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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小念笑出声来,“是广场舞。”
以前她自己租房子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广场舞,自从和宫欧住一起后,就再没看到这些了。
她望着那边热烈舞蹈的人群,“何伯伯何婶婶也在跳呢,老人家就是起得早。”
让她天天这么早起肯定会崩溃的。
时小念站在宫欧的怀里,笑着转眸看向宫欧,见宫欧冷着一张脸,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道,“嫌吵是不是?我让保镖和他们去商谈,让他们这两天先别跳了。”
闻言,宫欧用见鬼似的眼神瞪着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
时小念被瞪得一脸莫名。
“以前这话是我说的!”她只会在那边说不要打扰别人,她只会说看大爷大婶跳舞也好玩。
“噗。”时小念笑出声来,“那我急你所急、想你所想还不好啊?”
“不好。我不需要这样的时小念!”
宫欧沉声说道,将外套在她身上拢紧,然后转身往屋里走去,开始穿衣服。
“你这就起床了?”
时小念诧异地看向他。
“嗯,我出趟门。”
宫欧穿上衣服走进浴室洗漱。
第1034节
时小念连忙也换上衣服,走到浴室门口看向他,“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她的老家,是她的地盘,去哪里她都能指路。
“不用。”宫欧漱着口含糊地说了一句,抬眸睨她一眼,“去换校服!”
“换校服我就没脸出门晃了。”
时小念尴尬地道,都是以前的一些老邻居,看她穿个校服扎个双马尾,还不把她当弱智啊?
宫欧盯着她漱口。
时小念很快就妥协,“ok,我换校服,在老房子这几天我天天穿校服,给你扮初中生。”
说完时小念便走了出去。
宫欧咬着牙刷站在那里,看着时小念的背影,这次回到她的老房子,她真是变了太多,有必要这么听话么?
他开心的话杀人放火她也不阻止?
时小念洗漱的时候,宫欧已经出门了,她本想去找,但想想自己这一身的校服,实在没那个脸出门招摇,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老房子里做早餐。
做到一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念啊?小念在吗?”
“何伯伯,我在。”时小念听出何伯的声音,连忙关了火走出去,“何伯伯找我有事吗?”
“哦这个……”何伯刚想说话就看到时小念穿着的校服和双马尾,傻站在那里,指着她道,“这……”
时小念窘得不行,强行找理由解释,“怀旧,怀旧。”
她不是神经病。
她不是弱智。
“哦、哦。”何伯半懂不懂地点点头,道,“我是叫你过来去我们家吃早饭的,你家老公我拉了半天,他不肯吃,我就来找你了。”
“宫欧,你见到宫欧了?”
时小念错愕。
“是啊。”何伯点头,“你不知道吗?大早上就问我家是不是长了一棵上百年的树,我一说是,他就要跟我回家,这会正让人在树下挖着什么呢,我让他吃早饭他还不愿意。”
“挖东西?”
时小念愕然。
“对啊,走啦走啦,你这都大肚子了还煮什么饭,去伯伯家吃,走走走。”何伯热情地拉着她离开。
时小念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顶着一个幼稚的发型和一身幼稚的服装跟着他离去。
匆匆走到何伯家,时小念就看到宫欧蹲在大树下手上提着一个布娃娃在烧,他脚边的地上被翻出一个大坑,大坑边上是一个熟悉的铁皮盒子。
一个保镖在旁边给宫欧焚烧的行为拍摄。
不用说,又是慕千初当年给她送的礼物,原来是埋到何伯伯家的大树下了,她没找到,却被宫欧找到了。
她不懂宫欧是什么意思,既然看不爽礼物不搭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从慕千初留下的哑谜猜下一个礼物的所在,非找出来烧掉不可。
“啊。”何伯站在时小念身旁忽然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来,这是千初那孩子那个时候在我家埋的,神秘兮兮的。”
时小念没想过慕千初那个时候还做了这些事情。
她走向宫欧,看着那只被烧得越来旺的布娃娃,柳眉微微蹙了蹙,“你是不是要把十二宫的礼物都找出来,然后全部烧掉。”
早晨的光线并不亮,但火光映红了宫欧面无表情的脸。
他将快烧完的布娃娃扔进铁皮盒子里,转眸看向她,“答对了。”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
时小念说道。
“怎么,还是心疼了?”宫欧睨她一眼,语气阴阳怪气起来,“这个布娃娃的提示是下一个礼物被放在鸟巢里,当年的鸟巢肯定不在了,但你应该记得,你可以在我之前把礼物保护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时小念看着他道,“那些礼物我不想找,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
“我乐意。”
宫欧低下眸,看着那只布娃娃被烧干净,才转眸看向一旁拍摄的保镖,“拍好了?”
“拍好了。”
保镖递上手机,宫欧回看了一遍焚烧的整个过程,满意地勾唇。
“你把这过程拍下来又是为什么?”
时小念发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宫欧了,完全不懂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用管。”宫欧收起手机,转眸看向她,“鸟巢在哪里?”
时小念回忆着。
“不想说?开始怕我继续烧了?”
宫欧站在树下冷幽幽地道,薄唇抿出一抹苍白。
何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们。
时小念仔细地回忆着,但回忆又杂又乱,“我不太记得了,可……可能是指以前千初做的一个工艺品吧,做得就是鸟巢的形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闻言,宫欧立刻看向一旁的保镖。
保镖立刻点头,“我们现在就去老房子找。”
“嗯。”
宫欧颌首。
“……”
时小念看向宫欧,他还真准备把所有的礼物都找出来烧掉,这是有多大的仇。
“小念,小念老公,进我家吃个早饭吧,走吧走吧。”何伯热情地道,时小念还想和宫欧说什么就被何伯拉了进去。
宫欧踢了一下脚边的铁盒子,正要跟进去,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拿起手机,冷声开口,“怎么样?”
