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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慧惨然一笑,举起剪刀对向自己的脸,“他不是臭当兵的,他是我的命。刘厂长,车我们肯定赔,你要觉得就这么罢手不甘心,我把这张脸花给你看……”
她正要动手,却看到陈默从四合院门口大踏步走了进来,径直从那些壮汉当中穿过,到了自己面前,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
“嫂子,要花咱们花人家的脸。”陈默拿下王英慧手里的剪刀时,只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八章 红泥滩
沈大力虽然爬不起来,但头脑还清醒,看到陈默来了不禁呆住。WWw。
东门庆带着人找上门后,沈大力开始意识到自身的处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车砸得也太过鲁莽了些。他心里有了顾忌,出手自然谈不上凶狠,很快被东门庆找来的临时打手放倒,再听对方满嘴喷粪却已经是无能为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陈默的拳头到底有多重,沈大力是有过切身体会的。此刻他既希望自己这兄弟能把那帮孙子全干翻了,又担心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一步。
活着就这么难吗?他想要撑起身却吐出满嘴的血沫,想要笑却最终呛咳起来。
王英慧死死拉着陈默,不敢撒手,“弟弟别惹事,听我的话!是大力不对,砸了人家的车。要是再把人打坏了,咱们赔不起啊,这个家就没了!”
“嫂子你放心,我不打架。”陈默安慰她说。
“哪来的小瘪三,你想做啥?”东门庆看了看陈默略显单薄的体格,以及那张太过年轻的脸庞,神色轻蔑。
陈默并没有如王英慧想象中般咆哮冲出,而是笑了笑,甚至连称呼都带着职业性的谦恭,“老板别生气,车坏了还能修,有话好好说。”
王英慧听了一怔,随即慢慢松手,去扶丈夫起身。陈默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在笑,但她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咧开嘴的豹子,仍旧不敢把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原位。
“这还像句人话!”东门庆眯起了小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默,被那声“老板”叫得甚为舒坦,“你是这家的亲戚?打算怎么赔我的车?我好心好意送小王下班,只不过想关心一下员工嘛,这倒好,她男人把我打成这样!今天这事要是没个说法,我还用不用在延城混了!”
东门庆并不知道在天宫会所,保安对普通客人的称呼都是“老板”,还在烂大街的“总”之下。
“我是大力哥的朋友,车坏了你先送去修着,回头把单子拿来。该多少我们就赔多少,一分钱不会赖。”陈默客气地说,“不过最好能宽限两天,我怕太着急凑不够。”
东门庆见他年纪虽小,但言语中却透着老成,对着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也显得毫不害怕,未免有点吃不准路数。正寻思间,打手之一早已按捺不住,拎着钢管大步上前,想要给这个装腔作势的毛头小子吃点苦头。这莽汉之前被沈大力结结实实砸中一拳,掉了两颗门牙,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上来后也不说话,举起钢管就向陈默当头砸下。
陈默没有躲闪,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直接抓向钢管。莽汉只觉得手臂震了震,钢管像是被台虎钳夹住,凝在了空中动也不动,跟着涌来的大力让掌心一阵剧痛。他见钢管眼看着就要被对方硬生生抽走,顿时大声怪叫,双手齐上死死攥住不放。
下个瞬间,莽汉将近一百八十斤的身躯被陈默甩在了空中,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高高飞起,滚出数米开外。其他几个拎着家伙的汉子当即有了动作,只不过却是在悄悄往后退,面如土色。
“大力哥家在这里,我们跑不掉的。”陈默还在继续跟胖子厂长对话,就仿佛压根没有这个小插曲出现,“先这样吧,你说呢?”
东门庆对着他平静的目光,忽然打了个寒战,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软,胖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小兄弟,口说无凭,是不是给我写个东西?”
“老板,我不认得字,写你妈个X啊?”陈默在爆粗口的时候都透着和气,如同老友之间的玩笑,“你留个电话给我就行,放心吧!事情出了就解决问题,我嫂子还想安安稳稳上班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东门庆想了半天,又望向那帮几乎快退到四合院门口的废物,终于点头。他找来的临时打手全都是棉麻厂的刺头员工,平时欺负欺负人还行,但眼下的状况无疑有所不同。
带着手下悻悻然走出城中村时,东门庆的脑海中仍像放电影般反复过着刚才那一幕,越想越是后怕——这么大的力气,他还是个正常人吗?
