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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帽儿看样子挺喜欢孩子的,把老四老五抱起来扔得老高老高。
吓得老四直叫唤,而他则咧着大嘴哈哈笑。
刘青山也有点脑仁疼: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周伯通师叔呢?
于是他连忙嚷嚷道:“师叔……”
“叫我老帽儿师叔。”
“好的,老帽儿师叔,您先在附近找个地方,我们刚下火车,早饭还没吃呢。”
老帽儿这才啪的一拍脑门:“把这茬儿给忘了,可别把咱们小老四和小老五给饿着,走,师叔领你们俩小不点喝豆汁儿去!”
“豆汁儿就不必了,找家煎饼果子店或者油条豆浆啥的就成。”
刘青山知道,外地人肯定是喝不惯豆汁儿的,连忙提醒。
老帽儿听了还不乐意:“到了首都,必须吃咱们老首都的吃食,豆汁儿配焦圈,要不就一人来一碗卤煮或者炒肝儿。”
刘青山也不理他,看到卖煎饼果子的,自己先要了一个,在这一边吃一边看着三轮车,连等候林子洲。
老帽儿领着剩下的人,爱吃啥就吃啥吧,反正能吃饱就成。
等了好半天,老帽儿这才扛着老四老五,领着一伙人转悠回来。
没错,就是扛着,一个肩膀头坐一个,他肩膀也宽,别说俩小不点,就算坐个大人上去都没事。
老四和老五手里还拿着吃的,美滋滋地吃呢,看到刘青山,老四把手里的吃食递过来:
“哥,首都的豆面卷子,比咱们家的好吃!”
“这叫驴打滚。”
老帽儿嘴里还纠正呢,瞧得出来,他是真喜欢孩子。
刘青山吃了两口驴打滚,软糯香甜,确实不错,问问其他人都吃的啥,果然不是卤煮就是炒肝儿,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还好的是,这年头的人,很少有挑食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等人的工夫,闲着没事,刘青山就跟老帽儿闲聊:“师叔,您有这一身本事,咋还当起板儿爷呢?”
“混口饭吃,别的本事没有,就一把子力气,不干这个还能干啥。”
老帽儿也一点不在意,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刘青山咧了咧嘴:“那这身本事不是糟蹋啦,您就是找个地方,开个武馆,天天教几十名徒弟也好啊。”
老帽儿一听,连连摇头:“去年演少林寺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都要拜师学艺的,最多的时候一百多,天天早上跟我在公园里练。”
“可是练着练着,全都撤了,就没一个真心练武的。”
刘青山也纳闷啊:“师叔,那您都教他们啥了?”
“起步当然是站桩,每天必须站一个小时!”
刘青山也彻底无语,想想自己开始跟哑巴爷爷站桩的时候,也是咬紧牙关,这才坚持下来。
那还是他心智坚韧,换成普通的年轻人,能有几个吃得下这个苦呢。
他们看完电影,就想学里面的花架子耍帅,你教人家练马步站桩之类的,不走人才怪呢。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不如就叫师叔骑着三轮,帮自己收东西好了,反正他地头儿熟,再有鲁大师帮着掌眼。
正好还配套,天天拉着鲁大师在四九城里转悠。
于是他将这个打算跟师叔一说,老帽儿那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小山子,你可不能入这一道啊,提笼架鸟,斗鸡走狗,坑人不浅!”
瞧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刘青山也纳闷:这是怎么啦?
只听老帽儿叹了一口气:“你师叔我就深受其害啊,你知道师叔姓啥不?”
“刚才您不是说姓艾吗?”
“这艾……这是建国后改的姓,原来姓爱新觉罗的。”
刘青山眨了眨眼,明白了:感情这位师叔,以前还是位八旗子弟呢。
他又劝了半天,老帽儿都是油盐不进,看样子,真是怕了,估计心里阴影比较大。
正说着呢,就看到林子洲骑着一辆自行车,急匆匆赶过来,看到刘青山他们,连忙把自行车支在马路牙子上边,笑吟吟问道:
“青山,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说完,他又挨个和刘金凤刘银凤打招呼,还捏了捏刘彩凤小脸蛋:“呦,老四老五也来了,首都好不好玩?”
