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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骄-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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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一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个野丫头虽然凶悍狡猾,但能说出方才

    这一句话,便足以证明此刻她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从此地到安土镇,原本并不是遥远的距离,可如今他肩膀负伤,又是单枪匹马,想要穿越张嘉田所布下的层层防线,便是难如登天。而这个野丫头能在这座鸟不拉屎的荒山上盘踞住了,足能证明她是个有点本领的小女匪。

    “那我不走了。”他告诉满山红:“你也说了,我是个大官儿,真要是被那帮小兵打死在这荒山里,可是犯不上。”

    雷一鸣忍着肩伤的疼痛,躺在滚烫的炕上。这屋子是满山红的屋子,满山红在炕的另一侧靠墙坐了,也不睡觉,摸着黑嗑瓜子。嗑着嗑着,她忽然发觉雷一鸣并没有入睡,便大喇喇的和他搭起了话。

    一席话谈下来,她大概明白了雷一鸣是为何而来,又是为何而败。雷一鸣也打听清楚了她的出身——她的出身堪称是一味黄连,除了苦没别的滋味。

    她本是西北人氏,幼时家里闹了旱灾,活不下去,她爹她娘便带着她一路向东逃难。逃难路上,她父母双亡,成了孤儿,苦也吃尽了,难也受尽了,十三岁那年她到了这里,山下村中有个二流子见她是个孤女,便想强占了她做自己的老婆,哪知道她是个见过无数恶风恶浪的,二流子占便宜未遂,反倒是被她一刀子捅了个透心凉。

    她惹下了人命官司,所以索性跑上了山——此地水土贫瘠,日子苦焦,山

    上专出土匪。她先是给个土匪的压寨夫人当丫头,当着当着,她显出了不凡来,最后竟是召集了一帮十几、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自己立了山头,打出来的字号便是满山红。

    今年她也只有十七八岁,然而已经干惯了杀人越货的买卖,今天本来是想猎只野物回来开斋的,结果打鹿不成打了个人。在杀人绑票的时候,她不大把人当人,杀人只像杀一只鹿;可雷一鸣并不是她看中的肉票,她把他当鹿打了,心里就总有点过意不去。

    “你别记恨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像一只鹿——”她在暗中抬手做了个手势:“唰——的一下就冲过去了,我以为只有鹿才能跑得那么快。”

    雷一鸣现在自然是不敢和她算账的,她说自己是无意,他决定就算她真是无意。本来双方无冤无仇,她应该也不会是存心要打他一枪。他大人有大量,跟个小女匪计较什么呢?

    满山红继续嗑瓜子,嗑着嗑着不嗑了,竖起耳朵倾听雷一鸣的呼吸声音。他的呼吸有点颤,不稳定,她便扔了瓜子,四脚着地的爬过去,用脏手摸了他的额头。额头有些热,她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比之下,她确定了他是在发低烧。

    “我这头鹿病了。”她暗暗的想:“这怎么办?”

    满山红从来不生病,她手下的兄弟们,也从来都不生病。

    她不知道怎么照顾病

    人,只能往雷一鸣身上又加了一层棉被。雷一鸣的右手伸在了外头,她本想把这只手塞回被窝里,然后一抓之下,她愣了愣,随即笑了:“哎,你可是够嫩的!”

    和她那皲裂粗糙的手一比,他的手确实是嫩,当年枪不离手的时候,他的手指上还有一层老茧,现在他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那层老茧也褪了个七七八八。满山红没摸过这样嫩的男人手,心里好奇,便抓着他的手不肯放,还张开五指和他比了比巴掌的大小——当然还是他的手大,只是那手冷森森的,没有多少温度。

    忽然间的,她发觉他正看着自己。一扭头和他对视了,借着炕边那盏奄奄一息的小油灯,她望着他的脸,就见他那脸上的线条清晰冷硬,像一尊精雕细刻的像,两只大眼睛陷在阴影里,睫毛也把他的眼眶勾勒得清楚分明。无情无绪的回望着她,他一动未动,由她研究着自己的右手。

    他是这样的沉默安静,反倒让她忽然自省了。讪讪的把他的手送进了被窝里,她这向来不以姑娘自居的人,竟是难得的意识到了男女有别。在一旁坐下了,她搓了搓手,开口说道:“别总这么看着我啊!你又不是个娘们儿,我也不是个爷们儿,你还怕我拉着你的手占便宜不成?”

