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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为了逗我说话,他甚至从书架的最上层拿下了我一直觊觎的那两个孤本。一本是南宋李逸民编撰的宋刻本《忘忧清乐集》,另一本便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温泉铭》的唐拓本。
《忘忧清乐集》是一个棋谱,而《温泉铭》则是由唐太宗撰文并书写,于贞观二十一年刻于石碑上。原石已佚,所以这本《温泉铭》的唐拓本就成了仅存的孤本。
胤禟把我搂到他的怀里,说道:“历代帝王中,字写的好的不乏其人,但真正称的上书法大家的却仅有李世民、赵佶、赵构等为数不多的几位而已。”
他见我听得认真,便继续道:“李世民流传于世的书法作品仅二件,这便是其中一件。”
我插嘴道:“他的字真好看,像一幅幅画一般。”
胤禟点头道:“他的行书深得右军法,雍容遒丽,笔法生动,写此铭时,太宗已到晚年,其书法更见圆熟流利,浑然天成。”
右军便是王羲之,他曾官拜右军将军,因而也被人称为王右军。唐太宗喜欢王羲之的书法是出了名的。他师从二王的书法传人虞世南,自然也算是二王的正脉了。
我用手指轻勾着字贴上字的笔画,听胤禟继续讲道:“唐以前碑刻者为篆、隶、楷书,而行书入碑,应自太宗始。太宗作为君主才敢为这个天下先!”
康熙对儿子们的学识教育无疑是成功的。胤禟在诸皇子中并不以学识见长,可说起书法来也头头是道。
跟他谈论书画是种享受,可惜我不能放开心思高谈阔论。谁让刘春桃是个文盲呢?
我被胤禟带去了小汤山别院。他说那里有温泉,冬天泡上一泡最是舒服。
小汤山镇原本没有几户人家,只是康熙五年在这里建了汤泉行宫后,才开始繁荣起来。
别院离行宫不远,步行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别院里房舍颇多,院落层层相套。花树繁多,若是夏天,定然绿树成荫,花香遍地。现在虽是冬天,但因为有地热温泉,一些比较耐寒的花木仍然葱茏繁翠,甚至还开着花!
这个季节竟然让我看到了月季!
昨天刚下过一场雪,白雪压枝,雪中红花分外娇艳,花蕊上残留着没有被风吹落的雪,似给娇羞的花儿带上了纯白的面纱。
胤禟见我极喜欢那月季,便伸手摘下插在我的头上。他看着我戏谑道:“娇花人面相映衬,花艳?人娇?曰:人比花娇!”
我被他说得涩然,垂睫微恼道:“好好的花开在枝头,干嘛非要摘了下来?”
他却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说完,还戏谑地轻捏了下我的脸颊。
看看,这就是观念上的不同。对于他这个皇子来说,只要喜欢就立时取来,别的无须考虑。
他对女人的态度怕也是如此!
别院里有二个温泉池,大的那个有现代的小型泳池般大小。在里面畅游一番想是很美。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小的这个。不仅因为它周围种满了绿树奇花,还因为池子底部铺满了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莹莹的水波中,更显瑰丽无比。
这些卵石,虽然大小不一、颜色不同,却一样的圆润光滑。人躺在上面,极为舒服。我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水波的流动,感觉着鹅卵石对身体穴位的按压,竟然昏昏欲睡。
胤禟从池子的另一边靠近我,他把我搂到怀里说道:“小猪在这里也能睡着,不怕着凉!”可我还是睡着了,睡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很沉。
等我醒来,天色已暗。他仍然搂着我,眼睛盯着我的脸,双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我睁开眼睛望着他,他才扇了下睫毛,动了下胳膊说道:“小猪睡得真沉,爷的胳膊都让你压麻了!”
我动了动,想起身,却又被他按回怀里。他说:“刚睡醒,先别出去,看着了凉!”我只好再窝回他的怀里。
我抬起手臂,伸出手掌。手指的皮肤已经被泡得又白又皱。我说:“不泡了,都起皱了,好像老了一样!”
