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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男人高大的身躯陡然一缩,仿佛早已经知道了她的路数一般,一招一式之间让她所有的攻势全部扑了空!
男人瞬间退出几大步,江凌苑心里大震,本以为一击不成那人定会马上朝自己开枪,却不料,十个来回之后仍旧不见动作。
“北美令主!”黑暗中,她咬着牙出声。
话音落下之际,男人的身躯忽然间僵了僵,所有的纰漏出现在此刻,她见此整个人缠上,指尖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伸出。
男人纵然再好的身手,在这一瞬间也无法避让,高大的身躯只微微一侧,勉强避开了那一道银光。
刀尖没入身体,与心脏险险地错开。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江凌苑神色一凛,在触及那温热的胸膛时,整个人触电般地一僵!
“凌……苑!”
一片漆黑里,熟悉的语调传来,带着精疲力竭的虚弱。
随后,那具身体轰然朝后倒下,
她的一双谍眼猛地瞪大,霎时间鲜红似血。
刚才的这道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分明是早已经刻在脑海中千回百转的,这道声音里,曾经有过无边的宠溺、气怒的无奈等种种情绪——
“左少渊!”短促的一声,江凌苑嘶声一吼,飞快接住那倒下的庞大身躯。
黑暗之中,男人的轮廓依旧熟悉。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
北美令主、北美令主!
“凌苑,对不起……是我……”男人艰难地出声,一字一句都用尽了力气。
江凌苑颤抖的双手几乎抬也抬不起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好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
她千等万等,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想过千万种,他不肯来见她的原因,却独独没有想过这样的状况,从来没有料想过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我……”北美令主,当年唯一失败的那一次暗杀行动,差点杀死了她的外公。
“不、不是,不是你……”
“我要杀的人,本不是你外公,但因此让你对我仇恨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他让她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这笔旧账,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
江凌苑颤着手替怀里的男人捂住心口,一时间脑际险些要炸裂了一般,千万种情绪纷至沓来。
这么多年的仇恨是他、刻骨铭心的爱人是他、不可失去的丈夫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左少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男人似乎轻轻地苦笑了一声,这一声听在她的耳朵里,意味格外清晰。
若是早点告诉她,她定不会原谅他。
她一生在意的人并不多,外公的性命比她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北美令主,不共戴天之仇——她不会原谅他。
“你以为,现在死在我的手里,我就能原谅你了吗?”一滴滴的泪落在男人的脸上,顺着滑下脖颈,她哭声中夹杂着无边的怨怒。
“所有人都知道你还活着,唯独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有你的打算,所以我等……可没想到……”
“对不起,凌苑……我不想让你心里的仇恨和爱两相冲突,我不想、你对我带着仇恨……”
“我恨你!”
江凌苑恨得心在滴血,狠狠地咬牙:“可我恨你!左少渊!”
乔克静静地立在不远处。
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就这么将那一声声泣血般的哭吼听在耳朵里。
这最后的一笔交易过后,他的凌便是他的了。
永远,是他的。
没有西欧夜刃、没有华夏左少渊,只有他乔克!
“杀了他,凌。”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几个字,从乔克的嘴里吐出,夹杂着隐隐的疯狂与期待。
“北美令主的枪口从无失手,东欧杀手医生的刀下也绝无例外。”
江凌苑猛地转过头,在一片黑暗之中准确地捕捉到乔克的位置,满腔的恨意无法宣泄,尽数化成了怒吼:
“乔克,是你!这就是你想要的!”怪不得,他宁愿放弃那份hiy实验报告,也要与她完成这最后的一笔交易。
原来,他不过就是想亲眼看见左少渊死在她的手里!
“是,我的凌。”乔克眯着眼,一双寒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杀了他,你又怎会是我的?”
“啊——我杀了你!”千种情绪汇聚一处,她疯了一般,眼中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了,此时从头到脚尽数都是麻木的。
所有的景象只剩下眼前的一片黑暗,心头恨意几欲燎原。
“东欧赛斯,我可以失去,这天下大计,我可以舍弃,唯独你……我的凌,你必然是我的,这一点将不可更改。”
从当初贸然武装入境华夏,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她罢了,从那一次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叫做江凌的华夏女人必定是他的。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得到她。
所有的差错,一点点地累积,终究到了如今举步维艰的境地,这一路走来所有应该的、不应该的,他谋的、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她。
☆、第296章 亲手杀了他
第239节
江凌苑用力地咬牙,一把抓过左少渊掉落在地上的枪,抬手射向乔克的一瞬间,另一道响声忽地传来——
她还未来得及开枪的刹那,另一颗子弹已经猝然穿过了乔克的胸膛。
耳畔,车声顿响。
一片黑暗中,陡然光亮。
江凌苑目眦欲裂,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身躯,一张阔别已久的脸就这么突兀地撞进了她的心底。
这一撞,痛得她连心脏都紧缩起来。
手中是熟悉的那把枪,怀里是爱着的那个人,她曾亲眼看见他死在自己面前,现在,又亲手将手术刀送进了他的心口。
怎么可能……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怪不得,她那天没有从艾伦的嘴里问清楚……他说左少渊在北美,北美……
怪不得,他从头到尾不来见她,包括在那之前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如今拼凑起来,方才连成了一片。
“凌小姐!”
原唯一带着人从四周赶来。
“中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朱铭和艾伦、艾尔等人。
“凌!”艾尔的身影也在随后赶到,不顾自己还未痊愈的枪伤,径直上前先扶起她,“你没事吧?”
