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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定计
侯沧海见到过陈杰毒瘾发作后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紧。他努力将心中软弱推到一边,将思维变成一只具有攻击力的狼,道:“从陈杰之事,我可以作出判断,多次夜行之后,一大恶人和丁老熊已经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换个说法,我们被盯上了,以后暗中捅刀子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有一个大疑惑,既然一大恶人和丁老熊回过神来,猜到我们在搞夜行,为什么不直接下手,反而去控制陈杰,这不符合他们简单粗暴的风格?前几次,他们要么绑架,要么开枪,哪里有这么麻烦。这一点,我没有想明白。”
梁毅然提出这个问题后,随手拿起一枝笔,学着侯沧海那样转动起来,铅笔在手中刚转了两圈就掉在桌上。
“我们不能心存侥幸,否则必然会陷入比陈杰现在更糟糕的境地。我们也不要以为现在的防守就真能阻止一大恶人进攻,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综合麻贵、齐二妹、任强先后采集到的信息,还有专案组给出的不完整信息,我总是觉得一大恶人和丁老熊肯定会有大动作,这个大动作很阴险,也很致命。”
侯沧海捡起铅笔,将铅笔放在指尖。铅笔如会动的精灵,在指尖迅速旋转起来,非常敏捷和优雅。
梁毅然道:“什么大动作?”
侯沧海放下铅笔,双手紧握,道:“我从冠雄集资案中看出一些端倪。马海军这个冠雄公司总经理是傀儡,以傀儡身份开展非法集资。然后马海军失踪,失踪就是傀儡的价值。马海军失踪后,这一笔钱肯定由老谭投资证卷,表面是与邓哥合作,实质上是由乌天翔操作。他们要对付我们,也有可能使用同样套路杀。人和越货。杀。人和越货是紧紧联系起来的,前者是手段,后者才是目的。他们费尽心力控制陈杰,最有可能性便是想要将我们的企业连骨头带肉一起吞下去,否则何必这样麻烦。若要杀。人,直接来一枪,多痛快。”
梁毅然陷入沉思,过了良久,道:“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前些日子,张总煤矿总是打打杀杀,后来突然安静了下来,显得很奇怪,莫非这就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这个大战什么时候来到,何时来到?”
“他们应该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然后突然出手,干掉我们。杀。人和越货,我们要反复记得这一点,否则会错误判断他们的动机。”侯沧海拿起铅笔,做了一个割喉咙的动作。
侯沧海和梁毅然仅仅能够搜集到部分信息,李清明、洪虎等人基本上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但是侯沧海和梁毅然一直关注一大恶人和丁老熊,长期关注后,对其行为逻辑有了一定了解,其推断虽然没有勾勒出全貌,也有了部分准确判断,慢慢逼近了真相。
侯沧海和梁毅然与一大恶人团伙相比不缺钱不缺人不缺勇气,缺的是违法手段。一大恶人团伙可以违法行事,无所顾忌地为非作歹。侯沧海和梁毅然却只能依靠夜行,然后将刀子递给政府和公安。
侯沧海又道:“陈杰挺过毒瘾发作后,我和他作过深入交流。我对他有所保留,他对我基本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杰和老谭接触得多,还无意中见过邓哥以及一个长发汉子。他说那个长发汉子很神秘,老谭对其恭恭敬敬。老谭是丁老熊手下的得力干将,很多事情都应该是老谭在操作。老谭绰号军师,名字叫谭军,是江州阳光实业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陈杰有一个观点很有借鉴意义,老谭是老谭,丁老熊是丁老熊,他们有很多重合性,却又是独立个体,有各自人生目标和诉求。”
梁毅然道:“侯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侯沧海道:“既然丁老熊和一大恶人能攻击我们的副总裁,从内部破坏我们。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全面彻底调查老谭,我们也从内部攻破丁老熊的保垒。他们杀人和越货,我们也要杀。人和越货,不过我们是借用专案组的刀合法杀……人,然后顺便捡落地桃子。”