对方离开后,陈默在四合院挨家挨户打招呼,说将来要是有可能的话,还得请他们帮忙证明有人打上门来这么一回事。王英慧向来人缘好,几家邻居虽然不敢拉架,但觉得作证还是没问题,纷纷答应了下来。陈默又出去叫了辆出租车,跟王英慧一起,将沈大力架上了车。
到医院挂号初诊拍片付费一圈忙完,王英慧捏着这个月刚发的工资,心里有点没底。陈默摸出口袋里全部的一千八百多块,留了张五十,剩下全塞了给她,让她尽量多做几样检查,别舍不得钱。
王英慧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照办。
沈大力的初步检查结果是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建议留院观察。等到办完住院手续,王英慧手头已经没什么钱了,在病房里火急火燎,摸出电话要打给娘家人。
“嫂子,先不着急,我去想办法。”陈默低声开口。
王英慧眼眶微红,刚想说他年纪轻轻,又有什么办法,却被丈夫抬手阻止。这一刻沈大力仍旧虚弱不堪,投向陈默的目光很奇异,就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陈默匆匆走出住院部,到外面拿出山寨机,翻了几个号码,最终目光定格在“林轻影”三个字上。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了起来,“你好。”
“我是陈默。”陈默说。
林轻影似乎并不奇怪他会打来,语声柔和:“什么事?”
陈默犹豫了片刻,看了看阴沉沉的天,“麻烦问一下,有拳赛吗?”
林轻影忽然笑了,笑得千娇百媚,“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电话再晚打来几分钟,我就会给你打过去?很久没有人跟我这么拼过耐性了,我玩得很开心,现在也很有成就感。让我猜猜,你是遇上麻烦了?”
“我缺钱用。”陈默缓缓说。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手里的筹码少得可怜,所以从未打算过在赌桌上随随便便就压下一切。拳手跟庄家之间的依附关系,他并不算太懂,但毫无疑问的一点在于,先开口的那方会陷入被动。
这是个微妙的僵持过程,他在等,林轻影同样在等。宁愿赔钱让沈大力上场,算是林轻影不露声色的一步棋,她已在忍不住进逼,但陈默最终还是输了这次较量。
“其实你靠着那手画画的本事,赚钱也不会太难。”林轻影淡淡说。
“我知道什么是适合我的,什么不是,太费脑子的活干起来很累。另外,有两件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只打一场,我不会输。”陈默回答。
听筒里沉寂了很久,林轻影才再次开口:“你在什么地方,我让车过去接你。”
按下挂机键后,林轻影随手将移动电话放到一边,端起紫砂茶壶,为面前的白发老人斟了杯茶,“老师,您还记得在慈善晚宴上画山水的高中生吗?”
“潘瑾瑜打死也不认的那个徒弟?”陈青岩一怔,习惯性地捋了把胡子,“好像叫陈默吧?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他是我店里的保安。”林轻影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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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丫头,居然瞒我瞒到现在!说吧,是不是因为我一直不肯去天宫露面,现在要反过来将我一军了?”陈青岩笑骂,本该昏花的老眼透着炯炯光芒。
“我那点伎俩哪敢在您面前卖弄啊!”林轻影当即否认,嫣然道,“您看人向来能看到骨子里去,现在对陈默兴趣这么大,就只是因为他在画画方面有天赋吗?”
