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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上面的苞米胡子扯下去,棒子后面插一根柳条棍子,另外架起来一堆火,就拿着苞米,蹲在火堆旁边,在火上慢慢烘烤。
“哈哈,俺这穗是大白马牙。”
张杆子一边烤一边念叨着。
白马牙是一种白苞米,另外还有小火苞米,颜色是暗红色的,另外就是被当地称之为八趟子的苞米。
一穗苞米,只有八趟苞米粒。
这些苞米,棒子都是比较小的,所以产量低,以后慢慢就被淘汰了。
不过正如那句话说的“浓缩的都是精华”,跟后来那些傻大傻大的玉米品种相比,这几种苞米的味道那是超级棒。
等嫩苞米表面烤得金黄微黑之后,就有香味儿散发出来。
就见张杆子从自己的黄大衣兜里,笑嘻嘻地摸出来两个酒瓶子,大伙不由得眼睛一亮:
老板叔笑道:“行啊,杆子,还带着手榴弹呢!”
说完,他也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方便面的包装袋,打开之后,里面是花生米。
张杆子见了更高兴了:“俺这手榴弹,配上你的小子弹,绝了。”
张大帅哼哼两声:“那等一会野猪来了,你们俩就用手榴弹和子弹打吧。”
大伙嘻嘻哈哈地都围拢到一起,刘青山也有准备,掏出一把火腿肠:“俺也给大伙加点下酒菜。”
这下大伙更来劲了,酒瓶子轮流在手里传递,传到谁那,就对着瓶嘴儿喝一口,然后往嘴里扔两粒花生米,咬一口火腿肠,啃两口苞米,真是美滋滋。
张杆子咬了一口火腿肠,忍不住嘟囔道:“别说,这玩意挺香,就是太细了,还没俺那玩意粗呢,不过也得分跟谁比,你说是不是,老板子?”
车老板子也不含糊:“杆子你别光放嘴炮,有胆子,咱们就亮家伙比比!”
“比啥比,从小都光屁股在河沟子洗澡长起来的,谁不知道谁呀。”
张大帅也跟着加入进来,大头和二彪子他们这些,还都没结婚成家呢,所以就跟着嘻嘻哄笑。
这大长夜的,喝点小酒,扯点闲淡,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等到天慢慢黑了,两瓶酒也都没消灭,后半夜看青的先去睡觉,这边就剩下刘青山和杆子叔一起,守前半夜。
晚上天气有点凉,两个人都裹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张杆子肩膀上扛着把猎枪,刘青山手里拎着根镐把子,来回在地头儿溜达。
夜空也格外清朗,上弦月斜挂天边,群星灿烂,看得格外真切。
没有各种污染,星星都显得特别明亮。
周围秋虫唧唧,远处蛙声一片,这静夜,叫人心都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再无一丝浮躁。
刘青山抬头望望灿烂的银河,心中若有所悟:环境对心态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以后的人越来越浮躁,可能就是跟大自然接触得越来越少吧?
“青山,你先溜达着,俺去给庄稼施点肥。”
张杆子揉揉肚子,刚才好像有点吃多了。
刘青山接过他手中的洋炮,然后继续往东边溜达。
张杆子则钻进苞米地,然后就听到刘青山的歌声,渐行渐远: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这边的苞米已结穗,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咋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啊郎,你往哪嘎达藏,可真把我急够呛……”
青山这唱得啥歌,挺有意思的?
张杆子咂摸咂摸滋味,觉得很对自己的口味,于是也跟着哼哼。
伴着哗哗哗的声音,还有他轻轻的哼哼声,等一泡尿撒完了,哗哗声还没停。
张杆子嘴里光哼哼大姑娘了,还以为自己没尿完呢,就在那又站了好半天。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青山,你别闹,俺还没尿完呢。”张杆子就觉得肩膀被拍了一下,还以为是刘青山来叫他呢。
等嘴里不再哼哼小调,他才意识到已经完事了,就一边提裤子一边转身:“青山,你这歌整得挺浪啊,一会好好教教俺。”
他慢慢转过身,手里的手电筒斜着照在地上,嘴里又开始哼哼:“我东瞅瞅西望望,咋不见——哎呀妈呀!”