他捉过我的手掌,在发白的手心中落下一吻。他说道:“小猪老了也好看!起码是个好看的老太婆!”说完,歪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他却衬着我张口的瞬间吻了下来……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鸳鸯戏水,鱼龙尽欢……
可是,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啊,这里是露天耶!
好在,天色已黑……
胤禟去晋见他爹康熙去了。
康熙也来了这里的温泉行宫。看,这父子俩都是会享受的人!
我一个人无聊地玩了会儿雪,雪水把手冻得通红,身上也微觉凉意。虽然裹着狐皮的披风,可也抵不住这刺骨的寒意。
我擦干了手,决定去泡一会儿温泉。
我来到那个大汤池。小汤池是露天的,胤禟不在,不准我一个人泡。只好泡这个如泳池般的大汤池了。
我把在这里伺候的下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脱得赤条条地下了池子。这个池子的水比小池里的水深得多。有一部分几乎站着够不到底。我在这里玩起了游泳和潜水。
我站在岸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把它当成游泳选手入水前站的台子。自己发令:“预备,开始!”
我一个鱼跃跳入水中。长长的头发披在我身后,入水时全都散开在水里。我用标准的蛙泳动作使劲往前游,游了一个来回,又改成自由泳,然后是蝶泳和仰泳。四种泳姿都游了个遍。
以前狼人教我游泳时,说我的自由泳动作还算过关,其它几种都不成,不像是他的徒弟!
可我明明游得挺快的啊!靠游泳逃命时,从来没失手过。我为自己辩护。
你哪次逃命用的不是自由泳?小姐!狼人狠戳我的痛处。
狼人说得没错,我哪次逃命用的都是自由泳。这种泳姿我游得最快。
我深吸了口气潜入水底,四肢张开,静静地躺在水底最深处。
我睁开眼,看着水面上的光波随着水流荡漾,清澈的水流冲在池子边上,漾成一波波好看的水纹。耳边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咕咕”的如幻境中的水声。水底的世界如梦似幻。
我放松地躺在水底,合上双目,却似看到了现代的一幕幕画面。
狼人在拿走了我的□后,目光清明地对我说:“偷儿可以有性伴,但不能有爱侣。偷儿不需要爱情,爱情对偷儿来说,是危险的……”
化了装,跑出去喝酒的我,在酒吧中遇到麦。他对我说:“无论你化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你。我会一直追着你,你别想逃掉!”
博物馆里,我闭上眼后,狼人的那声轻叹和麦的那声声嘶力竭的痛叫……
叫?叫声,我好像听到了叫声。我猛地睁开眼,快速浮上水面,只见到门缝外的一角衣襟,和随后关上的房门。
怎么?出了什么事?
却听胤禟在门外恼怒的叫声:“这么大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还不赶快给我找!找不到,一个都别回来见我!”他的声音中,除了恼怒外,还略有丝慌乱和焦躁。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印象里,他似乎一直是提前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然后稳坐钓鱼台的那一个。
无论他在找谁,反正与我无关!我又惬意地躺下,这次是躺在水面上。我的长发在我的脸侧散开,随波逐流,如同一根根闲适的水草,又像是在海水中飘荡的海葵花须。
我闭上眼,让温泉水把我的皮肤泡得更加嫩白如玉,微热的水温,把我的唇色薰染得更加鲜艳夺目……
随着水波飘飘荡荡,周围温温热热的,舒服得我又要睡着了。
一下子忘了保持姿势,身子忽地往水中沉去。直到水呛入口鼻,我才猛地惊醒。正要挣扎着浮上水面,却被人托住脖颈捞了上来。
“又在玩什么?不怕呛着!”胤禟微有恼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他把我捞上岸来,用一件袍子把我裹严实了,才帮我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他抱着我坐在池边的软榻上,沉郁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目光中似怒还喜。让我一时分辨不清。
他沉声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让侍卫们一通好找!”
嗯?他刚才要找的人是我?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没出去过吗?难道……
我恍然大悟,我刚才沉在水底,下人们一时看不到我,所以……
见他还沉着脸紧盯着我,一副若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吃了我的样子,我指了指池水嗫嚅道:“我,我刚才在池子里。”他立起了眉毛,根本不信的样子。我马上补充道:“我,我在水底……”
“胡闹!”他一声轻斥:“没事钻到水底下去干嘛?吓人玩吗?”