陈青岩慢悠悠品了口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流淌在茶室角落的那道清泉,眯起了双眼,“画如其人,画如其人啊……”
红泥滩位于延城西郊的七道河边,方圆数十里都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平时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陈默从面包车上下来后,却发现结着硬土的河滩上早已停了几十辆车,其中绝大多数是越野车型。所有车的大光灯都开着,车头相对围成一个大圈,当中留出百余平米的空地。
在那片空地上,站着个拳手。
拳手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赤着上身,对周遭那些口哨声和亢奋的喊叫充耳不闻,却在陈默下车的第一时间,冷冷向他投来了目光。
“是那个小保安?!”观众当中有人认出了陈默,语气充满惊讶。
今天的对庄并非罗佬,而是个外地富商。那拳手绰号“花豹子”,跟了他几年,罕有败绩。此刻双方拳手都已经出场亮相,花豹子的赛事记录为87胜6负,而陈默则要算彻头彻尾的新人,仅仅有过唯一一次参赛经历和唯一一次胜迹。
外地富商很快开出了1赔5的高赔率,而林轻影开的却是10赔1的保守盘口。
“老板娘,你这个保安不是干翻过‘追命腿’吗?怎么你今天好像有点没信心啊!”外地富商笑呵呵地问。
“我没信心不要紧,下注的朋友有信心就行了。”林轻影答得很轻松。
那外地富商怔了怔,跟着发现赌客中的延城本地人已经全部涌到了自己面前,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仿佛见到了商场大派送。
第三十九章 成长(上)
知道拳赛结果,跟亲眼看过拳赛过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wWW;
每个拳手都有与生俱来的特点,有的极富进攻性,有的喜欢稳扎稳打,也有的心机深沉善于使诈。而陈默在上次拳赛中的表现,唯一能够让人联想起的就是野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听过孤狼吠月的人绝不会再认为獒犬的叫声有任何狂野可言,正如见过陈默挥拳的延城赌客,也绝对不会觉得其他拳手还能在他面前奢谈爆发。
1赔5的赔率已经高出了众人预计太多,外地富商很快就接注接到满额,满脸歉意也满脸笑意地向着四周拱手,“满了满了,没来得及下的各位朋友,对不住啊!下次一定挑大水过来,陪大家玩个痛快!”
“就这点料还来延城开盘口?”人群中有个没来得及下注的妇人大为恼火,恶狠狠地啐了口。
“惭愧惭愧,实力到底比不上老板娘啊!”外地富商擦着汗,悄悄奉承了林轻影一句。
在整个蜀东省,只有三个人开过上不封顶的拳赛盘口,其中一个就是林轻影。此刻听到对方的马屁,她只是微微弯起了唇角,没有回话,从银质烟盒里抽出一支寿百年,旁边五大三粗的司机立即“当”的打着火机递上。
夜幕之下,骤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代替了开场铜钟,远远传了开去。陈默依旧没有护手绷带,没有运动短裤,连上衣都没脱。在那些外地赌客的眼里,他还是跟最初印象一样,看上去像寻死远远多过于比赛。
林轻影这边10赔1的盘口虽然低了些,但同接接到了不少下注。
拳赛不在会所举行,而换到荒郊野外,这无疑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陈默用余光瞥了眼林轻影,同时斜跨一步,让过袭来的扫腿,没有作出反击。
第一分钟很快过去,外地富商脸上的笃定神情渐渐改变。
在这一分钟里,花豹子总共将陈默逼到车阵边角七次,却每次都让他逃过重击绞杀,从头到尾连衣角都没能沾上。
花豹子之所以得了这么绰号,不仅仅是因为凶残如豹,打起来就不知道停手,他急如闪电的攻击速度也同样是本钱之一。在以往的赛事中,对手常常熬不过开场半分钟,就被他的利腿砍倒,但这一次情形却完全逆转。
花豹子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反射神经能敏锐到如此程度,他进逼得快,陈默退得更快,仿佛根本就是个有形无质的影子,会随着哪怕一点点气流波动而飘飞起来。
四分钟时,花豹子已在喘息,陈默仍旧没有回敬过一拳一脚。
场外都是这方面的老看客了,却完全弄不明白陈默的用意。要知道这样的打法虽然能极大耗费花豹子的体力,但也同样危险之极,陈默的任何疏忽都可能换回致命一击,然后像棵被伐倒的枯树般重重倒下。
他是在玩火,为什么?
林轻影是唯一没有面露惊讶的人,投向陈默的目光中已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第七分钟,花豹子的脚步已变得沉重不堪,喘得像头患了肺痨的公牛。陈默找了个破绽,一拳击中他的面门,简简单单结束了这场拳赛。