常事。
他继续深入分析张跃武所言,道:“如果光是欠银行的钱,苏希望不太可能跑路,最多是拖着不还,或者耍死狗,让银行继续贷款。高州私营老板多,放高利贷的也多,这些人心狠手辣,我怀疑苏希望借了高利贷。实在还不起了,这才跑路。”
“这个想法有道理,十有八九是为了躲高利贷。”张跃武认同了这个说法。
“爸,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张小兰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复杂的情况,心里发慌,一时之间乱了手脚。
张跃武道:“侯子有什么想法?”
经过三人讨论,侯沧海脑中有了大体上的思路:“第一,我们要给黄市长报告这事,一点不能隐瞒。黄市长一直关注危房改造工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了解。以后才能支持我们;第二是要向公安局经侦大队报案,由他们出面控制苏希望公司,停止一切经营活动,把损失减至最低;第三是动作要快,争取把放在建委的保证金拿出来,掌握在手里,支付工资和材料款;第四,如果苏希望真的借了高利贷,有可能要牵涉到我们。这一段时间公司和工地都要有所防备,确保正常经营,要注意安全。”
张跃武一直认为侯沧海是可用之才。所谓可用之才,一定要用复杂紧急局面来考验。从现在的表现看,女儿张小兰还不具备应对这种事情的能力,当然这也不能怪女儿,她才从大学毕业就掌握一家房地产企业,驾驭不了很正常。
侯沧海刚才提出的四条应对之策,思路非常清晰。
“我马上去找黄市长。侯子带着苏希望公司的杜工和财务到公安局报案。小兰在家里听电话,我给黄市长报告以后,就去找建委,务必要将保证金想办法弄出来。”
侯沧海又建议道:“找黄市长的时候,最好写一个报告,有了黄市长写在纸面上的批示,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跃武道:“那你赶紧写,小兰寝室里有电脑。”
侯沧海正要去写报告。张小兰记起早上进入清风棋宛,一直挂在网上,还没有关掉。紧张地道:“等会,我处理一点东西,你才进来。”
张跃武催促道:“还有什么保密的?事情急,别啰嗦。”
“女孩子的秘密。”张小兰进了房间,赶紧将电脑上清风棋宛关掉。这才让侯沧海进寝室写报告。
第211章 怎么办(二)
侯沧海在写报告的时候,才体会到以前在机关的训练大有用处,让他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获得实质性好处。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一个键盘侠。
张小兰站在身后,不时提出修改意见。
半个小时后,侯沧海敲下年月日以后,回头道:“有没有U盘。”
在张小兰拉开抽屉找U盘时,侯沧海打量了以前没有进来过的闺房。张小兰的闺房和寻常女孩子的闺房没有太大区别,唯独不同是多了些书,有文学类书,还有几本棋谱。在书架上放着一张大相片,相片中,六个青春女孩迎风张臂,笑容灿烂,裙角飘扬,清纯无比。
张小兰道:“这是我们毕业时全寝室的合影,这是关系最好的韦苇,以后要过来推销防盗门。”
韦苇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有一张极为性感的厚嘴唇,是六人之中最为性感的。侯沧海道:“她没有正式工作?”
张小兰道:“她在银行上班,家里有人做防盗门生意。她开玩笑说是赚嫁妆。”
闺房里有着若隐若无的香水味,以及年轻女子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构成特殊氤氲气韵。
侯沧海最受不了这种氛围,赶紧走出房间,上街将材料打印了两份。
江南地产对于苏希望跑路之事反应迅捷,张跃武、侯沧海和张小兰分头行事,同时进行。
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案件受理室接到侯沧海报案以后,不慌不忙,严格按程序办事。
受警民警三十多岁,微胖,将一张《报警表》交给侯沧海,道:“你来报案,要有本人的有效身份证明文件和复印件。这种单位报案还要有营业执照原件和复印件,不是法人代表报案,要携带法人代表授权书,报案人应在复印件上注明提供的时间及写上‘与原件相同’几个字,签字盖章,或捺印指纹。书面报案材料以及举报犯罪事实的相关证据材料,也要签字盖章,或捺印指纹。”
侯沧海虽然曾在政法委工作,但是没有具体办过案,除了身份证以外,什么都没有带。他问道:“如果没有这些材料,就不能立案?”
受警民警带着职业性冷淡,反问道:“你说呢?没有这些证明材料,谁都可以来乱报案,我们怎么工作?”
侯沧海给江南地产办公室拨打电话,让杨莉莉将所需要材料在一个小时之内送到经侦支队案件受理室。
填完了《报警表》,侯沧海坐在报案室里等待杨莉莉。他闭目养神,脑里一直在推演苏希望跑路后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并在脑中提前做预案。
四十分钟后,杨莉莉将所需材料送到侦经支队。
受警民警检查材料以后,动作娴熟地将案情录入警用信息管理系统,并通过系统制作《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他很快把该系统自动编号的《报案回执》打印出来。
侯沧海拿到回执,问道:“请问,支队什么时候开始侦办?”
