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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哥,为什么要受那个家伙的鸟气,我现在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穿行在林子里,齐胜利犹自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陈东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胜利,我们以前都生活在大城市,这山里留下的老规矩,传承一代又一代,肯定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毕竟不是齐胜利那种纨绔子弟。
齐胜利彼此里嗤了一声:“狗屁规矩,连山神什么的都搬出来,吓唬谁呢?”
咳咳,随行的那几个前进村的猎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他们现在有点后悔,不该领着这样的棒槌进山,搞不好连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跑山的人,最敬山神。
这里的山神,并不一定是具体的某个神明,可能是山里的一只猛虎,也可能是一株大树……归根结底,就是山里人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中年猎户开口说道:
“齐老板,可千万不能瞎说,去年在大林子就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县里的混子到这边的林子里打猎,然后就得罪了老把头,胸口留下一个虎爪印,听说后来都疯了,看到花猫都吓得直哆嗦。”
齐胜利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嘴上当然不肯服输:“还不是封建迷信那一套,有什么好怕的,真来一只老虎,我也用猎枪崩了它!”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的丛林中猛的传来“嗷呜”一声。
这吼声带着一股子天生的霸气和凶猛,听得大伙齐齐打了个哆嗦,那个齐胜利,更是直接躲到陈东方身后,身子瑟瑟发抖。
“是东北虎,赶紧集合起来,谁也不许乱跑,更不能乱开枪!”
中年猎户吩咐一声,几个猎户便全神戒备。
他们心中都暗暗叫苦:不会是老把头真的怪罪下来吧?
丛林中,闪出一条体型硕大的猛虎,瞪着一双黄焦焦的眼睛,向他们这边张望。
除了陈东方和那个领头的猎人,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跟猛虎对视。
那眼神,实在太可怕,瞧一眼都会做噩梦的。
齐胜利更是心中差点叫娘:早知道林子里有老虎,说啥也不往这边来啊。
“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后面传来刘青山的吼声,他和哑巴爷爷以及李铁牛,飞一般的赶上来。
本来大家行进的路线基本是相同的,只是刘青山他们赶着鹿群,速度要慢一些。
听到前方传来虎吼,便急火火地赶来。
到了近前一瞧,果然是那只二愣子东北虎。
这只虎,目前没有伤人的记录,也没有被人用枪打过,用山里人的说法,那就是个雏儿。
这种雏儿一旦和人类发生摩擦,结了仇之后,以后再见到人,就绝对不会爪下留情。
所以刘青山一直都非常注意,不和这家伙正面交锋,尤其是使用枪械之类的。
“呀啊啊!”
哑巴爷爷嘴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吼叫,那只二愣子东北虎就摆了两下粗大的尾巴,悻悻地钻进林子,不见踪影。
呼,大伙都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口气,面对老虎这种猛兽,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刘青山则径直走到陈东方跟前:“陈老板,我有个建议,既然我们都承包了这里的山林,就要为这里负责,以后,我们这两边都禁枪好了,也给山里的这些野牲口,留一条活路。”
陈东方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在这种原则性的事上面,他还是能够做到对事不对人。
刘青山跟着说道:“而且我们这边,准备搞几个养殖场,养殖山禽和野猪,还有鹿类,陈老板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共同发展这项事业。”
陈东方一愣,目光上下打量着着刘青山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哈哈!”
刘青山大笑几声,声振林樾,“在发展大势上面,我们个人的这点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求同存异,共谋发展,才是我辈应做之事!”
陈东方盯着刘青山,目光中露出思索之色,他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是有大格局的,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而齐胜利则忽然冷笑两声:“漂亮话谁不会说,我们那边正准备栽种,栽种那个什么树苗,你舍得给我们提供吗?”
“是红豆杉吧,没问题,只要价格合适,我们这边肯定会尽可能地提供。”刘青山可不像这种纨绔那么狭隘。
正所谓一花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一项产业,不是一个人就能支撑起来的。
陈东方要种植红豆杉,那是利人利己的好事,刘青山这边,也准备这么搞呢。
大伙都在这方面投入,这项产业才能更加红火,从事的人,也才能获得更大的利润,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彼此的矛盾和纷争,刘青山觉得,该合作的时候合作,该斗的时候,照样不会手软。
齐胜利大概也有点觉得意外,嘴巴嘎巴两下:“还不是死要钱,说那么漂亮,还以为你要白送呢。”
刘青山鄙视的目光向他望过去:“我们承包山林,也是真金白银拿出去,凭啥白送你们?”