“没有找到慕千初的踪影。”对方答道,“不过我们查了慕千初最后到的那个国家,也失去下落,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897章 两个人的心事重重…
“有查到他最后用的联系方式?”宫欧问道。
“已经找到了,现在给您发过去么?”
对方恭敬地答道。
“马上发过来。”宫欧冷声吩咐,“另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继续找!”
“是。”
宫欧挂了电话,再一次翻到视频档,看着里边焚烧礼物的画面,黑眸越来越深。
时小念被何伯热情地按坐到餐桌前,何婶往桌上端菜,时小念坐在那里望着,道,“何伯伯,何婶婶你们家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都老头子老太太了,要什么变化,连女儿也去大城市发展,很少回来。”何婶感慨着说道。
何伯在一旁坐下来,看着时小念道,“我说小念,你家那位怎么回事啊?”
“……”
时小念僵硬地坐在那里,扯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对不起啊,何伯伯,把你家百年大树都挖了个洞。”
“那是小事,我们老俩个看到有年轻人陪着就开心,才不管那些。”何伯说着扶了扶老花眼镜,“倒是你家那位烧的东西可都是当时千初埋的,这是怎么了啊?”
“我离开家乡后发生过很多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一会看到我老公别在他面前提千初了。”时小念想宫欧对慕千初的醋意已经深入骨髓,她不想再惹他烦心。
“好吧好吧。”何伯点头,“来来,吃饭,吃何伯伯腌的酱瓜,你和小笛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谢谢何伯伯。”
时小念微笑,拿起筷子正要动筷子,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挡住了阳光的方向。
“小念老公,快来,碗筷都摆好了,过来吃吧。”
何伯连忙站起来招呼宫欧。
时小念坐在那里却是很担心,她太清楚宫欧的脾气秉性,他怎么会吃别人家做的菜,看着宫欧冷漠的脸庞,她的眸子飞快地转起来,琢磨着是让宫欧陪她吃完,还是她主动告辞。
还没想好,宫欧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
“……”
时小念错愕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的人,以为自己的视觉出现错误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宫欧冷冷地瞥向她。
他不是不吃除她以外做的食物么?居然不用她吼不用她劝,就这样坐下来吃早餐了,这实在太奇怪。
宫欧说这次回老家,她变了,可她觉得,他才是变了的那个人。
“没什么。”
当着何伯何婶的面,时小念也不好说什么,笑笑便继续喝粥吃菜。
“这是街上李厨子家的包子油条,你们来尝尝。”
何伯热情地给他们的粥碗里夹包子油条,好好的油条沉进粥里,连白粥上都多出一层油。
时小念紧张地看向宫欧,可意料之中的暴怒却没有,宫欧面无表情地夹着油条吃了一口,时小念看着,有些弄不明白,但也不能说,只能跟着吃早餐。
“看到你们回来我是真高兴,看着你们几个孩子一起长大,一起去外面了,这个小区里老人是越来越多,哪有以前那种开心。”何伯叹着气说道。
“慕千初回来过么?”
宫欧忽然冷冷地开口,向何伯询问。
何伯立刻看向时小念,等待她的示意,时小念皱了皱眉,化成一声淡淡的喟叹。
见状,何伯只好说道,“这倒没有见他回来过,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倒是你们两个我还在电视上见到。”
都是有大出息的。
第1035节
宫欧将筷子上最后一块油条吃下,搁下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搁到何伯的面前,又拿出笔在上面快速写下一串号码,嗓音冰冷,“如果见到慕千初,打电话给我,我会给你一幢好房子。”
“……”
何伯夫妻全愣在那里。
时小念怔在那里,宫欧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给旁人的。
他就这么急着找到千初不可么?
找到了又怎么样呢,像对待那些陈年旧物一样全烧了?可是不对啊,他如果要动千初,不会等到现在。
时小念不明白宫欧究竟在想什么。
从何伯家出来时,太阳大了一些,保镖正在大树下填土。
时小念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宫欧,顺着他走路的痕迹一点一点往前走去,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宫欧的跟屁虫。
宫欧径自往前走去,时小念想了好久,终于决定上前问清楚,“宫……”
“呕。”
宫欧猛地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弯腰就吐了出来,将早餐吐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
时小念紧张地冲向前,扶住宫欧的一只胳膊。
“我不喜欢吃油条。”宫欧冷冷地道,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强硬地将她转过身去,不让她看自己吐的那堆秽物。
时小念背对他站着转不过身来,只能问道,“你不喜欢吃还吃了两根?”
“你不是吃得挺香的,你不是就喜欢这种所谓的人情味么?”
宫欧从后推着她往前走去。
“可你不喜欢啊。”
时小念蹙眉,其实在她看来宫欧根本不挑食,只要她做的,不管生了还是熟了,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更没有过吐出来的时候。
“我试试。”
宫欧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低沉。
“……”
时小念被震住,人像个机器一般被宫欧推着往前,迎着漫天的阳光,低声道,“以后还是我做饭给你吃吧,不去别人家蹭吃了。”
至少她做的,他都吃得下去,从来没有厌恶过。
“嗯。”
宫欧应的这一声低沉极了,像是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回去我给你再煮点粥吃吧。”
时小念又道,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嗯。”
宫欧又应了一声,比刚才更加低沉。
时小念咬唇,为什么她都从宫欧的语气听出了心事重重,一定是她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