江凌苑一双眼转也不转,只痴痴地盯着怀里的男人,仿佛少看一眼便是此生诀别一般,目光贪婪又痛苦。
“当初,你差点杀了你的外公,如今一报还一报……凌苑,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左少渊惨白的面容泛出几分血色,大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无名指上的婚戒刺眼夺目。
“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她浑身轻颤,紧紧地抱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少渊,看着我的眼睛,你看……你没事的,你一定能够好起来的,我们还有约定好的一辈子要走完,你绝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听见了吗?”
“好……”
“我们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婚礼,外公外婆还盼着我们能去西欧举行婚礼……只要你肯好起来,我不怪你、都不怪你……答应我!”
这是最后的精神催眠,她试图用深度催眠术,将他的求生欲提高到一个临界点,尽管在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见得有太大的用处。
如乔克所说,西欧杀手医生出手,也从无失手。
江凌苑缓缓转眼,视线之中麻木一片。
不远处,乔克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从始至终望着她,尽管那颗穿膛而过的子弹已经要了他的半条命。
“凌……”那紧抿的唇角微动,朝她艰难地扯开嘴角。
眼神在触及她怀中的左少渊时,欣慰的一笑。
夜刃死了,他的凌……终究只能是他的。
朱铭失控地冲上前来,连忙命人将左少渊小心翼翼地抬走。
原唯一的人迅速压下伊森等人,乔克所带不多的部下全数被制服,所有的局面转圜,只在一瞬之间。
江凌苑冷着眼,将那微微蠕动的唇语看尽眼底,一步步站起身走向他。
乔克单膝跪地,仍旧用最后的毅力支撑着身体,见她过来,一如既往地淡定如山。
“我杀了你。”她红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指间,手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如同她以往杀人的前兆。
“我的凌,真是薄情……”原来,最后真的是他输了。
他赌上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名利……和性命,如今,输的一无所有。
乔克奋力转眼,看向一旁的艾尔,忽地莫名一笑。
“凌!”艾尔上前,轻轻揽着江凌苑的肩膀,见此冷冷地对上那双眼睛。
江凌苑抿唇,只重复着那么一句:“乔克,我要杀了你。”
手中的刀,悄然扬起。
“不好!有炸弹!”一旁,原唯一猛地大吼一声!
“迅速排查!”
话音落下之时,江凌苑手中的刀刃也同时动了,随之落下的还有——乔克不要命的一个拥抱。
那一双铁臂,紧紧地揽上江凌苑的腰际。
力道知道,穷尽她浑身的力量也无法挣脱。
“我说了,你终究是我的。”耳边,响起那道笃定又毒辣的声音,“这世上活着其实总是索然无味的,尤其当我发现就连对其他一切都比不上对你的固执时,尤其如此……”
“我曾想过与你同生共老,但也并非一定要那样,我的凌,事实上我只需要确定你是我的即可,并不那么在乎是一起生、还是一起死。”
一字一句,令人心惊。
艾尔猛地掰开乔克的手,用了全力却仍旧无法撼动那临死之前的爆发,不禁咬牙吼道:
“他的身上有炸弹装置,来人!”
江凌苑有一瞬的呆滞,听着耳边如同惊雷般沉闷的语调,心头发冷,遍体生寒。
“乔克,你这个疯子。”她木然的脸上落下几滴眼泪,滑下干涩的脸庞,再滴落到男人的脸上。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和夜刃死在一起,你明白么?凌……”
“没有时间了!全员撤退!”短短时间,这一方天地撤退得只剩下几人。
上前帮忙的人完全无法拉开艾尔的双臂,艾尔又气又怒,一把抢过江凌苑的手术刀,狠声道:
“乔克,你若是再不放手,别怪我用手术刀为你提前做了尸解!请不用担心我能不能用手术刀割断你的骨头这种问题!”
“只剩下两分钟!给我砍了他的手臂!”原唯一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一把从部下的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短匕。
匕首的锋利程度,确实并不足以与人体的骨头相提并论。
乔克面容扭曲,揽着江凌苑的手臂却丝毫未见松懈,浑身的感官已经麻木,再添几道疼痛也不过是不痛不痒而已。
“还剩一分半!”
乔克的意识已经逐渐浑浊,但唯独抱着江凌苑的那双手始终不曾放松,执念如此,令人惊骇!
眼下的情况,几乎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江凌苑猛地开口,大吼道:“你们快走!”
“不行!”艾尔想也不想直接反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随之滚落,身上的伤早已经崩裂,此时在衣服上晕开了一圈明显的血迹。
江凌苑狠戾地抬眼,眸中杀意漫天,“走!艾尔!没有时间了!”
这个地方早已经被埋足了炸弹装置,若是这些人不走,唯一的下场只有陪她一起死在这里!
最后的一分多钟,时间转瞬而过。
“一分一十秒!”身侧,几名部下也跟着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朝原唯一催促。
乔克微微眯起眼,惨白无色的脸上已是油尽灯枯的征兆。
艾尔猛地变了变脸色,一把抄起地上的短匕,利落地朝两人相贴的地方下刀——
“艾尔,你要干什么!”江凌苑瞪大了眼,见他几刀将乔克贴在胸前的炸弹连皮带肉拆了下来,僵硬的脑子里迅速转过弯来!
“带她走!”所有的动作飞快完成,艾尔面上一闪而过狂喜,连忙朝身后的原唯一吼道:
“马上带她出去!”
“不、艾尔,别这样,不——”
原唯一也被艾尔的举动吓得当成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连忙吩咐部下上前,扶起浑身虚软的江凌苑,强迫性地拽着她转身出门。
“艾尔!不!”
尖锐的哭叫声,几乎划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