“俺今天把话撂到这,像红豆杉这么珍贵的树种,价钱低了,俺们肯定不卖。”
说完朝陈东方点点头:“陈老板,俺随时恭候大驾,一起商量培育红豆杉的事宜。”
陈东方也点了下脑袋,然后带人继续行进。
今天的这次林间巧遇,叫他对刘青山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肯定会和这个年轻人成为朋友的。
一直到下午一点多钟,刘青山一行人,终于瞧见了处于一个小山坳中的丁家沟。
这里再往东走几里地,就到姥爷岭那边了。
进了村子,立刻就响起狗叫,农村的窝子狗还是很厉害的,外人进村,一个叫就都跟着叫。
不过这些散养的大狗有一个优点,并不会随便扑上来咬人。
可是今天该着这些大狗倒霉,一声比它们还雄浑的吼叫声,猛的响起。
吓得这些大狗全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胆子小的,跑过的地上,还留下断断续续的一条液体痕迹,那是被吓得拉拉尿了。
“卧槽,黑瞎子进村啦,快拿猎枪!”
村子里跟着有人叫嚷起来。
很快,就有二三十个手里端着猎枪洋炮的青壮年冲出来,山里人都彪悍。
“黑瞎子进门,还熊到家了呢,老子今天非得崩了它,把熊胆取出来泡酒不可!”
丁老黑嘴里嗷嗷叫唤着,然后就瞧见了刘青山等人和那些野鹿,立刻愣住了。
刘青山乐呵呵地问道:“俺们主动送货上门,你们还喊打喊杀的,老黑大哥,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丁老黑用大巴掌使劲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开始嘿嘿傻笑:“青山兄弟,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把小学生那一套都给整出来了。
这时候,丁小毛一溜小跑迎上来:“青山,还是你们讲究,这就把种鹿都给送来啦,正好,俺们的鹿场也建得差不多啦。”
其他村民这才放下猎枪,簇拥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梅花鹿和马鹿牵到手上,一个个都喜滋滋的,跟牵着宝贝似的。
可不就是宝贝嘛,将来能给他们带来滚滚的财富。
第393章 大姐,你也得转型啦
此刻,村支书丁老汉也披着夹袄跑过来,跟刘青山热情地握了握手:“俺就说嘛,今天一大早,房后树上就有喜鹊叫,原来是贵客登门!”
丁老黑比较实诚:“老叔,你家房后树上那几窝花喜鹊,哪天早上不叫。”
“你个熊玩意。”
丁老汉扭头踹了这货一脚,然后把刘青山等人往自己家里请。
他们这里条件更简陋,他家同时也就当村部了。
屋里一张老旧的一头沉办公桌,几条长条凳,用搪瓷缸子倒上热水,又把烟笸箩端过来。
丁老汉还从抽屉里摸出来一盒江帆烟,拆开之后,分发给众人。
“您就别忙活了。”
刘青山拉着丁老汉在凳子上坐了,一起闲聊。
他简单说了说这群鹿的来路,丁老汉也一脸喜滋滋的:
“这些天,俺们也没闲着,逮了十多只狍子,还有一小群梅花鹿,都先圈养着,再加上你们运到的这些,暂时也够规模了。”
刘青山点点头:“林子里的,不能抓的太狠,不然的话,食物链断了一环,对其它野牲口也会造成影响。”
“中,咱们山里人,这个道理都懂,打猎的时候,那些母畜都放生呢。”
丁老汉说着说着,才想起来一个茬:“就是那帮外人,不懂规矩,到林子里瞎祸祸。”
想想来时碰到的那伙人,刘青山也深有感触:“咱们还是在边界的地方,多立些牌子,警告一下,有猛虎伤人。”
一撮毛丁小毛一听,立刻鬼头鬼脑凑上来:“青山,那样不成,你一说有老虎,那反倒把想打老虎的人给招来了,什么虎皮虎骨虎鞭啥的,现在都挺值钱,保不齐就有人见钱眼开。”
“要我说啊,你们上次搞出来的那个黑虎掏心的法子就不错,把大林子那伙人吓得,现在都不敢钻林子啦,嘻嘻。”
刘青山眨眨眼,知道他和师父的那套把戏,被这货给瞧出来了,于是拍拍丁小毛的肩膀:“那就这样,小毛你受点委屈,就伪装一下第二位受害者吧。”
“我呀?”