    雷一鸣听了这话,倒是笑了一下。

    满山红袖着手,稍微的有点冷,因为山中夜里酷寒,而她的被

    子全压到了这头鹿身上。幸而她身体好,不怕冷。不动声色的忍住了一个小哈欠,她不肯睡,没话找话的问道:“你有几个老婆啊?”

    雷一鸣答道:“一个。”

    “屁!”她冲着他笑了:“你这么大的官儿,有的是钱,能只有一个老婆?”

    “现在就只有一个。”

    “那你怎么不多讨几个女人呢?”

    “遇不着好的,一个都嫌多。”

    她没听懂,但是感觉他像是在发牢骚,并且是句挺俏皮的牢骚。伸手又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她告诉他道:“你冷不冷?我觉着你有点发烧。你要是冷,我让人再送个火盆进来。”

    雷一鸣反问道:“你对人质,都这么周到吗?”

    “谁拿你当人质了?你要真是肉票,我早把你绑起来扔地窖里了,还能留你在这儿抢我的棉被盖?白天我听说你是个官儿,就想顺手从你身上捞一笔,也让我们这七八十人过个肥年。可你要真是一个大子儿都不出呢,我也不能把你宰了吃肉。”

    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问他:“是不是心疼你那只怀表呢?疼也白疼,反正你已经把它给了我了。”

    雷一鸣活了三十多年,没少和人打交道,古怪离奇的货色,他也见识过些许。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面前这位满山红闲聊着,他在心里对她细加研究,越研究越感觉这野丫头是个天生的坏种,从她那亮晶晶的两只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点

    天真愚顽的凶光。

    “孩子话。”他有气无力的开了口,语气有点和蔼,也有点冷淡:“你若是不拿我当人质看待,我就想请你帮我个忙,把我送出张嘉田的地盘。”

    满山红瞄着他:“送你?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啊?这可是冒险的事情,我们不能给你白卖命。”

    雷一鸣答道:“你想要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满山红垂头想了半天,想到最后,她却是一耸肩膀一缩脖子,害冷似的,“嘶”的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把脸旁的乱发往耳后一掠,她的脑后也梳着一条辫子,不知道多久没有散开梳通过了,如今瞧着宛如一条肮脏的粗绳索,胡乱掖在她的大棉袄里。

    “没想好。”她告诉雷一鸣:“想好了再要吧!你瞧着也像个人似的,应该不能对我赖账。”

    满山红的性情有点不定,并且精力过人,熬了一夜之后,两只眼睛照样放光,出门在外迎着寒风,也照样能够扯着嗓子骂人。雷一鸣面对着这么一群大号童子军似的土匪,简直没有办法。满山红领着童子军们在外面忙碌许久,最后回来对他说道:“走,我带你下山去!”

    雷一鸣艰难的往起坐,满山红站在地上犹豫了一下,上前伸手搀扶了他:“我想好了,还是尽早把你送走的好。你安全,我也放心。万一有人瞧见你在我这儿了,我的麻烦可就大了。让我为了你跟张嘉田打一仗,那我犯不

    上;由着张嘉田的兵把你抓走呢,我又——”

    话到这里,她忽然停了,雷一鸣下了热炕,踉跄着站不稳,身边又没有其他的人,别无选择,只好抬手揽住了满山红的肩膀,靠着她向前迈步:“你又什么?”

    满山红没理他,直接把他架到了一辆小驴车跟前。这驴车由驴与车两部分组成,驴是平凡之驴,车则只是一块有轱辘的木板,上面支了个半圆形的蓝布棚子,那布七零八碎的四面耷拉着,万国旗似的随风飘荡。棚子下面没见坐人之处,反倒乱糟糟的堆了许多干草捆子。驴车附近站了几个鸠形鹄面的小伙子,驴背上坐着个十岁出头的脏小子。满山红一把就将那个小子拽了下来,然后吼道:“老六呢?让老六过来给我赶车!”

    被满山红从早骂到晚的老六过来了,手里攥着根破鞭子。而满山红把驴车上的干草捆子拍了拍,转身对雷一鸣说道:“官爷,今天得委屈你钻草堆了,你干不干?”

    雷一鸣问道:“你是要让我一个人钻到这草捆下面去?”