受警民警道:“侦办,还早。现在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支队会尽快开展立案审查工作,一般在七个工作日内,作出立案或不予立案的决定,到时会通知你。我说明一点,疑难、重大经济犯罪案件,可以延长三十到六十个工作日决定是否立案。你坐在这里没有用,回去吧,到时办案民警会来找你。”
受警民警严格按照程序办事,其解释完全符合办案要求,一点都没有错误。
侯沧海听得脑袋立刻大了一圈。按照他原来的设想,报案后,公安介入,使用查询冻结、扣押、搜查、询问等侦查手段,将苏希望公司情况全面掌握,这样才能有效应对各类潜在的矛盾和冲突。
现在看起来自己设想过于理想,公安自有一套程序,并不会因为企业心急而改变程序。可是,严格按照公安程序办理,会给锁厂项目增加许多潜在的风险。
侯沧海手执报案回执单,给张跃武打通电话,讲了报案情况。
张跃武压低声音道:“黄市长还在开常委会。我给他发了短信,会议结束以后我去找他。你先回公司,等消息。”
下午三点左右,市经侦支队长接到局办通知,要求支队汇报江南地产报案情况。市经侦支队长完全没有对该案的印象,从系统中调出此案,才知道是上午才报的案子。他对副支队长发牢骚道:“现在的老板们真是手眼通天,上午才报案,下午就捅到局长那里。”
副支队长安慰道:“老陆,你是干刑警的,对经侦不熟悉。我们办案会遇到一个个牛逼冲天的老板,很多老板可以递直接话到市委书记和市长耳朵,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陆支队长道:“你认识那个跑路的苏希望吗?”
副支队长道:“怎么不认识,他有几年风光得很,还给辖区派出所捐赠过车辆。我不看案情都知道,他是败在贪心上,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陆支队长道:“让江南地产老板来一趟,我听他怎么讲,然后给老大汇报。”
侯沧海正在办公室和陈杰商量如果有高利贷的人到工地捣乱如何应对。接到经侦支队电等方面,他赶紧又到经侦支队。这一次,他见到了经侦的正、副支队长,原原本本谈了苏希望携款跑路的前因后果。
从经侦支队出来,侯沧海到锁厂工地上看了一眼。由于信息封锁得好,整个工地秩序井然,仍然在正常施工。
回到办公室时,张小兰办公室房门打开,老戴坐在沙发上。
侯沧海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酒味。
老戴眼睛喝得通红,如兔子眼睛。
张小兰脸上绯红一直延伸到雪白的脖子处,看上去如一只煮熟的虾。
侯沧海吓了一跳,道:“你喝了多少?”
老戴道:“张总平时不喝高度白酒,最多意思一下。今天中午为了办成事情,与建委晏副主任碰了两个高杯,足足有四两。她是真拼了。”
侯沧海道:“建委怎么说?”
老戴道:“建委还得向分管市领导汇报,等领导发话。”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侯沧海无奈地叹息一声,又道:“张总,你别坐在办公室了,回去休息。”
张小兰突然站起来,一阵风似地冲向卫生间,紧接着传出哇哇的呕吐声。
第212章 怎么办(三)
侯沧海是第一次听到张小兰喝醉酒的呕吐声。
作为富二代,董事长张小兰始终与江南地产有一种隔膜感。这种隔膜感很明显,产生的主要原因在于员工们都靠从江南地产拿工资生活,而张小兰完全不依靠江南地产收入就能过得很好。这种隔膜感让员工们很难和她产生“同呼吸、共命运”的情感。
今天她为了江南地产喝得在卫生间呕吐,让这种隔膜感稍稍减弱。至少侯沧海有这种感受。
财务室梁期罗听到呕吐声,兴奋起来,站在办公室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他如今接受了杨敏交待的任务,除了监控江南地产经济活动以外,还要随时向杨梅报告张小兰的私人生活。
张小兰每一声呕吐,都将成为梁期罗射向侯沧海的炮弹。
在前一段时间,梁期罗经常站出来和侯沧海做对。数次对峙之后,他受到了侯沧海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悲伤的是张跃武和张小兰居然偏向侯沧海这个奸臣,让他这个忠臣次次受委屈。
如今,梁期罗改变了做法,不再出言顶撞侯沧海,而是单独向杨敏打小报告,给侯沧海下药。如何打小报告,他进行过深入思考:一定要将公司利益与张小兰捆绑在一起,才最容易得到杨敏支持。
“杨局长,张小兰喝醉了,在卫生间吐得厉害。”
“啥事?为什么让小兰喝酒,还喝得在公司吐。”
“哎,这事还是侯沧海一意孤行造成的。”
“江南地产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杨局长,我是犹豫了两天才打这个电话,免得被人误会是告状的小人。可是不说出来,良心又受不了,对不起杨局长的信任。有一个叫苏希望的建筑商卷了五百万逃跑了。张小兰是为了去要当时苏希望交给建委的保证金,与建委领导喝酒,所以才喝醉了。”
“建筑商为什么要卷钱跑?”
“我不知道原因。这个建筑商是侯沧海定的。”
“侯沧海定的建筑商,为什么他不到建委要钱,让兰花花喝这么多酒。他要上天吗?”
“我不清楚侯总在做什么,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什么侯总,就是一个打工仔。脸是自己挣的,也是自己丢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杨敏接到梁期罗小报告后,火冒三丈,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她为了让朋友承包江南地产的工程,不惜放下老板娘架子,亲自到高州当说客。谁知自己家请来的打工仔根本不给老板娘面子,把江南地产的家全部当了,弄得自己这个老板娘在朋友圈里受到嘲弄,很失面子。这件事情,她为了大局,忍了。
谁知这个打工仔又带着刚大学毕业的女儿“深入一线”,被隔离在锁厂。这件事情有点偶然性,她最终还是忍了。
现在,这个打工仔自己闯了祸,还让兰花花去收拾残局。这事,她绝不能忍。
杨敏立刻给丈夫打电话,质问此事,让她更加生气的是丈夫居然还在替侯沧海说话。
“这是一个偶然事件,江南地产按进度拨款,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