矣,吓着他了?不会吧,九爷大人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下人们为了找你,翻遍了这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侍卫们为了找你,都找到行宫去了,差点惊动了皇阿玛!”
唔,原来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立刻做出副低头认错状,缩到他的怀里,底气不足地说道:“爷,桃儿错了,请爷,请爷责罚!”我忽又抬起头来,补充道:“不过先声明啊,桃儿不是故意的!”
可不要真的罚我啊!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立即剥了我的袍子,把我面朝下放在他的腿上,抬起手来说道:“请爷责罚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又要打屁股?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我慌了神儿,大叫道:“人家只是说说而已,爷还真打啊?”说完,我绷紧了身子,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等着那一巴掌落下。
等了半天,巴掌并没有落下,我诧异地抬起头,正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和憋笑的表情。
哦,我被骗了。他只是吓唬我,并不真想打我!
我撅起嘴,有些气恼地“哼”了一声,说道:“爷又耍桃儿!”我在他的腿上撑起身子,拿了袍子就要穿上,却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到了一边。
他抓住我的胳膊一拉,我便跌坐到他的怀里。
“没规矩!爷让你穿衣服了吗?”他不满地质问道。
这也要他允许?这好像是我的最基本权利吧!那我每天早晨起床后都要请示他:爷,桃儿能穿衣服了吗?他说行,穿吧!我才能穿?若是他上朝去了,不在,我就要光着等他下了朝再穿?
岂有此理!
看到我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又来了,怎么又问我这句话?
他每次一这样问,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好像在说:敢有意见,小心打屁股!这个不讲理的人!
我忙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说道:“没意见,没意见!爷什么时候让桃儿穿,桃儿再穿!”
他翘起嘴角得意地一笑,收紧了手臂,说道:“记着,你是爷的,什么都要听爷的!”
我低头缩在他的怀里,无语。
他的吻落下来,我和过去一样承接着,呻吟着……
心境却已不同。
56
从小汤山回来已经接近年底了,所有的人们都在忙碌。
秦管家一天到晚马不停蹄地转来转去,刚刚人还在前院,一转眼你又会在后院看到他。他的身边总是跟了一大群打下手的人,他随时都在吩咐这吩咐那的。府里的人说,你一天中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他两次。以次来形容他移动的速度和范围。这话倒有点像“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对变化的论述。不愧是阿哥府,连府里的下人都有哲学家的潜质。
小荷和杨嬷嬷在忙着院子里打扫的事,他们每天指挥着新来的四个下人干这干那。四人中有两个丫环,两个小厮,是我搬来聆雪阁时管家给派来的。我本不想再留别的下人,人多了难免眼杂、嘴杂的,但这个院子比福兮院大得多,只小荷和杨嬷嬷两人恐怕忙不过来。我只好从派给我的六个下人中留下了这四个看上去踏实些的。近身伺候的仍然只有小荷和杨嬷嬷,其他人我不放心,也用不惯。
这几新来的下人中,有一个叫阿毛的小厮,他有耳背的毛病。想让他干什么,你要大声冲着他的耳朵喊,他才听得见。虽然有缺陷,但他很有把子力气,很多两个人都干不了的活儿,他一人就干了。秦管家见我不愿多留下人,才把他派给了我。
胤禟也一天到晚地忙,这段日子总是回来得很晚,他们兄弟的聚会也明显见少。很多时候都是我睡下了,他才回来。
他不回畅绿轩而是直接来聆雪阁,不让小荷叫醒我,直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不客气地抱着我取暖。我没被小荷叫醒,却被他冻醒。
这人,真是!
不过他的身体没一会儿就会暖起来,比我的还要热。我又反过来往他的怀里缩。每天晚上都这么折腾一下,竟成了习惯,若是他没这么吵醒我一下,我这一晚上还睡不踏实了。可见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倒有点像那个扔靴子的故事。
说是有一个人把楼上的一间空屋子租给了一个小伙子住。那小伙子每天回来得很晚,进了门“咣当当”上了楼梯,回房坐在床上先脱下左脚的靴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再脱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