    “那哪儿行啊!你是贵客,让你一个人钻草堆,显着我们怪不礼貌的。”说到这里,她自己先往那乱糟糟的干草之中一钻,然后向外伸出了一只手:“上来,我送你一趟!”

    雷一鸣抓了她的手,抬腿往车上爬:“我们坐得下吗?”

    蓝布棚子下的乱草堆里传出了嘿嘿的笑声:“没事,坐不

    下我搂着你。”

    周围众人哄笑了起来,站在驴旁的老六则是往地上啐了一口。

    驴车上了路,吱吱嘎嘎的往山外走,走出了没有十里地,就遇到了一座临时的关卡。

    关卡的士兵也是面黄肌瘦的,瞧着并不比土匪体面多少,又因此地是兵匪一家,互相都认识,所以他们见了赶车的老六,便不是很紧张,只问:“嗨!往哪儿去?”

    老六用大拇指往后一指:“送我们当家的走亲戚。”

    士兵一听这话,便用步枪挑起了驴车布棚的破门帘子,伸了脑袋要往里瞧,哪知脑袋刚伸出了一寸,迎头便撞上了手枪的枪口。满山红趴在干草之中,举枪顶着士兵的脑门骂道:“看你妈的看!”

    士兵吓了一跳,依稀瞧见满山红身下压着个男人,那男人也被干草埋了大半。慌忙向后退了几步,他等老六赶着驴车继续上路了,这才扭头去问身旁的伙伴:“满山红是女的吧?”

    同伴方才也瞧见驴车内的情形了,便答道:“是啊!都知道她是女的啊!”

    “那刚才她怎么在上边呢?”

    “那……兴许人家俩人就是搂着亲嘴呢。”

    “还有人敢跟满山红好?”

    “那……有呗!”

    “好家伙!”士兵感叹:“真是条汉子!满山红都敢要!”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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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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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对弈

?    满山红站在她那间东倒西歪的房子前,一边晒太阳一边挠头,挠着挠着一抬头,她瞧见老六站在前方,傻了似的望着自己眯眯笑,心里就一阵烦躁——老六这模样有点像个色鬼,而他这个色眯眯笑嘻嘻的模样,也提醒了她这样一个事实:他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

    她并不想做女人,因为女人弱、受欺负,若是嫁了男人,还要伺候男人、给男人生儿养女、挨男人的打——反正在她的世界里,女人就是这个待遇。她已经记不大清她娘的面貌了,只记得她娘裹着两只小小的脚,站立都艰难,没有逃难出来的时候,天天在家就是跪着干活,干完一样,四脚着地的爬到另一处,干另一样。

    因为这个,她既不想做女人,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女人。一弯腰从门旁抄起一根短棒,她跑过去冲着老六就抽。她手狠,几棒子就把老六打了个逃之夭夭。

    把短棒随手一扔,她还是感觉自己头上痒痒,心知自己定是生了虱子跳蚤,所以转身回了房,想要把辫子解开梳通梳通,然而前几天她这辫子还是一根麻绳,经了这几天睡觉时的揉搓,已经变成一团乱麻,她解来解去,累出了一脑袋汗,扯得头皮生疼,最后心里一火,她转身出去,找来了剪刀和剃刀。

    对着一面玻璃镜子,她把自己的头发剪了。

    她的手虽是红彤彤脏兮兮,然而手指长而有劲,十

    分灵活,一绺一绺的揪着头发剪,剪得居然还挺有款式,手艺和山下村庄里那个剃头匠差不许多。剪了头发之后,她又自己跑去烧了一大桶热水,把热水提进自己房里,她叫来个男孩子给自己看严了门,然后脱了一个多月没下身的老棉袄,扒皮似的将自己洗刷了一顿。最后赤条条的站在房内,她用一卷子棉布缠裹了胸脯。最后穿上了干净的褂子和小棉袄,她对着镜子一照,自觉着是看见了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心中便很满意。

    一推门走了出去,她迎面又遇见了老六,这回她真火了,誓要把老六揍成太监,然而老六看着她愣了愣,随即才明白过来:“是你啊?”

    然后他也急了:“你要干嘛?你要当姑子去啊?”

    “我当你娘!”

    “那你怎么把头发给剃了?”

    满山红一瞪眼睛:“我乐意!”

    她一瞪眼睛,老六就不敢再言语了。而满山红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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