“林姨夫,首都可好玩啦,好吃的东西也多。”
小老四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小吃货的本质。
山杏也轻声叫了一声林姨夫,林子洲知道她的身世,弯腰贴贴她的小脸蛋,疼爱地说道:“山杏穿着布拉吉可真漂亮。”
刘青山笑着和林子洲握手,跟着指了指旁边说道:“要是早点麻烦林姨夫,就遇不到我师叔啦。”
师叔?
林子洲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就跟老帽儿握手:“老哥,您好您好,这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还是你们记者会说话,叫我老帽儿,咱们走着,上哪个招待所?”
老帽儿咧嘴问道。
林子洲瞧瞧这些人,也就没往家里让,现在首都住房紧张,谁家也没这么大的地方。
于是他报了一个文化部招待所的名字,老帽儿就又把老四老五拎到车上,在前面带路。
林子洲则推着自行车,跟刘青山边走边聊,主要是林子洲询问夹皮沟的发展情况,还说等到年底,再去做一次调研呢。
对此,刘青山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等到了招待所,刘青山有点发愣:这年月就有地下室了?
林子洲跟着解释说:“现在来京的人有点多,我认识的几个招待所都住满了,这里以前是防空洞,改成的招待所,里面都有换气扇,先凑合着住上几宿,我再想法子给你们调。”
有林子洲出头,很顺利地住了进去,屋子里就是稍稍有点潮,不过设施啥的挺齐全。
第252章 没这个数可不卖
“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对了,上个月你们县里酒厂的李厂长,已经拍完广告,回去了。”
等众人安顿好了之后,林子洲就起身告辞了。
“林姨夫,给您添麻烦了。”
刘青山口中连连道谢,毕竟不是自己亲姨夫,是老姐那头的亲戚,其实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青山,不用见外,晚上见,我在全聚德订了位子,晚上再慢慢聊。”林子洲交代几句,便匆匆而去。
老帽儿咂了咂嘴:“全聚德吃烤鸭是吧,讲究,有面儿,你定的是前门店、王府井店还是和平门店,晚上我肯定捧场。”
“前些年,全聚德的牌子换成北京烤鸭店,八零年才换回原来的老招牌,好些年没去吃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刘青山笑了笑:“师叔,您要是帮着我干,天天吃烤鸭都没问题。”
老帽儿立刻瞪大眼睛:“真的假的,那以后师叔就跟你干啦!”
嘿,这就答应了,刘青山刚才劝了好半天,结果连一顿烤鸭子都不如。
然后就听到老帽儿师叔又是一拍大腿:“不行不行,天天吃烤鸭子,那也太腻啦……”
……
坐着老帽儿师叔的三轮车,刘青山慢悠悠地浏览着当下首都的市井风光。
身边坐着鲁大叔,正跟老帽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至于家人们都在招待所休息。
“师叔,如果有合适的房子,帮我留意下,最好是独门独院那种。”刘青山面带淡淡笑意说道。
这会儿的首都,生活节奏一点也不快。
甚至有点慢悠悠的,就像身下的三轮车。
“呦,小山子,你还真要买房子啊,首都的房子可不便宜哦?”
老帽儿瞪大双眼,还是不怎么相信。
当下,小县城的房子,顶天一两千,不过首都嘛,房价还是要高一些的。
独门独院的,那就是四合院了,哪怕是一进的院子,也得上万了。
老帽儿当然不相信,师侄是小山沟里来的,哪弄那么多钱去?
“呵呵,老帽儿兄弟,钱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青山现在不敢说是大富翁,但是买房子的钱,还是有的。”
鲁大叔多少知道一点刘青山的老底,在旁边乐呵呵地帮着解释。
老帽儿回头瞄了这位师侄一眼:“小山子,你这趟来,带了多少钱,先跟老帽儿师叔透个底儿?”
刘青山朝他眨眨眼:“不多,也就十万块吧,手头有二十万,不过得留十万块活动资金,收购山野菜。”
骑了好些年三轮儿的老板儿爷,双手一抖,有点掌控不住车把,直接朝路边的马路牙子撞过去。
幸好是老把式了,最后时刻,老帽儿总算重新扶好车把,跟着从车坐上跳下来:
“小子,说实话,你这是劫道儿了,还是抢银行了?”