丁小毛忽然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我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跟他说这个干啥?
刘青山好像也受到启发:“不光是你们丁家沟,守林村那边,还有公社所在地,咱们都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伪装成受害者,没事你们再多去公社卫生院泡泡蘑菇卖卖惨,嘿嘿嘿。”
“行,原来你是这样的刘青山,不过俺喜欢。”
丁小毛也坏笑嘻嘻的,搞这种把戏,他最在行了。
真要是接连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肯定越传越邪乎,能吓退不少人。
“小毛,你就负责找人,不白干,每人给补助误工费一百块。”刘青山直接掏出一沓钞票,数出来三百块。
要是能花点小钱,就把这个问题解决,那就太值了。
林子这么大,根本就看不过来,惹急眼了,人家起了坏心,整天憋着祸害你,哪有天天防贼的道理?
“一百块,那俺都想干啦!”
丁老黑也瓮声瓮气地凑上来,瞧着钞票眼热。
丁小毛赶紧把钱装兜里:“老黑,你傻乎乎的,肯定装不像,你看俺的……”
说话间,桌上跳上来一只大花猫,就见丁小毛嘴里怪叫一声,然后就开始四肢抽搐,抽得嘴里直冒白沫子,好不吓人。
嗨,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小毛,你可别吓俺!”
丁老黑还真以为好伙伴抽羊角风了呢,一手抓住丁小毛的后脑,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直接奔着人中掐下去。
就他那手劲儿,估计真能把丁小毛给摁个好歹。
吓得丁小毛直甩脑袋,也不抽了,惹得大伙一阵哈哈大笑。
刘青山他们都瞧得一愣一愣的,这要是在公社多抽几次,效果肯定杠杠滴。
闲扯一会儿,众人就在丁老汉的带领下,去村头儿的鹿场。
这边已经圈出来好几亩地,盖着简易的草棚子:就是用几根木头柱子支撑着,上面苫上干草,倒是有点原始风情。
离地半米多高,架着一排木头槽子,有饮水的,也有装草料的。
一共有三十多只狍子梅花鹿和大马鹿,被拴在槽子前面,嘴里还嚼着槽子里边的豆皮子。
野鹿比牛马啥的还好养活呢,在野外,干草、苔藓啥的都吃,也没啥精饲料。
现在每天还能补充点苞米和黄豆之类的,都吃得美滋滋。
“定期得补充盐分。”
刘青山提醒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个老饲养员,手里拿着半拉葫芦瓢,里面装着黄呼呼的大酱,一瘸一拐的,乐呵呵地凑到鹿群跟前。
那些野鹿开始还有点害怕,不过嗅到香味之后,一个个就争抢着把脑袋凑上去,舔食瓢里的大酱。
喂大酱的道理,其实跟喂粗盐是一样的。
农村的老牛啥的,有时候吃上瘾了,会偷偷溜进园子,把大酱缸拱翻,饱餐一顿。
做贼的结果当然是免不了挨一顿打,这年头菜少,吃饭的时候,中间摆个酱碗,你戳一筷子,他戳一筷子,能对付着下饭。
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缸大酱过日子呢,你给糟蹋了,不揍你揍谁呀?
从前时候,要是来人去客的,酱缸咸菜,还能凑一盘菜呢。
“瘸子叔,把你家大酱都喂鹿了,到时候俺婶子找你算账。”丁小毛嘴里开着玩笑。
“没事,再过俩月,又下新酱了。”
瘸子饲养员伸着手,试着摸摸一头梅花鹿的脑袋,那家伙竟然也没有躲闪,看样子,几天就能混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