等转过身,他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不是刘青山,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大脑瓜子,正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叼着一穗青苞米。
赫然是一只大黑瞎子。
刘青山已经溜达出去一节地了,猛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惨叫。
这静夜之中,声音传出老远,刘青山一愣,随后拔腿就往回跑。
一路飞奔,约莫差不多跑到地方了,嘴里就大声吆喝:“杆子叔,你在哪呢?”
没有人回答,不过有动静,苞米地里,发出哗哗的声响,还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苞米杆子被踩断。
刘青山也连忙全神戒备,这显然是来了什么野牲口。
手电筒的光柱,在苞米地里来回扫射,很快,就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从苞米地里钻出来。
黑熊!
刘青山也被吓了一跳,手电筒的光柱来回晃着狗熊的眼睛,他瞧出来了,这家伙不是哑巴爷爷养的大熊,个头比大熊小一号。
狗熊估计被晃得挺难受,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就向刘青山猛冲过来。
“来,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夯货,敢来地里掰苞米!”
刘青山把猎枪和镐把子都扔到地上,准备赤手空拳跟狗熊斗斗。
他只要在家,几乎每天早上就和大熊过招,最熟悉的动物就是狗熊了,所以有信心把这家伙打服。
不过那只黑瞎子冲到刘青山身前几米的地方,忽然停下了,鼻子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几声哼哼,然后就掉过头,向着林子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它还从地上叼起一穗大苞米,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
这下反倒把刘青山给整蒙了:俺这是打呢,还是不打呢?
第446章 看青最辛苦的地方
刘青山还是没有去追那只狗熊,而是钻进苞米地,他惦记着张杆子呢,可千万别被黑瞎子给舔喽。
至于狗熊没攻击他,估计是他身上带着大熊的气味,被那只狗熊给闻到了。
“杆子叔,杆子叔,你在哪呢!”
刘青山嘴里大叫,很快就听到左前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唉呀妈呀,吓死俺了。”
随后,就听到哗哗的苞米叶子发出的声响,张杆子踉踉跄跄的,出现在刘青山的视线之中。
“杆子叔,你没事吧?”
刘青山连忙迎上去,上下照照,好像没受伤。
“没事没事,幸亏俺装昏,糊弄过去了。”张杆子也一脸庆幸。
其实这个季节的黑熊,是脾气最好的时候,因为这会儿不愁吃不愁喝的,正是它们努力攒膘的时候。
要是换成刚开春试试,饿得眼睛都绿了,没准就把张杆子给啃喽。
刘青山就扶着张杆子,走出苞米地,迎面看到老板叔和张大帅也打着手电筒跑过来。
他们也听到喊声,从睡梦中惊醒。
“咋回事?”张大帅急吼吼地问。
张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俺一边撒尿,一边唱歌……”
张大帅急得想踹他:“捞干的说!”
“你甭急啊,俺正唱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呢,结果东瞅瞅西望望,一下就看到一只黑瞎子。”
把刘青山听得也哭笑不得,张大帅和车老板子检查一下,见张杆子没受伤,这才长出一口气。
张大帅嘴里还骂了一句:“该,谁叫你不好好看青,就知道惦记大姑娘,黑瞎子没跟你亲嘴儿吧?”
车老板子也在旁边溜缝:“杆子身上臭烘烘的,一股猪屎味儿,把黑瞎子都给熏跑了。”
张杆子被吓得不轻,萎靡不振,也没心思和他们斗嘴,张大帅索性就叫他回窝棚睡觉去。
不大一会,大头和二彪子也打着手电筒到这边来,他们在那边的窝棚,都隐约听到这边有动静。
“大伙都小心点。”
刘青山叮嘱一番,这深更半夜的,还真大意不得。
于是大伙分开,几个巡视各自的领地,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温度也渐渐降低,露水也比较重,这才是看青最辛苦的地方。
好在这里不缺柴火,重新架起火堆,一来能烤烤火,二来嘛,野牲口都怕火,也比较安全。
等到快半夜十二点了,刘青山巡视到最西面的一片玉米地的时候,又听到里面有动静。
张大帅也很快听到了,飞速将猎枪端在手中。
“大帅叔,朝天上放。”
刘青山连忙提醒。
张大帅不大情愿地抬高枪口,伴着砰的一声闷响,一道火光,从洋炮的枪口射出。
这夜深人静的,枪声显得格外惊人,刘青山也没闲着,嘴里也大呼小叫,手上更是将一对儿铜钹撞得山响。
瞧那意思,打不死也要吓死你。
果然,苞米地里一阵兵荒马乱,有小猪崽的尖叫,也有大猪的哼哼声。
玉米秸秆也一阵晃动,显然猪群正在里面不停钻动。
刘青山一瞧更来劲啦,咣咣咣的,一阵紧锣密鼓,把手里的铜钹差点砸碎。
终于看到有野猪从苞米地里窜出来,四蹄翻飞,尥蹶子往山林的方向跑,估计这次肯定得被吓够呛,神经衰弱都是轻的。
“哪里跑!”