到目前为止,侯沧海和梁毅然对专案组还是有几分保留,深淮安隐藏了夜行之事。除了夜行之事以外,他们将能够讲的事全部告诉了专案组。侯沧海有预感,若是他们判断正确,在生死大战之时,肯定还得借用专案组。专案组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侯沧海杀向一大恶人的刀。而落地桃子犹如蟠桃,利润非常高。
定下计策以后,梁毅然潜入黑暗,做两件事情,一是指挥齐二妹和任强死死盯住老谭,将其所有日常行为都表格化,从中分析其行动轨迹;二是利用汪海公司,用公开手段全面调查江州阳光实业有限公司,寻找其蛛丝马迹。
相对梁毅然,侯沧海的工作就要繁杂得多,除了与一大恶人较量之外,还要抽出大量精力管理企业。作为公司掌舵人,他慢慢开始将具体事情交给副手操作,自己更关注整个集团的发展方向、体系建设和制度建设。
这一次发生的陈杰事件,以及前一次出现的二十多户工人参加集资,给侯沧海提了一个醒,企业规模不断扩大,到了建设核心文化的时候了,否则就是一盘散沙。核心文化的建设并非提一句口号,写几句标语就能成功,必须要依据企业自身情况,提炼出所有员工都能够认同的理念,长期实践下去,这才能形成企业文化。
侯沧海针对企业一线员工和骨干成员的构成情况,再次重申“唯奋斗者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这句口号。以前提过这句口号,但是没有上升到企业灵魂的战略高度。陈杰事件后,他准备反复宣传这句口号,在制度上将员工区分为“奋斗者”和“普通劳动者”,集团的价值观会推崇“奋斗者”,制度会鼓励员工成为“奋斗者”。
张小兰听到侯沧海的想法之后,道:“你说得这么复杂,从本质上来说,所谓鼓励奋斗者,也就是论功行赏。”
侯沧海道:“论功行赏只能说是奋斗者的一个方面,奋斗者的内涵要深刻得多,论动行赏的着重点在最后一个赏字,主动权在老板,奋斗者的着重点在奋斗,主动权在员工,我们要形成奋斗之后就必须会有好处的制度。”
张小兰笑道:“这还是论功行赏。”
侯沧海想了想,道:“行赏往往没有规矩。奋斗者主宰命运就必须有一套有效的评价体系,在这个体系下,所有人是公平的。杨兵多次给我提起,沧海集团的人力管理很原始,建议集团与咨询公司合作,通过薪酬体系建设,让员工们发挥创新精神和创新机制。我同意了这个想法,目前杨兵正在和国内最好的咨询机构联系。咨询价格,还真是贵啊。不过,如今企业越做越大,再贵,也得接招,否则沧海集团始终在管理上不能更上一层楼。”
张小兰同意了丈夫的观点。她突然斜视了丈夫一眼,严肃地道:“有一件事情我很不高兴,你是不是还是很挂念熊小梅?杨焱说漏了嘴,她帮助熊小梅解决了丈夫遗留的财产和债务,现在熊小梅基本上算是一名不文回到秦阳。我重申一个原则,你可以帮助熊小梅,但是不能亲自去办,也不能与她会面,否则我会很不高兴。”
第437章 秦阳之行
侯沧海尊重妻子意见,委托杨兵跑一趟秦阳,去见一见熊小梅,给予她帮助。
杨兵是大内总管,在集团内部权力挺大,能调动不少资源,足以帮助熊小梅。更关键是杨兵在大学期间就与熊小梅关系良好,由其出面,不仅仅代表侯沧海,还有同学情份在里面。
杨兵接受任务后,来到秦阳,顺利找到铁江厂。
外面的世界发展得很快,铁江厂如生活在一个破旧版本的桃花源里,时间停滞下来,除了更加破旧以外,一切没有变化。杨兵让驾驶员将车停在外面,免得一辆豪车开进工厂过于引人注目。
铁江厂还是那么萧条破败,院子里长满更多更深杂草,窗户玻璃近半破碎,大多数用木条封住,整个厂区没有机器轰鸣,没有忙碌工人,与江州新面条厂以及沧兰万金诸车间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走过一车间和二车间,沿着一条坑洼水泥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就进入工厂家属区。家属区是连片青砖房,分布在水泥路两旁。布局整齐,陈旧破败,颓势尽现。来到标有“七幢”的老楼前,杨兵拨打了熊小梅电话。
“我到了,就在七幢楼下。”
“你稍等,我马上出来。”
熊小梅放下电话,进屋对儿子道:“我们到外面玩。”儿子正在玩熊大熊二,不愿意出去。熊小梅只能作罢,到客厅和正在看电视的父母打招呼,然后外出。
许俊春死后,熊家成为楼幢议论的热点。当初熊小梅嫁给许俊春,引得无数邻居和工友们羡慕,都觉得熊家好命,天上掉下一大团馅饼,比嫁给江州的穷干部好十倍,用“羡慕嫉妒恨”这一句时髦词可以准确概括当时大家的心情。许俊春出事以后,邻居和工友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羡慕世界首富,却嫉妒首边人过得比自己要好。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谈论嫁大款的利弊,看到熊家人的神情充满复杂意味。
杨中芳跟到门口,问道:“谁找你?”