这年头,就算是首都人,工资也不高,顶多待遇比地方好一点。
手头能有千八百块存款的,都算是富裕人家,这个师侄张口就是十万二十万的,这也太吓人啦!
“师叔,钱都是我正经做生意赚的。”
刘青山撇撇嘴,解释了一句。
旁边的鲁大师咳嗽两声:造假糊弄人,好像不算正经营生吧,好在骗得是小鬼子,真是解气。
他还不知道,刘青山这钱是出售羊肚菌赚的,还以为这二十万是从小鬼子那忽悠的呢。
看着两人神色不像作伪,老帽儿师叔砸了咂嘴,带着几分惊叹之色,继续往前蹬着车子,嘴里又说:
“小山子,有钱也不成,你没有京城户口,要是把房子落到师叔我的名下,你小子放心不?”
刘青山笑着说道:“师叔,先不用麻烦您,等以后的,师侄肯定孝敬您一套房子。”
鲁大师又在旁边帮腔:“老帽儿兄弟,青山的二姐,你刚才也见到了,人家今年考上北大,户口也过来了。”
“哪个北大,照相馆还是澡堂子?”
老帽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大学呗,还能有哪个?”鲁大叔也觉得倍儿有面儿。
三轮车又开始在道上画龙,急得刘青山坐在车上直喊:“师叔,你这技术行不行呀?”
老帽儿又跳下车,回头盯着刘青山瞅,最后甩了甩头,有些悻悻地说道:“得,我明白了,你是哑巴老大派来打击我的是吧,收了个好徒弟,瞧把他显摆的!”
刘青山也笑了:“师叔,反正您徒弟都跑光了,就拿俺当你徒弟呗。”
“行,等明天早上,咱们爷俩过过汗儿。”
老帽儿继续上车,骑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来到一个胡同。
这时候的胡同,没有高楼大厦比着,也没有小轿车啥的停着,自行车都宝贝似的推进院里,幽深的胡同,竟然还觉得挺宽敞。
老树枝繁叶茂,映衬着青砖灰瓦,透出几分古老和安宁。
刘青山点点头:现在的胡同,才是真正的胡同呢,于是问道:“师叔,这哪儿啊?”
“琉璃厂,看到这条道没有,两边分出来东西厂。”
帽儿爷把三轮拐进一条小胡同,指指前边的一个大杂院:“到家啦。”
刘青山嘴里嘿嘿两声:“那不就是东厂和西厂嘛,师叔,你原来是西厂的。”
可惜,老帽儿不晓得这个典故,自顾自地把他们让到院子里。
这年月,北京已经有少部分的居民楼,不过价格高,数量少,不是寻常百姓能住的。
绝大多数,都挤在这种大杂院里边。
现在大杂院的居民,最大的愿望就是住上高楼大厦;等到几十年后,估计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成了能重新住上大杂院。
大杂院多数是四合院,老帽儿住的是两间西厢房,房子一瞧就有些年头,再加上各种违建,显得特别拥挤杂乱。
“呦,帽儿爷,回来了,这两位是?”
一个光着膀子,摇着蒲扇的老头,正坐那乘凉,嘴里招呼着。
膀儿爷,也是老首都一个很大的群体,夏天都习惯光着膀子。
这无关胖瘦,像这位大爷,身上的肋骨都一条条的清晰可见,照样光膀子。
“是我师侄小山子和他朋友,大老远特意来看我的。”
老帽儿一脸荣光地说着,又对刘青山他们说:“这位你们叫二大爷就成。”
“哎呦喂,帽儿爷,恭喜恭喜!”
二大爷站起来,还像模像样地朝老帽儿拱拱手,乐得老帽儿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刘青山也能理解,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光棍,冷不丁冒出个师侄,确实是好事,也顶半个徒弟用。
这时候的师徒关系,那真跟父子似的。
刘青山嘴里叫了一声二大爷,然后把带来的一个小袋子递过去:“二大爷,老家产的,您尝尝。”
布袋轻飘飘的没二两重,二大爷往里瞄了一眼:“黑木耳,好东西啊,谢了小爷们,回头咱爷俩捏两盅。”
老帽儿跟着接过话茬:“二大爷,您别说便宜话,我师侄要买房子,您帮着照看那套小院子,还没卖呢吧?”
排骨老头狐疑地打量一下刘青山,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人家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