张大帅早就蓄势待发,身子一个虎扑,伸手抓住一只半大野猪的后腿。
伴着杀猪般的一声惨叫,那只半大野猪掉头去咬张大帅。
却见张大帅单臂用力,直接把半大野猪提到半空,身子奋力挣扎,嘴里叫声刺耳,把刘青山的铜钹声,都给压了下去。
张大帅也不撒手,就任凭这种半大野猪惨叫,听到同伴的叫声,那些大大小小的野猪,跑得更欢啦。
眨眼间,野猪全都跑没影,张大帅这才把手里的野猪撂到地上,在刘青山的协助下,用麻绳把猪蹄子系上,这只半大野猪,就只有躺在那挣扎的份儿。
很快,车老板子也从窝棚跑出来,又过了一阵,大头他们也气喘吁吁跑过来。
刚才那枪声还有密集的铜钹声,别说他们了,估计屯子里都能听到动静。
看到竟然活捉一只半大野猪,大伙都连声夸赞大帅叔勇猛。
要知道,野猪可不像家猪那么懒洋洋慢吞吞的,它们行动迅捷,攻击力又强,想抓到它们可不容易。
“估计这回能消停几天,野猪肯定都被吓得不轻。”
二彪子嘴里一边说着,一边还找根麻绳,把猪嘴给绑上,免得这家伙还叫唤。
车老板子摇摇头:“猪这玩意,都是记吃不记打,搞不好明天还得来。”
大伙议论一阵,看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于是就赶紧换岗。
老板叔替下刘青山,叫他回窝棚眯一会儿。
等刘青山钻进窝棚,就看到张杆子蜷缩子啊草帘子上边,正呼呼大睡。
他也刚要躺下睡一阵,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再用手电筒照照,只见张杆子怀里,赫然搂着两只小野猪崽。
野猪崽身上都带着土黄色的条纹,那四只小眼睛,正惊恐地瞧着刘青山,还使劲往张杆子怀里挤呢。
在睡梦中,张杆子还伸手轻轻拍拍两下,小野猪崽就依偎得更加紧密。
刘青山也啧啧称奇:估计是刚才一阵兵荒马乱的,这两只野猪崽跑散了,然后跑到窝棚附近,就闻到了张杆子身上那股猪味儿。
这是把他当成老母猪啦?
不对,应该是把杆子叔当成了二大爷才对。
刘青山心里笑了一阵,也没管那两只野猪崽,也躺在草帘子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呦,杆子,你这是下了两头野猪崽啊!”
张大帅洪亮的大嗓门,把刘青山从睡梦中惊醒。
窝棚前面的草帘子被掀起来,外面天已经亮了,张大帅正满脸诧异地望着张杆子,还有他怀里趴着的两只野猪崽。
张杆子也醒了,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然后听到身边传来吭叽声,扭头瞧瞧,也乐了:“你们两个小崽子,还真会找地方!”
他伸手在猪崽的下颏抓挠几下,两个小家伙吧嗒一下躺在草帘子上,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很快,车老板子还有大头他们也都收工过来,看到这景象,都啧啧称奇。
二彪子竖起大拇指:“还是杆子叔你厉害,大帅叔费了挺大劲,才抓住一个,你这啥也没干,就在窝棚里睡觉,就能抓一对儿!”
老板叔也摇头晃脑地感叹:“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张杆子睡觉,野猪投怀送抱。”
张杆子这会儿也彻底精神了,嘴里笑嘻嘻地说:
“俺说昨晚上咋越睡越热乎呢,总觉得怀里有东西拱,俺还以为是孩儿他娘呢!”
大伙也是一阵哄笑,张大帅提议把这两只猪崽拴上,牵着回去。
张杆子摆摆手:“不用那么费事,俺直接就领回去得了。”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