熊小梅不愿意多说,道:“以前一个同学。”
杨中芳隐隐有一些希望,道:“是侯沧海。”
这个名字如今已经变成了三把尖刀,每出现一次便插伤内心。熊小梅摇了摇头。
小女儿走下楼梯,杨中芳道:“老头子,你认为是谁来找小梅?我总觉得是侯沧海。”熊恒远闷头看电话,不说话。杨中芳提高声音,道:“你说是不是侯沧海?”熊恒远道:“你这个老头婆是疯子,侯沧海怎么会来,想多了。”
杨中芳总觉得女儿表情与平常不一样,要比平时更生动一些。许俊春死后,熊小梅表情变得麻木,经常长时间没有表情,眼神空洞。今天在接到电话时,表情明显生动许多。熊恒远是搬弄铁疙瘩的粗人,根本观察不到女儿的细微表情,杨中芳作为母亲,一直担心小女儿有异常行为,时常盯住女儿,对其细微表情就很敏感。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跟着下楼,准备看一看谁来找女儿。
熊小梅在七幢楼下与杨兵见面,道:“你怎么来了?”
杨兵直言道:“侯子叫我来的。杨焱说你回来了,他便让我来一趟。”
熊小梅鼻腔酸楚异常,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有时间没有,找个地方喝茶。车在外面,我们出去吧。”杨兵善解人意,见熊小梅没有让自己到家里坐,便明白家里肯定不方便。
两人朝厂外走,边走边聊近况。
杨中芳悄悄跟在两人身后,观察女儿与这个年轻男人的状况。她觉得这个男人面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女儿和年轻男人到了厂区外,一辆小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身边,男子和女儿一起坐在后排。
杨中芳在广州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再是没有见识的工厂老太婆,认得这辆小车是豪车,至少得好几十万。车牌为B号,说明是江州的车。她知道侯沧海是“沧兰大讲堂”的大老板,这辆车牌B号的豪车肯定就跟侯沧海有关系,说不定侯沧海就在车上。
杨中芳此时是真希望侯沧海能在车里,就算侯沧海已经结了婚,就算女儿当小三,也比神经兮兮在家里关着要强得多。
小车开到秦阳大酒店,杨兵在最底层茶室要了房间。坐下来以后,杨兵心酸起来,坐在对面的熊小梅比在学校时老了许多,头发枯黄,面呈灰色,与当日迎风飞扬的靓丽状态完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他斟酌着道:“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打算,心乱得很。”熊小梅双手抱紧茶杯,似乎在观察茶杯里一圈圈的水波。
“债务弄清楚了吧,你现在生活有没有困难?”杨兵问的这两个问题都是侯沧海关心的,也是他本人见到熊小梅时想要问的。
“工厂、房产和小车全部用于偿还高利贷和银行贷款,许俊春一辈子心血全部泡汤。我现在很糟糕,几乎一无所有。”丈夫自杀以后,熊小梅陷入悲伤和绝望,有了抑郁苗头。她强撑着自己不被悲伤打倒,最主要原因是有一个小儿子。
杨兵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道:“这里有二十万,不要推。先把生活照顾好,其他事情再说。”
银行卡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密码,密码是熊小梅的生日简写版。以前熊小梅和侯沧海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凡是银行卡都通用熊小梅生日简写版。看到这张小纸条,熊小梅胸口不停起伏,道:“稍等,我到卫生间去一趟。”
杨兵作为侯沧海同寝室室友,全过程见证了侯沧海和熊小梅的爱情故事。他经历了风风雨雨,不再是菜鸟学生,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